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不知道睁开眼之前的记忆，但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本能还记得战斗。
这具身体就像符合我潜意识要求的那样成长起来，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分布，充沛均匀的查克拉循环和敏锐迅捷的反应。
而当失忆后的我第一次上战场抹掉敌人的性命时，写轮眼听从命令自动开启，掐着时间打出了配合。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灵魂都在愉悦，身体，大脑，精神，查克拉，环境，杀意……所有的东西都循环归一。我想，过去的“我”应该是个步步为营，会安排好一切都人。只有这样的性格，才会拥有这样的身体和反应，并且在失忆后支撑着迅速了解情况。
啊……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又有什么目的失忆也是过去的我安排的
“真渊，和我切磋也要走神吗？”
不大的声音打断回忆，斑无奈地站在对面。他换了身常见的族服，白皙的脸上还带有提前奔波回来的痕迹——眼底淡淡的青黑。
“抱歉。”
我道，身体做好准备，将一枚手里剑握在掌心。泉奈一声令下，我和斑迅速地向对方掠去，手中投掷出大大小小的武器，每一个都奔着对方的死角。
“刷！”
随身佩戴的刀光在眼前闪过，泉奈已经开始修行刀术，身为他的姐姐和兄长，我和斑自然也对其有所掌握。
“吭！”
斑的刀就如他平时出任务的风格，会在连绵不绝的压迫下追求迅捷和一击必杀。当故意放出的某个死角被刀光充满，我手腕反向绕过，不退反攻——
防守反击是我的强项。
“火遁——！”
节奏越来越快，在战斗步入到忍术的空隙里，我突然想到:比起近战，还是操控一切的战斗方式，比如丝线，傀儡，起爆符之类的更好吧。远程有助于大势，近战上头了，思考会变得迟滞。
所以为什么“我”会是个宇智波呢，风之国的忍者不是更好吗？难道写轮眼会在之后满足我这个要求
“真渊！”
斑的声音在侧上方重重砸下，眼角被灼热的温度燎到，我本能地在趁机劈来的刀光里做出反应，手指迅速结印:
结印也是件麻烦的事情，要是查克拉的使用方式更简单些就好了，这是很浪费效率的事情。
……效率。
原本结到一半的印打断了，我顺从心意地地将写轮眼投注到掌心里，带着一丝肯定地透过查克拉的脉络网下达命令，“调动！”
查克拉的流转在瞬息变得狂暴起来，它无声地从另外的角度凝聚出变化。一半的结印加上这小小的变动，让计划发出的忍术提前完成，在斑的眼前炸开。
雷遁。
“滋啦啦！”炫目的光从对峙间拔起，空气染上了大片的电荷，正张牙舞爪地向四周蔓延。斑纵身一跃后退几步，惊讶道，“没有见过的忍术，有点像雷暴，也有点像雷鸣，是新学的吗？”
宇智波一族多以火遁为主要攻击手段，雷属性的忍术虽然也有，不过他之前不怎么接触，此刻只能询问对方。
该不该告诉他？
我垂下掌心，那里已经被雷电轰炸出片片碎肉，散发着阵阵焦糊味。斑见此脸色大变，一把冲过来喊到，“不要动！泉奈！赶紧去找医忍！”
原本只想用切磋拉进亲人间关系的泉奈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发展，他努力点头，飞奔出训练场。
“漱——”绷带拉扯出的摩擦在寂静的场地内格外清晰，斑半跪下给我的胳膊打上结止血，顺便拉出三角不让伤口再牵动，“很重的伤……这只是场小切磋，真渊。”
他好像有些莫名地失望，紧紧抿着唇低头给我输送查克拉，“你……”
宇智波是个纤细敏感的种族。斑在缠绕绷带的时候，不自觉地想到很多事情。
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兄弟。那时他还不知未来的自己将会习惯，悲伤地在屋子里睁着眼睛成夜地睡不着觉。
他也想起了和柱间在河畔的切磋，想起对方诉说的话语。那样一个美好的未来是他渴望却不可及的幻梦。他想保护家人，保护弟弟泉奈，而且不知何时他也想保护眼前的这个人。
即使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刚刚在战斗中突然有个想法，就试试了。”我仔细观察着斑的神态，男孩的自尊心来源于对自己的过分要求，我能轻易地看出他在想什么:
大概是认为我还在对他们防备，战斗中下意识地用出了超阶的忍术。
至于为什么对他们防备因为我还没有走出失忆的痛苦，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做好家人的职责。
所以，斑会觉得他身为哥哥和族长之子还是不够强，不能让家人安心。
宇智波的脑回路已经在一年的时间里充分见识过了，这也是我不太习惯他们的原因之一。不过斑和泉奈还是不同的，我语气平常地说，“结印的正确顺序是巳-午-子-巳-寅，结到子的时候发现查克拉调动满足最低标准，就直接让写轮眼帮忙控制流动，取代后两个印的安排——好像，也成功了。”
斑楞楞地抬头看我，嘴巴无声地开合几下，“是了，你好像一直喜欢用写轮眼做奇怪的事。”
“这是合理的事。”
我反驳道。
斑被这个答案说服了。他皱起眉非常自然地训斥道，“即便是战斗中的灵感也不能有下次，真渊，这种成功会让你养成赌/博式的快感，对忍者而言是致命的。”
“只是个例，今天是首次。我会好好研究再实验。”
斑知道对方不会说谎。放松下来后，他很有哥哥风范地安排好急匆匆赶来的医忍，抱着泉奈安慰顺便一起控诉我，“那好，父亲回来后我会如实反馈。下次出任务的报酬扣掉一半，以示提醒。”
“可以。”
偶而也要哄哄这两兄弟，我笑道，“啊啊，没钱的话原本想送给泉奈的礼物只能推后。泉奈，这次也抱歉了。”
“内桑根本就是故意说这个的吧？”
泉奈很不满，“我看到屋子里已经放好的东西了，你总是这样。”
“嗨，嗨。”我举起包扎好的手投降，“泉奈真聪明。”
“然后，斑，”我对同样有些不满的斑说道，“你的礼物也有，任务赶回来辛苦了。”
“……”
狡猾。
斑想，她真是个狡猾的人。
☆
伤口不过数日便结疤脱落。大概是我很擅长用雷遁处理，刺激细胞再生的效率比其他人高很多。
有了对比，族内的医忍水平在我看来是相当不合格的。查克拉是身体和精神的能量统一，他们可以再大胆点，利用脑反应和能量循环开发更多的治疗方案。
嗯……先记下来有的几个设想吧。
未来以一己之力拉起宇智波医疗水平的某人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设想有多超前，她再次坐在常呆的树干上，阳光轻轻散落，白皙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田岛回来时正好看到这幕。他忍不住微笑地松开握紧武器的手:太好了，只有恰好的心态才能让战场上的状态更平稳。真渊只有九岁，开眼过早有时也是种消耗。在不太苛刻的时光里，他希望孩子们的生命可以过渡地更平稳。
“斑呢？”
最近长子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田岛难得有些顾虑。
“不出意外，跑到南贺那边了吧。”
我道，翻身从树上落下。查克拉在接触地面时悄然一现，毫无声息。
“南贺的位置是……泉奈今天也不在……”田岛陷入思考。近日斑的种种表现在脑海中过滤，让他犹疑许久，“真渊，你的速度有些成年的族人都比不上，可以去看看吗”
“嗯……父亲的意思是……”
田岛笑了，这次是很爽朗的笑，“我将判断交给你，斑有时太过柔软。我常以他为骄傲，也同时担心着他。”
确实，斑是个很可爱的男孩。言语中偶尔会流露略带期待的设想。而泉奈则不一样，他被田岛打磨得纯粹，一看就知道是奔着辅助斑而去的。
有着未来眼光领导力的长子和坚不可摧的次子……吗
我思忖着，那么我会是什么角色最关键的是，他们两兄弟可以打动我么？
“我对你没有期待哦。”田岛将手伸到袖子里，放松地拢住:“真渊喜欢做什么，我，斑和泉奈都会支持你。”
我能分辨出他是认真的。这个背负了宇智波全族的男人有着相当精准的局势判断能力，同时不缺勇气和决断。他就像支撑起宇智波的大树，会让阳光充分撒在每片树叶上，同时让最高处的叶子不断抽芽——
该说残酷还是无情呢，想必他连某天自己的死亡价值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田岛大人，我明白了。”
“哈哈哈哈，小真，这个时候就要叫爸爸啊。”
☆
“我的年纪已经能在家族里争取话语权了！只要弟弟支持，就有机会改变新生族人的想法。然后，我们就能考虑更为长远的东西，比如和大名贵族们……”
“那恭喜你啊柱间，大名贵族的要求总是多变的，考虑到家里的情况……”
“放心吧斑！能和我交手还不落下风的你一定可以取得信任，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会按照设想的那样！”
……
早慧的孩子。
在听到斑和一起玩的蘑菇头男孩谈论的话题时，我心里划过淡淡的涟漪。
我非常清楚自己是特例的。很多已经消失掉可本能保留的特质，让我能够和田岛较为平等的交流。与其说“真渊”成熟，不如说是她是在找回那些东西。
而斑和泉奈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孩子，不会意识到更为卑鄙恶心的“思考”。但他们却因战争在这个世道里被迫成长，努力让外界的图景变成内心的支撑……不得不说，是件很让人悲哀的事情。
和斑玩耍对练的男孩也是这样的。他有着阳光的笑容，说出的话也是坦荡认真的。他们的世界彼此契合，斑和他在一起会袒露出令人欣慰的神态，眼神闪闪发光，饱含憧憬和期待。
啊，不可思议地，我竟有点被打动了。
时间渐渐流逝，在斑和柱间不舍地告别后，我依然在河畔的某棵树上坐着。指尖一片保持翠绿的叶子脉络分明，微风细细拂过这片深秋时也郁郁葱葱的森林，清澈的河水不休止地流淌，实在是……
“你也是对面那个家族的忍者吗？”
一枚苦无贴到颈侧，眼前的美好和轻松被打破了。
我略微转头，对方下意识地侧偏过去不对视，一头银色的发丝在眼前荡开。
“很漂亮的银色。”我说，懒洋洋地支撑起脸，让苦无在皮肤处划开道不浅的伤口。
“不要说任何无关的话。”银发红眼的男孩压压武器，绷紧身体说道。他有些紧张，面前的人做出了超出设想的发展，让一贯做事按照条理来的他嗅到不妙的气味。
“好。”
我托腮看他，不知为何，总有种看见同类的微妙感。男孩大概比泉奈大些，握住武器的手很稳，更重要的是一看就不是宇智波的崽子。
所以是千手的两兄弟啊，斑可真是会找朋友。
扉间同时感受到了奇异的压力。明明女孩就在他的武器下，现在占上风的也是他，难道……
“你会找千手族长报告的吧。我劝你先暂时忍耐。”我道，“给他们一点时间，我还想再看看。”
“凭什么。”扉间咬牙道，这个宇智波有什么资格和他讲条件
“就凭我会放过你一马。”
我道，在男孩惊骇的眼神里消失掉，然后一脚重重地踩上他的背！
果然是幻术！什么时候发出的！
“唔！”双臂扭曲，苦无从树上扔掉，扉间腰腹卡在枝丫中被对方压制得无法动弹。肉/体痛苦让全身颤抖，扉间的思路却转得飞快:没想到这么小的宇智波幻术就这么完美，速度和体术也快得不可思议，她长大了一定会成为千手的心腹大患！
不，或许现在也是！
我坐在男孩的背上，刚刚按入的简易版变异雷遁会让他全身发麻，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听我讲话。
“好了，我没杀你。作为交换，先不要告诉千手族长。”
半响，男孩沉默着挤出一句话，“不可能。”
“你会是那种选择最合理安排的孩子吧，结果现在一点也不理智，是家族还是……”
看到他紧紧睁大的红色眼睛，我笑了，“是兄长啊。兄长很重要”
扉间不说话。他此刻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那么就只有这个办法。”
我平静地伸出一只手，在扉间本能收缩的瞳孔里握上他的手。孩子的掌心已经有了老茧，可以看出他曾多么刻苦地训练过，“逆-辰-巳-亥-酉，契。”
个人独家的契约之术，结印完成。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以我的写轮眼瞳力为基础创作的契约，时间为七天。”
在这七天内，他将不会记得想要向佛间报告的“念头”，也不会有说出内容的机会。一旦他有强硬解除契约的念头，我埋下的东西会牵引他做出错误的决定，一个他绝对不会想要的决定。
扉间也同时知晓内容了。
同样的，他在此刻感受到莫大的羞辱。他一贯是兄弟中冷静的那个，现在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波动，“你……我要……”
“你不会的，除非你认为必要。”
我对他摆摆手。
☆
“兄长。”
“是扉间啊，怎么了？心情不好”
柱间担忧地拉住弟弟坐下，查克拉迅速地扫荡一圈，“是前些天的训练出现问题还是族里有人说你什么”
“不提这些。”看见兄长半分不自然的感觉都未查找出，扉间深吸一口气严肃地注视他，“请兄长告诉我，今天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我要听实话，兄长应该知道为什么。”
……
柱间的手慢慢地摸上弟弟的头，一个安抚的动作，“抱歉，抱歉扉间。斑是我的朋友，我原本还想可以再和他相处……”
“不可能的。千手和宇智波没有奢侈的朋友关系。”扉间道，死死盯住柱间:“还是说，你想从对方下手——你自己相信吗”
“我希望能建立一个不被战火侵扰的地方。你，族里的很多孩子可以不用那么早地上战场，可以安心地读书，生活，玩耍……”柱间讲述道，脸上是他自己也不知晓的笑容，“多么单纯美好的愿望啊，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是拥有同一个梦想的，我相信斑。”
扉间的心重重沉淀下去。柱间和他不同，是个做出决定便不会为外界干扰变动的人。假如有东西可以动摇他此刻的想法，那么，它一定是他所理解不了的:
所谓的“羁绊”。
“那好，你知道宇智波新加入的一个女孩么”扉间在柱间突然惊喜的神情里开口，随后皱着眉补充，“不要乱想，你的事情我现在不想管。一切稍后再讨论。”
他要回去好好想想柱间和那个宇智波的羁绊，身为兄长的弟弟，他绝对不承认自己会输！
“宇智波的忍者，长相这样，速度很快，幻术绝佳。”
扉间拿出一份匆匆绘制的画像，不忘挖掘记忆强调道，“年龄和兄长差不多大，也许上过同一个战场。”
“假如身手不错我应该会有印象……”柱间对着眼神格外描摹得锐利的画像冥思苦想，“南方小队是藤，北方小队是优佳，特别小队是安……”
“不行啊扉间。没有符合要求的。”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扉间按揉额角，“我去找桃华，她说不定知道。”
桃华是千手中幻术比较好的女忍，他可以让她在无意中看看自己的情况……父亲不行，暴露出来大哥和自己都会有危机……这七天能够分析出术式就好了，之后战场上也会有保证……
“不去找父亲”柱间小心地说道。
“不用试探我，目前我还不会说。不过七天后可就不一定。”扉间道。
“七天这又是什么扉间你今晚怪怪的，要不去族内玲子婆婆那里看一下”
要不是那个威胁我至于吗！扉间无语地抽动嘴角，他觉得自己太难了，七天后什么发展隐约可以想到，所以……
果然还是料到了吧！阳谋！要是她不按要求来，他一定会拼死杀了她。
该死的宇智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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