第19章 第19章
“老师老师！快给我看看这次考试的排名！！”
期初考了两天，学校为了让学生过个不好的周日，赶在周六之前把分数和排名全部统计出来，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快要结束，班里面已经称得上是“暗潮汹涌”。
许文杨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随时等待下课铃的召唤。
“还好是语文课不是数学课，谢谢星星不拖堂，要是换成数学老师估计一周吃不上一口饭。”许文杨整个人跃跃欲试，又小声对林语说，“你，还有后面那两位大爷，真是要面子，每次就我一个人冲，一个个怎么包袱这么重呢。”
林语一边听胡星讲着试卷一边回答许文杨：“不跑也有饭吃，跑那么快干什么。”
“你永远体会不到第一个冲到食堂的乐趣……”许文杨看了眼手表，“不和你说了，还有五秒，4，3，2，1！”他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起来，胡星也停下了讲课，手一挥，几个男生就全部冲了出去。
“这几个跑得比牲口还快的我记住了，月底运动会一个都不能少，”胡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边说，他又抬头看了看慢悠悠的黄桉，边出门边喊他一起来一下，黄桉刚出去他就打趣道：“黄桉啊，我还以为你是体育委跑得最快呢，怎么这么不急不忙的，中午来拿一下运动会的表，提前报名安排一下。”
“好，老师你不去吃饭吗？”黄桉应道。
“我要等我老婆下来一起去啊～”
……妈的。
胡星一边“炫耀”着一边问他，“你怎么也不走，门口还挺热的，马上饭真被抢光了。”
黄桉叹了口气故作神秘的说：“我也要等人啊～”
胡星今天心情好，虽然成绩还没下来，但是扫出来的选择题一班平均分在全校排第三，作为一个美术班，全年级十二个班只比文理的创新班差一点，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值得庆祝了，胡星调笑着说：“你等谁？你也等你老婆啊？”
黄桉刚才还比较轻松状态一下子“荡然无存”，他愣了一会儿，“呃……不是……”
“看你这反应是被我发现了嗷，”胡星继续逗他，“看看我们两谁先等到。”
黄桉还欲辩解，“真的不是……”
胡星拍了拍他的肩打断他，刚要开口说“其实我都懂”，就见自己的语文课代表从教室里走出来，很自然地搭上黄桉的肩，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后又对黄桉说道：“走吧，今天去排炒河粉。”
胡星：“呃……”
黄桉：“没关系。”
胡星闭上嘴安心等自己老婆了，并且决定中午也去尝尝炒河粉。
“林语呢？”黄桉和苏一辰在校园里不紧不慢的走着。
“被许文杨拽着一下课就冲出去了，要带他体验一下第一个到食堂的快乐。”立秋一个多月了，南京的“秋老虎”来势汹汹且久久不去，阳光虽不如七八月那么刺眼，但依然是连续的高温。
正午的风还是温热的，树荫下却已经有了秋日的凉意，两人在人群中挑着树荫走，艳阳洒下，他们的发梢都带着光。
两人一句一句地闲聊着，竟有了几分惬意的感觉。
这份惬意到进了食堂后看见高二（9）班的三个男生在和许文杨林语吵架后戛然而止。
“怎么了……”苏一辰和黄桉加快了脚步，往黄焖鸡米饭的窗口走去。
“插队就插队了，不和你这种牲口计较，撞人了让你道歉你不道也就自认倒霉了，你他马还转过身来撞一下是他马什么意思？还给老子翻白眼？说你是狗都是抬举你了，操！”
刚到跟前就听见许文杨的骂声，食堂二楼的人很多，却没有几个人围在周围看，大家都是扫了一眼后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许文杨半个身子挡在林语面前，怒目瞪着面前三个常常上学校处分名单的男生
站在中间疑似他们“老大”的那个男生插着兜仰着头“切”了一声抬手指着许文杨刚要说话，就感觉自己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
苏一辰故意从他身边撞过去，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许文杨和林语身边，问道：“怎么了？”
黄桉：真是冲动说干就干的白羊座啊……
然后也从那人身边重重地撞了过去。
许文杨看着他们两人来后忽然有些想哭，尤其是从对面那孙子身边撞过去的时候，竟然有些感动……
许文杨深呼吸后说道：“今天跑得慢了一点，来排队排着排着忽然这三个人插队□□们前面，还撞到林崽了，让他回来道歉结果跑回来又撞一下，林崽脾气好不理他，那我能忍吗我草，我肯定要帮他出气啊这帮孙子。”
许文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语气却还是不知不觉间又激烈了起来。
对面那三人闻言又翻了一个白眼，“插个队而已你急什么……正好，刚才你们也撞了我们两下，扯平了，别在这和我bb了行吗，没事找事，嘁。”
许文杨心头怒火又升起，苏一辰却是抢在他前面开口，谁刚刚撞你两下？扯平什么？”他深知面对不讲理的就要比他更不讲理，“谁撞你的你找谁，你天天两眼珠子就会往后翻啊，不想要就捐给别人，好歹还能做点善事。”
“你他马！刚刚不是你撞得我？你少在这和我演！”
“啊？你能感觉到啊，我还以为你感觉失灵了呢，要这么说的话你给他道个歉，”苏一辰头歪向林语，“就算扯平了。”
他没给对面的人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快点的啊，不耽误你吃饭时间，毕竟都靠插队抢饭了，应该也是好久没吃过饭了才这么心急，我也能体谅你见到饭菜激动的心情，趁现在窗口都还开着，要不然在这拖着还不知道你要等多久才能吃到饭呢。”
林语看着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走到苏一辰身边小声说道：“别理他们了一辰，和啥比置气没必要……”
他还没说完，苏一辰便放低了声音堪称柔和地说道：“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要不怎么就只能欺负欺负许文杨，好脾气也要分人啊，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许文杨：“我可听见了！那我是愿意让林崽让你们欺负！换成别人早被我抽晕了！”
黄桉倒是很赞同苏一辰的话，“对这种人你把他打趴地上了他才不敢继续招惹你，”他还没说完，许文杨又嚷嚷道：“对啊！林崽你的温柔能不能分一点给我！”
几人都笑了起来，对面的三位忽然看不懂了。
不是吵架吗怎么还笑了吵架这么高兴吗？
苏一辰笑着反驳黄桉：“只想着动手，粗鲁。”
黄桉也笑着回到：“对对，你阴阳怪气文明。”
几人又笑得更大声了。
？特么的还吵不吵了？
许文杨：“完了，被你们整的我现在不生气了，不想和他们吵了。”
林语：“我也是哈哈哈哈，有点饿了。”
黄桉率先往前走向炒河粉的窗口，“走吧，吃饭去，没脾气了吵不好架了哈哈哈。”
另外两人当即决定今天也去吃炒河粉，也往前走去，苏一辰却是有些“恋恋不舍”，“就这？就不吵了？就这样半途而废了？还没帮林语出气呢就走了？”
黄桉又走回来拦着他推着往前走，“等会走过去的时候再撞他一下就是喽。”
“心真黑啊……”
黄桉笑道：“我明年十一月才成年呢，偶尔干点幼稚缺德的事才符合我这个年纪。”
苏一辰打了个寒颤，“咦，你这话直接人设崩了好吗，好幼稚。”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次重重地从九班那人身边撞过去。
“爽了。”
那三人后知后觉，“你特么的欺人太甚！欠收拾的东西！”
中间那人声音到最后都有些劈，抬起手就向这边走来，黄桉却忽然转身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拍上他的肩，语气温和却有些不寒而栗：“快去吃饭吧，啊，马上没饭了。”
对方手腕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心中也有了些顾虑。
黄桉松开手后那几人果然骂骂咧咧地走了。
“还是动手效率快！成果大！”许文杨总结道。
林语看着三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心下发暖，“谢谢。”
许文杨话音突然停止，他挠了挠头，“这……这么正式还有些不好意思……好不习惯啊哈哈。”
苏一辰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黄桉打破沉默，“多大点事，我们林语就是脾气太好了，我是指对除了许文杨之外的人。”
许文杨：“其实你不加上那一句也不影响语义……”
林语主动过去搭上许文杨的肩，又对众人说道：“走，今天中午这顿我来请。”
许文杨从他搭上自己的肩膀开始一直安静到吃完午饭进教室。
“期初考试成绩和排名已经出来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换座位，想知道自己成绩的来办公室看。”几人刚进班就看见胡星的□□消息在电脑上挂着。
许文杨还没来得及坐下又跑到办公室去了。
“自我感觉不错？”
“不，人菜瘾大，就是想看，林崽我帮你也看看哈，桉哥、一辰你们要去吗？”许文杨有些兴奋，每次出成绩不管自己考的好坏都很想知道。
苏一辰果断拒绝：“不去，反正下午语文课也会给我们看，干嘛自己找罪受。”
许文杨又期待第看向黄桉，出乎意料的黄桉竟然说和自己一起去。
“我还以为一辰不去桉哥你也不去呢……”
苏一辰：许文杨是不是有病？
黄桉倒是不在意，“我去拿运动会报名表，看成绩就算了。”
“勇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许文杨又鼓舞到。
黄桉斩钉截铁道：“我是胆小鬼。”
“桉哥你今天好怪哦”
“老师老师！快给我看看这次考试的排名！！”
“呦，许文杨啊，又来找刺激了？”
许文杨和黄桉到办公室的时候胡星面前已经有不少人了，他又看向黄桉，“你也来看成绩？以前带你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你主动来看成绩。”
“不……我来拿运动会的报名表和注意事项……”
“好……”胡星有些无奈，他拿出运动会的材料和一张成绩单，递给黄桉和许文杨，“还好我复印的成绩单多，不然还不够你们看的……怎么都这么上心了，”又对许文杨说，“你这次进步很大啊，当然以前的五班毕竟也是个优班，在那里垫底来一班了竟然能考到第十五名了。”
许文杨被夸得有些不自在，“哈哈谢谢老师……我草！？第几名？第十五名？”他忽然反映过来自己考了多少名后有些惊讶，“咳咳”一声后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呃……老师，那我是不是学校排名还是六百多人我三百多名……”
胡星也不计较他说脏话，看着他故作冷静又有些期待的样子便也不吊他胃口：“你自己看嘛，进步很大，202名，差三分就能到198名了，语文作文别再跑题了啊求求你。”
许文杨整个人激动的面上发红，他手有些抖，眼眶竟然也有一些发热。
学生时代的快乐容易又珍贵，平时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也会因为一直努力换来的成绩进步而红了眼眶。
这些瞬间的兴奋在几年后便显得稀少，单纯又纯粹的那份心情也就在这三年里陪伴我们最后一程了。
黄桉强忍着好奇没去看自己的成绩，却听见胡星“善解人意”地开口：“黄桉你进步也很大啊，以前语文都是九十五上下，这次考一百多了，总分都全班第十一名了，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啊！”
这成绩让黄桉和许文杨都有些出乎意料。
黄桉：“谢谢星星，我一定。”我草我能考这么好？
许文杨：啊？我以为桉哥是那种第一第二的呢……
许文杨没忍住问道：“啊，桉哥我以为你是那种成绩数一数二，要么全校前十要么稳居第一的那样呢。”
黄桉和胡星都笑了出来，前者也真诚的问道：“为什么有这种误解？我高一的时候其实蛮混的。”
胡星补充道：“对，语文作业老是不交，不过你确实有继续上升的可能，自己要重视，细心一点，相信自己。”
“我老是感觉你是那种，长得帅性格好成绩更好的人，然后最后和美女……和喜欢的人终成眷属，小说动漫和电视剧里不都这么编的吗。”
“你都说那时编的了……”黄桉有些无奈，不知道许文杨被什么荼毒了。
“算了算了，那种也太有距离感了，桉哥你千万别考第一哈，要不然我要不好意思靠近你了，”许文杨拿起成绩单认真地看着，“芜湖～林崽第六名，全校72，”许文杨吹了声口哨，继而又叹了口气，“虽然对他来说肯定不满意就是了，真恐怖，要求这么高。”
“这么厉害？”黄桉也赞叹道，“以后作业抄他的了。”
“哎我还在这呢，当着班主任面说抄作业啊。”
许文杨继续往上看着，“哼哼，让我来看看第一名是哪个孙子！”
胡星笑而不语。
黄桉也凑过来和他一起看着。
许文杨特意用手遮住人名，两人的目光一起转移着，“是谁呢……是谁呢……我先看看他全校排名，我草第12名，美术班之光，哪个人这么厉害……让我看看……我草！”
“我草！”
许文杨和黄桉同时爆发出一声“我草”。
胡星笑意更深了。
几秒后两人匆匆放下成绩单一路跑回了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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