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如联手·此章依旧走剧情
入夜。
宴卿舒从入定中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屋内昏暗,正好可以试一试自己法术掌握的如何。
想着,便抬手捏了个法术。
只见闯祸惹事二人组还在埋头苦写,倒是老实了许多,谁也不敢再闹动静,生怕会罚上加罚。
玉琬熬的眼底微红,哈欠连天,握笔的姿势都有些发僵了。
小六子这会儿也因劳累,抄写的速度愈发缓慢。
可规矩就是规矩,若随随便便心软就放过,那规矩就成了笑话,何以立威?
日后管教谁又会服从?
决意一狠到底的宴卿舒起身从二人身后走过,煮了壶茶,慢悠悠的品着,不急不躁,大有一起熬到天亮的决心。
系统与她一旁坐下,闲来感慨:你倒是个严师。
宴卿舒便象征性的给他也斟了杯茶:教育小孩子嘛,太随和也不是好事。
顿了顿,望向系统的眼神中欲言又止。
系统:?
宴卿舒:呃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魂魄的话是真的坐在椅子上,还是漂浮的状态?
院落之中一片静谧,月亮高悬,照得树影斑驳。
屋内只有纸笔沙沙作响,和斟茶的声音。
终于,是小六子先停了笔。
“师姑,一千遍,我的写完了。”
他端端正正的将自己的一千遍呈了上来,静静候着,等待检查。
宴卿舒板着脸将厚厚一摞纸张接过,却也暗松一口气:总算有个写完的了。
一千遍门规,写的费劲,检查起来也不轻松。
严肃的表情之下,藏着同样的抓狂与哀嚎。
她有心想想要一目十行,可又不能如此草率了事,只得继续坚持严师的操守,认真翻阅起来。
许久。
“不错,回去休息吧。”
放下最后一张,长舒一口气。
挥挥手,示意人可以走了。
“师”小六子张张口,望了望还在苦写的玉琬,又瞧了瞧毫无放水意思的宴卿舒,最终还是打消了求情的念头。
“小六告退。”
随着小六子的离开,屋内变得更加寂静。
玉琬写的手腕发痛,昏昏沉沉间头也越来越低,一个不稳毛笔便脱了手,砸在了就快要写完的门规上。
“啊!”
惊叫中隐有崩溃之意。
宴卿舒举杯掩唇,压下笑,悄悄给她施了个清洁术,将污墨去除。
天就快要亮了。
“师姑我写完了。”
小作精哭丧着脸,将厚厚一摞门规呈了上来。
宴卿舒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且一张张的看着,实际却是有些困乏。
边看,还得切入正题教诲“想来这一千遍的抄写,足以让你牢记。”
说着,认真的凝望向小作精。
“可门规不能只记,还需谨遵,玉琬,想来我叫你抄写门规的意图,你是明白的,那我且问你,你可知你一念之差就可能是两个下场?”
“…”玉琬垂了垂头。
默了良久。
这才缓缓开口“师姑之意玉琬晓得,可玉琬也想问师姑,师姑心中可也有过不能相让,不能割舍之人?”
宴卿舒一怔。
不能割舍之人?
她不记前尘,哪儿还知道有没有什么不能割舍之人,再不能割舍,如今也全割舍了。
也不知算不算一桩好事。
玉琬自顾自的往下说着,显然也不是真的想听宴卿舒的往事。
“我自有记忆起,便跟在师父身边,这数百年的相伴,早已融为了习惯。”
“师姑是个直接的人,我也感恩师姑的相救,便与师姑直言。”
“我明白自己并不像师父心里的那个人,只是那时正逢战后,师父心中悲痛罢了…这世间总有相像之人,我心中确有不甘,可最不能忍下的,是那人受恩于我,却夺我所爱!”
说到此处,玉琬死死攥着双手,神情悲切。
宴卿舒知道这是她心结之处,只是,得溯风的青睐并不是凤绾有意所为,她没有去争抢半分,更无意去争。
“玉琬,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自记忆起便与你相伴。”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与你我而言都不过是弹指一瞬,更甚比不得灵植来的长些,可于凡人的凤绾而言,你却是她的全部。”
“她一颗赤诚之心待你,若知其中缘故,只怕是宁毁了这张容貌,也不愿与你离心。”
“她丢了半条命烂了一双腿,也要取得凤凰花,为的不过是你开心,难道,你还不能明白?还能忍心?”
凤绾被烧成了那般,却还死死护着那凤凰花,醒后最关心的也是玉琬如何。
对玉琬而言,养凤绾许只如养个什么玩意一般的情谊,左不过百年,还比不得一株灵植。
可这百年之中,于凤绾,玉琬却是全部。
“…”
然,这个道理玉琬又如何不明白?
这也是她临了心软了的原因。
“师姑…我承认,将她派去取凤凰花确是我嫉妒昏了心。”
可…她就是放不下。
“仅仅是那么一丝的相似在眉眼之间,也就仅仅是那么一丝,竟能直接比得我与师父的数百年的情谊,这让我如何不恨!”
她就是不能容忍,为她所救,受她之恩的人,夺了自己所在意的。
“谁都行,独独她不行!她不行!”
眼见玉琬怒意攻心,再次迸发出了狠绝之意,宴卿舒知道再多说也无益。
只最后规劝道“好,便是没了凤绾,难道你还要与其他女子争谁更能得他心?玉琬啊玉琬,天上地下,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自轻从来都换不来真情。”
说罢,也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这当中道理你得空便好好想想,如今天色不早快些睡吧。”
再说下去怕要不欢而散了。
但显然这个禁忌话现在也没好哪里去。
玉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走的飞快。
宴卿舒望着那抹火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颇有些头疼的躺下身来,困意却全然消了。
玉琬性格使然,这种顽固的想法很难铲除,不能急于一时。
翻来覆去间倒是另有一件事,勾起她几分好奇。
倘若如玉琬所说仅是一丝相似,溯风便能对凤绾如此看重,可得殊待,到底是他太渴求一解相思之苦,还是所爱之人其实并不够特殊,竟凭着一丝的相似就能轻易为替。
是情深还是魔怔?
虽玉琬问的那个问题,她前尘尽忘答不出来,但想来若有,她绝不会因谁有一丝相似就拿来解所谓相思之苦,若真相思入骨,就不是旁人能替的。
据卷轴中所示,藏书阁的二层有张被封印的画像,便是那副画像令玉琬确信了替身一事,想来正是凤钰莞的。
只是不知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可能解了画像的封印。
思来想去总是难眠。
日月交替,晨光熹微。
宴卿舒终是按捺不住,与系统一仙一魂踏上了去往藏书阁之路。
小甲在偷偷打盹。
为不将人扰醒,宴卿舒蹑手蹑脚的将藏书阁的门推开了小小一条缝隙,侧着身子似是做贼般挤了进去。
系统:…(直接穿过)
二层。
宴卿舒掌起一盏小灯。
“你一直陪着我在一层修炼,未来过这儿吧。”
系统正打量着二层的布局,不知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道:“确不曾来过。”
他无法触物,便是来也无用。
“据说这第二层所存放的多是史料记载。”
宴卿舒不懂布局,所以并无看出二层有什么蹊跷,只随意的拿起一卷书册来看,其中写道,远古时期,魔族强盛,而朝仙界开战。
倒是与所了解到的没什么差别。
正当看得无趣,打算再翻两张便放回,却发现这该到了第二场仙魔大战的记载竟是空的。
嗯?
第二场仙魔大战就在昆仑山下,昆仑为此丧命无数,其行止仙尊魂飞魄散,又献祭了凤钰莞,怎得如此重要的内容通通空白?
还是分了其他册子记载?
“奇怪…”
“你说,如此重要的一场大战,怎么会没有记载呢。”
宴卿舒碎碎念着,转着转着,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严肃的声音:这里有暗室。
暗室?!
她匆忙抬起头,想要追问,不由得就加快了步伐,这刚到拐角处突然就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个着藏青色袍子的人。
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实体!
藏书阁内除了她和系统居然还有第三人!
再定睛一看,这个人居然是溯风!
她倒吸一口凉气,直吓得魂魄差点出窍,白了脸。
“师姐,我长得是像鬼怪吗?应也没那么可怕吧。”
溯风面露无辜,将人扶住。
这种时候你比鬼更可怕好吗!
宴卿舒腹诽着,稳住心神,有种被人捉赃的感觉。
先发制人道“你无声无息的,大清早在这儿干嘛。”
溯风不吃这一套,将话又踢了回来:“那师姐大清早又在这儿寻什么呢?”
“我…”
总不能说是来找凤钰莞画像的吧,直接原地暴露自己不是原装的魂魄,被冠上个夺舍的罪名就惨了。
信口胡诌是宴卿舒强项,立刻张嘴就来“我是来寻仙魔大战的记录的,我心念于师父,便想…想看看这史册上,是如何记载的。”
季行止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虽魂飞魄散,但永远流传。
也不知是不是她说的太过情真意切,溯风竟是信了这个说辞。
从宴卿舒手中接过那册不全的记载,沉了声音。
“师姐怕是要失望了,第二场仙魔大战并无记载。”
他逆着光,神色晦暗,应是极不愿提及的,却还是说了下去。
“那一战是我昆仑之殇,师姐,我一己之力无法做得更多…”
他话中有话,宴卿舒蹙着眉,越发听不懂溯风在说什么。
却见他上前一步,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师弟以为,师姐同我当是一种人,又同为昆仑弟子。”
“只要师姐愿意,以你我师姐弟间联手,定能将当年事公诸于世。”
谁跟你一种人。
你这个反派别乱说啊!
“…”宴卿舒沉默良久,感觉自己被迫吃到了什么惊天巨瓜。
难道当年战事另有隐情?
可她作为宴卿舒这个身份,亲历过那场战事,是不能将这话问出口的。
“联手?”她只能试探的问“师弟如何计划?”
发动读心,却发现他内心一片平静,什么都读不出来。
溯风自然没有傻到这三言两语间就将计划全盘托出,缓缓向后退了两步,笑容意味深长。
“不急,要等一个时机。”
说着,将史册放回了架上。
“师弟便不打扰师姐修炼了。”
他转身走了下去,天色已然大亮,宴卿舒站在窗口望着人影愈走愈远,心头笼罩起了不安。
一个读心技能无法看透的男人,可见心思所藏之深,实在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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