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重礼
黄昏时分，因为乌云的缓慢逼近，让本该被涂抹成金黄色的海水看起来有些褪色。
盛家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围裙，衬衫袖口高高挽起，在厨房内烹饪着着食材。
邓诗彤坐在相邻的餐厅内，喝着果汁，感觉好像又对盛家乐多了一些了解。
下午时，盛家乐打了几个电话，随后悠哉悠哉带着自己这班人去了楼下的商场逛街，买了一堆食材，说乔迁新居，第一顿饭不能假手于人。
甚至管家提出可以帮他送去中央餐厅帮忙清理食材的提议都被Pass掉，自己进了厨房开始忙碌。
盛家乐的律师彭玉楼坐在客厅，与自己手下的郭文达两人正在打游戏机，王元庆则被其他几个女人怂恿，在露台泳池展示憋气技巧，Alex一句好厉害，那家伙就恨不得一头扎进泳池再也不出来，搏个世界纪录。
好像每个人都不知不觉间都被他悄悄拉近了关系。
关嘉瑜走过来坐到餐厅邻近邓诗彤的座位上，眼睛打量着环境：“Madma，你男朋友这么有钱，又懂烧菜，生的又靓仔，怎么落在你手里的？有没有什么心得，传授我一下？”
邓诗彤看看关嘉瑜，又看看盛家乐：“呃……”
她想说好像不是对方想的那样，似乎盛家乐也不是落在自己手里，自己更像是落在他手里，可能更贴切一些。
“其实……”
“算啦，看你表情我就明白，你落在他手里。”关嘉瑜取出盒薄荷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一支：“看到客厅那家伙啦？你男朋友的律师，我前男友，扑街，老娘分手之后又同他上过几次床，我以为又上床，那自然就是自动复合，你知不知道那家伙讲也野？那个扑街对我讲，时光一时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
关嘉瑜说到最后两句歌词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之后才继续说道：“裤子都没有系好，就对我讲希望继续只做普通朋友，你几时见过普通朋友见面第一件事是拉着对方先跑去卧室的？”
“呃……”邓诗彤顿时感觉与对方有些共同语言，因为盛家乐好像也是这种人，她笑了一下，看向厨房内吹着口哨忙碌的盛家乐：“他对我讲，同我上床时当我是差人，下床后也仍当我是差人，至于我同他有没有其他关系，似乎完全不重要。”
“作为律师，我一般会对这种男人伸一下中指。”关嘉瑜叼着香烟说道：“差人同市民的关系，那边仲有两位阿Sir，怎么不见他同他们两个人上床？不过都不错啦，我听我前男友讲，你男人特意把你从坪洲乡下救出来，脱离苦海，总好过我的前男友。”
邓诗彤有些无奈的笑笑，自己好像之前讲过不需要盛家乐帮自己调离坪洲，但他显然没有考虑自己给出的答桉，直到贺非凡去交接，她才收到总部的调令，自己可以用一周的假期调整一下自己，然后前往香港警察学院担任学警班副班主任，阿庆阿达也摇身一变，从街坊差人，成为了香港警察学校体能训练课程组的游泳与拯溺教员。
自己的副班主任只要每周完成规定课时就可以收工，主要工作是于监督一班学警认真听课，阿庆阿达负责教学警学习游泳，拯救落水者，都是他们之前在坪洲经常遭遇，早已经做惯的工作。
她也总算明白，盛家乐为什么会在这里租一处单位，因为这里距离香港警察学校只隔了一个深水湾，从这里步行去学校，大概也只需要不到三十分钟。
就像关嘉瑜讲的那样，自己好像落在他手里，现在连做什么样的警察，好像自己都没得选。
盛家乐端着一道汤菜走了过来，放在餐桌上后用手捏了捏耳光，呼着气：“可以开饭了，帮忙端菜啦彭律师，拿出点绅士风度。”
“收到！”彭玉楼丢下手柄走过来，借机与盛家乐一起走进厨房端菜时说道：“唐大少那边的合同搞定了。”
“辛苦。”盛家乐朝他笑笑，随后端着准备的菜走了出去。
彭玉楼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走出去的盛家乐：“这种轻松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等众人落座之后，享受着众人对他厨艺的赞叹，盛家乐举起倒入红酒的酒杯：“喝一杯，各位，谢谢各位赏光，光临我同Madam的寒舍。”
看到邓诗彤还有些微怔，盛家乐示意邓诗彤：“Madam，你该同我一起举杯敬大家。”
邓诗彤自诩之前颇为开放大胆，但是在盛家乐面前，似乎完全不值一提，她绝没有盛家乐这样厚的脸皮，连一声女朋友都吝啬，却能用Madam这个词招呼她作为女主人一起向客人示意。
吃过新居的第一顿饭，女人帮忙收拾厨房，阿达阿庆打游戏，盛家乐与彭玉楼则走到露台，端着威士忌欣赏香江夜景。
“逛街，烧菜，对放松有没有帮助？”彭玉楼喝了口酒，对旁边的盛家乐问道。
盛家乐眼睛望向前方的海面：“当然，你不懂烧菜吗？”
“我？”彭玉楼想了想：“煮公仔面算不算，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要专心读书，其他的事不要去管，但是其他小朋友开心玩耍时，我就很羡慕，也想要去玩，我父亲就对我讲，他们现在玩，将来就只能做一些帮你煮饭，烧菜，开车之类的工作，如果你也去玩，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废柴，我当然不想变废柴，所以就乖乖读书喽，煮公仔面都是我实习参加工作之后才学会。”
“所以优秀学生的童年其实也很悲惨。”盛家乐与对方碰了一下酒杯，笑着说道。
彭玉楼点点头：“现在想想，我父亲讲过的话未必一定正确，就好像现在，你没有读名校，也没有用功读书，却并没有为我开车，反而我这么优秀，却要帮你辛苦工作。”
“你不为我工作，也可以回律师行做大律师的助理，我就不同，我如果不搏命，就只能回去继承家业。”盛家乐说道：“所以我当然要努力。”
“做马夫做到老板你这样，应该都算是罕见。”彭玉楼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回头看向在一片灯火通明中忙碌的女人：
“其实我下午时有想过，帮你搞定唐大少的合同，我就跳船，大家宾主一场，无拖无欠。”
“正常，不过打电话喊你过来一起吃饭时，你又怎么回心转意？”盛家乐晃动着杯内的冰块，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单调的叮叮声。
“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父辈的经验，不一定正确，我父亲用了十七年赚下一栋独立屋，我现在赚到的钱就已经多过他，没道理继续听父辈的话。”彭玉楼笑着说道：“金钱，很直观的衡量标准，我信了他那么久，想试着信一下自己的眼光。”
“我这套是不折不扣的魔门武功，话俾你听，返不回正途啦！”盛家乐听到彭玉楼的话，哈哈笑了起来。
“哇，我前女友同你那位女警官好像很有话聊。”彭玉楼看到关嘉瑜居然拎着瓶威士忌，帮邓诗彤倒酒，示意盛家乐看过去。
“前女友都带在身边这么恋旧？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咩？”
“老板，说到这里你就该反思一下，我整天做牛做马，哪里有时间交新女友，迫不得已只能把前女友拉出来宣泄一下压力。”彭玉楼说道。
盛家乐把杯中的威士忌一口饮尽：“你都算是一表人才的人渣。”
“同你学少少嘛。”彭玉楼笑道。
“那倒是。”盛家乐呼出一口气：“说起来，这个时间，东瀛人的欢送晚宴也该开始了罢？”
“干嘛，你想要过去帮他们送行呀？”彭玉楼不解的问道。
盛家乐看向彭玉楼：“我虽然没有收到邀请函，但是仍然精心的准备了重礼。”
“这么客气？”彭玉楼诧异道：“老板你性格不太像是懂得以德报怨这四个字的涵义才对。”
“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对方晃点我，我当然要有所回馈，礼物虽轻，但满含我对他们的情谊，比如我同今井忠男他老婆上床时拍的纪念照片，以及他老婆同我安排的鬼老牛郎寻开心时的高清录像而已，让大宝安排稳妥的人手，投递上门，确保送别晚宴开始之前，领事馆官员每人都能收到一份，并且贴心的帮我自己做了模湖处理，让大家能把关注重点放到今井忠男的太太身上，方便欣赏他太太的人体艺术之美。”盛家乐把酒液吞下去后哈了口酒气，语气诚挚的祝愿道：“衷心希望他们夫妻回国之后，生活幸福，琴瑟和鸣，白头到老，因为大宝安排跨国快递，寄了一份给东瀛的《朝日新闻》，保证他们两夫妻在东瀛红过美空云雀。”
彭玉楼在旁边愣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我感觉在你面前，我配不上人渣这个称呼。”
“你老母，收我钱收的那么开心，仲以为离开香江就万事大吉？就同搞死肥老黎一样，边个帮我的对头，我这条疯狗就搞掂边个。”
盛家乐后背倚靠在护栏上，望着房间内喝酒的女人们，笑着骂道：
“传出这种丑闻，败坏国家形象，大概东瀛总领事馆的几名领事都要写报告请罪，算不算我送的重礼？”
在他身后的夜空，一声闷雷轰隆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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