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上
王强家里虽然是开面馆的，但也不能顿顿吃面，这回王强爸妈还添了两个小菜，又荤素搭配了一大盘子烤串端上来。
“谢谢王姨。”
“别客气。”
东道主王强豪迈道：“敞开了吃，不够再添。”
许稚不常有这样聚会的机会，少有的几次都是和宿风他们，再就是班级旅行，和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愣着干什么。”宿风拿起一串烤肉递到他嘴边，许稚张口咬下去。
“你倒是够顺手的，自己拿着。”宿风松手，趁机在他下巴上刮了下。
“爪子拿开。”许稚侧躲过去，拽下竹签三两口吃完，很入味，吃了第一根还想吃第二根。
“你家烤串味道不错，没考虑单独开个烧烤店？”
“我爸妈他们就两个人忙不过来，夏天的时候会在外面出个烧烤摊，晚上吃串的人多，我正好有空帮忙。”
“嗯，生意异常火爆，你是没见过。夏天过来吃串，我请你。”宿风手随意搭在许稚身后的椅子上。
许稚不经意地往后靠，正好压在他胳膊上，他坐直了将宿风的手拍开，“什么毛病？”
宿风不情愿地把手缩回去，这次是真没注意。
王强撸串吃得满嘴油光，饱餐过后从冰箱里拿出三听雪碧，一人分一瓶，“有个事需要你们俩帮我把把关。”
宿风和许稚互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看向他，“什么事？搞这么严肃。”
“我成绩也就那样了，学习劲头也比不过宿风，继承家里面馆的事有在认真考虑，到时候可能就拿个高中毕业证，你们觉得可行吗？”
宿风晃动着手里的雪碧，王强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宿风小时候学习还行，成绩是在父母死后才掉下来了，王强不一样，他从小就不是学习那块料。
“我觉得行。”
“你喜欢么？”许稚问。
王强搓了把脸，“说不上喜欢不喜欢，都是谋生手段，只是这样更自由。”
“我的意思是喜欢就干，不喜欢的事很难长久地坚持下来。”许稚说完看向宿风，询问他的意见。
宿风接收到他的眼神，点点头，“这点我赞同。你得想清楚，努力考上大学意味着有更多的选择，但这些选择的前提是你需不需要。”
“嗯，我再想想。害，说这些干什么，走一个。”王强打开雪碧的瓶盖。
宿风的那瓶刚一打开，嘭的一声，气泡都喷出来了，溅了王强一脸。
“我去了，你他妈能不能行。”王强边抹脸边破口大骂。
许稚早就注意到宿风手中的动作，悄悄躲了过去。
“调节氛围。不过你怎么突然思考起未来了？”宿风猛灌了一口雪碧，喉结耸动着，莫名性感。
口干舌燥，许稚打开雪碧也喝了两口。
“我也不想啊，你们一个两个这么卷，尤其是宿风突然开始认真学习，搞得我也有点慌。”
“稳住，这事慌不得。”宿风举起雪碧瓶和王强碰杯，回头绕到许稚这头又和他撞了下，“你呢？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许稚没什么想做的，除了学习，他甚至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以你的成绩不是随便选？”王强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这世界人比人简直气死人，许稚这话摆明了就是凡尔赛。
“真的没有，我好像擅长的只有学习。”他的家庭关系很差，在系统出现之前，人际关系也很差，脾气更差，除了学习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优点。
宿风一饮而尽，手指收拢，雪碧罐子瞬间捏扁，“可以当老师，我觉得你在教人方面还挺有天分的。”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王强直白道。
“怎么会？教书育人可不算小事。”
“我的意思是许稚可以干点别的，比如搞科研什么的，做更大的贡献。”
“照你这么说，当教授也可以带研究生搞科研。”
二人你一眼我一嘴，讨论的异常激烈，比当事人本人还关心他的未来。
许稚无奈摇摇头，自顾地喝着雪碧。
未来充满太多不确定性，他不喜欢规划未来，至于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许等那一刻真的来临才会知道。
从王强家出来，许稚顺便去宿风家看看奶奶。
奶奶这段时间健康状况还行，只是自崴脚后宿风就不让她到处乱走了，最远就是到小区楼下和老姐妹一起晒晒太阳，溜溜弯。
进屋没多久，奶奶神秘兮兮地掏出两个坐垫，“宿风一个，你一个。”
“奶奶，你这手艺留给我就行了，他不要。”宿风怕拿不出手，想塞起来。
“谁说我不要。”许稚顺手抢过，垫子不薄不厚，上面还绣着两朵月季花，班里的凳子上都有类似坐垫，大多数是买的，纯手工的几乎没有。许稚自上学就没坐过垫子，突然有人给他这个还挺惊喜的。
“谢谢奶奶，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看看小稚，再看看你，还嫌弃。”
“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
“管你啥意思，反正垫子给你们了，爱坐不坐。”奶奶还有点小脾气。
许稚笑着怼宿风的胳膊，“奶奶，他不要都给我吧。”
“行。”
宿风无奈，他以为许稚不喜欢。
和奶奶打完招呼后许稚随宿风去他那屋，书桌上凌乱地堆着很多书，这次角落里多了把吉他。
“上次来怎么没看到？”
“之前兼职才从库房里掏出来，很久没动过了。”宿风拿起顺手拨了两下，“有想听的歌吗？哥给你演奏一曲。”
宿风弹吉他的时候和平常不是同一个人，容易发散魅力。
许稚果断拒绝，“下次吧，太晚了扰民。”
“行，等有机会给你开专场演奏。”
许稚笑而不语，以之后的学习计划安排，根本没这个机会。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桂姨已经去睡了。
到二楼的时候，书房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许稚按耐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地靠过去。
贴近门口，说话声变得清晰。
“你休想靠近他，也不准再骚扰我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敢。”说到这句的时候，音调又提高了几分。
“他是我儿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许稚一怔，那个女人在外面还有孩子？
里面的说话声又提高了几分，“我们的事早就过去了，你敢找到学校我就报警。”
报警？许稚耳朵动了下，难道那个女人惹上事了？
不再有说话声，女人的高跟鞋声响起。
许稚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开门进屋。
等门关上，才长吁了一口气。
头一次在自己家里干这种偷听的事，还挺刺激，只是和那个女人通话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宿，许稚心里有事，睡的不算安稳，一直到学校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宿风走进教室后，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坐垫，“给你，昨天忘拿的。”
许稚顺手接过一个，放到椅子上，“另一个你自己消化。”
跟在宿风身后进来的王强扯过他的书包瞅瞅，“我没有么？”
“不好意思，没你的份。”宿风理所应当地把另一个自己留着用了。
“好家伙，明明是一起喝过雪碧的关系，我不配有一个垫子？这手工一看就出自奶奶，她也太偏心了。”王强戏精附体，又开始了日常呜呼哀哉。
“收敛点，就你戏多。小时候奶奶给你你不是嫌丑？自那时起你就进她的黑名单了。”
“幼时不知奶奶好，现在奶奶有了新的宝，真是追悔莫及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宿风终究是受不了了，给了他一巴掌。
许稚似乎有心事，后面人聊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干扰到他，以桌子为界限，仿佛形成一道厚厚的墙壁。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宿风主动打破界线，手掌按在他的肩上。
许稚回过神，“没什么。”
在想那个女人说的话。许稚想了一晚上，越来越不对劲。
许安平自认和那个女人感情没问题，可那个女人分明说有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儿子？和许安平结婚后出轨不大可能，只能是之前，难不成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还说没什么。”
宿风的声音就在耳侧，许稚一侧头，脸颊有点疼。
这家伙竟然敢捏他的脸，老虎头上拔毛是活腻了？他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拧开，“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宿风四下看看，班里人各忙各的，没人看他们这边，嘴欠地凑过去，“你是说私下里可以？”
许稚眉头挑起，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我是不是三天没打你了？”
“谁说的，昨天刚打过。”
王强看不过去，清咳了一声，“注意影响，唐和来了。”
上课铃响了有一会儿了，唐和正从走廊朝这头过来，许稚转过头去。
宿风百无聊赖地靠在后排的墙上，真没意思，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学习，感情上一点进步都没有。
王强后背贴着墙，悄无声息地往这头挪，脑袋凑近问，“你不会真看上许稚了吧？”
“？”
宿风眼皮垂下，连王强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能看出来，许稚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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