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因果本源
入狱的少年面对空空荡荡的墙壁，心里始终琢磨着老者说的“缺少一丝琴韵”，搔首踟蹰。
不久后，圣上差人通报：“可奏乎？”
少年依旧拒绝。
一连几日，皆如此。
圣上勃然，欲将少年择日问斩。
这日，菜市口人流如织，门庭若市。
少年跪在石台上，看着明晃晃的刀口，对监斩官道：“此地无圣上，我想弹一曲，可否？”
监斩官沉吟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少年松绑，十指抚琴。
琴声将少年引到了昔日与老人学琴的时刻。
两人走过山巅白云之间，看年轻的雏鹰练就了腾飞的本领。
踏过悬崖峭壁之上，赏云海中的鸟雀嬉戏。
面对过浩瀚的大海，倾听澎湃的涛声。
……
少年的琴声开始激昂，乐调开始踔厉。
月下萤火，花开花落。
红泥火炉，官场蹉跎。
半生阅历，是最好的老师。
自然唱答，是最深的教诲。
原来老人的每一次弹奏，都是将自己满腔的激情与回忆，倾注到了琴弦上，如此，才真切动人，缠绵悱恻！
这一刻的少年，恍然大悟。
手下琴声飞扬，激泻.出千古绝唱——《高山流水》。
天子呼来不弹奏，自称臣是曲中仙！！
一曲罢，满堂皆沸。
监斩官震惊不已，筒中的亡命牌，迟迟无法扔出。
如此绝唱，当真要消于世间乎？
一匹快马，仆仆赶来。
钦差大臣手握圣旨，赦少年无罪。
只要他愿意入宫为奴。
少年哈哈大笑，将琴踢开。
“大好头颅在此，哪个来斩？！！！”
刀口落下的刹那，老人出现。
少年哽咽不已：“师……师傅，徒儿没有违背诺言。”
老人含笑点头：“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会看走眼一次。”
……
江湖从碧螺岛走出来后，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握着一团发光的东西，打开一看。
竟是因果本源！！！
因果？
怎么可能？
不是传言轩辕大帝留在水之部落的本源，乃是时间吗？
少嗥闷闷许久，长叹一口气：“不愧是轩辕大帝，深谋远虑。”
十二大本源：时间、空间、生命（涅槃）、无敌、不朽（不死）、因果、虚无、造物、黄泉、轮回、禁忌、岁月。
每一个皆有不测之力。
而在这十二大本源中，唯有一种东西，实力不显，看似最弱，却又与天道牵扯不清。
而古今大帝的圣师——绝天机，便握有这种本源。
因果！
原来轩辕大帝声称自己留下时间本源，只是个障眼法，此次埋藏的真正宝物，竟是因果！！！
绝天机算无遗策，便是因为掌握因果。
若旁人得之，岂非能造就第二个圣师？
或者说——新一代的人族大帝？！
嘶。
江湖至此，总算明白了为何轩辕大帝要欲盖弥彰了。
这要是被外人知晓，那这水之部落就离覆灭不远了。
可怜轩辕大帝日日夜夜为人族筹划，而水之部落的这群人，却连轩辕大帝的承诺都不愿意兑现。
江湖摇了摇头，任由因果本源没入身体。
力武者：毅力——意志——奥义-——领域——秩序——本源——天道。
而江湖手握的本源，的确是秩序之上的一层台阶——本源！
只是每一种本源，掌握之后都需要经过大量的时间摸索，江湖初掌本源，自然无法与绝天机相提并论。
只是多了一道保命的东西，自然不差。
至此，十二大本源之中，江湖已得时间、因果、岁月、虚无四种力量了。
剩下的八种本源，自己也还能再得到吗？
江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期待。
三年前，他初为力武者，对于十二大本源都知之甚少。
如今成为力武者，十二大本源已得其四。
短短三年，恍若天渊。
回头看了一眼碧螺岛，江湖心中默道：你授我琴技是因，我遵守承诺是果。
天理当然，一饮一啄，都在谈笑之中。
……
当等在岛外的水之部落众人，看到江湖安然无恙的踏出碧螺岛，惊呆了下巴。
一旁的姜克鲜喃喃自语：“这小子能处，有本源他是真收啊。”
姜天蝠反手甩了他一个大.逼斗。
“江少侠，既然时间本源已入彀中，还请速速离开吧。”
好好的本源在这儿，他们族人来试了无数次，无一人能带走，却江湖一来，就马到功成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得到了轩辕大帝的意志认可？
姜天蝠有点怀疑人生。
江湖淡淡一笑：“不急，我曾听闻，轩辕大帝放言，只要有人收服此间本源，便可成为碧螺岛统率？”
众人脸色一变，忍不住破口大骂。
姜天蝠挥手，定定道：“江少侠莫要玩笑，万年以前的事情，无史可稽，不过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即便真有此事，我们水之部落也会选择一位德才兼备、本领出众的人才，来当我们的新族长。”
言下之意，你江湖，还不够资格。
江湖眉梢一皱，正准备说话，从天边飞来一大簇祥云，遮天蔽日。
一道威严的女音穿越空间，厉喝道：“谁说他不够资格？！”
女子眉若远山、眼似新月；媚态如风、凌波玉足。
正是妙人谷一代女帝——香玉陌！！
江湖看到香玉陌身后跟着六太岁、七色香主，几乎倾巢而出，便知妙人谷大局已定，默默微笑。
这把，稳了！
姜天蝠看到香玉陌后，微微一愣，盖因妙人谷女帝乃是玉玲珑，至于香玉陌，他却未曾见过，待看到香玉陌怀抱着的箜篌帝女琴后，颜色才变。
香玉陌他不认识，可这把琴乃是妙人谷女帝世代所传！
这香玉陌便是妙人谷的新任女帝？！！
而这个女人刚刚说什么？
江湖有资格统领水之部落？
一旁的姜克鲜再次喃喃自语：“妙人谷女帝都来了，老头子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吧。”
姜天蝠反手又给了姜克鲜一个大.逼斗，同时脑壳子开始“嗡嗡”叫了。
六大太岁闻名遐迩，七色香主也绝非等闲之辈。
姜天蝠压力山大，抬手作揖：“不知女帝前来，有失远迎，不过此事是我水之部落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妙人谷来操心吧？”
香玉陌嫣然一笑，风华绝代：“你们的家务事，的确轮不到我操心，可这位少年，却是我妙人谷首领，首领有难，我妙人谷理当帮忙。”
此时的姜克鲜还是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姜天蝠是族长，江湖也是族长，但是人家的族长后面站着女帝，看来姜天蝠要退位让贤了。”
姜天蝠怒发冲冠，再次甩了姜克鲜一个大.逼斗。
“女帝慎言，贵派一向是女子专政，何来‘族长’一说？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等竟不知道？！”
香玉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在你说上句话之前。”
姜天蝠被噎了一下，道：“即便有女帝撑腰，我等还是无法信服。”
香玉陌从天而降，站在江湖面前，楚楚衣衫、丰神冶丽，叫人移不开眼。
“哦？阁下无法信服的理由，不会是什么‘外人没资格统领水之部落’的屁话吧？”
姜天蝠喉头一哽，差点憋出内伤。
他还真的就想用这句话来堵香玉陌来着……
可既然香玉陌这样说了，他反而不好说这句话了，毕竟水之部落最开始，也只是碧螺岛的城主，并非原住民，如果他一定要用这句话拒绝香玉陌，反而会遭天下笑柄。
香玉陌见他闭口不语，嫣然一笑：“既如此，那玉陌便斗胆，请诸位裁决，这位力扛澹台骄阳、夺得大比魁首，取时间本源的江少侠，到底有没有资格当你们的统领！！”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服气。
姜沉鱼盈盈走出，道：“女帝有所不知，江少侠固然天赋过人，却也只是力武者，恐难以服众。”
“轩辕大帝也是力武者，依你所言，哪怕大帝在此，也难以统率全族？”
香玉陌威严一喝，女帝之气，袒露无遗。
相比香玉陌，姜沉鱼不过是一个天赋杰出的少女，如何又能与久居高位的女帝媲美？
姜沉鱼暗咬银牙，道：“不知女帝何意？”
香玉陌挥袖一扫，威严不可侵犯：“既诸位觉得，力武者不如炁武者，那只要江少侠表露出超越炁武者的实力，诸位是否心服口服？”
姜天蝠心神一凛，下意识道：“沉鱼乃是女子，自然……”
“不劳姜姑娘费心，此事还请族长出面。”
“江少侠众目睽睽之下，接你三招，若三招不死，可有资格？！”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不知死活！”
“夜郎自大！”
“蚍蜉撼树！”
“井底之蛙！”
……
众人口口声声，皆是不信。
姜天蝠更是猖狂一笑，双手背负：“好好好，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的威严，今日竟一个小辈三番两次的挑衅，既如此，今日老夫一定代长辈好好教训你！”
“江少侠，请！”
江湖跨出一步，对香玉陌点了点头，香玉陌温顺的站在了江湖身后。
这一幕看的水之部落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想这泽之部落的女帝一个个眼高于顶，竟然会甘愿听命于一位少年……
天高云淡，南飞雁。
三招。
以力武者之躯。
在撕天境强者手中，撑过三招！
简直找死！！
姜天蝠眼尾染上一层怒气：自己堂堂撕天境强者，沦落至如此地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受死！！”
一道磅礴的水汽排山而来。
连绵的水浪激起千堆雪，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将江湖尽数覆在了水影之中！
姜天蝠此次出招，施力三重，仍觉多余。
毕竟一个撕天境强者，对付一个力武者还要使出全力，实在丢人。
眼看江湖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姜天蝠哈哈大笑：“螳臂当车，不知死活，撕天境强者岂……”
话音方落，江湖全身包裹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从水幕中踏出。
守护奥义，升至八重境。
姜天蝠沉默了
众人沉默了。
姜克鲜“嘶”了一声，喃喃自语：“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从来没有见过，这下可让我太爷爷姜天蝠开了眼。”
果不其然，又挨了一个大.逼斗。
姜天蝠咬牙：“好小子，我竟小看你了，不过你莫要得意，我方才未出全力，下一次，我绝不会让你站着！”
“滴水穿石！！”
姜族有炼体术，唤为《滴水穿石》。
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
练此术者，非水磨功夫，无法大成！
而此炼体术攻伐一体，非更高阶炼体术，不可破之。
即便敌方炼体术等阶更高，修为不如自己者，亦不可破之。
如此种种，此炼体术，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姜克鲜猖狂一笑，天地间出现了无数水滴，犹如一层水色铠甲，尽数覆盖于他的体表之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敌人的攻击无论再来多少，也只会如击打在水上一般。
此乃《滴水穿石》的守护形态。
姜天蝠嘴角一勾，双臂平摊：“去！！”
刹那间，无数水滴脱体而飞，悬于空中，朝着江湖冲来。
“滴水穿石！！”
空中的每一滴水，都有千钧之重，一旦擦撞，则有性命之虞！
“滴答。”
一滴水落在了江湖的后背上。
听得“咔嚓”一声。
江湖脊骨错位，几乎跪倒。
姜天蝠眼底闪过一道精芒。
奇怪，自己的《滴水穿石炼体术》，几至大成，寻常武者挨这一下，就算不死也得身负重伤，却这江湖只是骨骼错位？
莫非？
姜天蝠心中一凛，想到了江湖所展露出的不凡，眼珠一转：“小子，你现在求饶，我还能饶你一命！”
“求饶？”
“我江湖——宁死不屈！”
但见几乎跪倒在地的江湖，长啸一声，陡然站起。
“敬酒不吃！”
姜天蝠恼羞成怒，手控水滴，向下猛然一落！
成百上千滴水珠，如磨盘欻落，重重的碾在了江湖的身上。
江湖吐血一口，瘫倒在地，气若游丝。
众人哈哈大笑。
姜沉鱼讥刺道：“江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力武者再有天赋，也敌不过绝对的实力，而你注定败在我族族长之手，休得胡搅蛮缠，此时跪地求饶，尚还有命好活！”
众人纷纷应和。
姜沉鱼看向一旁的香玉陌。
但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定定的看着江湖，似乎并不担心。
嗯？
已经落到如此地步，还不求饶，莫非有什么后手？
姜沉鱼与姜天蝠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夜长梦多！
姜天蝠呼喝一声：“万水聚流！！”
《滴水穿石炼体术》的最后一招，唤为《万水聚流》。
此招一出，数万滴水都会化为一滴，而这一滴，则凝聚着武者的十成实力！
十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姜天蝠手肘竖起，狠狠一落。
一滴水落，激起无数涟漪。
白色的云雾将江湖包裹，而处于云雾中央的江湖，此刻应当粉身碎骨！！
至此——这才第二招而已。
……
白色的雾气迷蒙澹远。
江湖口吐鲜血，气若游丝的倒在地上。
少嗥从口袋中爬出，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江湖的脸：“醒醒，江湖，别睡！”
江湖眼皮沉重，声音极轻：“我死了吗？”
少嗥：“快了。”
江湖：“……”
少嗥：“轩辕大帝留给水之部落的那门炼体术的确不凡，攻伐一体，罕有敌手，若非你的身体已经过两次神火淬炼，只怕挨那老小子第一招时，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江湖：“那现在怎么办？”
少嗥：“还记得我之前让你在镜面世界中获取的武者之血吗？”
记忆如潮，击中江湖的大脑。
抚垢镜池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江湖重重的点了点头。
少嗥拿出一瓶鲜血，此瓶所贮，乃半步扶摇境精血是也。
在人族这个大帝消失、扶摇尊者为上的世界中，半步扶摇的鲜血，等同于千年灵药。
穿海境，寿千岁。
撕天境，寿两千岁。
扶摇尊者，寿万岁！
万岁尊者，精血何其磅礴！
少嗥眼馋的看了看这一瓶血，又看了看即将嗝屁的江湖，心里天人交战。
要是将这瓶血收为己用，自己背上的伤势，定能恢复十之一二。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江湖是那人的后代，那当江湖的血脉觉醒之后，自己再得到江湖的血，届时自己的伤势，则能全部愈合！
取舍如何？
实难割舍！
“少嗥，我知此血对你有大用，如若不然，你自己收下便好。”
江湖的一席话，让少嗥心头一凛，几无地自容！
他怎么可以犹豫？
怎么可以？！！
玄武一族守护人族廿有万年，何曾为了一己死活置人族于不顾。
思及至此，少嗥不再犹豫，转身便将这些血抹在了江湖碎裂的表肤之上。
“少嗥……”
“别逼我改变主意啊，我现在传你一道心法，默念心法，将这些血液中的能量收为己用，开始进行《万血阴阳术》的第一道淬炼之法。”
江湖闭口不语，紧随心法，默默运转着体内的几道本源之气。
须臾，一种撕裂的痛苦，从表体蔓延到了骨骼之上。
让江湖几乎承受不住。
“忍着！一旦松懈，则前功尽弃！”
江湖咬牙，绝不出声。
可那种痛楚，却如针扎一般，愈演愈烈。
江湖目眦尽裂，眼眶爆出根根血丝。
许久后。
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但见一位双眸紧闭的少年，皮肤皲裂。
一只毫无瑕疵、却充满了力量感的手臂，从破裂的皮囊中伸出，缓缓站了起来。
少年朱唇皓齿，林下风气，眉目如画，一表非凡。
琼林玉树的气质，是说不尽的如霜容色；出尘如仙的侧颜，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褪去老皮，炼血淬骨。
此刻的江湖，有如新生！
挥了挥手，江湖静静的听着空气中的拳劲与气流擦撞的声音。
这就是他新生之后，所得到的力量吗？
一拳之下，竟然超越往昔，几有双倍之力！
而这，只是淬炼了一次血脉而已。
陷入震撼的江湖，看着趴在一旁的少嗥，好奇道“此血珍贵，为何不让我饮下？”
少嗥白了他一眼：“区区半步扶摇境的血而已，你瞎惦记什么？”
区区？
江湖惊呆了。
少嗥：“半步扶摇的血，血脉不纯，尚未提纯，即便强行吸收，血液中的杂质和负面情绪，也会影响修士的根基，除非你这辈子只想达到半步扶摇的门槛，否则的话，此血还是外敷，最为适宜。”
半步扶摇的血，连入门都算不上？
少嗥：“你细细感受一番，如今你的《万血阴阳术》，已经达到了第几重台阶？”
江湖静静的看着自己炁海上的那棵大树，如今已经长出了一些叶子，只是这些叶子颜色黯淡，数量不多，因此实话实说道：“若有细分，才至第一重。”
言下之意，以万物之血，淬己身之骨的《万血阴阳术》，共有九重。
而现在的江湖也的确如少嗥所言，方方接触到门槛，还未登堂入室。
外界。
有修士不住摇头。
“妙人谷女帝果真看错了人，竟然将宝压在此子身上。”
“连我水之部落族长两招都接不过，还谈何统率？”
“幸好我们高瞻远瞩，没有轻易因为数万年前的戏言，而将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白色的雾气缓缓散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众人的议论戛然而止。
盖因他们发现，除了这小子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一点叫他们惊讶之外，这小子的容貌，似乎大大不同了！
以前的江湖风姿特秀，如琳琅珠玉。
而现在的江湖梳云掠月，神仙玉骨，丰神冶姿，美气凤仪。
这种超越了外貌的变化，带来的，是一种气质和神态上的跨步！
毫不夸张的说，仅凭气质，此刻的江湖便吊打无数世家子弟！
只短短十息而已，这江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姜天蝠瞳孔一缩：时间本源。
没错，这小子方才一定得到了什么奇遇，利用这一份奇遇，获得了实力的提升，然后再凭借着时间本源回到了过去，改变结局！
可恶！
这时间本源，本该是他们的！
江湖缓缓抬头：“姜天蝠，这第三招，我想送你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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