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单独谈话
四更天时，淑澹苏醒了过来，房里连烛光都没有，见周遭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想来时辰不早了。她也不知睡了多久。
轻叹了一声，抚摸起划伤的脸颊，口渴难耐准备起身找口水喝，伸手摸了下旁边的床柱，这触感似有不同，暖呼呼的，她急忙缩回手转头端详果不其然是周祎。
周祎为了她劳累了一天，故避免吵醒周祎，她慢悠悠地爬到床尾，从那下榻。好在她大致记得桌案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给自己，尽管漏出一些但不打紧。
淑澹一手撑住脸往周祎的方向注视着，虽然只是模糊的身影但这足以让淑澹倍感温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浅浅笑意，但又忍不住心想：你又是何必呢。
没犯病的淑澹是理智冷静了不少，她认为定是这几日事多，所以才会犯病如此严重。是时候该认真思考是否应该暂时与周祎分离，调整好自身的情绪，再见他，毕竟她很清楚一味地躲避并不是个好法子，况且她内心始终不忍与周祎彻底断了联系。
轻手轻脚地回到床榻，淑澹想看着周祎睡着的模样，便只稍微侧着身子，这样既能以防按压到伤口又能望着周祎，虽然看不清但却足以。
她还挪动了下被子，铺盖在周祎的身上。这一举动惊扰了周祎，他微张开眼，摸了摸盖在身上的东西，偷偷地笑了，然后瞥了眼床榻，发现淑澹正盯着他看呢，只好假意调整下身躯，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在暗自雀跃。
当日出的第一道光线洒落进房里时，淑澹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人，她不经意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颊，然后再是他的眉头，再到他的鼻子，此时的周祎正强忍着不动，可眉头还是挑动了那么一下，淑澹吓得收回了手。
没有感觉到丝毫碰触的周祎，这才伸起懒腰，打着哈欠转过头对淑澹问道：“你醒了，睡得可好？”
“还行。”淑澹向周祎展露出笑容。
“果然睡了一觉精气神就都回来了。”周祎提起盖在身上的被子，问道：“这是？”
淑澹害羞地一把扯回来：“不就是件被子吗，这不刚好掉落在你身上。”
周祎低头微笑露出一对小酒窝，然后抿着下唇，摸摸淑澹的头顶说道：“对啊，你说怎么就那么刚好呢？”周祎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几日可能对你的语气重些，但那是因为我在乎你才如此失态。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不得再像昨日一样挡在我面前，可好？”
淑澹思索片刻：“那好吧。”
“对了，你的脸还疼吗？”
淑澹摇摇头。
“我看看。”说罢，周祎一只手安放在淑澹右侧的下颌上，轻轻一推：“还好口子不深，不过这药膏好像被你蹭得快没了。我再帮你涂涂。”
“我”
还未等淑澹说完，周祎便抢着说：“欸，不准说你自己来，再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才划伤脸的。”
淑澹鼓起双颊，安静地等着周祎从案上拿来药膏。周祎用棉布沾了膏药，轻轻地替淑澹涂抹：“疼的话就说。”
不知为何，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非但没有使淑澹感到紧张反而觉得无比得踏实。淑澹眼眸抬起，盯着周祎悉心的模样，不由得羞得低下了头。
“别动。”
这一声令下，淑澹只好摆正自己的脸，紧闭双眼不再看着周祎。这下反而让周祎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分心了，擦着擦着又想要亲吻淑澹一口。他拍打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要专注。
“好了。”周祎塞住药罐说道。
淑澹趁机戳了周祎的脸颊。
周祎疑惑地斜着头望向淑澹问道：“我怎么觉得每次你犯病后，都会对我特别的特别的积极。”
“有吗？”淑澹的眼珠子往上瞥，想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也许这个时候的她才是本性。
既然淑澹戳了他的脸，那么他也要回敬她，他撸起袖子伸向淑澹的腰间开始挠她：“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淑澹被他挠得忍不住眯起眼大笑了起来：“是是是。我就喜欢亲近你，怎么啦。你不也是吗？”那一刻淑澹似乎忘了昨夜自己还打算暂时远离周祎，让心里平复些。不过这都被她给抛掷脑后了。
周祎一听淑澹的回答，瞬间愣住了，放下双手满脸通红。淑澹见状，学周祎开始挠他的腰，周祎因为怕痒被挠得更是面红耳赤，踢起了双脚，连连摆手道：“女侠，饶过我吧。我认栽。”
见周祎如此怕痒，淑澹更是来劲，便使劲地挠。两人止不住的笑声传出房门，雯儿和汪直各贴在房门的两边偷听着呢，各自也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不过听房里的动静，他们也不好打搅，只得自个先吃个早膳。
周祎被淑澹挠得跌落下床榻，摔个四脚朝天。淑澹赶忙扶他起来问道：“没事吧？”
周祎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嗐，这点小事无碍。”说完，周祎直起腰板动情地望着淑澹，把手安放在她的左侧脸颊上，端详着她清澈的眼眸，当初好像就是先被她的那双无瑕的眼给吸引的。
淑澹被周祎这一触碰，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看淑澹这反应，更是让周祎情不自禁，他双手捧着淑澹的小脸，俯下头。淑澹闭起双眼，紧握着拳头。顷刻间，一记重击印在淑澹的唇上，相互交叉，分分合合，这次可不像前几次那样只是蜻蜓点水，淑澹逐渐放松，放开握紧的拳头，全身心投入进去，环抱着周祎的腰。
过了一刻，周祎才放开捧着淑澹的脸的双手。两人深情款款地望着对方，会心一笑。
这时的周祎倒不好意思了，他撩拨了淑澹耳畔的青丝，问道：“我是不是该先取得你的同意啊？”
“如今说这些已经迟了。”淑澹把周祎抱得更紧了，耳贴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轻声说道：“若有一天，我选择与你分离，请先缠着我试试。或许那不是我的真心。”
周祎知道淑澹是因为她的病才会这么说，不过这恰恰说明淑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他抚摸她的头说：“好。”
淑澹接着放开周祎说道：“能不能找汪直来，我有话要与他单独谈。”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怎么我们姐弟俩不能聊聊家常？”淑澹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当然行了，不过你俩有啥家常可聊的？”
淑澹把周祎往门口推去：“这你就别管了，去把汪直给我唤来。”
拿淑澹没有法子，只好去找汪直。他这刚出房门，两对眼睛正仰视着他，汪直向他挥手：“这呢。”
他快步下楼走到汪直身边道：“淑澹她找你，叫你去见她。”
汪直放下手握大饼的手，迟疑片刻：“找我？就我？”
“嗯。就你。”
在旁的雯儿听了有些不高兴，凭什么先见那家伙，她可是淑澹的好姐妹，难不成有了弟弟就不要妹妹了。转念一想，淑澹应该是为了求礼部的文书才找他的吧，那便不打紧了。她继续自顾自地享用眼前的早膳。
“可知是找我何事？”
周祎耸了耸肩。
“那行吧。”
可汪直没走了几步，又被周祎给叫住了。汪直略显不耐烦：“怎么了？”
“带些饼给她，该是饿了。待会我再叫碗粥。”周祎把整盘饼都递给了汪直。汪直见他那兄弟傻，拿了块塞进周祎的手道：“留你一个。”
——
“弟弟，坐啊。别跟姐姐客气。”汪直才不跟她客气呢，淑澹的房钱虽然是周祎还的，但他的还有雯儿的房钱可是他付的，要不是淑澹身体不适，他们也无须在这里留宿，便能省下两房钱。这还不包括买早膳的钱。
“你找我何事？”汪直严肃地问道。
“礼部的文书，你可有法子得到？”
原来是这事，汪直心里不知怎么了竟有些失落，嘀咕道：“我还以为你找我是为了其它事。礼部的文书我是有法子，但我凭什么帮你？”
“你是要与我谈条件？”
汪直把坐的凳子往淑澹方向挪，弹了下手指道：“爽快，那我可就说了。”
该怎么说才好让淑澹同意做他的奸细呢，汪直纳闷了，淑澹见汪直不说话了，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眼前的东西晃眼睛，可他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在汪直还在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淑澹开口道：“你把我们弄进教坊司是为何？肯定是要我们做些什么吧。”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汪直竟对面前的姑娘产生了一点惧怕。他只得心虚地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好端端的我把你们弄进教坊司干嘛，吃饱了撑的。”
“谁知道呢，或许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的。”被淑澹这么一说，好像挺对的，那汪直也不和她拐弯抹角了。他直接敞开了说：“没什么就想培养自个的亲信在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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