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放心
“你这样我会无以为报的。”
周祎望着淑澹的眼睛回道：“你愿意与我在一块便是最好的报答，更何况这本是我自愿的，那需要什么报答。”
淑澹的双颊逐渐发烫。她支支吾吾道：“周祎，我……”
“好了，早些睡吧。”周祎的视线下滑，盯着淑澹的唇。他没忍住，浅尝了一会儿，再吻了淑澹的额头，道：“睡个好觉。”
周祎协助淑澹躺好，给淑澹盖好被子，自己再钻进被窝里。淑澹把枕往下拉些，然后一个侧身，一手一脚搭在周祎身上与周祎贴得紧紧的，“就想抱着你睡，感觉这样较安心。”
周祎也跟着侧着身，“这样抱着舒坦。”此刻周祎表面波澜不惊可心里却是在想：你是安心了，可我的心却不安分。
淑澹在朦胧之际，道：“放心好了，我定会让她们接受你的。”
“你也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待她们如同我的亲人一般。”
也许是今日淑澹做了许多体力活，很快便睡下了。淑澹的脸庞就在周祎的面前，令他心里无比骚动。他尝试闭上眼睛，可依旧于事无补，反而变本加厉。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此时他对他自己的评价只有两字：好色。
但转念一想，他这样应该算不得是个好色之徒。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之事，想与喜欢的人亲近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想到这，周祎开始为了新婚之夜而发愁。那日到来之时，他到底该如何做？周祎回忆起汪直送的好东西，纳闷着：我怎么看那些图上的小人用的我也有啊。怎么他们的能行，我的就不能呢？不就是少了那坨肉吗？可这种事我该找谁问去？早知道我就看得仔细些再还回去，也不至于似懂非懂地被牵着走。真是丢死个人了。又不方便在淑澹面前看，这会显得我太愚笨了。对了汪直送我的东西他定看过，先问问他。
周祎好不容易撑到天亮，面对着熟睡的淑澹，他不敢移动半寸。当周祎沉浸在淑澹的睡脸时，有人敲门。周祎只好轻轻地挪开淑澹的手，蹑手蹑脚地下床，看看到底是谁打扰了他。
一看来者何人，周祎连忙跨出门槛，关上门小声道：“嘘，她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就不能迟些时候再来吗？”边说边把汪直拉离房门。“不过你来了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呢。”
“我这不是来看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的？”
周祎左瞧右瞧，确保四处无人才对汪直道：“咳，那……书你看过没？”
汪直没听懂周祎的意思，直接问道：“什么书？”
“就你送的那本。”
“我送的？哦——”
说了这么半天汪直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结果汪直说的是《大明律》。周祎瞬间感到又失落又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要拿他取笑。
“就是你送的好东西。”
“哦，你这么说我就懂了。瞧过，怎么了？有何问题？”
“你看得懂吗？”
汪直借机调侃周祎：“哼，只要是这里没问题定是能看懂的。”汪直指着自己的头说道。
被汪直这么一说周祎更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但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那你……有没有照上面所言的操作过？”
“那自然是……没有的。”
“那这么说你也不会咯？”
“瞧你这话说的，我那是不会吗，我那是不想。”
看来问汪直也没什么用，汪直这方面的了解并没比他多多少，可是还能找谁呢？
——
“你们在聊些什么？聊得那么开心？”温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周祎是在问我怎么与你——”周祎连忙用手堵住汪直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谁说他不懂了，他倒是挺会说的，而且还一说就说到点上。
淑澹一步步向周祎走进，问道：“怎么与我什么？”
周祎眼神闪躲，支吾道：“他说的是怎么与你……替母上和两位妹妹接风洗尘。”
“是需要好好安排，说到这我正好有话要同你讲。“淑澹拉周祎进屋，汪直也跟着进去。周祎眼神犀利，甚至有些凶狠地盯着汪直瞧，怕他又有意无意地说漏嘴。
看周祎这怪异的神情，想必是有事瞒着她，可汪直在淑澹不好问出口。于是淑澹对汪直道：“你看，我与周祎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吧，所以能否劳烦你帮我们找个房，也好安顿下来。”
“姐姐，你放心，这事我早就安排妥当了，保管你满意。怎么样，我是不是考虑得很周到。”汪直脸上满是期盼，期待得倒淑澹的夸耀。
本以为能借此打发他，谁能想到他连找住处的事都办妥了。
淑澹尴尬地笑道：“还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你做什么了吧？”淑澹向汪直使了使眼色，又看向门，不断暗示他赶紧离开。汪直纯粹觉得好玩，便装作看不懂淑澹的意思，反而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眼睛进东西了？需不需要找人帮你吹吹？”
“你眼睛进东西了？”周祎微转过身，细细瞧淑澹的眼睛问道。
淑澹踢了汪直一脚作为最后的警告，可是这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就等着看淑澹要如何做。
淑澹对周祎撒娇道：“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旁人听不得。”说完还不忘撇了眼汪直。她说得够着接了，汪直不走是不行的。其实这恰好符合周祎的意思，只是有淑澹在不好直接赶他走，没想到淑澹也正有此意，周祎暗自窃喜。
“咳，听到了没？淑澹有事只想说给我一人听，所以你不能在此待了。等会儿我自会来寻你。”
汪直趁机提出要求：“那你们得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小小的请求？周祎看来他的请求可不小。“周祎点头附和。
“说吧，你要我们做什么？”淑澹问道。
“婚礼的一切事宜能否交由我处理？”说完，露出一排白牙对着周祎和淑澹微笑。
“这……”淑澹和周祎感到有些为难。即使汪直现在与她的关系还算亲近，可这婚姻大事岂能交由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处理呢？可为了打发他走，淑澹只好说：“这样吧，一切等娘亲她们回来再说，我总得经过她们的同意不是？你说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放心好了，想要得到她们的同意还不容易吗！”汪直兴奋道。
淑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有了淑澹的保证，汪直才满意地离开。
等汪直一走，淑澹就转头对周祎说道：“你说他为何要操办这一切？是不是近日太空闲了，无处打发时间才如此？”
“倒也不是很多事需要他亲力亲为，但或许是他觉得这个比平日的事更有意思些。他啊纯粹就是图个新鲜、好玩。若是你不想，我直接和他说就是了。”
“不用，想要得到她们的同意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虽然淑澹说的是刚刚答应汪直的事，可周祎想的却是万一她们要拆散他们，坚决反对他们成婚，那可怎么办？
淑澹见周祎发愣，摇晃着他的双臂道：“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两码事。不管她们是否赞成，我和你定是要完婚的。对了，你和汪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祎连忙摇摇头：“我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他确实是无事隐瞒，最多不过是为了将来的事而烦恼罢了，况且这种事着实难以对淑澹说出口。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在为了新婚之夜如何表现而烦恼吧。之前他已经出过丑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在特殊的日子扳回一局，好让淑澹对他刮目相看，让那一夜成为彼此间终身难忘的一晚。
淑澹见周祎又发起愣，问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
淑澹继续问道：“汪直说给我们找了个好去处，你可知在哪吗？”
周祎又摇摇头，“他什么时候找的，我都不知晓。真是的，老是自以为是，这次更是过分，连告诉我们一声都没有。不过，既然是他找的住处想必不会太差，这点你倒可放宽心。”
“可这银子哪来的？”
“他这几年得到的赏银都足够他买一所豪宅的了，不过这钱还是得我自个出，毕竟是给我们住的，这钱不还他可是要唠叨一辈子的。但我……可能需要些时日，我——”
“银子的事你就甭操心了，我有。”说着便往衣柜的方向走去。
听到淑澹有银子，周祎顿时警惕了起来，担心是不是之前抄家时没抄干净，淑澹还偷藏了一些，还是……之前在教坊司恩客给的。带着心中的疑虑跟着淑澹，只见她从一件衣的袖口中拿出一袋钱袋。
这钱袋好生眼熟，这不是当初自己交给尖儿的钱袋吗。是啊，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他怎么能这样揣度淑澹呢。看着淑澹掏出钱袋时，满心欢喜的模样，又加上自己误会了淑澹，周祎心里又愧又喜，从她的背后环抱着她，贴着她的耳轻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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