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滚出去

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黑暗，还有熟悉的光门

        奔跑中孟乙在尝试缓解这种压迫、恐惧。

        突然黑暗中有了变化，像是什么东西在蠕动，孟乙被这种更为巨大的恐惧吓到，以至于停下了奔跑，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大口的喘息声，快速起伏的胸腔，像个鼓风机，拼命的反复压缩，一个人会被自己的呼吸吓到吗？这种情况就可以，孟乙仔细的观察四周，停下来后，寒冷快速的袭满全身，汗液仿佛都要结冰，孟乙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在梦里，死不了

        光门的右侧，另一扇光门缓缓打开，不是左右打开，是自下而上的打开，两扇光门并排而立，一个声音在这个安静、恐怖、灵异的空间炸开，也在孟乙的脑子里炸开。

        “滚出去”

        孟乙不敢呼吸，看着头顶上方的两扇光门，他突然意识到，那哪是两扇门，分明是一对眼睛，竖着的瞳孔，孟乙感觉这对瞳孔在看着他

        “是叫我滚出去吗？我谢谢你啊！”孟乙心里想着，缓解自己的恐惧，虽然明白这是在梦里，只是太过真实，直指心灵的恐惧，冰寒彻骨的触感，奔跑中带来身体的排斥，还有现在盯着自己的一双竖瞳

        黑暗有了实质，孟乙被包围、裹挟、淹没

        然后大口喘息，一身汗的醒来。

        “我梦里！叫我滚出去？不讲道义啊”

        同样一身汗醒来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不是家居服，更不是睡衣，一身休闲装像是准备出去运动跑步，刀削一样的脸庞此时被梦中的恐惧吓的有些扭曲。

        “师兄！怎么了？”女子的声音在旁边传来，是余玲玲，从来没见过师兄入梦，在这样的状态下醒来，余玲玲也有点害怕。

        “他是在黑梦境，第几层不知道，有生物在保护他，非常强大的生物，本来我只是在外围观察，直至我像突破进入的时候，它，它把我赶出来了。”

        “生物？黑梦里强大的生物不要太多，能把你吓成这样？”

        “你懂什么！我现在只能用生物描述，我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言至法随，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它或许只是不屑于人形的神！”

        “那？孟乙？”

        “不知道，像个爬虫，课桌上的蚂蚁！”

        “师兄”

        “你别管了，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事透着玄乎，我得去当面问问师傅。”

        “不好吧？闹这么大？不会对孟乙怎么样吧？”

        师兄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余玲玲。

        “那样的生物，梦境第四层以上才有机会出现，你觉得谁能伤害的了他？”

        “好吧”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监狱的老人。

        每次做完梦，孟乙就不会在睡了，不管醒来是什么时候，隐隐约约，孟乙总感觉这个梦长达数年的梦，对他带来的改变，不只是心态的，而是某种模糊说不清，甚至身体都有，明锐、感知、记忆等等，好像都有了一些不同

        今晚的这个梦，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双竖瞳，被深渊凝视般的恐惧，可现在回想，又不只是恐惧，而且，黑暗中的蠕动，还有那句“滚出去！”想到这，孟乙觉得，滚出去的，可能是别人

        孟乙反而平静下来，遇事不怕事，打小跟着神通广大的爹，什么风浪没见过，书房右侧落地窗前，一张红木打坐椅，也叫禅椅，四四方方，简简单单，孟乙盘腿坐上去，点燃一支檀香，然后左手捻人中二七过，第二第三指捻山源，近鼻下本际穴中，阴数二七过，啄齿二七，嘴上念叨着什么太洞真玄，张炼三魂，第一魂速守魄，第二魂速守泥丸，第三魂受心节度背后窗外昏暗，星星点点，仿佛一只只眼睛。

        余玲玲，侧躺着，窗外余光洒在床上，照射出她完美的曲线，只是她的呼吸反而急促，手握拳头，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

        沈剑云，大马金刀、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吧唧吧唧的响，一脸满足，这应该是梦中在吃火锅了

        吴昊，同样打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只是眼皮在微微颤动，椅子旁边是一张拔步床，又叫八步床，外边像个屋子一样，龙叔应该就在里面睡着

        宋胖墩儿也在睡觉，只是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嘴上还嘿嘿哈哈的，练功呢吧

        监狱，白发老人，盘坐在地上，抬头仰望唯一的小窗户

        每个人都做梦，有人筑梦、有人入梦、有人醒着也像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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