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

的确，景朝没有诽谤罪，只要不是公然辱骂朝廷，辱骂皇上，说其他的话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可你怎么知道人没死？”柳菡芸还是不明白这一点。

        “因为官府到现在还没反应。”严二虎顺口解释了一下户籍的事。

        柳菡芸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没有户籍，还是严氏带她去上的，严氏就是她的保人，要是柳菡芸在平连村犯了什么罪，严氏也要担责。

        而人要是死了，也要有人去官府销户籍，否则不许下葬。

        可别说什么不愿销，家里人口多在景朝可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坏处——景朝是收的人头税，家里人口越多，收税越高。

        所以要是死了人，不会有人不去销户。

        当然，世事无绝对，有些人家可能正好死了顶梁柱，家里只剩下女子，为了不被朝廷强迫改嫁，偶尔会偷偷瞒下来。

        有些瞒的成功的，也能瞒上一段时间，但绝不是这婶子这样，闹得商行的生意都受了影响，官府还不管的。

        严二虎把平安放到了炕上，又拉着柳菡芸坐下，“只要是死了人，哪怕没人报案，官府也是一定要查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人指认‘凶手’，怎么会连审都不审。”

        柳菡芸嘟了嘟嘴，的确，死人又不是什么小事，听那伙计说，都闹了好几天，要真是确有其事，自己早就被衙差捉拿到县衙里了。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出了门，带着平安一起到了云义县。

        进了县城，二人没有直接奔向芙蓉商行，而是在商行附近找了个小吃摊子，点了点东西垫肚子，一边吃，一边打量商行外头。

        果然，没一会儿就来了个婶子，在四象商行前面哭天抢地的，如果有人要去商行买东西，她就会拦着人家，人家不理她，她还去拉扯，甚至打人。

        为了不讨麻烦，又或者说离开这个疯子，不少人转身去了其他地方买东西。

        反正到商行里，也不过是图个东西齐全。

        早餐摊子上也不只柳菡芸一家人，还有不少来吃饭的，有的人吃完就走了，还有些人吃着吃着就讨论起来。

        “芙蓉商行可真是黑心，害死了人还开门做生意。”

        “汪婶也是可怜，相公早早死了，就这一个儿子，现在还没了，以后的日子可不知道要怎么过。”

        “听说她儿媳又怀了，要是个孙子，日子可能会好一些。”

        “这谁说的准啊。”

        柳菡芸在摊子上听了一个早上，大家都觉得是芙蓉商行的逼死了人，不认账，到后头，越说越难听，猜什么的都有。

        她忍不住蹭到了一个婶子旁边，“婶子，我是外地的，才到你们县，没听明白，这芙蓉商行的东西有问题，死了人，怎么不见官府来抓他们？”

        柳菡芸声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摊子上的不少视线，一些人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严二虎环视了一圈，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拍了拍桌子，“快点吃你的，咱们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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