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九、

王掌柜只觉得头晕目眩，赶忙追了出去。

        自己怎么就没注意，这不是当着大伙儿的面欺负小孩，表明自己不管骗子吗！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自己这简直是在明目张胆的助纣为虐。

        小成没走多远，王掌柜几步就追了上去，拦住了人，“小成，你等等，我想明白了——”

        “你等王叔关个铺子，和你一起去。”

        他面上一片和善，心里却在咬牙切齿。

        小成站住了脚步，转过头来，面上一片信任。

        倒霉蛋上钩了！

        王掌柜不知道小成的想法，关铺子时拉过伙计吩咐了一句，便带着小成离开了。

        柳菡芸在茶馆里等着，不到三盏茶的时间，路边就出现了衙差。

        她仔细看了看，小成似是害怕一般，缩在王掌柜身后，却在衙差和王掌柜看不到的地方暗笑，王掌柜面上一片正气，脚步却有些虚浮，衙差一无所知，闷头往铺子里走着。

        柳菡芸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扭头叫了茶点。

        好戏，可要开场了。

        杂货铺在巷子里，她坐在茶馆，看是看不到什么的，但也能听见一些声音，半块茶点下肚，就看到衙差压着小伙子和王掌柜一同出来。

        又过了会儿，小成也从巷子里窜出来，左右看了看，向茶馆跑来。

        他一进茶馆门，就坐在了柳菡芸面前，“东家，事情齐活儿了。”

        “嗯，”柳菡芸给他倒了杯茶，又将茶点向他推了推，“快给我讲讲。”

        小成不见外，咕噜咕噜喝了两杯茶，这才开始说起来。

        原来王掌柜带着小成说要去找衙差，实际上一路上一直谈天说地，想要将小成的注意力吸引到其他地方去。

        小成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实孩子，和王掌柜说话，从来都是为了让他入套，好让他自食其果，又怎么会忘了自己的目标。

        他跟着王掌柜，玩也玩了，闹也闹了，一旦王掌柜想要转移注意力，他就立刻大声嚷嚷。

        “王掌柜你真好，知道有骗子去了我家铺子，还乐意帮忙报官！”

        这一嚷嚷，四周的视线自是都投射过来。

        不求每个人去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但王掌柜是绝不敢偏移路线，将小成带到随便什么地方的。

        到了衙门，衙差知道他们要来报案，自是要仔细询问。

        但就如同小成说的，他只是一个孩子，有王掌柜这个大人在，衙差问的最多的，还是王掌柜。

        最后，几乎是王掌柜自己告了自己的人。

        “他那时候脸色都铁青了，还要带着笑，笑死我了。”小成笑的差点噎住。

        柳菡芸拍了拍他的背，又给他倒了杯茶，“慢点说，不急。”

        “嗯。”小成赶忙将茶灌下去，又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

        衙差记下报案的事宜后，就集结了人手，一起带着报案人向九十杂货走去。

        他们报的案，骗子是谁，也要他们指认。

        这一路上，王掌柜的惴惴不安，都被小成看在眼里，但真正让他崩溃的，还是在九十杂货看到小伙子还没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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