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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说了两遍,问她是不是觉得是他做的。
程回霎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她担心贺川不假,当然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她也是毫无防备,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宁愿这不是贺川做的,她也希望,不是他。
贺川还笑了一声,语气轻松,说:“说话。”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贺川又笑了下:“又哑巴了?不会说话?”
程回艰难吐字,说:“不是……你吧?”
贺川说:“不是我。”
他们俩之间信任还是有问题的,他说不是,程回很可能是不信的。
贺川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也没解释那么多,就只是说了句不是他。
贺太太的失踪多半是出事了,新闻报道里说是宾馆房间的地板上都是血。
程回想到报道,就忍不住发抖,非常害怕是贺川做的,即便他说不是,她潜意识会觉得这是他忽悠自己才说否认的。
不对,他要是承认了也有问题。
“是吗?”
她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失望?
贺川说:“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失望?我没承认,你是不是不太高兴,还是你希望这事是我做的,然后你可以去警/方那边举报我?”
“……”程回忽然就觉得他是不是想太多了,她怎么会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担心害怕和不安,跟他没关系那再好不过了,为什么非要说这种话?
她忽然沉默了,不想说话。
贺川:“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么?”
程回说:“贺川,你不要乱来。”她不希望他出事,最好是跟他没关系。
贺川的恶趣行为来了,一本正经说:“要是真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程回一颗心脏程乱跳的,手心攒出了汗,是冷汗,也在这瞬间,她就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
贺川无声笑了笑,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藏着掖着。我承受能力比你好,有话就直说。”
程回:“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
“可是你……”程回舔了舔嘴唇,“不是你对吗?贺川,你别开玩笑,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事。”
“贺太太现在失踪了,那房间地板上都是血,怎么可能是你做的?”
“程回,你是不是还没恢复理智,我说不是我,你不信,我说了是我,你又不信。是你在耍我吧?”
程回:“……”
贺川还说:“你到底想听什么答案。是我,或不是我,会影响到什么?”
程回说:“如果真是你,贺川,你快跑吧,别让他们抓到你了。”顿了几秒,“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
贺川:“你难道不是劝我自首还能争取几年减刑,然后帮我找律师?你让我跑,那你呢?你不是要跟我一块做亡命鸳鸯?”
他又说:“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回回,你也太难为我了。”
程回其实在跟他开玩笑,谁让他不正经,一会说是他一会说不是他,这不是耍她么,她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故意说要他跑。
她也反应过来了,贺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跟他没关系,之所以说刚才那番话,就是戏弄她的,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冷淡说了句:“我困了,我要先睡觉了。”
“这就要睡觉了,不和我多聊几句?”
“聊什么,和你这种老年人有什么好聊的。”她没忍住怼了他一句,下意识就想挂线,还没摁断通话键就听到贺川笑了很大的一声,他心情似乎还不错。
程回更生气了,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而且看这意思似乎也在笑话她。
她更恼了,二话不说挂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恼什么,有点生气,生气贺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她明明很认真,很担心他,可在他那就变成了她里外不是人,她多少挺烦躁的。
贺川听到忙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这次拨了回去,程回给挂掉了,毫不犹豫的。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贺川抿了嘴角,笑了一下,说了一句:“真笨。”
他在说程回。
这个点了,已经算晚了,天气还冷,还是春天,虽然已经到尾巴了。
这个季节也不用开暖气了,贺川睡不着,拿了手机走到了露台,故意让叶定的手下看到他此刻是在家里的。
他正犹豫还要不要给程回拨回去,因为不确定偷偷跟踪他的那几个人懂不懂唇语,他就背过身去,还是拨打了程回的号码。
程回接了,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置气。
贺川面对着房间的方向,说:“生气了?”
程回说:“我要睡觉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还生气呢?别生气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贺太太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程回不说话。
“不相信我么?虽然我和她还有她儿子不和,但也不至于害他们的性命,毕竟都是人,我又不是什么罪犯,何况我大学专业是什么,你不清楚么?”
贺川的态度很好,他也知道程回是生气了,所以在努力解释,端正认错的态度。
程回哦了一声,她这会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猫,这还是程究送回来陪她的,就是很多年之前她收养的那一窝小猫仔,据说之前生病去,于是送到宠物医院治疗去了,现在才好了,带了回来。
这只猫已经有十几斤了,非常胖,她一只手都抱不起来。
小猫年纪大了,也不爱动,懒洋洋窝在了程回怀里睡觉,程回怕吵到它,压低乐声音,说:“那是你的事情,不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了。我要是出什么意外,你怎么办,没人要你了。”
程回很不客气冷笑了一声,说:“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难道你不是非我不可?恩?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要死要活的非我不嫁。回回,你怎么变得这么现实了,那我得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程回觉得他今晚是真的闲,不是说不要随便打电话吗,怎么这会跟她打那么久的电话,她没什么好脾气了,说:“不是不方便打电话吗,你还有功夫和我打电话?不是说保持距离么,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还没死,岂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我用其他手机打的,没关系,而且我回来了,要是在伦墩,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回回,你不想我?”
话题被他带偏了,程回差点忘记了她要问的是贺太太的事,她回过神立刻转移话题,问:“不说其他的,你不知道贺太太是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她仇人这么多人,和她不和的又不止我一个。”何况,他压根不关心她是死是活,而且,即便贺太太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该伤心难过的人是贺承,不是他。
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他也没有母亲。
贺川还说:“他儿子都不关心,你操心什么,用不着理会。”
“……”
他这句话的语气变得冷淡了很多,程回猛地反应过来贺太太和他的关系,起初她其实不知道贺太太不是贺川的生母,一直以为何太太对贺承好,只是因为大人习惯偏心家里最小的孩子,对大的要求反而更高。
因为她家就是如此。
程父和程夫人对程究要求很高,毕竟他是哥哥又比她大很多岁,而她是女孩子,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后来程夫人觉得把她宠坏了,所以之后才对她要求严格起来,在那之前,她就没吃过什么苦。
至于贺川,十八岁之前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她和贺承一向合不来,她从来不找贺承玩,就找贺川,也只缠着贺川。
贺家的事,她以前也知道的,不理解贺太太为什么这么疼贺承,直到她知道了贺太太不是贺川生母后,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贺太太不疼贺川的。
贺太太这个后妈不地道,太过疼贺承了,她没把贺川当自己的小孩,所以不疼他。
这都是贺太太的错,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没做到自己的本分。
要有问题也是贺太太有问题,不是贺川的错。
在这之前,程回也一直不知道原来贺太太不是贺川的生母,她知道的时候,其实有点晚了。
程回其实一直都很讨厌贺承,因为他脾气太恶劣了,以前小时候还欺负她来着,要不是有贺川护着,她可能被贺承打的有阴影了。
所以长大后,对贺承的意见也越来越大,只不过平时不怎么来往,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出来。
说句实话,要是贺太太和贺承都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关心,就怕贺川受到牵连而已。
她还是很在意贺川的,她得承认。
贺川虽然说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可那些似乎都有原因,也不是他故意为之的,所以她不能把问题都归咎在贺川身上。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她也不想了,越是回忆只会想起越多不好的事。那影响到的是她的情绪。
程回说:“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她是真困了,还打了个哈欠,不想和贺川聊了。
贺川说:“最后一个问题。”
“……”
“你回答了再睡觉。”
“那你说。”
“……有没有想我?”
程回毫不犹豫:“不想,没有想过,你不要自恋了。”
贺川又笑出声,说行。
在程回看来贺川是不是被点了笑穴,一晚上都在笑,有什么好笑的,还是她长得好笑?
越想越生气,程回也睡不着,干脆撸猫。
撸猫能使她心情变好,但是猫猫不愿意,挣扎走开了。
程回又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贺川的电话没再打来了,但是他有发了条短信过来,要她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贺太太的事警方会调查清楚。
末了提醒她一句:别出门,委屈你了。
程回看完短信,冷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躺着,心情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因为贺太太的事跟贺川无关,不是他做的。
即便不是贺川做的,也不影响网上舆论的发酵。
都说贺川有这个嫌疑,也不知道谁先带节奏,直接说贺川有这个嫌疑。
网上的舆论声势也是越来越大,程回一直很关注,她甚至忍不住开了账号帮贺川说话,然而很快就被淹没了,沉了下去,甚至还被删掉了帖子。
程回气愤难耐,这会阿姨来敲门,喊她吃饭。
程回就先下楼吃了顿饭,吃完饭就上楼回房间待着。
她的伤口边缘开始结痂了,恢复的很好,没有发炎也没有发烧,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这么大的创伤,肯定会留疤的了。
程父之前说过,等这事过去了,她伤口长好了,以后可以找美容机构微整一下,把疤痕淡化,彻底去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淡化。
要不然,她穿稍微性感点的衣服就会露出疤痕了。
程回自己也知道,但是疤痕而已,她自己没多大感觉,有疤痕就有疤痕了,就算是一个教训留下的印迹就行了,她对这个疤痕不太在意。
虽然不太美观。
她本来也没什么感觉,就是忽然想起来着件事。
至于贺川那边,她也不知道贺川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事。
如果只是贺太太的还好,但是贺承这会又忽然窜了出来。
贺承知道出事的是自己的母亲之后,没有多着急,等警察联系上他,他也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这事完全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来询问他的警察也是上一波询问贺川的。
警/察也是人,看到了贺承的态度之后,更觉得这一家人都不像是一家人,何况现在出事的是贺承的母亲,作为亲儿子的贺承,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一点对母亲失踪的担忧。
警/察都觉得这家人很奇怪,这就不像是一家人。
不过有钱人家是非本就多,牵扯太多了。
这也不是外人可以一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
于是警/察又跟贺承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但是贺承并不配合,表现的很冷淡,说:“人找到了么?”
“目前还在调查。”
“意思就是还没找到人?”
“还没有,所以我们这边还在调查取证。”
贺承噗嗤一声就笑了,说:“就是人都没找到,对吗?”
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所以才各方面调查。
接下去又是一轮的审问,贺承不太配合,甚至请了律师过来,直接在场。
事发的时候,贺承还被严津关着,他也没有作案时间,但是要怎么跟警/察说明他这个不在场时间是合理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
贺承大概是说自己在朋友家里睡觉,大晚上的,他还能去哪里。
但是需要证据,贺承笑:“证据,那是你们的事,自己想办法,我还得证明自己在家睡觉,扯吧。”
他态度也是不太配合,警/察的笔录做不下去了,但是没有证据是贺承做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等警/察走了,贺承抽着烟,一边抽一边拿手机给严津发了条短信,约晚上在他家见面。
严津也收到了警/察查到了贺承头上的消息,他倒是不着急,现在警/察找贺太太的尸体是找不到的了,都被他养在乡下的狼狗吃掉了,一干二净,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而警方那边对这件案情毫无进展,也挺着急的,由于没有证据,一时半会陷入了僵局。
温凉也在网上看到了网友的评论,她更害怕了,这要不是和严津住在一起,她只怕早就撑不住了,自己吓死自己了。
她看到网上的消息后立刻给严津打电话,开口就说:“现在贺承也被查了,那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来的,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
“用不着紧张,现在不是还没查到你头上吗?”
“这是迟早的事,我和那老女人之前有钱款往来,这些都是有证据的,他们肯定会找上我的,要不,我回家躲几天?”她现在想回伦墩了,想回家了,在墉城待下去,她迟早会被查到的。
“不用自己吓自己,即便有钱财往来又怎么样,你找个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去,就说是那钱转给贺承的,就说是贺承找你借,你不要表现一丝丝惊慌的模样,知道吗?”严津忽然担心温凉会露出马脚,她这个样子,换做是他,他也会怀疑。
“你别想太多,我之前跟你说的你牢牢记住就行了,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情,听见没有?”
严津再三强调,但是温凉听不进去,她惊慌无比,内心惶惶不安,就怕贺太太变成厉鬼来找她索命。
而严津说的那些,她记得,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慌张,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更不是什么坏事都做的,更别说什么杀人了。
那是过失导致贺太太死掉,那都是那个老女人自找的,和她温凉没有关系。
“严津,我太害怕了,怎么办,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我没办法了,我真的很害怕!”
严津这会烦着呢,扯开领带,说:“温凉,你要是不镇定下来,遭殃的可不是你,还有我,还有贺承,都要跟着你遭殃,你明白吗?”
温凉哭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害怕而已,我现在每天都活在不安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是故意杀人的,是她先对我动手的,那个老女人,是她一二再而三的逼迫我,让我给她钱,让我帮她找儿子,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你先喝杯水冷静冷静,晚点我回去陪你,好不好?”
“恩,我知道了,那你要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温凉捂着脸痛哭流涕,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这跟她预想的完全偏离了。
她虽然搬来了严津家里住,可是严津白天要出去忙,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她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住,就跟之前她自己住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她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亮堂堂的,房间里有镜子,她转身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把镜子都扔在垃圾桶里了,挂在墙上的,她拿来锤子砸碎了,狠狠的砸,直至都碎了,看不清人了,她才松口气。
再三在家里来回走,光着脚,披头散发的,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状态非常吓人。
这会手机又在响,她回过神去拿手机,来电显示是她父亲,温先生。
她看到的瞬间就挂断了,不想接,她完全不想接温先生的电话。
她看到了手机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拨通了一个号码,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就想给贺川打电话。
她还记得贺川的手机号码,她拨打的正是贺川之前用的。
但是显示是关机了。
她不甘心,又给张助拨打了一个电话,她也记得张助的号码。
张助这会在家,接到了温凉打来的电话还挺吃惊,也有些无语,不知道她这个点打来电话是干什么的,也因为这通电话,把刚睡着的媳妇吵醒了,他哄好了媳妇才给温凉回电话。
温凉开口就说:“贺川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立刻给我,听到了吗?!”
听到这疯魔般的声音也吓到了,张助还喝了杯水才说:“温小姐,老板现在的联系方式我不方便给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转达给老板。”
他还能称呼她为一声温小姐,也算是处于礼貌。
纯粹是礼貌而已。
温凉可不这样觉得,她还是跟之前一样,占据高位的姿势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谁允许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助理,我在的时候你是助理,我走了你还是助理,你算什么,和我呛?”
张助顿时不想理会她了,就当她是个疯女人。
温凉说:“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
“抱歉,没办法给,而且这个点我已经下班了,不是工作时间,有事可以等我上班的时候再联系。”说着,张助就挂断了电话,他也不想和温凉耗时间。
他媳妇这会从卧室走出来,问了声:“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这么不搞笑?”
张助缓和了态度:“没事,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怎么起来了,我吵到你了?”
“没有,是我渴了,想喝水。你工作最近很忙么,怎么了?”
“没事,公司事多,没办法,这都是很正常的。”张助说,“等这件事过去了,我跟公司休年假,带你出去玩。”
“真的能休到吗,你老板不是很忙吗,那你这个助理休年假,岂不是……算啦,这事不着急,先过完这段时间,你也好好工作,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肯定也是支持你的。”
张助想到了这段时间频繁出差,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好,头都很大,要不是媳妇这么无条件支持自己,他肯定是撑不下来的。
至于温凉,这个女人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她这么疯魔是为什么,真的跟疯婆子一样。
张助被她这通电话吓到了。
温凉要不到贺川电话,一直在给张助打,但是张助都关机了,完全打不通了。
温凉一直等到严津回来,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沉下来了。
严津是进了卧室才看到被砸掉的镜子,不用想了,这就是温凉做的。
“你把房间镜子都砸了?”
温凉说:“我害怕,镜子太亮了,我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不敢看,所以觉得还是砸了好。”
严津是没想到她是把屋里的镜子都砸掉了,想到她最近状态,他说:“要不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本来没什么的事,你这样一搞,好像捅了天大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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