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借无常一肘,将世故看通透
“江山奥义!重!!”
江湖大喝一声,澹台明月双膝一软,竟然真的跪了下来。
这一跪,便使得观众席上的八大部落,哗然一片。
如一记耳光,响亮地抽在了雷之部落的脸上。
望帝崖高层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江湖。
不朽路乃东方海阁秘境,非身处其中,不能插手!
这江湖好大的胆子!!
“我给你三次机会,若你能在这三跪之中,胜我一招,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澹台明月手脚束缚,双膝跪地,脸色涨红:“欺人太甚!!”
“一跪!”
一跪,掌生死!
江湖手掌用力,澹台明月双膝一弯,急坠落地,砸起一片尘土!
澹台明月额头青筋暴涨,双手死死握住。
不朽路外,便是八大部落。
而众目睽睽之下,他雷之部落的二公子,竟然给另一位武者下跪。
简直奇耻大辱!
而更加叫他生不如死的是,在江湖的江山奥义之下,他竟动弹不得!
“再跪!”
江湖右手一捞,拎着澹台明月的后衣领,使他站起,又再次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重坠落下!
“砰!”
再跪,压地裂!
“啊啊啊啊啊!!!!!江湖,我澹台明月发誓,我会杀了你!!!”
“我会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你的肉,我会一块块撕下来吃掉!”
“今日之辱,我绝不忘记!!!”
澹台明月鬓发皆白,神若癫狂,显然已经痛苦到了极点。
而江湖不为所动,右手压在澹台明月的肩上,再次按下。
三跪,如天崩!
此时的澹台明月早已心如死灰。
仰头,红眼,与江湖对视。
“你杀了我吧。”
江湖点头,侠骨刀出鞘。
澹台明月的头颅便斜斜的掉在了地上。
雷之部落掌有替命之法,给了澹台明月第二条命,而活下来的澹台明月,依旧要杀了江湖,江湖以三跪之举,向雷之部落的人宣告——
他江湖,宁死不屈!
观众席上。
一股股旋风拔地而起。
遍布杀气。
“砰砰砰!”
东海之水在无穷尽的杀气之中,炸起千层海浪!
“好,很好。”
一道极轻的女声,缓缓漂浮在众人心田之上。
众人凝眸视之。
女子一袭绣金色鸾鸟朝凤绣纹衣,宽袖的裙摆如云般飘荡,高傲绝俗。
其头顶鸾凤冠,鬓发高挽,流苏璎珞垂于发间,再别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光。眉目冷凝,唇呈红丹,耳上的翡翠坠衬出雍容沉静,举手投足间尽显天家风范。
此乃澹台骄阳与澹台明月的姨母——澹台凉素。
“弓秋娉、弓掩霜,尔等贱婢可知罪?!”
澹台凉素娇喝一声,声势威寒。
弓秋娉施施然起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部落大比,生死不论,阁下咄咄逼人,不知何故?”
“生?死?”澹台凉素喝道:“你们这些贱人的生死,如何抵得过我雷之部落子孙一根毫毛?今日澹台明月因你大地部落而死,他日我必踏平大地部落,为我侄儿陪葬!!”
相传澹台骄阳与澹台明月的出生,还有一段来历。
昔日雷之部落主母澹台扇与澹台凉素乃是闺中密友,两人无话不谈,亲如姐妹。
一日,两人前去抱石庙祭拜山神,真诚祝祷。
澹台凉素见山神像英武不凡,便对澹台扇玩笑道:“长姐月貌花容,明艳动人,若得山神眷顾,娶为新娘,生下一子,必成大器!”
澹台扇笑曰:“既如此,当山神来时,我便请你当这个媒人。”
两姐妹嘻然一笑,对此笑谈并未放在心上。
谁料当夜便有神灵入梦,化为男子,丰姿英伟,相貌轩昂。
澹台扇大惊不已,问曰何故?
神灵道:“吾乃抱石庙山神,白日见你姐妹二人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已有亲近之色,既然你愿意嫁我为妻,我更愿好好待你,今夜便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说罢,两人便共赴云雨。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十月之后,澹台扇便生下了一个男婴。
婴儿出生之日,天降红云,霞光漫彩,铺展十余里。
而伴随着婴儿嘹亮的啼哭,本已落山的骄阳竟然重新升起,日光高悬,照耀大地!
此子定名——澹台骄阳!!
如此异象,便足以证明这澹台骄阳的不同凡响!
三岁举铜鼎,十岁扛千斤。
如今双十之龄,便已是神隐九重境!
如此天骄!
几乎可以媲美昔日人族轩辕大帝!
也因此,澹台骄阳也被称为人族希望!
而在澹台骄阳出生后不久,一轮皎洁的明月出现在了骄阳身旁。
澹台明月,便在澹台骄阳之后出生了。
骄阳当空,明月环绕。
这样的天骄,本该成为望帝崖的佳话,却如今,毁在了江湖手上。
“你该死!!”
澹台凉素素手一拽,一条雷鞭瞬落手中,眼看便要击中弓秋娉。
“小娉!”
弓掩霜低呼一声,挡在了弓秋娉面前,生受一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阿姐!!”弓秋娉扶住弓掩霜。
现场一片慌乱。
澹台凉素冷笑道:“杀一个人,怎能平息得了我心里的恨,我要你们大地部落给我望帝崖的明月陪葬!!”
“住手!”
一道清脆的声音入耳,天空上顿时飘下了无数花瓣。
纷纷扬扬,五彩缤纷。
漫天花瓣之中,莲花太岁、杀虎太岁、妙手琵琶太岁、秽土太岁、山河太岁、桃源太岁,六大太岁簇拥着一位女子,款款走来。
她的裙裾,是鹅蛋色的蝶戏水仙裙。松松挽就的双鬟望仙髻上,插着一支莹莹发光的垂扇步怨玉蝴纹步摇。侧边的云鬟上,是三根排列高低不齐的镶宝半翅蝶管罗列。娉婷秀雅、俏丽多姿,夭桃穠李、柔枝嫩叶。
精致的五官,柳眉如黛,眼角微微上挑,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果真是个绝色佳人!
澹台凉素阴恻恻的看向眼前的女子。
对方的出现,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光芒。
“玉玲珑,你要阻挠我教训这两个贱婢吗?”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桃源妙人谷女帝——玉玲珑!
玉玲珑不答反问:“你雷之部落物产丰富,良田万顷,为何口口声声,皆是要讨伐大地部落?”
澹台凉素阴森一笑:“与汝何干?”
玉玲珑道:“现在有这样一个人,宁可扔掉自已华丽的马车,却要去偷邻居家里的一辆破车;自已有锦缎袍服不穿,却要去偷盗邻居一件短衫;自已家里有鱼肉不吃,反去偷邻居家的糟糠之食,你说这是个什么人?”
澹台凉素:“若真有这样的人,定是个疯子!”
玉玲珑反问道:“雷之部落有盛产灵兽的云梦雷泽,和盛产精铁矿石的长江汉水,在八大部落中首屈一指,难以比肩,而大地部落却连最基本的矿区都没有,就连每年元炁晶体的采集,也都是租赁我泽之部落而来,现在你要以雷霆之钧,踏平大地部落,不正像我刚刚说的那个疯子吗?”
澹台凉素依旧道:“任凭你巧舌如簧,可他大地部落杀了我望帝崖的人,却是事实,我奉主母之命,前来守护我雷之部落的骄阳和明月,明月殒身,叫我有何颜面禀报主母?”
玉玲珑拂袖而坐,目不斜视:“这很简单,只剩澹台骄阳你无法面对主母,那就让江湖将澹台骄阳一起杀了,事情就解决了。”
众人:“……”
真·一劳永逸。
莲花太岁忍不住捂了捂脸,小声提醒:“女帝……”
玉玲珑微微一笑:“无妨,我只是想借此看看,能收服香玉陌的武者,到底有多大能耐!”
彼时,桃源太岁注视着一旁的澹台凉素,默然一笑。
莲花太岁不明其意,好奇道:“桃源,你笑什么?”
“这澹台凉素的《百血真如炼体术》出了岔子,而她本人还未发觉,据我看来,应该只剩下一年的命了。”
莲花太岁吃了一惊,却并不怀疑。
因为桃源太岁在进入妙人谷之前,曾有“杏仙”美誉。
相传昔日桃源太岁所住之地——姑藏山,连年大旱,百姓苦不堪言,流离失所,此时姑藏山县令和官员们讨论:桃源太岁修习法术,或许有降雨之能。
于是县令与官员亲自带了带了肉干和酒去拜访桃源太岁,说明了旱情和自已的来意,桃源太岁欣然接受,却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道:“我的屋子已经破了,若真下雨,该当如何?”
官员们立即明白了桃源太岁的深意,连忙道:“只要先生能下雨,我保证立马给你盖新房子。”
第二天,县令带着官员和役卒一百多人运来了竹子木材,屋架很快就立起来了,但和泥没有水,便打算到几里外去运水,桃源太岁道:“没有必要,今晚就会有大雨。”众人就没去运水。
当天夜晚,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把高处低处的田地都灌平了,老百姓们高兴极了。
彼时的桃源太岁住在姑藏山上不种田,天天给人治病也不收取一文钱,得重病经他治好的,他就让这人在姑藏山上栽五棵杏树;而得病轻的痊愈后,就栽一棵杏树,如此过了几年,山上已经栽了十万多株杏树,成了一大片杏林。
他招来山中的鸟兽在杏林中嬉戏,树下不生杂草,像是专门把草锄尽了一样。杏子熟后,桃源太岁便在杏林里用草盖了一间仓库,告诉人们,买杏不用告诉他,只要拿一罐粮食倒进仓房,就可以装一罐杏回去。
曾经有个人拿了很少的粮食,却装了很多的杏,杏林里的老虎就会突然吼叫追逐他,这人十分害怕,捧着装杏的罐子急急忙忙往回跑,一路上罐里的杏子掉出去不少,回到家一看,剩下的杏正好和送去的粮食一样多。
还有的人来偷杏,老虎就跑出来追赶,一直追到偷杏人的家中,把他咬死,死者的家人知道他是因为偷了杏,赶忙把杏还给桃源太岁,并磕头认罪,桃源太岁就让死者复活。
桃源太岁每年都把卖杏换来的粮食,全部用以救济贫困的人,和在外赶路缺少路费的人,一年散发的粮食能有两万多斛。
县令有个女儿被邪鬼缠身,什么大夫都看不好,就投奔桃源太岁让他治病,并说如果治好了就把女儿许给桃源太岁为妻,桃源太岁答应了,立即作法,召来了一条几丈长的白鳄鱼,鳄鱼一直爬到县令家门口,桃源太岁就让随从的人把鳄鱼杀死,县令女儿的病就好了。之后,县令的女儿嫁给了桃源太岁,但很久他们都没有子女。
桃源太岁经常外出,他的妻子一个人在家很孤单,就收养了一个女孩。小女孩长到十八岁的时候,桃源太岁忽而腾空飞身入云,成仙而去。他的妻子和养女仍然住在家里,靠卖杏维持生活,有敢欺骗她们母女的,老虎仍然会出来追咬。
因此在姑藏山当地,至今还流传着杏仙——桃源太岁的美名。
而莲花太岁也相信,桃源太岁说澹台凉素活不了一年,那这澹台凉素一年内必死无疑!
经桃源太岁这一句,泽之部落中人再看把跋扈嚣张的澹台凉素,脸上已经带了几分怜悯之意。
澹台凉素被这视线看的莫名其意,却又不敢在此与妙人谷女帝大打出手,只得忍气吞声,心中却已将江湖列为必杀对象!
不朽路内。
吴画背负着道情筒,站在阴暗处,半明半昧。
江湖心里一惊:“是你?!”
吴画微微一笑:“你很意外吗?”
来者不善!
江湖的手,缓缓扶上了侠骨刀。
吴画道:“不错,你的确应该拔刀,因为今日的我——必杀你!”
“哐!”
吴画将道情筒扔到一边,卷起了袖子,露出一只迥非常人的手臂。
但见那手臂白惨如尸,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怪异恐怖到了极致!
这只手臂的气息……
似乎是……
白无常?!!
江湖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白无常?!!
生死不由天决定,由我无常强夺取。
这只手臂,竟然来自那可媲美神隐巅峰的白无常?!!
但见吴画无比依恋的用脸部摩挲着自己的手臂,温柔道:“尸鬼族的确很厉害,但是这只白无常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她自不量力的来我风之部落,命令我们寻找你的下落,我吴画是多么好的人,当然不会让我的仇敌,死在这些东西的手上。”
“我要亲手了结你!”
“所以鬼影便替我杀了她。”
“我剥下了白无常全身上下,最嫩、最柔软的皮肤,缝合在了我的手肘上。”
“我要借无常一肘,将敌人的弱点看通透!”
“哈哈哈哈哈,生死不由天决定,由我无常强夺取。江湖,你可曾见过地狱?”
“今日,我要让你身陷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尸鬼族掌地狱十八层,分别是:
红莲地狱。
孤独地狱。
紧牙地狱。
阿鼻地狱。
诸天地狱。
恶鬼地狱。
赤业地狱。
泥黎地狱。
金刚地狱。
黑绳地狱。
朱虫地狱。
泪火地狱。
流火地狱。
金舒地狱。
贝编地狱。
剑林地狱。
孽镜地狱。
血池地狱。
这十八层地狱,各自掌握在尸鬼族的抬棺鬼、打灯鬼、招魂鬼、噬生鬼、黑白无常、十阎罗、四殿下、大小鬼王……手中,厉害无比。
而在这十八层地狱中,尤以泥黎地狱、黑绳地狱、朱虫地狱……这几个地狱为甚。
泥黎地狱——天上一天,地狱五千年,痛苦伤悲,不分昼夜。
黑绳地狱——兀鹫啄心,难以愈合,心长一分,啄食一寸。
朱虫地狱——倒灌蜂蜜,蚂蚁啃噬,万虫攻心,痛不欲生。
……
吴画见江湖如遇大敌,抚摸着手臂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将你放在那泪火地狱,因为那里除了天天飘灰,什么刑法也没有,只适合存放十二花神的魂魄,供我狭乐,而你……”
江湖在这吴画低头的瞬间,立即释放出了五重境的枯荣意志,可还未等“荣”的力量施展开,无穷无尽的黑暗便将江湖淹没了。
边秋一雁,惊散晚云。
少年踉踉跄跄的走在路边,撞翻了一面酒旗,和十几个盛酒的大瓮。
店家骂骂咧咧的将酒旗扶正,指责少年不该如此鲁莽。
少年神色迷茫,看了看四周,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对着店家深深稽首,声明自己虽身无分文,但愿意以琴音来抵,弹奏一曲《水龙吟》,还望店家不要嫌弃。
店家摇头摆脑的同意了,少年入座,且唱且奏: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歌声朗朗,琴声悠然。
众人如痴如醉。
一曲毕,少年抱琴而走。
途经一座荒凉的古塞,塞外正值黄昏,青冢林立,纸钱稀落。
少年喃喃自语:“我是谁?”
“我从何处来?”
“要往何处去?”
大风刮过,一条明黄色的黄巾落在了少年的手上。
原来这是昔日跌水国的大纛,如今跌水国国破家亡,这大纛也再无依傍。
俄顷,一位挎着竹篮的白衣少妇朝着土坟走来。
见到少年,大吃一惊:“你是……太子殿下!”
少年微微讶异:“我是太子吗?”
妇人言辞恳切:“妾身曾在皇都见过太子出巡,所以认得,太子殿下,您带着跌水国的大纛,是否要重整旗鼓,还我山河?”
少年惨笑一声,将大纛扔在地上,抱起古琴,慢慢走远。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
少年或乘一叶扁舟,过江畔渔火。
也曾转竹林深处,看僧人诵佛。
山河寂寞,大地无声。
新的国度已取昔日的跌水国而代之,且蒸蒸日上,百姓安居。
唯独少年……
唯独少年像是这寂寞天地的一名旅客,没有归途,没有归处。
彳彳亍亍,独揽月下萤火。
坎坎坷坷,坐看云起云落。
寂寞啊寂寞……
是人生百无聊赖,难以排遣的寂寞……
多年以后。
一位老者途经酒馆,再次将酒旗撞倒,年轻的店家再次骂骂咧咧的将酒旗扶正。
老者深深稽首,要以琴声来抵酒债。
店家笑着说,他的爷爷也曾告诉他,昔年有个疯子与他一般,撞翻了酒瓮,弹了一曲《水龙吟》,琴声极好,歌也极妙。
老者颤颤巍巍的调试着琴音,抚琴再歌: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一曲罢,众人皆拍掌称好,唯独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娃娃,好奇的走了过来,一脸天真道:“先生的琴声很好,曲也唱的美,只是歌里有山有水有美景,先生在哪里呢?”
这一刻,老者如遭雷击,难以回答。
“我……我在……”
良久的沉默,却没有想出回答,老者状若疯狂的击打着自己的头,将满头白发一根根扯断。
“我在哪里?”
“对啊,我在哪里???”
众人吓得不轻,纷纷逃走。
店家脸上的表情也从欣赏转变为厌恶,连忙叫酒保将这个老疯子扔了出去。
老者浑浑噩噩的佝偻着身躯,抱起了自己的琴,往远处走去。
经过关塞时,一片白色的纸钱从眼前飘过,飘远……
是谁家又添了新痛?
一位白衣妇人挎着篮子,呆在原地。
“是你!!太子?!”
“你是跌水国的太子殿下啊!”
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面前这位任时光匆匆、年轻依旧的妇人。
耳边那位顽童的话,蓦然响起。
——“先生的琴声很好,曲也唱的美,只是歌里有山有水有美景,先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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