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一百一十一话 报复
正如诸葛青茹所料诸葛世主在朴世主后赶到, 但随诸葛世主同来的还有一人, 那是一个看着略显苍老颓废的男人。
男人虽因伤痛的折磨而导致容貌大改,但仍有不少人认出了他, 一个个大惊失色,其震惊度不亚于朴府的世主。
“朴世主。”申屠则尺惊讶出声, 但所叫的并非和他敌对的朴世主, 而是和诸葛世主同来的沧桑男人。
赶到的男人正是朴菱儿的生父,早在十年前便失踪的朴府前世主,因他出现而最惊恐的人莫过于做贼心虚的现朴世主。
朴府身体消瘦, 面色蜡黄脸颊凹陷, 但眼中的愤恨却如火焰般在熊熊燃烧,让心中有鬼的人不敢和他对视。
“多年未见,世主位置你坐的可还舒坦?”朴父两眼盯住朴世主, 沙哑似声带撕裂的嗓音听在朴世主耳中宛如索命恶鬼。
“你……”朴世主朝后趔趄半步, 心脏狂跳, “你还活着?”
“若连我也死了,你所欠下的债向谁还呢?”朴父冷笑。
见朴父随诸葛世主赶到时诸葛青茹松了口气, 她和朴世主对峙时面上虽无惧但心中也是怕的, 若朴世主真不管不顾的对付他们,她和申屠则尺都不是他的对手。
朴父的‘病’她请遍医师都治不了, 直到看见夏玖川‘起死回生’的神力便忐忑的向他求助, 本以为会被拒绝结果他竟同意了。
夏玖川用神力修复了朴父断掉的筋脉和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 朴父清醒了, 但长年的伤痛让他很虚弱, 原本的朴府第一强者现在却苍老的如同一个迟暮老人。
“不!”回神的朴世主摇头,眼中有惧怕,有慌乱,也有占据很小面积的仇恨,“你不是朴沧,朴沧早死了!”
朴府的弟子和护卫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全僵在原处不知该做什么,他们也有点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不是前世主朴沧。
“当初朴蝶儿谋害菱儿让我得知,你们为阻止我说出真相合伙反叛,毁我灵根,用毒伤我神智,将我囚禁于暗牢中,后来你为坐稳世主位置意欲灭口,若非青茹相救只怕我早已命丧你手。”
真相有时就是这么残酷,申屠则尺因心中悲愤呕出一口鲜血,惊的诸葛青茹伸手扶他,“殿下!?”
“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朴世主拔高声音,怒目圆睁,“将此胡诌乱道的贼人斩杀!!”
朴世主下令,但朴府的人个个踌躇未决谁也不敢上前,而且在他下令时诸葛府的人已围上把朴父保护起来。
“朴方重。”朴父直呼朴世主其名,“你觊觎世主位置许久,先利用朴蝶儿谋害我,在得偿所愿后又欲灭口当真是心狠手辣。”
面对朴府人的怀疑,别府人的鄙夷,朴世主反倒慢慢冷静下,“无论你是真是假,但现在朴府的世主是我!!”
“朴方重。”诸葛世主开口,眼睛扫眼申屠昭,“封府的人退了,他大势已去,你可还要孤军奋战?”
‘这个蠢货!’听见封府的人退了,朴世主心中暗骂。
“不说如今你府中的人斗志全无,即便他们斗志高昂我们打个你死我活,但你别忘了还有个赫连府呢。”
朴世主当然记的,在所有人都打成一团时唯有他们闭门不出,一副旁观者的模样,但谁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坐山观虎斗。
申屠则尺白着脸擦掉嘴角的血,垂下的眼中可见积压的阴暗,“菱儿,是如何死的?生时都受了哪些苦楚?”
听清问话的诸葛青茹迟疑一瞬后回道,“废其灵根,断其筋脉,毁其容,伤其声,承伤痛五年后被巨蟒吞食。”
又一口血涌上喉咙被申屠则尺强压下,他的菱儿打小最怕痛,一点小伤都会红了眼,那五年她是如何过的?她该有多怕多绝望?
申屠则尺抬头盯住朴世主,眼中的阴暗让人心惊,“今日事朴府可全身而退,但须由朴蝶儿来换。”
得知真相的申屠则尺会放过朴府吗?朴世主很明白,但身后有诸葛府和朴沧这两个棘手的敌人,他需要和申屠则尺暂时停战。
“她本是殿下的正妃,理应回太子府。”朴世主虚伪的回答。
申屠则尺阴沉的看了朴世主一眼,扭头离开,情感上他想把伤过菱儿的人都碎尸万段,但理智上却心知得慎重,两种强烈的情绪在他心中交战,几乎快把他的心撕成碎片。
‘不只可争一时之快。’申屠则尺不断提醒自己,今日即便他大闹可所得结果也无法称心如意,他得忍!
‘朴府!!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全府上下为菱儿曾受的苦难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让你们千百倍的偿还你们所犯下的错!’
申屠则尺的离开让诸葛青茹欣慰,她猜的出他心中的顾虑,因此她欣赏他的冷静自持,和肯忍辱负重。
申屠则尺退下后,朴世主又道,“诸葛世主说的对,若再争斗下去只怕最后会让别人得利。”这话是给了彼此台阶下也是威胁。
都打了几十年交道,各府的人个个老奸巨猾谁也不比谁笨,朴世主模棱两可的话诸葛世主自是听的明白,于是笑而不语。
朴世主眼睛瞟向朴父,“那他……”
“他是我府上的客人。”诸葛世主虽未直说但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朴父的身份朴世主心知肚明,但他也知今日有诸葛府在他伤不得他分毫,虽是意料中的事但心中仍有不愉,‘朴沧必须得除!’
朴沧冷冷的盯着朴世主,他明白报仇的事急不得,十年的时间朴世主的势力已巩固非轻易可撼动,但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目睹眼前一个个戏剧的转折申屠昭心中只剩悲凉,他知道自己败了,瓦解土崩一败如水,若无奇迹他将再无崛起的希望。
看着诸葛青茹带人把他围住,申屠昭道,“论智论勇我都未输给他,我是输给了你们。”申屠昭笑,“曾有朴菱儿,现又有你,靠女人夺得权位算什么本事?”
诸葛青茹闻言眼中有讥诮划过,“那是因你得不到,所以才嫉妒。”
夏玖川一觉睡到正午才起,他系着腰带刚把门推开便见月荛候在屋外,见他出屋迅拱手向他见了一礼。
“有事?”夏玖川边问着,边用手把头拢向背后再用带缠上。
“外面战事已停。”月荛把昨夜所生的事仔细讲给他听。
“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夏玖川抱着胳膊倚在门栏上评价,“若记录下编成个戏本必定宾客如云,座无虚席。”
“皇权贵族中腌臜事最多。”月荛接话吐槽了一句。
“居高之人有几个脚下是干干净净的?”夏玖川站起回屋坐下。
“那不同。”月荛说,“有的人脚下沾血那是正大光明的争斗,胜王败寇,但有的人脚下又臭又脏,全是见不得光的。”
“你口中的正大光明是谁?神君阁吗?”夏玖川问他,在他回答前又堵回了他,“也许你说的对,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强壮的野兽猎食弱小的野兽,大树夺取草木的养分,浩瀚的大海吞噬独立的小河,这种‘优胜劣汰’的食物链在万物中很平凡。”
“我无权去评判哪一种的存在但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正因有了选择世间才有了所谓的善恶,人才有了自我约束的枷锁。”
月荛木然,“……”听不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长篇大论后夏玖川陷入了沉思,朴菱儿的仇报了,事情的结果他很满意,有的时候一个人活着比死更痛苦,这是朴蝶儿欠她的。
想起昨晚收到的纸雀,夏玖川眼睛沉下,‘该定下时间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石牢中烛火闪着幽暗阴森的光,干枯的草堆中随处可见吞食腐尸的虫鼠钻过,沙沙声听的人头皮麻。
朴蝶儿一身血的趴在地上,此时的她容貌全毁,手脚筋骨全断,张着血淋淋的嘴‘啊啊’无声的哀鸣着。
申屠则尺走入石牢,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朴蝶儿眼中冷如冰霜,朴蝶儿痛哭着伸出手向他求救,却皆被他无视掉。
“这是医师。”申屠则尺和她介绍身后的人,“他会医好你的伤,以后的每一日你都会经历一番菱儿曾承受的痛苦,但你不用怕,医师会医治你的。”
朴蝶儿眼中最后的一抹希望彻底熄灭,她疯狂的挣扎着,伤口的血染红了潮湿的石板,‘十年相伴,你当真没一点情分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申屠则尺半蹲下和她直视,“我会让你活够五十年,你若敢寻死我便让你的女儿替你继续下去。”
‘惜蝶!?’朴蝶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申屠则尺,‘那是你的女儿啊!惜蝶也是你的女儿啊!!’
“好好的活下去吧。”留下一句话后,申屠则尺起身离开。
‘啊啊!!’朴蝶儿无声的哀嚎惨叫,这一刻她有了恨,她恨申屠则尺的冷漠和无情,恨他不顾一点情分对她的折磨。
十年,她用别人的身份嫁他,温情蜜意同床共枕时听他喊别人名字她的心如刀割般痛。她废了修为毁了灵根,从一个修者变成普通人还不够吗?
申屠则尺的心中只有朴菱儿,从未有过朴蝶儿的分毫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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