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巴掌四分之一大小的木盒安静的躺在白色方桌正中央，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木盒旁边，摆放着一副白色手套。
那是为简瑜准备的特质手套，说是可以一定程度防止被木盒里的病毒攻击。简瑜带上手套，阅读着手机上来自杨正的短信。
杨正发来的短信提供了木盒的来源，生产日期，以及运输途中经过的城市名称。
只是这些信息是否准确，杨正也无法确认。
杨正此刻站在简瑜身后，见她拿起小木盒端详，以一种不容易惊动人的语气轻声说：“需要帮你买杯咖啡吗？”
简瑜摇摇头：“谢谢，我一个人呆着效果比喝杯咖啡来的快。”
杨正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带着房间里的其他人迅速退出去。
原本空荡的走廊里瞬间挤满了人。
小林原本坐在角落浏览网上的发布的信息，见组长也出来了，拎着手机上前：“杨组长，你们怎么都出来了？不用留人在里面辅助她吗？”
“她说一个人更容易专注。”杨正说：“你喊上现在组里在局里的几个，开车到外面集合，我刚收到个紧急任务。”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在警局门口集合。两人一辆车，五辆车刚好坐满。
杨正跟前阵子新来的组员同坐一辆车，新人叫于楚，是去年的警校毕业生，今年通过考试正式进入警局。
于楚负责开车，杨正负责观察路况，应对突发状况。
侦查组传来消息，断联区出现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具体原因未知，已排除ai的可能，目测没有攻击性。
目测没有攻击性，实际上就是可能有攻击性，并且能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威胁。
警局距离断联区四个小时的车程，抵达时，天空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断联区断网断电，头顶没有星星，整片区域沉浸在幽深的黑暗之中，五道交错的柱状光成了这里唯一的亮光。
小林负责开车，车灯还亮着，她看见光里似乎有什么稀碎的纸片在飘扬。
车窗摇下，凉意伴随着细雨涌进车内，细雨沾在小林脸上，慢慢渗透进她的皮肤。
小林用手指摸了下脸，指腹瞬间变得湿润，她抬眸看向漆黑的天空：“竟然下雨了。”
一路上，技术组都在做跟进工作，持续汇报有关断联区的实时情报，没有提到过要下雨，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收到类似的信息。
有人下车了，沉重的关门声在漆黑的夜里尤为突出。下车的人是组长杨正，他举着手电筒在附近打探，过了会儿，其他人也跟着下车。
杨正在地面看见了非人的脚印，很新，像是几秒钟前留下的。
杨正大喊一声：“小松！”
小松全名林树松，在警局待了快二十年，出勤经验丰富。
听见组长喊自己名字，林树松立刻拎着工具箱下车：“来了！”
林树松看向地面的一排脚印，这排脚印一直向前延伸进不远处房屋密集的居民区，然而这脚印不属于人类，似乎也不属于世界上存在的任何动物。
林树松将脚印拍照，通过资源库检索一遍，结果是检索失败，没能搜索到匹配的生物，他只好把照片发给技术组，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前时代，他们已经不宣传未知就是危险的理念，他们更加注重的是未知等于给空白历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此刻，感受着头顶冰凉细雨，擦耳刮过的凉风，林树松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未知就是危险。
这个爪印只有一根脚趾，通过观察延伸的路径，能够看出这是一个爬行动物。它的爪子长且尖锐，就像摆放在博物馆里的长矛。
两排脚印中间，还有不间断的往下凹陷的细长痕迹，可能是尾巴一类的东西。
林树松咽了口水，转头对上杨正犀利的目光，不假思索，一股脑把要说的话托盘而出：“组长，根据分析，脚印的主人具有极大的危险性，使用枪支弹药可能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趁它还只是刚刚进入居住区，我们需要立刻请求支援，将它拦截。”
“你说得对。”杨正转头看向脚印延伸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给人一种走进去仿佛会被黑暗吞没的恐惧感。
杨正低声问：“能推测出它的体型吗？”
林树松的目光再次在脚印上停留：“……不能，只能推测出它有两个成年男人加起来那么长，或许类似于蛟龙。”
“蛟龙。”杨正在心里重复一遍，一脸严肃的开始分配任务：“林树松小林还有赵钦飞你们仨留下来，一旦收到报警信号，马上撤退返回局里。”
“剩下的人带好装备，随我进去保护这里的居民。”手电筒的光还落在脚印上面，杨正说：“这个具有危险性的东西不久前进了断联区，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居民，拦截脚印的主人。”
随杨正进入断联区的组员排列整齐的站在他身后，目光在脚印上打量，十秒之后，杨正抬手，柱状光将前路照亮。
沥青路宽敞平整，道路两边耷拉着干枯的杂草。杨正单手持枪，单手举手手电筒，领着一堆人朝前走去。
林树松站在原地目送验证一行人离开，等到他们完全消失不见，才钻进车内，小林和赵钦飞已经在里面等了他许久。
小林和赵钦飞没看过脚印长什么，很是好奇，林树松一上车，赵钦飞便迫不及待的问：“下面到底有什么啊，危险指数很高吗？”
林树松穿的不多，他也没想到到了这里会突然间变得很冷，在下面呆那么久，他被冷风吹的嘴唇泛白。
赵钦飞和小林都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由小林给林树松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林树松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嗓音有点沙哑：“这里出现了一个我从没了解过的生物，它长得很奇怪，四脚都是单趾，皮肤坚硬，有尾巴，爪子尖锐，目测很危险。”
“我已经把现场照片发给技术组，我看看他们有说什么没。”林树松拿出手机，有几条来自技术组的信息。
他逐一念了出来：“资源库匹配不上，可能是外星生物，不过空间站没有传来任何相关信息，只能是推测。”
“你们先别着急，这事我们已经向上级反应，上面说，明天就派人过来实地调查。还有，没得到结果之前，不要贸然行动。”
念到这里，小林忍不住出声：“那组长他们……”
林树松“嗯”了声：“你先听我念完，别着急。他们猜到我们可能已经行动了，具体应对措施已经跟杨组长沟通过。”
“在组长回来之前，收集沾染脚印的泥土，以便更准确的……”
林树松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刚才我和杨组长都犯了一个错误，我们忘了观察脚印的来向，只顾着它的去向了。”
三人拿着玻璃器皿和镊子蹲在脚印附近，都注意到脚印没有来向，只有去向，仿佛从天上突然跳下来的一般。
林树松犹豫着要不要抬头看一眼，但这个天太冷了，还下着雨，莫名给这地方平添了几分恐惧感。
回到车内，林树松一边给杨正发信息让他们注意安全，一边汇报最新发现——脚印没有来向。
他缩在车座上，透过后视镜打量身后的天空，有光亮慢慢从远处的边际升起。夜色不再是泼了黑色墨水一般漆黑，林树松能清楚的看见车后的景象，稀疏的树叶随风摇曳，没有任何异常。
另一边，杨正领着一群人进入断联区。这里的部分居民在天还亮着的时候搬走了，而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被隔离起来观察，他们现在被关在市中心中心大厦地下十层的研究所内。
杨正跟随着脚印来到边缘的居民区内，不知道算不算幸运，这里的居民已经搬走了，脚印消失的地方，周围的房屋也空荡荡一片，屋子里没一点声响。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杨正决定还是得对这附近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避免出现疏漏，也为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根据林树松的推测，那东西有两个成年男人加起来那么长，约等于四米，至少需要五个人才能搞定。
从最边缘的房子开始搜查，挨家挨户的走过去，一直到天亮，这小片区域才搜查完毕，确认没有居民，已经全部搬离。
确定这附近不会有居民受到危害，杨正仍旧一脸肃穆，一点没放松下来。
脚印的主人去了哪里？
按照脚印消失的地方，可以推测它还在这里。但他们把这地方搜了个遍，却没听见任何异常声响，见到任何异常生物。
杨正联系上林树松：“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那东西掉头了吗？”
林树松低笑了一声：“一切安然。那东西不会掉头，你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杨正注意到林树松的异常，但以为他只是被吓的，没在意：“你们有了新发现？”
“嗯。”林树松说：“你们现在抬头，就能看到我的新发现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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