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醋意·朦胧的感情
宴卿舒觉得系统的神情很奇怪，两人魂识相连，若非刻意隐藏是能听到彼此心声的，可现下除了快了几分的心跳，竟什么也听不到。
虽然他说听她的，可她又不是傻子，心结哪儿有这么简单就解了的。
将信将疑着倒是想起了正事，将地上的锦盒捡起，取出了画像。
脑海中却全是‘咚，咚，咚’如鼓点般的心跳。
“你——”宴卿舒忧心的转过身来，正对上系统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藏着一丝不易被发觉的情愫。
心跳声似乎更快了。
“心跳怎么这么快？”
她神情关切，单纯又直接。
系统一怔，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啊？”
“我…”
“你不会是哪儿不舒服吧？”宴卿舒拿着画像又转到了系统面前，盯着人好生打量，心想魂魄也会不舒服吗？可眼前人的耳朵尖都红了起来，一惯显得苍白易碎的模样倒是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没有。”
他否认道。
却不知怎么，在她的目光下心跳更快了两分。
宴卿舒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凑的更近了些，系统被她忽然逼近下意识退了退，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后面是墙脚，若再退便要穿透墙壁到外面去了。
女子身上的香气唯有离的近了才能察觉，是香雪兰的味道。
再瞧她一袭白纱，裙角处以紫色渐染，正是如同一朵盛放的香雪兰。
“嘶…”宴卿舒好似发现了什么，向前更近一步，果真他脸更红心跳更快起来。
“你不会是…”
随着她的话，他愈加慌乱，可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慌什么。
便听她笑了起来“哎，系统君，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她离的有些太过近了，掩唇时扬起的袖间的香气更甚。
他下意识便反驳“我有什么好害羞。”不知怎得竟有些心虚，便催促她“快看看画像罢，一会儿不还要去瞧凤绾吗？”
“啊对。”听他提醒，宴卿舒心思被岔开“一会儿还要去瞧瞧凤绾那丫头。”
说着赶忙打开了那副画像。
只见一个红衣少女，跃然纸上。
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丹凤眼下是一颗小巧的朱砂痣，瘦瘦弱弱的挽着一侧的藏青色袍子的溯风。
这时的溯风比如今要多上许多少年气，眉眼间也更温和，眉眼间全是笑意的望着身侧是小姑娘，尽是宠溺之色。
这凤钰莞确实是个美人，但…凤绾与之也并不是十分相像。
凤绾是鹅蛋脸，脸颊处还有点小孩子的婴儿肥，被养的极好，也少了些弱柳扶风。
非要说相似之处，大抵只有那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眉宇间略有些许罢了。
“也不是很像嘛…”
宴卿舒嘀咕着将画像放回，重新束之高阁，准备去看一看凤绾。
一边走一边沉思，倒是难怪玉琬如此愤怒，这凤绾和凤钰莞气质身形脸盘都不像，唯一双眼睛略似而已，就让溯风如此殊待，更能舍了与她数百年的师徒情谊。
若真是个六七分像的倒也就罢了。
“你说溯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昆仑山上下，敢直言说溯风有毛病的，恐怕也只有宴卿舒一个。
系统：“或许，不完全是因为长相也未可知。”
日头高照，小甲总算睡醒，正打着哈欠伸懒腰，突然后脑勺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哎哟！”
小甲吓的一哆嗦，转头便见宴卿舒笑眼盈盈的望着他。
“小甲，睡醒啦？”
比起隐藏深沉的溯风，看见小甲这等单纯孩子宴卿舒觉得格外舒适开心，便没有端往日的架子。
小甲慌忙磕磕巴巴的行礼道“见过仙尊！弟，弟子惫懒，实在不该。”
可内心戏却变成了：卿舒仙尊又亲和又勤勉！好感+1+1+1+1+1！
“好啦，今天也辛苦了，我走咯。”
宴卿舒笑着拍了拍小甲的肩，接连着赶往凤绾的住处。
系统在小甲面前顿了顿，目光落在被宴卿舒拍打的肩膀，眉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宴卿舒的声音从脑海传来：走啊，愣什么呢？
系统回过神，抬脚跟上。
却不如以往那般温和，反添了几分细微的不悦。
这分不悦细微到他自己都未察觉，面色却先表露了出来。
“系统君，你好像不大高兴？”
又是宴卿舒先瞧了出来。
虽不知他到底怎么回事，却总能察觉到他那细微的变化。
系统刚要否认“我没…”
可话还没说完，便挨了人一瞪。
“打住，又要说没有是不是？”
他便含笑默认了。
宴卿舒觉得系统今天很怪，那么平和的一人屡屡情绪起伏。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还是说，那个阵真的很凶险，让你为难了？”
她猜测着，思来想去唯有那个阵法的缘故。
可系统却摇了摇头“阵法的事你放心。”
“我…或许确实有些心情不大好…但，其中缘故我也不晓，并不是故意瞒着不与你说。”
她挨得太近了些，心跳似乎又快了起来，于是他便后退了两步，与宴卿舒拉开了些许距离。
可拉开了距离后似乎并不能让心境平和，反而更是心烦意乱。
他便知，自己的心意其实是想离她近些，再近些的。
“我也不是在迫你。”
宴卿舒见他后退，以为是自己问的太多，冒犯了。
便没有再靠近系统。
“好啦，我们去看凤绾吧。”
她走的快，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已抛之脑后。
系统紧紧跟上，心头却堵的厉害。
两人彼此沉默着，到了凤绾处。
经宴卿舒上次的治愈凤绾已好得多了，正半躺着看书，见宴卿舒来就又想要行礼。
“哎，歇着歇着，你伤势未愈，这礼就免了吧，免得看得我是心惊肉跳，忧心的很。”
宴卿舒快步上前将人摁住。
“昨儿给你的丹药呢，吃一粒。”
“诶，好。”
凤绾乖乖听话的取出小瓷瓶，往嘴里塞了一粒。
宴卿舒便又趁机往人身上又丢了一发治愈，紧紧盯着凤绾伤处的变化。
“好些吗？”
凤绾点点头，将袖子撩起。
那原本焦黑处褪去，狰狞的疤一点没留，都重新变回了原样。
“回师姑奶奶，当真是好多了，您瞧我这处，本是被烧伤了的，却连痕迹都没留下。”
“而且我感觉腿能走了，下次应该就能给师姑奶奶行礼了呢！”
说着她就要给宴卿舒展示一个。
“别！”
这孩子未免太实心眼了些，伤好了怎么想的第一件事是给自己行礼啊！
“私底下哪来这么多的规矩，你且养着，养着。”
闻言，小姑娘便笑了起来。
“师姑奶奶人真好！”
这一笑便叫宴卿舒注意到，她还有两颗小虎牙，和浅浅的梨涡。
乖巧老实，当真讨人喜欢。
凤绾望着她，抿了下唇。
“师姑奶奶，我能不能求您件事儿啊。”
试探着，扯住宴卿舒的衣袖，晃了晃，竟是将玉琬撒娇的本事全学了去。
以往宴卿舒因为知晓玉琬的性子便从不吃这一套，可换做是凤绾时她这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你说来听听。”
见有戏，凤绾胆子更大了些，直言道“师姑奶奶，是我想去看看师父，您知道的，我一直很挂念师父，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她可愿意见我，若她不愿意，那我就远远瞧上一瞧也行。”
“其实…我还想问师姑奶奶，师父她是不是因为掌门赐名才生了我气？我虽不懂其中缘故，却也看得出师父恼了我，师父对我而言十分重要，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本来以为完成任务，取回凤凰花师父就会高兴些，可如今花被掌门用来治了我的腿…这任务怕是砸了。”
说着，她垂下头直盯着自己的腿，吸了下鼻子。
“我当真是太无用了，辜负了师父和掌门的传授。”
宴卿舒抬起手在凤绾脑袋上揉了揉，神色复杂。
她同情如今只有十五岁的凤绾，单纯又可怜，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命运是被自己如此在意的师父一次次派去送死，最后痛失爱人。
她当然想帮凤绾，且阻止事情朝既定方向发展本就是她的任务。
可又谈何容易呢？
昨日不过是说教了几句，玉琬就已然是听不下去了，见面怕是不行的。
“我知你心意。”
许久，宴卿舒才缓缓开口。
“只是你伤势未痊愈，且你师父还在受罚期间，需要静心，我又才回昆仑不久，不好这时候坏了规矩，不然则有损我的威严，此后难以让弟子们遵从管教。”
“你先安心养着，等…之后，我会记着安排。”
她终究为难，寻了个借口。
可凤绾这傻孩子依旧是满脸喜悦，欢天喜地极了。
“多谢师姑奶奶！”
从凤绾处出来时，日头正晒。
忙了一夜，又忙了一上午，宴卿舒从未如此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是真想如小甲一般躲懒。”
她捏了个清心诀，以消心中燥意。
系统不语，只觉听她提及别人便心里也不大舒服，闷的厉害。
苦于他不明其中原因，也苦于他没法给自己也捏一个清心诀。
望着走在前面的女子，不自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画面。
穿着紫裙的女子一直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只是他步伐匆忙，一刻也来不及停下，她就这般一直跟着自己，从在身后，到并肩。
努力又拼命的适应他的步伐，可他却一次也没有放慢…
这是什么？是…他的记忆吗？
望着周遭的一草一木，不知何时起，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直到走近宴卿舒的院子，望见那棵巨大的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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