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未婚夫（二）
“你怎么还愣着？”雯儿叫唤周祎道。周祎这才缓过神来，转头对雯儿说道：“我还是先行离开吧。”说罢，便拖着厚重的步伐，把门轻轻一推，离开了雯儿的房间。雯儿这时也跟了出去。淑澹和那人确实是需要好好坐下来谈谈了，她在这里不合适。
雯儿从后面叫住了周祎，可他就好似丢了魂，周遭的环境都与他无关。
“算了，还是别打扰他了。我还是去瞧瞧张大人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于是雯儿又去找张大人讨些闲事干。
——
“好了，别哭了。我这次来呢是想把你给带走的。”
淑澹推开了那人，疑惑地看向他：“把我带走？你可有赎金？可有礼部的文书？”
那人瞬间拉下了脸，满脸写的尽是愧疚。他低下头道：“偷偷离开，去个没人找得着我们的地方。”
淑澹不可置信地左右摇晃着脑袋道：“你不是还要考科举士的吗？更何况我走了，那雯儿怎么办，我娘我妹又该如何？不能因我的自私而连累了她们。”
“之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那人突然握住了淑澹的双手，把它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这触感对淑澹来说即熟悉又陌生。
淑澹把手抽出，那人稍愣了一下。
“我不能这么做。”淑澹说道。
“可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在这种地方待了。尤其是和他处一处。”
“周祎？”淑澹左顾右盼，找不着周祎。“他刚刚明明还在这的，他人呢？人去哪了？他定是误会了误会了”淑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尝试盖住口鼻减少大量吸入氧气，但却害怕呼吸不到，咳了好几声，手脚严重地颤抖着，她感觉就快要死了，她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脖子。
怎么办，她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那人尝试了之前的所有法子都无济于事。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在这里陪你的。”那人轻声安抚道。
“我我要周祎。你帮我把他找回好不好？”淑澹用她那不停剧烈颤抖的双手，拉着那人的衣袖吞吐道。
那人歪着头直视着淑澹的眼眸道：“我在这。你已经不需要他了。”
“不需要。”淑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但依旧止不住眼泪哗啦啦直流。
凭借困难的呼吸，淑澹说道：“拜托你行行好，帮我把他找来好吗？”
“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只见那人站起身，后退了几步，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夺门而出，急速奔跑。
尖儿的脑壳又被张大人敲：“刚刚从雯儿房里跑出去的人是谁？”
“大人，这我哪知。啊，对了好像记得周公公把一大袋东西拖到淑澹姐姐的门外。可能啊，里头装的是那人。”
“好在雯儿被我安排去打扫库房去了。这周祎真是的，竟想绕过我给雯儿接客。等我见到他，定找他问清楚。”张大人自顾自地说道。
尖儿插上一嘴道：“说不定是雯儿姐姐托周公公把她的相好给偷偷带进来的。”
“就你多嘴。就你多嘴。知道相好来了，还会找我做些闲事。”尖儿免不了又被张大人给敲脑壳。
“大人，你说雯儿姐姐有没有相好啊？”
“你很空闲是不是？还不快去把这大堂给打扫干净！”
“莫非她真的有相好了？”张大人自言道。“还是去看看雯儿把库房打扫得如何了。”说完，张大人便放下手里的活，去库房找雯儿去了。
“他到底在哪？西厂。对了，他可能往西厂的方向去了。”很快他便看到一位形似周祎的男子在街上慢悠悠地行走。他急忙跑到那人跟前，面对眼前的人，他不知要如何说，支支吾吾的，什么也没说。
“你不是该陪在她身边吗？怎么寻我来了？”周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她她好像不需要我了。”那人竟不争气地流出眼泪。
“哼，你还有脸哭啊？”
那人没有再辩解，他只是低着头，咬起下唇，然后说道：“她现在很需要你。请你快回吧。”
难道淑澹犯病了。周祎想到这立马狂奔回教坊司，只留那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问自己道：“回不去了吗？”
那人之后也跟在周祎背后，跑回教坊司。
——
“雯儿。雯儿。”张大人叫唤道。
“不会是躲在哪个角落偷懒了吧？”
“哇！”张大人被那一声吓得差点倒地，还好他抓住了门边，要不堂堂掌管教坊司的张大人被一个小妮子吓得跌个四脚朝天，说出去怕是被人笑话。
“雯儿！你想吓死本官啊！”
“张大人，你怎么来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不来看你打扫得如何。”
张大人巡视了一周频频点头，甚是满意。
“雯儿啊？”
“张大人，何事？”
张大人搓起手道：“其实你倒不用一直张大人，张大人的叫我。咳咳，再怎么说你爹也算得上是我的恩师，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子瑾吧”
“好的，子瑾大人。”雯儿行个万福道。
“不用加大人。”
“还有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大人，您问吧？”
“那我就问了啊。”雯儿等着，可张大人却把问题收回肚里。
“算了，这不重要。赶紧打扫好这里。我先走了。”
张大人急促地走回大堂，边走边自言道：“张子瑾，被胡想了。”然后拍的一声，打了自己的左脸：“你啊比周公公还不如。”
——
周祎用力推开雯儿的房门，见淑澹瘫坐在地上，面露难色。但是淑澹却在见到周祎的那一瞬间，眼神里忽然燃起了光亮，微笑道：“周祎，你回来了。”
周祎立马蹲下身，环抱着淑澹：“嗯，我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站在门外的那人黯然失色小声自言道：“难道不能是我回来吗？抱歉，是我回来的太迟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正巧，张大人撞见了那人，于是把他给拦住。见他眼眶红红的，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客在这里哭。怎么啦，碰钉子了？”张大人莫名感到兴奋，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但秉着自己是这里的管事，张大人毫不客气地拉他到一边道：“想听小曲吗？我叫咱们这里弹琵琶最好的姑娘伺候你。”
“不用，我现在只想饮酒。”
“饮酒好啊，只要有银子，要多少有多少。”于是张大人把他给领到一处无人的房里道：“我叫人给你送两坛。”
“你说一个人何以如此迅速便喜欢上别人？”
听到这，张大人心想：哦，难道是被雯儿给抛弃了。那他可就来劲了。于是叫那人在这候着，他去拿酒，然后好好听一听他的故事。
张大人把两坛酒摆在桌上道：“来来来，就算是本官请你的。嗐，不过是被抛弃吗，这世上除了情爱之外，你还有亲情、友情。所以别为一个女子自甘堕落了。你还有大好前程。”张大人一边替他盛酒一边说道。
那人大口连干了好几杯，看样子好像不胜酒力，向张大人诉起了衷肠：“我已经为了她不顾家中父母的反对，可我还来不及解释，便已被她打入阿鼻地狱。”
“这么惨的吗？”张大人脱口而出。突然，张大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住他的手，张大人想抽出，却被紧紧抓住。“嗐，一坛都还没喝完，便耍起了酒疯，要是喝完了岂不是不省人事了。”
那人握着张大人的双手往自己的心口一放，张大人满脸嫌弃，死命挣扎，但始终挣脱不开。张大人放弃了，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好奇了。
“我已没了家，你能做我的朋友吗？”
“呵。行吧。”张大人随便敷衍道。还是问正事要紧，于是张大人问道：“你和她是如何认识的？”
只见那人傻傻地对着张大人笑道：“一开始不过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但是我告诉你啊，我一开始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因为我自觉是我们家高攀了她们家，但是我一见到她，便被她给吸引了。哈哈，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虽然她的确是有天人之姿。”
张大人在心里不禁怀疑且带有一丝惊讶：这人是不是没见过世面，虽然雯儿长得还不赖但也算不得有天人之姿吧。而且还是第一眼便看上了，以雯儿的脾气连她老爹都拿她没法子，竟然安安分分地听从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不过这家伙长得确实比我这教坊司第一美男还俊，或许雯儿是见了他这副皮囊，才接受的。
那人松开了张大人的手为自己再斟酒，这下张大人总算解脱了。
又是一杯下肚：“我们明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当初的誓言都是假的吗？”
“什么誓言？你们竟然还有誓言！”张大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说好不离不弃的，而且而且我们已经已经”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脸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怎么说到这就倒下了。啧，正听到重要的部分，就不能把话说完吗。喂，你们已经什么了？”张大人拍打那人的脸蛋几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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