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燕狂人的刀
灵台，乃是一个修士的精神所在，万分珍贵，他代表着修士的一切意志和精神。
曾有传言，当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即便肉身崩坏，亦可凭借一丝精神，斩道重生！
灵台十窍孕十神，分别为：甲神、乙神、丙神、丁神、戊神、己神、庚神、辛神、壬神、癸神。
一神通，则诸念明达。
十神通，则可以精神为利器，杀人无形。
江湖得到了开启灵台的十神之法，心中大喜，连忙引导着百兽精涎向灵台涌去。
他在万界书斋，凭着过人的毅力和不屈的意志，强行登上了第三层台阶，自以为灵识已经较之其余修士要来的更加纯粹，谁知当看到自己头脑中的十神窍穴，感悟到其中蕴藏的巨大能量后，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第一道甲神窍穴犹如无底洞，将百兽精涎吞噬的干干净净，却丝毫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怎么会？
这十神窍穴的打开，竟比双臂窍穴难了这么多？
江湖咬咬牙，伸出手将最后一只碧玉蟾蜍抓来，大口咬下。
若非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吃这只蛤蟆。
最后一口蛤蟆肉化为精涎，落入甲神窍穴中，沉寂许久的甲神窍穴，终于在江湖的灵台深处绽放出一道冲天的光柱！
待光芒平息后，江湖定睛视之，才发现那道甲神窍穴中端坐着一个金色小人，模样竟与江湖分毫不差！
金色小人盘腿而坐，样貌祥和，状似入定。
而此时江湖的神念竟出奇的畅达，之前所受的神魂暗伤尽数痊愈，而多日来困扰他的桎梏，也尽数明了。
伸出手在水中微微滑过，水流一分为二，绕着江湖的手臂蜿蜒流淌。
江湖弯了弯手指，竟觉得自己对刚刚才领悟到的流水毅力，又加深了几分。
这就是开启灵台十神的好处？
自己仅仅打开了一道窍神，便抵得过自己在武道之路上的半月感悟？？？
这《百窍造化术》到底是何来头？！！！
几番思索，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江湖脑袋一歪，看到那只龟兽正不怀好意的趴在自己肩头，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小子，老夫没骗你吧？”
江湖不急不缓道：“你点拨于我，想得到什么好处？”
龟兽摇头晃脑：“我乃玄武后裔，怎会做那种挟恩图报的事情？”
“不过既然你小子几次三番在我这里占了好处，不给点回礼实在说不过去。”
江湖心里纳闷：自己这才第一次见到这只王八，哪来的几次三番？
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听这只龟兽道：“我要的也不多，给我一桶你的血，咱们就算扯平了。”
“……”
江湖脸一黑，拎着那只龟兽的尾巴，将它扔了出去。
此龟兽当真不凡，被扔出去的刹那，竟将这只能盛百兽的玉碗撞破一个洞，江湖见缝插针，一个挪移，也钻了出去。
玉碗应声破碎，屠百城大惊失色，将那碗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竟发现自己攒聚了几十年的百兽精涎已荡然无存。
“是你！！！！”
屠百城目眦尽裂、衣袍翻飞，这一刻对江湖的杀意沸腾到了顶点。
他本想把江湖收入碗中，以这碗中的百兽威压，让江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江湖竟然夺走了他辛辛苦苦积攒了数十年的宝藏！
此仇此怨，焉能不报？！
江湖微微后退：他的战力虽涨，但对上春秋境的老怪物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看，何况这屠百城成名已久，更加不可小觑！
大战一触即发！
屠百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要你死！！！！！”
“年轻人的火气，就是大啊，咳咳。”
不远处，三位残疾修士，相互扶持着，缓缓朝这边走来，原本怒发冲冠的屠百城在看到这三人时，竟一瞬间偃旗息鼓，宛若驯兽，跪倒在地，双膝匍匐，瑟瑟发抖。
江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三位残疾修士，只见一人瘸腿，一人断臂，一人眼盲，身上气息毫无波动，完全不像什么绝世高手。
而就是这三个残废，竟让一夕之间屠杀了九十九座城池的屠百城，跪地乞伏。
正欲逃走的江湖，在这一刻改变了主意，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三人。
他开启了甲神窍穴后，对万事万物的感知很是清晰。
屠百城对他有着滔天杀意，但这三人看他宛若看一只蝼蚁，连杀意都不曾对他放出。
是因为他弱小么？
那名以青竹为杖的眼盲修士狠狠咳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到了屠百城的面前，气喘吁吁道：“地缺先生说过你很多遍了，你的性子太暴躁，要不得。”
说完这句话，那盲人似乎咳得更厉害，几乎气若游丝了。
可屠百城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气息变弱，而有轻举妄动之心，反而愈发诚惶诚恐：“是是是，要改，要改。”
眼盲修士咳了一会，竹杖忽而抬起，轻轻点地。
只听“咔嚓”一声。
那坚不可摧的玉碗，瞬间裂成完全相同的四瓣！！
屠百城死死咬牙，一声不吭，额头的汗，一滴滴滑落。
看着这三名残疾修士，江湖眸光闪烁。
传闻北渊之巅，有一个极其神秘的势力，唤为极北星宿海，开派之祖是两位残疾修士，一名天残，一名地缺，实力之强，在北渊无人可挡！
此二人性格偏激，行为怪异，出手与否全凭一己喜好，因此门中所收弟子，也如自己一般，都是天生的残废，普通人若要拜入其门下，也非得变成残废不可。
而在这些弟子中，实力最强的有两种：一类弟子号称天残八奴，修习一种术法，唤为《粘字诀》，作战之时，可将自己一身实力，尽数叠加在另一人身上，而承载同伴功法的修士，往往能爆发出多倍的力量，将敌人一举击溃，因此天残八奴行走江湖，往往结伴而行，甚少落单，原因正在于此。
只是由于此法作用之时，太过霸道，因此天残八奴承载功力最深者，往往体弱短命。
眼前这三位修士，以看似最虚弱的目盲修士为尊，想必这目盲修士，就是那天残八奴的首领了。
与天残八奴对应的另一类弟子，号称地缺四客。
地缺四客有四人，与天残八奴截然相反，喜好独来独往，其整体实力虽在天残八奴之下，但却比天残八奴更残忍，到手的猎物非得折磨至奄奄一息才肯罢手。
……
三名残疾修士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朝着镇子的深处走去，口中喃喃自语：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江湖踏前一步，几乎踩在屠百城的嗓子眼上，发出一语。
“前辈请留步！”
屠百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几乎忘记呼吸。
目盲修士微微侧头，面向江湖，似乎在奇异一只蝼蚁何来的勇气，竟敢直面深渊。
江湖对三人恭敬行礼。
“这位玄衣前辈背负的这把刀，不知能否借予晚辈一观？”
这一瞬，风停、云滞、鸟悬空。
这片世界似乎只有一种声音。
称之为寂。
一片落叶掉在了目盲修士的肩头，却瞬间变成粉末，簇簇落地。
身着玄衣的修士，正是那位独臂修士，见江湖要看一眼自己的刀，很温和的笑了笑：“看过我拔刀的人，都不会有机会再站在我面前。”
江湖再拜：“晚辈无意挑衅，只是前辈之刀，似一位故人所有，晚辈曾发誓，要拿着他的刀，让清微峰成为宗门的四峰之首。”
独臂修士与瘸腿修士交换了一下眼神，而这时目盲修士大声一喝：
“好！老八，把你的刀给他！”
独臂修士听罢，拔刀出鞘，刀芒如潮水般，向着江湖汹涌而去，势要将这不知死活的蝼蚁绞成齑粉！
江湖不闪不避，挥袖一拂，流水毅力从身体左右两侧滑过，将那如河如江的刀芒裁成两半。
他踏前一步，接刀竖起，照出江湖的稚嫩的面庞。
方才被江湖拂开的刀芒在其腰后再次聚拢，将远处的一座山峰削平。
江湖神色不变，横刀试锋。
“好！！”
目盲修士赞声一声！
独臂修士眼中亦掠过一丝惊诧。
瘸腿修士拄着双拐，一如既往的恹恹欲睡，似乎眼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此刀长三尺，宽八寸，出鞘之时，波光闪烁，有若湖水倒影，斑彩粼粼。”
独臂修士沉默一会：“你很懂刀？”
江湖横刀反握：“我只懂一把刀，此刀唤为切水刀，曾属于流云宗的白水瀑布，后被燕狂人取走，远赴西漠，至此音讯全无。我不知道那把刀的下落，但是我能感受到那把刀的气息。”
独臂修士面色冷了下来：“这是我的刀！不论它曾经属于谁，它现在都是我的刀！”
自己竟然在吐月镇，找到了大师兄燕狂人的佩刀？
这怎能不叫江湖欣喜若狂？
而沉静下来，江湖发现，要取回这把刀的难度，比他想的还要大很多。
现场气氛僵硬了很久，目盲修士忽而道：“老八，把你的刀鞘也给他！”
独臂修士面色一变，眼底闪过强烈的挣扎，最后却不敢违背这人的话，依旧将刀鞘递给了江湖。
“钪！”
切水一刀，完璧归赵。
江湖握刀而立。
目盲修士道：“我瞎了很久，但你是我目盲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能让我以盲眼相看的武者，你叫什么名字？”
“流云宗，江湖。”
“好，三月之后，我让老八去取刀，你若能凭一己之力，把刀留下，这把刀就是你的，若留不住，这把刀和你握刀的手臂，要一起留下！”
三名残疾修士缓缓朝着来时之路返回。
目盲修士且停且诵，苍老的声音缓缓漂浮在空气中。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觳觫材啊！！！哈哈哈哈……”
屠百城在三名残疾修士走后许久，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见江湖安然无恙，深吸一口气，几次要开口，却不敢开口，最后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拿起自己破成四瓣的玉碗，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还有事情要做，相比那件事，江湖这个当务之急，也就显得不那么急了。
更何况此刻这小子的命，现在只剩下三个月了，他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过不去。
屠百城离开后，江湖将躲到自己口袋里装死死的那只龟兽翻了出来。
龟兽四脚朝天，待确认四周的确没有敌人后，才装模作样的将脑袋伸出了龟壳，这一幕看的江湖一阵无语，心想这家伙居然这么怕死。
“刚刚那三个家伙对你来说有点难缠啊。”
龟兽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很认真道：“既然你小子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不如现在就把你的血先给我几桶，省的到时候死翘翘了，流出来的血都没用了。”
听到这话，江湖气的不轻：原来这只王八一只跟着自己，甩都甩不掉，目的竟然是为了自己的血？
江湖虽不知自己的血有什么奇异之处，但看着这龟兽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龟兽拍了拍胸口：“你放心，咱们俩一回生二回熟，你把血给我，那上次烧我宝树，偷我果子的事情，就算两清了。”
江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竟然是你？！！”
……
穿梭在密林之中，屠百城打开阵法锦囊，凝视着阵法中不断哀嚎的魂魄。
此次进入吐月镇求取机缘的修士，成千上万，其中不乏一些大派子弟，他借此机会残杀了许多宗门弟子，将这些弟子的魂魄锁住，借以强大他的四象锁魂阵法。
此次夺宝，万无一失！
捏着手里破碎的玉碗，屠百城想到了目盲修士，心中闪过深深地忌惮。
“砰！”
一道巨响声震云霄。
但见一道极为刺目的光芒，以一片桑林为轴心，朝着四周辐射而去，光芒久久不散，惹得吐月镇之外的修士蠢蠢欲动。
“这动静，是异宝出世了！！！”
“相传此次出现在吐月镇的，是传闻中的已经绝迹的灵兽！”
“我怎么听说是绝世神兵？”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算这吐月镇凶险，不亲自走一趟，怎能得到机缘？”
……
一时间，无数修士蜂拥入吐月镇，朝着光芒中心走去。
江湖赶到那片桑林时，发现那片桑林已经被夷为平地，满地疮痍，只有几道树枝上还挂着几片光秃秃的叶子。“蛮兽莫要自误，速速将宝物交出，否则今日这片桑林，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几名白水宫修士衣冠楚楚，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桑林中的一名女子。
女子一袭百褶长裙，腰缠霞裾，行动之间如弱柳拂风，亭亭玉立。双眉弯弯，琼鼻俊脸，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目光温婉柔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悠长。
众人注意到那女子额角长着两根透明触须，背部也长着一对蓝色蝶翼，翕动之时，犹如流岚，煞是轻灵。
如今的人族甚少见到灵兽，江湖看到这个非我族类的女子，不由微微一诧。
莫非她就是众人在寻找的异宝？
女子站在桑林之中，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我来这里找我的孩子，这片桑林是我为她种下的食物，不曾有什么宝物，诸位请回吧，我不想伤人。”
伍轻侯跨前一步，看向那女子，嗤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定那至宝早已被你盗走，你为了掩盖自己的居心，才将此地种满桑树，掩耳盗铃！”
蝶翼女子缓缓抬起头：“你们毁我桑林，已属不该，不要欺我太甚。”
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伍轻侯眼中闪过一丝轻佻：“我便欺你，又如何？”
蝶翼女子眼中露出一丝羞怒：“欺人太甚！”
“嗡！”
蓝色的羽翼砰然张开，数道蓝色的光影将女子的身躯包裹，犹如一件蓝色战衣，使得她的身姿愈发曼妙。
“羽化法！沧海月明！”
光影从四面八方袭来，织成一枚蓝色的大茧，将白水宫修士困缚在内，时间一到，这些人就会化为灰烟！
此乃《羽化法》第一阶段的攻击，模拟天蚕吐丝而来，寻常涌泉修士在此茧之内，最多只能撑几个呼吸而已。
伍轻侯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伸手一抓，一把金色的长矛落入掌心。
“你气息浮躁，呼吸凝滞，想必来到这吐月镇，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我伍轻侯素来有礼，兵器之下，从不伤弱质女流，你若现在缴械，交出宝物，我饶你一命，留你做婢，端茶倒水倒是正好。”
“痴人说梦！”
蓝色的光幕“嗡”然一声，变得愈发凝实，显然那蝶翼女子动了真怒，要将这胡言乱语、目中无人的伍轻侯绞杀在光幕之中。
伍轻侯摇了摇头，微微叹气：“我好心劝你，何必自讨苦吃？”
长矛尖端金光一闪，听得“刺啦”一声，如布裂帛，本密不透风的光幕竟被长矛一击即破。
蝶翼女子在空中长吐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倒飞出去。
伍轻侯步履稳健，举黄金之矛，抵住蝶翼女子的咽喉，目光凛然：“我最后问你一遍，宝物何在？”
矛尖泛着冷色的光，江湖眉梢一皱，对于这伍轻侯口口声声说不欺女流之辈，却处处欺压女流之辈的行为，颇看不上，却也不打算插手这种闲事，正要离开，一直不曾有过异动的白茧，狠狠一颤，蝶翼女子长睫微动，心有所感，朝着江湖看来。
伍轻侯顺着那女子的视线瞥来，一眼发现人群中的江湖：“是你？！！！”
“那个在万界书斋扬言自己过目不忘的狂徒？”
“欺我白水宫弟子的小人！”
“松风谷中对同门师弟见死不救的鼠辈？！！”
这三顶大帽子落下，江湖一时间竟然觉得头顶凉飕飕的。
矛尖一收，伍轻侯提矛朝着江湖走来，而原本围聚在江湖身边的修士，纷纷开始后退，与江湖保持距离。
蝶翼女子见伍轻侯要对江湖不利，连忙扑翅飞到江湖面前：“你快走，我来拦住他！”
伍轻侯面露几分鄙夷：“原来你竟将那宝物交给此人了？”
全程背锅的江湖，盯着这个陌生女子，头顶上缓缓冒出一排问号：“那个，大姐，不，大妹子，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伍轻侯讽刺一笑：“装傻也没用，给我一起留下来吧！”
万炼黄金矛乃白水宫神兵利器，非同寻常，伍轻侯意欲在此杀江湖立威，誓要以黄金矛剖开江湖心脏。
“张伞之力！开！”
一把金色的大伞歘然出现，江湖左手握伞，右手对着伍轻侯轰出一拳。
六只宝象奋然而起，以无敌之概，朝着伍轻侯冲去！
一道黄金之气在空中划过，六只宝象竟在瞬息之间灰飞烟灭。
伍轻侯嘴角一勾，不屑一笑，万炼黄金矛光彩熠熠，将巨大的金伞绞成碎片，金伞“嗡”然一声，表面荡出一层层涟漪，苦苦支撑两息之后，忽而光芒大盛！
“嗯？居然在这关头突破了？”
伍轻侯眼底闪过一丝奇异之色：素来能在生死关头突破的武者，无一不是天赋卓绝、心念坚毅之徒，这小子区区一个力武者，竟也能如此？
思及至此，伍轻侯不再留手，决心将江湖就地扼杀，不给他成长起来的机会。
“临阵突破又如何？我伍轻侯要杀你，你必须要死！！！”
万炼黄金矛恍若巨神利器，从天而降，叠加伍轻侯十成元炁，对着金伞呼啸而去。
“砰！！”
金伞表面受此撞击，颜色开始暗淡，最后终于不堪重负，化为无数金粉，消失在空气中，而江湖受到反噬，亦狠狠倒飞出去。
却在这时，江湖灵台中的甲神化身猛然站起，抬脚从窍穴之中走出，跃至江湖额心，面带怒容，对着伍轻侯遥遥一指。
这一指何其平淡，却在这瞬息之间，让本欲提矛将江湖赶尽杀绝的伍轻侯，不自禁止住脚步，精神混乱，只觉得脑海中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横冲直撞，要将他的意识诛杀！
江湖“蹬蹬蹬”倒退十步，擦掉嘴角的鲜血，盘腿坐下，尽全力配合灵台甲神的精神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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