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监视者
阴阳师懂得观星宿，通晓人相学。会看风水方位，也会占卜，更会画符念咒致人于死地，还会施行幻术。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之事，都深知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神工鬼力的技术。
安倍晴明就是这样的阴阳师，而在平安时代专设有阴阳师是服事朝廷的官职之一，朝廷内甚至设有阴阳寮。
安倍晴明本身自朝廷授受了“从四品下”的官位。
而源博雅是醍醐天皇之孙。放弃皇室身份入臣籍，被赐姓“源”，为醍醐源氏之祖。
身份官位都高于晴明，加上他并没有失忆，所以有些事拜托他去办似乎合情合理了。
晴明自己失忆了，但并不代表所以人都失忆了吧，京都总有几个认识或者知道安倍晴明的人……
问问他们多少会有些收获的。
***
七叶对着镜子在梳理自己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长，但是比起八百比丘尼或者其他京都的女性来说并不显的长了，但她并不喜欢长发，但隐约记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所以并没有剪，还学了一手挽发的好手艺……
应该是发从头顶分开两边，从两边开始辫起的。
终于找到了下手的地方，七叶的手开始快速又灵活的辫起发辫儿，从头顶延着鬓角然后辫至耳后，另一边也是同样……
两侧耳后垂着的小辫子向上翻起来，在脑后合在一起扎成一束，绑上蝴蝶结，与其它青丝一起垂下……
而在一旁看着七叶辫发的八百比丘尼，一直是笑眯眯，不多话，不多事，一直只是默默的观察，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悦了。
七叶出现的那一刻起八百比丘尼就处于默默观察者的角色，或者是监视吧。
至于替谁监视七叶便不得而知了。
梳理好自己的头发，七叶转过头来看着八百比丘尼，目光微微带着调皮，语气上扬：“接下来八百比丘尼大人要看我理妆吗？”
镜子前面放着一堆的胭脂水粉都是童女找来的，说是以前夫人用过……‘以前’？那是多久以前？不会放坏掉了吗？所以她当然不敢用了，只是一大清早的有人这样盯着她看难免有些不自在。
“夫人真是受欢迎呀。”八百比丘尼依旧用她那让人愉悦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
受欢迎吗？七叶莫名的笑了，那种笑容看不到任何真诚和真心。
“八百比丘尼大人，我们以前认识吗？”
八百比丘尼本来愉悦的神情随着这句话一顿。
“哈！”七叶又笑了：“这下不用你回答了，我想我明白了。”
若八百比丘尼以前就认识她的话，那么她就一定认识未失忆的安倍晴明，现在又装做不认识这又是为了那般呢？
真是值得人深思呀。
八百比丘尼终于不笑了，有恃无恐，道：“夫人依旧很能洞明别人的心思……”
七叶礼貌道：“真是夸奖了。”
八百比丘尼略略自嘲：“夫人依旧不喜欢我。”
七叶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八面比丘尼笑道：“真是薄情呀……”
“请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七叶轻朗朗的笑道：“虽然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反而是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太差劲了。”
“让夫人见笑了。”
“八百比丘尼大人永远都是这礼貌客气吗？”
“……”
“嗯，受教了。”七叶轻轻的笑着：“保持微笑和礼貌是很重要又让人愉悦的事。”
这时纸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了，晴明看着屋中的两个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正坐在七叶身边，才对八百比丘尼道：“原来你在七叶这里。”
“怎么？”八百比丘尼的眼光来回于晴明与七叶身上，缓缓的开口：“晴明大人找我有事吗？”
晴明摇了摇头，才道：“我是找七叶有事。”
“啊！”八百比丘尼先是夸张的惊呼了一声，才道：“我是打扰了两位吗？”
“稍稍……”晴明脸上一红，忙掩饰不，转移话的问道：“刚才七叶和你在谈什么？”
“……”八百比丘尼微笑着不语。
“大概是……”七叶语气一止，想了一下，又接道：“如何气质优雅，礼貌且从容的面对修罗场吧。”
“好像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晴明皱眉：“……挺困难又很厉害的样子。”
“不说我们了。”七叶转头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晴明微微道：“是关于我们的事，博雅那边有些眉目了……”
庭院中。
清风、花雨。
七叶铺了一块绣花手绢，然后轻轻的坐在草地上，左看看，右看看，才发现是全员到齐的。
七叶打趣道：“你们每次都是这么劳师动众吗？”
“那是因为有关夫人和晴明大人的重要的事情……”小白前一刻还认真，可下一刻却尖叫了起来：“童女你怎么又趁着我不注意便挤到夫人身边去了，真是太狡猾了。”
“因为童女喜欢夫人……”童女理直气壮道：“所以童女要坐在夫人身边。”
“我妹妹……请多多包涵。”童男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的。”七叶表情十分轻柔：“童女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
“那我呢？我呢？”
“小白很活泼。”
“小白也要坐在夫人身边。”
“好好。”
……
博雅的表情有些忍耐了，道：“真不知道这样挤在一起坐有什么好的……”
“很热闹。”晴明笑的春风和煦：“这样做心中应该会感觉到温暖吧。”
挤在一起，心中就会温暖吗？
看着七叶和那些式神们挤成一堆，很高兴的样子，眼中满满的，心里也是满满的，竟然有些羡慕……
其实羡慕的何止他一个人呢。
“想要过去挤成一堆吗？”博雅轻声地询问身边的妹妹神乐，他从神乐的目光中看出了渴望。
“可以么？”神乐的眸子闪闪发光，似乎找到了宝贝一般。
“当然可以……”嘴上虽然这么说，博雅却不敢拿主意了。
“七叶应该会很欢迎您的。”晴明若有所感：“七叶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神乐得到晴明和博雅的鼓励，然后走到七叶面前，小声问道：“我也想坐在七叶身边，可以么？”
七叶微微疑惑：“为什么？神乐酱为什么要坐在我身边？”
为什么？不是因为她想么？她为什么想呢？
“因为我想和七叶做朋友。”
七叶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我也想和神乐酱做朋友。”
然后神乐也加入了他们挤成一堆的的行列。
“夫人，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么？”
“辫的好漂亮。”
“发带蝴蝶结好大……”
“可以摸摸你的手么？”
“温温的，和八百比丘尼大人的冰凉凉完全不同……”
八百比丘尼眼眸半垂，她的生命之火早以熄灭了，冰冷身体让她的心都是寒冷的，她羡慕七叶，还有他们……
“我说你们闹够了没有？”博雅有些头疼：“我们还有正事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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