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周氏冷冷的看了柳菡芸一眼，“她为了什么，你真不知道？”

        家里的孩子就两个，弟妹前两天才见过，现在问这话，怕不是故意埋汰我？

        见到周氏脸色不好，柳菡芸放下了手中的活，轻声说：“嫂子，我是真想不明白。”

        周氏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柳菡芸的脸色，柳菡芸眉头微皱，脸色不好，还带着一丝疑惑，看样子没有装模作样。

        “哼，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那两个丫头呗！”她顺了顺气，抓了一把猪草扔进了猪食槽。

        既然不是故意问话，来看热闹的，解释一下也没什么，只是也不知弟妹之前是什么样的好人家，竟然连这个都不在意。

        柳菡芸闻言，转头看了眼大丫和二丫，两个孩子大的七岁，小的五岁，一向懂事。

        就她嫁过来这些日子看，王氏身子不好，一向不做活，家务至少有两三分是这两个孩子干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有什么会让王氏不满的？

        柳菡芸又想了想王氏平日里的做派，回忆起她经常骂两个女孩是赔钱货——

        是了，是因为孩子们是女孩吧。

        她那日和严氏一起去上户籍，记得很清楚，她虽然是认严氏为干娘，但户籍是上在孙立轩下头的，换句话说，严氏家里的家主是孙立轩，他们家是孙家，有什么事，是孙立轩拍板。

        因为好奇，她当时还多问了句，这才知道，景朝的户籍制度是女子不立户。

        换句话说，要是家里没男人，有家族的所有东西都被家族收去，没家族的，所有东西归朝廷所有。

        当然，如果你在朝廷来收东西前嫁了人，这些东西就自动并入夫家，谁叫你娘家没人，是个绝户呢？

        “嫂子你还年轻，往后生养的日子还多着呢，婆婆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柳菡芸帮周氏说了句话。

        周氏叹了口气，把手上装猪草的笸箩拍了拍，“二丫已经五岁了。”

        她已经有五年没怀孩子了，要不是平日里没有行差踏错，婆婆又忙着省钱供养她的宝贝小儿子，恐怕早就被休了。

        柳菡芸张嘴还想劝，周氏却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不欲再聊这个话题。

        又过了些日子，不知是熟悉了还是如何，王氏也开始挑柳菡芸的刺。

        柳菡芸一开始不欲与她起冲突，说到底，在这样一个礼教森严的朝代，她已经吃过了不顾礼法的苦，也不想被扣上一个不孝的帽子。

        但王氏的性格在那里，若是没有理也就罢了，既然柳菡芸已经认错，那么作为婆婆，好好“教导”一下自己的儿媳，也算不得错，柳菡芸因为这个，差点挨了两顿打。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柳菡芸会跑，自己躲在房里，等严二虎回来了也就没事，周氏虽然在受王氏训时，老老实实，但也没恶劣到一定要柳菡芸也受罪。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离春耕结束没几天了，周氏和柳菡芸也被叫去帮忙——

        严二虎先是上山受伤，半月不能做事，后来又娶媳妇，全家都停了两日的活，往年能提前种完的地，今年还剩下两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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