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枯燥的训练生活中有时候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在部队这个纪律严明的地方，长安体悟到约束与规范自我非常重要，必须在这个框里奋勇向前。
男兵们的训练似乎强度很大，长安总能看到哪些新兵不时一瘸一拐的走进食堂。
或者龇牙咧嘴的跑到卫生室拿消毒药水。因为他们脚上和手上，由于野外训练频繁，时常长出水泡。
总是一长出来就得马上挑破它，抹上药水，否则第二天它就能继续茁壮成长，越变越大疼痛难忍！
为了第二天能够照常训练，战士们总是长了就挑破，抹上药水，第二天继续！再长再抹，直到这个位置被覆盖上了厚厚的皮茧子。
女兵的训练则相对简单的多，除了上午的体能训练、军姿训练。长安她们这一排2个班每天下午，会有2个小时轮流到卫生室领班学习训练伤口的基本清创包扎。
而通讯那排则是有2小时，轮流去认识学习通讯设备相关的话务基础训练。
直到下午5:00她们才会回去整理个人内务。
晚上则是一些军事党章之类的政治文化学习。
长安发现顾一野对自己是真的狠！入伍快1个月了，顾一野就来卫生室领过3次碘伏药水。1次被她撞见，擦身而过。
还有2次是她整理药品核对领用名单时看见的……他的毅志力真的邻人倾佩。最近的日期还是昨天领的……
结束今天的外用药物用量认识后，卫生一班的六个女兵回到营房，各个就忙碌着洗澡换衣。
不多时她们就拿着自己的脏衣服到院子里清洗。院子里几个班的女兵都在，有三三两两晾床单的，有围在一起聊天的……还有的就是每个班都在出板报资讯。
长安她们班昨天就出好了，今天就围在一起悠闲的洗衣服。
“哎，你们快看……”不知谁叫嚷了一声。
大家抬头一看，好吗！那个不安分的色狼高粱爬上了女兵连的院墙……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见他女神。长安真是对他啼笑皆非，他倒是一点都不怕被罚呀。
高粱笑得一脸荡漾地趴在墙头上和她们打招呼！他带着他的战友牛满仓爬墙也就算了，还没发现身边不止一条狼。新来爬墙头的林北海同志满口香蕉地讪笑，引来了所有女兵同志的围观。
高粱顿时觉得自己志得意满，拿起战友们的香蕉就向着女兵们天女散花。这风头一出，江南征一定能记住我的好。
枯燥乏味的日子忽然起了一点波澜，女同志们都在哄抢高粱丢来的香蕉，可惜这群人里没有江南征。
长安一边洗衣服一边围观这幼稚地举动，仿佛看见小时候自己家大院里，那些为了逗她笑的小哥哥一样！
他作出各种啼笑皆非的闹剧，也是为了逗女兵们一笑。
她忽然有了叹口气，说一句“这就是青春啊！”的想法。
童冰经过一个月的锻炼，与大家相互熟悉后，已经不再是初见面时腼腆的姑娘了。
她像个活泼的小辣椒，“就这几个也不够吃啊！”引的男同志们把手头的香蕉全丢了下来。
此时高粱的女神江南征同志，终于洗漱完抱着洗衣盆出来了！只是高粱盼来了女神，南征却不觉得是见到了自己的男神。
“高粱！”很多女兵并不认识高粱，南征一口叫破他的名字，引得女同志们起了哄。
高粱还没准备来得及惊喜，南征直接就开口问他顾一野去了哪里？
长安一惊，果然呢！江南征也喜欢顾一野，那个闪闪发光的顾一野，也闪亮到了江南征的眼中。
“也！”长安搓着衣领子的手停了下来，眼神的焦距有些涣散……
“也！”她用了也！怪不得呢，长安一直是个清透的性子。
怪不得自己总是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他，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的好看啊！
怪不得自己一眼就看见领药记录里他的名字，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同一批入伍的原因啊！
怪不得自己总是在时刻关注着他的细节，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会拉帽檐害羞的男兵啊！
怪不得他要被退兵时她觉得整个人都难受，原来不是因为责任大家都有啊！
怪不得她会觉得顾一野笨……
其实全是她自己笨啊，不过这么优秀的顾一野除了她和江南征还有更多其他女兵喜欢吧？！
看看周围因为江南征询问顾一野，而偷眼张望的女同志，眼神亮晶晶的女同志真的不在少数。
高粱被问住了，女同志们窃窃私语。对于大家期待的眼神，高粱心里的酸醋已经翻江倒海。林北海还幸灾乐祸的提醒高粱，他女神看不上他。
高粱心想得把林北海的气焰摁下去才行，“江南征同志，我跟你说，我们顾一野看不上你这样泼辣的女兵……”（潜台词是我才是真的看上你了！）
可惜这一句惹怒了江南征，拿起肥皂就砸向了墙头。激的高粱整个人爬上围墙，并更加语无伦次的拿腔拿调。
韩班长的到来令男兵们一哄而散，像见了鹰的兔子落荒而逃。
顾一野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和这群男兵一起来露个脸？这大概是现在对顾一野有好感的女兵们，拥有的共同疑惑。
想着这个问题的女兵中就包括司长安同志，只是这个问题也没有在她脑海中留存多久，她认识的顾一野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呢。
生活训练学习，按部就班的开一周一次的班务会。
韩班长就今天的男兵探头事件，严肃浅谈一项规章制度。男女兵混训期间严禁发生训练外地交往，不得让多余的男女兵关系影响工作和训练，一经发现就严肃处理！
“在部队纪律是块铁，谁碰谁流血！”这话让所有人都箍住心里萌生的小念头，也包括长安和江南征。
晚上，长安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江南征不在她的床上。
从开始训练到现在，她总是晚上偷偷跑出去看星星。班长说过两次，她总说压力有些大，她想家。因为每次时间都不长，也就随她去了。
就像许慧总是晚上偷偷吃着大白兔流眼泪是一样的。从未长久离家总是需要适应过程，长安也总会想家里的一切。
但是今天长安想的不是家，她想的是明知道不对却还是牵挂的他。每次都领碘伏药水，只管消毒不管恢复吗？涂点红霉素软膏也好啊……
在长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江南征又和高粱碰上了。她俩还差点被纠察队抓住……虽然一时逃过一劫，但是第二天所有连队迎来了大检查，查她们鞋子遗留的痕迹。
韩班长偷梁换柱，帮江南征隐瞒了晚上出去的事实。江南征偷眼望着在纠察队面前，挺身而出的韩班长。脸带愧疚，心里也在谴责自己，不该入夜熄灯还到处乱跑。
从这之后她很少再去看星星了，免得再给班长添麻烦。
这天下午卫生2班的毛灵，因为生理疼痛请假。1班长安被叫来顶毛灵的学习班次。照例完成今天跟师教导员学习四肢骨骼错位伤，如何处理的部分学习后，开始卫生室的跟诊。
“卫生员！卫生员……”一路扛着个男同志的高粱，火急火燎的跑进卫生室。
当他放下男同志时，长安才发现这是头破血流的牛满仓。
“他怎么受得伤啊？伤口有没有接金属物品？”卫生员一边拿消毒用品一边严肃地询问。
“学习刺杀实战动作时，我不小心……”高粱愧疚的越说越低。“没有接触金属，是木制武器！”张飞班长赶紧补充。
卫生员碘伏消毒时，刺激得牛满仓眼泪都出来了。那额头上的大口子接连缝合了6针，一边缝合卫生员还一边讲解缝合的要点，示意卫生班的女兵仔细看。
被围观的牛满仓满脸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长安结合爷爷给的笔记，盯着卫生员地缝合手法。觉得针对这样的创口，还是爷爷笔记里的方式更加美观和牢固。能更多减少二次开裂的情况。
昨天的女兵们吃完的香蕉皮可以拿来练练手，可垃圾昨天就已经丢了。这可难为长安了，连部虽然偶尔也会有水果份额。
这些是给战士们补充维生素，预防高强度训练导致的便秘和长期暴露在阳光下可能导致的皮肤疾病等等。
但每次有的水果都不太一样，香蕉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还是先顾着眼前吧！卫生员处理好牛满仓的伤口，叮嘱他这几天都不要碰水，2天后来换个药，就让他们回去了。
出了卫生室，高粱扶着牛满仓，张飞班长连声对着卫生员道谢。
高梁刚才担心牛满仓，一眼不错地看他包扎完，直到临走才发现长安。当即就招呼起来“诶…凶巴巴的长安同志，你怎么在这啊？”
“咋咋唬唬的高粱同志，我在这里学习。我是卫生队的新兵。”长安真是见不得他这个人，一刻都不得消停。
“训练小心些，多看着些牛满仓同志的伤口，千万不要让伤口碰水。碰水很不容易好，还容易感染！”看着过分跳脱一点不细心的高粱，再看看伤员，还是忍不住重复卫生员的话，再叮嘱一遍。
新绿的军装成长为守护绿之前，还有着漫长的训练之路。长安总是对训练刻苦的绿军装，怀揣着一份默默地支持。
他们走后没多久，卫生员就背着药箱，去了一连训练场地。长安独自在卫生室坐班，整理着今天的学习内容。卫生教导员带着2班的几个进了药房，重复昨天1班经历过的认识课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长安头也不抬的回道，把手边的记录摞起来理直后，分别把页数标记好。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你好，长安同志！”看到长安的一瞬，顾一野愣了一下。上次也撞见过，但是匆匆擦身而过。
“顾一野！你怎么来了？又是拿碘伏吗？！”长安惊讶于他的训练程度，这么拼命吗？眼里染上担忧。
“呃，不是！就是手受了点伤……”对上长安的凤眼，顾一野有些不自在。低头看着自己掌心，躲了下长安灼灼的目光。
一条长长留着鲜红色血液的口子，横亘在顾一野的掌心。长安一把拉住顾一野的手“这是怎么弄的？”
拉着顾一野到诊桌旁，按着他坐下。转身急切的拿消毒药水，酒精棉。回来低头仔细帮伤口消毒，这么大个人训练这么不知轻重。
“手很重要的，你再是严格训练自己，身体也是一切的本钱。我承认你的灵魂很坚强，疼痛对你来说不当一回事。你也应该要注意，不要让身体频繁受到损伤……”长安不太争气的眼睛微红。
“没……”本来想说没有不当一回事的顾一野，看着长安发红的眼尾，默默更改了话头。
“我是扶战友的时候，手不小心划拉过武器受的伤，我有注意自己的承受能力。长安同志你放心！”认真的解释。
意识到自己脑补过度的长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低头认真仔细的清创包扎。幸好虽然口子较长，但伤口很窄细，只是划破了，不需要缝合。
顾一野看着长安浓密的发顶，眼里闪过微妙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他还不清楚是什么。
“好了，你这几天手不要沾水。稍微顾及着点……嗯总之你训练，还是要多考虑身体承受力。”长安抬头看他，脸有些微红。
“我会的，我一直都有在科学地训练自己。”顾一野的语气充满自信。
“顾一野！我一直觉得，你不仅仅是能在森林里成长的大树，你是一个未来会成为荒漠中绿洲的人……”长安说这话的同时，转身从药品柜拿出一支红霉素软膏。
递给微微发愣的顾一野，“成为荒漠中的绿洲！”重复着这句话的顾一野，莫名的眼神有些明亮。
“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这个你涂在挑破的水泡伤口上，会好得快一点。”长安明媚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告诉顾一野她相信他就是未来荒漠中的绿洲。
“谢谢你……长安同志！”顾一野握紧药膏，唇角微微上翘，一时好像有什么被填满了。
顾一野离开后，长安想起忘记问他，哪些野香蕉还有吗？她想要哪些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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