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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状元如此多娇11


在皇上用饭的时候,清和殿里一片死寂,读书人不为饥饿所扰——不,他们几乎感觉不到饥饿的存在,在这样为前途奋力一搏的大场合,他们各个绞尽脑汁,完善着自己的想法,对于别的事简直无暇关注。

        方池比他们表现得淡定一些,皇上的用餐时间比想象中长,他已经把上官逸的标准答案默背了三遍了,一个字也没差,再继续背下去也只是平添紧张,所以他抬起头来打算关注点别的事。

        大殿中官员云集,一部分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况,另一部分严肃得像一具雕像,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方池默默地打量着他们,最前方站着的紫袍大官想必就是丞相了,他表情严肃,和左手边的朝臣轻声交谈,不知在说些什么。

        忽然,丞相与那名官员的目光朝他们这边看来,方池避嫌地低下了头,待察觉他们已经收回目光,这才抬起头来。

        没想到,这一抬头,竟然和丞相旁边那名官员的目光直直撞上,方池的震惊表现在脸上,那个官员温和地冲他笑了笑,方池不敢喜形于色,谦卑地低下了头。

        但是他心里知道,那两人似乎在关注自己。

        为什么?

        他问系统。

        他什么也没做,发生这事,肯定是上官逸自己的机缘。

        “丞相旁边的那个人是吏部严大人,他正为大女的婚事烦忧,今年开春,他被夫人催着要来京城青年才俊的八字,和他女儿的合在一起交给术士算,最后算出几个八字契合的,这些人上了他的心,其中就有你的名字,他今天遇见了你,多看了几眼,应该是满意吧。”

        方池十分懵:“可上官逸不是京都的青年才俊啊。”

        上官逸老家江陵,父亲只是一名秀才兼教匠,家里甚至连宽裕也算不上,为什么严大人会算他的八字。

        话说,他的八字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他忽然想起,在如梦楼,有人问过他的八字,那时他还觉得奇怪,那人说要介绍一门婚事给他,他还笑他一介书生,当什么媒婆,现在想来,就是这个了。

        “严大人不像夫人一样眼界狭窄,只看重家世背景,因他自己是农家出身,所以希望女婿品行端正,如果从小就懂得持家,那以后在官场为人处事才够聪明。”

        听了系统的解释,方池算是搞明白了。

        说来他想的确实不错,严大人注意到他确实是上官逸的一份机缘,虽然最后上官逸没能成他女婿,反而被好友丞相大人抢了。

        方池觉得此事对他而言是一大优势,很显然,借助严大人,他这个人在丞相心目中算是有一席地位了。

        丞相起码不会连他姓甚名谁,在哪儿见过也不知道。

        没想到在殿试场上还有这样一件好事等他,方池暗暗窃喜,再加上今天是上官逸将状元收入囊中之日,对于他而言,今天简直是被幸运女神选中了吧!

        皇上终于回到了清和殿,将考察继续下去。

        贡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言,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慢慢度过。

        方池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新力量,整个人焕发出夺目的光彩,马上轮到他发言了,他感觉自信心在胸口膨胀,简直有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贡士上官逸,字清淑”

        随着太监报号的声音,方池缓步出列,站在人前,行了个礼。

        然后他抬起头来,双目霍亮,掷地有声地说道:“学生上官逸,有幸生于太平,长于安定,圣上恩科行于海内……”

        他冠冕堂皇地夸奖了皇上一番,这是其他的学生多数没有做的,他们急于表达观点,忘记了拍皇上马屁,有的人即使做了,也做得不到位,声音怯懦,缺乏勇敢。

        方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吐字清晰,毫不含糊,待他做足了铺垫,殿中官员的面目都和蔼、明亮了起来,仿若被夸的是他们一般。

        光大帝坐在龙椅上,仔细听着,神色莫测。

        方池不敢铺垫太久,老话是过犹不及,他立刻进入正题:“学生不敢妄言国中体制、民政弊端,皆因学生在此之前仅是一介书生,闭耳不闻窗外事之日多,考察民政力所不及也。学生所能言者,乃治蝗一事。”

        没错,上官逸的标准答案说的就是蝗虫吃庄稼,百姓颗粒无收的事,他的切入点小,但是麻雀虽小,利益却大,能想到蝗灾,算是他的创意了。

        果然他刚把“治蝗”说出口,龙椅上的那位就眼前一亮,似是没想到除了水道、沟渠、义仓、赋税之外,还有这样新的思路。

        方池已经把上官逸的话背得滚瓜烂熟,说起来流利无比,毫不出错,偶尔也会停顿,告诉别人他边说也边思考,并非全打好了腹稿,以增强他是即问即答的可信度,免得答得太顺畅,之后有人诬陷他早知道了命题。

        他引用几本农书中治蝗的建议,其中有本农书现在已经绝版了,在场大学士家里都没有收藏,他们见他能说出来,暗想他书读得多。

        除了农书之外,方池还引用了史书中的相关论述,做到了经史子集全部涉及,博古通今,毫不武断。

        他的话条理分明,意见切中要害,大家听得有些着迷,有人暗暗惊叹,这个读书人的深浅真是莫测,这哪里是“闭耳不闻窗外事”,他知道的显然不只是书篓子里的那点儿事啊。

        方池语音清亮,将最后一个字吐出,全场肃静,他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出些微的回响,震荡在官员们的耳中,给了他们更多冲击。

        光大帝沉默良久,旁边的大太监看懂他的脸色,没敢继续报号,而是静静等着他开口。

        光大帝在沉默之后给出了回应:“你叫……上官逸。是么。”

        “学生正是上官逸。”方池忙回道。

        光大帝点了点头,向旁边的侍者使眼色:“赐酒。”

        然后才向太监示意继续报号。

        太监这才拖长了声音说道:“贡士许文强,字恪之——”

        那侍者走下玉阶,手中拿着赐酒,向方池走来,方池把酒杯接在手里,震惊莫名,穿越到古代这么久,这一刻他好像终于感到了封建帝王□□制度的威力,仅仅是这一杯酒,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杯酒,但是此刻他心头有多么惊喜哟……

        周围人密切注意的目光,还有那种成功的预感,太迷人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枭雄为皇位拼死拼活,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皇帝不惜上刀山、下油锅。

        这都因为,皇位的魅力太大了,今日光大帝一个青眼,就让周围的人全部都对他敬若神明。

        他喝下皇上的赐酒,觉得这真是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

        接下来的选拔,方池一直都在走神,虽然表面还是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内心轻飘飘的,已经有点儿找不着北了。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

        有个清明的声音惊醒了他。

        “学生何微。”

        是何微,方池骤然惊醒,瞳孔缩成了针眼般大小。

        他该听过了自己的回答了,不知道对那段圆滑无比的开场白,那振振有词的论调,他作何感想。

        不知对他那每日在床上睡大觉,书不读正事儿不做,却敢在台上狂言“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兄弟有何感想。

        那只是战术战略啊,你能懂的,对吧。方池默想道。

        方池前一刻的惊喜转眼抛在脑后,近乎提心吊胆的,关注起了队伍最前方的那个人。

        “学生以为……”

        何微没有铺垫,直接说起了自己的观点,自从方池开了个头之后,其他的贡士都有样学样,开场白一径的“学生生于国泰民安之世”,在场官员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但也觉得无可厚非,然而,忽然,会试的第一名打破了这个魔咒。

        官员们忽然觉得不对味儿,虽说都拍陛下马屁不好,但是就你一个不拍,这是要出事儿的吧?

        光大帝的脸色变了,自从听过方池的答案后,就一成不变的脸色,再一次变了。

        何微似乎没有察觉到龙颜含怒,声音丝毫不乱,陈述的声音如冰雪般清澄可鉴,说话的声音响彻在大殿里,钻进人们的心中,大家觉得他字字珠玑,很有见识。

        但是能不能仅凭见识打动皇上,这是个问题。

        官员如家犬,一头不听话的犬,主人要还是不要?

        他的话也敲响在方池的心头,方池有些替他可惜,为什么不说些奉承献媚的话?

        他心头一动,问系统:“本届会元原来的说法和今天的一不一样?”

        系统奇怪他何出此言。

        方池说:“如果他原来说了现在没说,很可能是气我平常正事儿不干,关键时刻却大出风头,如果是这样,他的结果不会太好。”

        “你多心了,他今日的陈述和原来的一字不差。”

        “那就好。”方池说。

        探花还是他的,中了一甲,多少能使他感到宽慰吧。

        何微陈述完毕之后,太监说殿试结束了,又过了一会儿,光大帝从座位上站起来,他面前的纸上已经落下笔墨,已经把一甲、二甲、三甲所有人的名字写出来了。

        光大帝离开清和殿,把结果留给大太监宣布。

        一旁的皇榜上,已经印有玉印,翰林院的官员将皇上写下的结果誊抄到皇榜上去,待誊抄完毕,殿上的贡士们额上又流下了不少汗。

        待官员落下最后一笔,便将皇榜移交给大太监。

        大太监举起皇榜,依次唱出一甲、二甲、三甲。

        “一甲三名,上官逸,周衡,何微”

        “二甲十名,徐元发……”

        三甲共计四十九人,这四十九人成了进士,还有同进士若干人,写在副榜上,太监没有念出来。

        所有名字都被念出来后,殿上几家欢喜几家愁。

        太监宣布“诸贡士出殿”,又说了十日后在陆野湖由皇上举办乘龙宴,所有进士都要到场,在那之前,所有人都要签到完毕,如果乘龙宴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前途尽毁。

        说完之后,贡士们和官员就散场了。官员走在前头,贡士们跟在后头。

        皇榜之后被张贴在午门之外,受全天下人观瞻。

        方池和何微是最后几个出殿的,何微是因为排在队伍最前面,不得不最后出,而方池则是因为要等他,特意走慢了。

        他脸有些红,心也有些慌,终于和何微肩并肩一起走了,他张口想说些什么放松气氛的话。

        在说话之前,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何微的脸色,这是今天他第一次看他脸色,何微脸上一片木然,眉也没皱,眼也没红,啥表情也没有。

        他有点不大肯定,是不是他多想了,何微其实什么都没想。

        “何兄……”

        方池正说着,被人撞了一下肩膀——“方兄!”

        有人叫道。

        “方兄!恭喜你中状元啊!”

        原来他最后走,有很多人特意在门外等他,想和他套套近乎。

        那都是曾经在何微中会元时一拥而上的人。

        现在,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方池。

        方池脸一白,急忙朝何微看去。

        何微顺着人流,从他的身边让了开来,方池立刻被学子们包围住,在人群里,望不到何微的身影。

        “……”方池想说的话堵在了嘴巴里,何微生气了,一定的。

        “方兄,恭喜恭喜,今日你高中状元,不如赏个脸,一起到……”

        “方兄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唉,我说,多亏了你,我本没想到该答什么,受了你的启发,开场说了一大堆奉承陛下的话,说到后来竟叫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我可说是超常发挥,就这么中了进士!方兄我得好好谢谢你哟!”

        方池被人群围堵着,脸上带着假笑,他忽然发现,那真的是假笑,不论上官逸看去多么正派,多么光亮,但他骨子里还是龌龊的,所以他能中状元,像何微那样的真君子,正因为是真君子,所以中不了状元。

        不论上官逸表面上多么不善应酬,但是在中状元之后,一定把这些上前给面子的人安抚得很到位吧。

        就像他现在做的这样。

        “哪里哪里。”

        “大家才是,殿试辛苦了……”

        “朝为田舍郞,暮入天子堂,在下的夙愿终于达成了,这都是托天子之福、托大家之福啊……”

        方池说得眉飞色舞,从人群中往远处偷觑一眼,看到了天边刺眼的晚霞,还有那个将要与暮色融为一体的人。

        何微。

        他忽然强颜欢笑不下去了。

        兄弟都要走丢了,他这个状元中的可真是……憋屈啊。

        “诸位,借过!什么事以后再说,嗯……好,好,我们乘龙宴上再见,借过一下!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方池从人群的包围圈中挤出,朝何微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背后的喧闹渐渐远离了他,他得以专心地看眼前,仔细注视着何微的背影,他发现,何微现在给人的感觉,有些孤独。

        他飞奔着,左肩撞上了何微的右肩,何微皱着眉头转过头来,方池腆然笑着说:“唉,好兄弟,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是我不大厚道。”

        何微连一个表情也欠奉。

        “气成这样,多伤身子啊。”方池和他步伐一致地走着,撞了撞他的肩。

        何微什么话也没说。

        方池声音忽然大起来,像是要坦白一切那样说着:“好吧!我就直说了,我是奸诈!怎么当上状元,要做哪些功课,这些事我是想过很多次的,我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想,夜里做梦的时候也想!我就是这样一个想要当大官、想要发达的人,就是这么势利、不要脸!……何兄,你当不上状元可不怪我,只怪你不要脸这点比不上我,你认还是不认?!”

        何微目光闪烁了下,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他。

        方池也停下脚步,和他对视。

        “你当你的正人君子,我当我的伪君子,这不挺好的?”

        “现在只存在一个问题,你个正人君子,还看得起我这个伪君子么?还愿意给我脸么?还……”方池的声音有点抖,有点急,还有点羞涩:“还愿意跟我当朋友么……”

        方池深深地埋下了头,他觉得他以前跟女朋友深情告白时也没有现在这般深情,也没有现在忐忑,为了这个多年好友他也是拼了,关键是何微值得他这么重视,这么拼。

        他有些惶恐地抬起头来,看着何微的脸。

        “你……怎么想?”

        何微飞快地笑了下,笑意很快就消失了,像烟花那样。

        方池简直闹不懂他的意思,心里还忐忑着。

        “兄弟我富贵了,不会忘了你的。”何微忽然说道。

        “哈?”方池闹不懂何微语调奇怪地在说些什么。

        “你说过这话,你不记得了?”何微问道。

        “……哦、哦!”方池忙点头,他想起来了,他是说过,他开玩笑时跟何微说过这话。

        “为什么提起这个?”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微,等他的回答。

        “现在虽没富贵,胜似富贵,毕竟富贵就在眼前,不是吗?你难道不表示表示?怎么算不忘了我?”何微鲜有的,抬了抬眉头,戏谑地看着他。

        “哈哈……呵……”

        何呆子,我就知道我没有错看你,我们俩没这么容易掰的!

        方池先是傻笑,然后又深沉地笑了一下,回过神来他觉得他是不是神经病犯了,忙止住了笑。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何兄的意思我知道了,今晚为了庆祝我们两个荣登一甲,我们必须出去乐乐,当然,就由我方某人请客。”

        他和何微对视一眼,两人捧腹大笑,笑到直不起腰来。

        方池是第一次见到何微笑得这么爽朗,他笑起来好看极了,方池感叹道,这小子真是皮相好品相好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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