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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降横财


刘兴志抄写了这么多年的书本,  书房里缺什么也不会缺少书本,  真正不足的是名家的讲解释义,  但这一点也被周举人的帮助补足。只要日后他埋头苦读便够了。

        李棠听得心中欢喜,想着下次再去书院一定要给周举人送些吃食聊表心意,随后再说,  “那你这两日什么时候有空,赶紧去一趟城东,  把周女官接过来吧。她眼睛不好,自己住生活不便,  虽然花钱请隔壁人家代为照顾,但独个儿住我放心不下。”

        刘兴志哼了一声,  嘲讽道,“周家子孙上下全靠着这个姑奶奶呢,被县令大人责打过后反而老实下来了,哭喊着全是自己不孝,要补偿周女官,  跪在门外不肯走呢。现在想起来孝顺了,原本想什么呢,  还不是欺负周女官一个孤老婆子没人撑腰,用身后事拿捏她。”

        李棠听得来气,“更得快点把周女官接过来了,这么闹腾着日夜不得安生,她岁数摆在那呢,身体怎么熬得住。我看周家这群不肖子孙是想逼死她!”

        世人对女子苛刻,  即便在民风相对开放的北地,无论一开始的对错,事情拖久了也总会莫名其妙的最后变成涉事女子凉薄贪财之类的恶名,把人往死里整。

        “那还等什么。现在天还早,咱们赶紧吃,用过饭一起到周家走一趟。”刘兴志捧起碗,一家子人都不再说话,迅速把简单的晚饭吃了,一起换衣出门。

        城东的周家门口又成了看热闹的地方,挤挤挨挨的跪了十几口人,男女老少各个哭天抢地的。最头上的满脸褶子的老人拍着不严实的房门高呼:“姐姐啊,求你放咱们全家一条生路啊。六娃才两岁,不能进屋夜里要冻坏的啊!咱们全家的积蓄都在房子里,县太爷把家产判给姑姑,可姑姑心里知道,那不光是您的钱。你要是生气,随便想过继哪个孩子都成,只求姑姑给咱们全家一条生路。姑姑,姑姑求求你了!”

        三娘被父母嵌在中间,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身上却平白生出一股子寒气,忍不住害怕的往父母身边躲藏。李棠脸上吓得泛白,她心里明镜似的,周家人喊了这么些话,明天县城里就要传遍了周女官仗势欺人,逼得周家全家没活路的闲话了。

        刘兴志看得皱眉,没想到周家人被官府刑罚过后还敢把家事攀扯到钟县令身上。

        他拍拍三娘的头顶安抚女儿情绪,压低了声音对李棠说:“你们先别过去了,我去一趟县衙把事情对县令大人禀报一声。他们说的话过了。”

        “我带着三娘去布庄看看,补点绣线。”李棠对丈夫交代一声,立刻拉着三娘走了。

        周家制造这么大的声势,已经把制造舆论把周女官和钟县令绑到一条船上了,李棠家就算把周女官带出来了,也没办法解决事情。不如让丈夫将此事对钟县令禀报了,交由钟县令彻底解决。

        三娘还想去周家,被李棠拉走的时候不明所以的频频回头,小声询问:“娘亲,咱们不去寻周婆婆了吗?”

        李棠伸手把女儿脸扭回来,不让人对她们的行踪生疑,“你爹爹去找更有办法的人来收拾他们了。会好好把事情解决掉的,比咱们直接把周女官带出来更好。”

        父母在三娘眼中无所不能,一听母亲的解释,三娘马上抛开担忧,欢欢喜喜的随着李棠去了陆记布庄。

        李棠上门,陆掌柜脸上客套的笑容马上有了几分真心,他挪着圆润的身子从柜台里出来,热情的招呼:“李妹子,你可算是病好出门了!”

        “劳陆掌柜惦念了。从外头瞧着掌柜的生意很是红火,还没跟掌柜贺喜呢。”即便出了新年,李棠也还是先祝贺陆掌柜生意兴隆。

        做买卖的人家,没有不喜欢听这话的,陆掌柜顿时笑得更畅快。

        他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呵呵直笑,“还得托李妹子的好手艺!你这两个月一直在家里修养,恐怕还没听到消息。你四年前绣的童子抱球戏雄鸡图炕屏被人买下装裱镶嵌之后,送到京城里给源丞相夫人贺寿。源丞相夫人见到屏风喜庆,又把屏风转送到了自己大姑娘家,源小姐摆了一个多月之后忽然就诊出有孕了!听说源小姐成婚七年多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家子求神拜佛吃长斋也没用处,遍访名医都说源小姐和姑爷的身子骨都是一点问题没有,只是子女缘分没到。这不,肚子里揣上娃娃,源夫人和源小姐都觉着是那扇屏风带来的好运气,一路查回来,发现是咱们陆家出的。源夫人给了二百两、源小姐给了一百两、姑爷家也给填了二百两,送屏风的人因为得了源丞相帮助,也觉得是妹子你带来的好运气,私底下又给加了五百两银子,都指明了送给绣图的人。我家里头虽然是贪财的商户,可也不敢贪了这份贺喜钱——李妹子你过来总算是能让我把钱给你,省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啦!”

        陆掌柜说着拿出一张银票,上面写着面额是李棠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巨款。

        “这、这……”李棠哪能想到四年前交上去的一副绣图过了好几年会有另有际遇,看着掌心的银票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陆掌柜半个多月前刚收到家里这份钱的时候也是被雷劈过的模样,看着李棠只是说不出话,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继续笑呵呵的说:“还有一件事情,要请托李妹子,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呵呵……”

        拿到一笔天上掉下来的巨款李棠觉得亏心,陆掌柜要她帮忙,李棠自然没有推脱的,赶忙问:“陆掌柜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怎么不上我家里说去,我病了这么久不出门,多耽误您的事情。”

        陆掌柜脸上露出个尴尬的笑容,压低了声音,“我一个商户,上门打扰李妹子不好。”

        “这有什么的。”李棠感叹一声陆掌柜办事小心谨慎,爽利的问,“到底是什么事情?陆掌柜你你直说吧。”

        “我说了,李妹子你可别气。”陆掌柜不放心的叮嘱,眼看李棠确实没露出不悦之色,才心虚的说,“……源丞相家人想知道什么,我不过是陆家一个旁支,自是不敢隐瞒的。李妹子你家里的事情,我估摸着都被源丞相查得清清楚楚了。源丞相夫人瞧着李妹子高堂俱在、儿女双全、夫妻和美,想这家中尚有个小女儿明年低要出嫁,想托你赶着点,给绣一套百子千孙帐。”

        言下之意,李棠愿不愿意做,最好也做了,否则她丈夫在县衙供职的事情,恐怕会生出波折。

        一年做一条百子千孙帐虽然确实需要赶工,但即便在寻常绣娘身上,也不是完不成的活计,更不要提李棠生就一双明眸,做针线活的时候从不觉得累眼睛。

        想到家中那条绣了大半的百子千孙帐,李棠心想,可真是巧了,连样式都不用再琢磨了!

        “具体什么时候把帐子做完交给您?”李棠越过做不做和报酬多少两个问题,直接问起真正重要的事情来。

        “多谢李妹子,多谢您呐!”陆掌柜感激得连连给李棠弯腰行礼,打开上了锁的柜子,从中取出源丞相府上提供的针线、帐面,小心翼翼的捧到李棠怀里,“明年九月把做好的帐子送过来就成了。辛苦李妹子了。”

        “还要多谢陆掌柜帮我找了这么份回报丰厚的活呢。”李棠不觉得做针线辛苦,又想着来回客气怪没意思的,索性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今个儿过来是想问陆掌柜再买些绣线,家里做活的用空了好多个颜色。”

        李棠没有不识时务的推了修床帐的活就是给陆掌柜和陆记布庄帮大忙,她缺绣线陆掌柜哪会没眼色的再同李棠计较这点小钱。他大掌一挥,直接提出三套颜色齐全的绣线,包袱一卷塞到李棠怀里,“李妹子你拿去用,回头交帐子的时候再跟我一起算。”

        “那就先谢谢陆掌柜了。”李棠也不是不通世故的人,心里明白陆掌柜的好意,索性不做推辞。

        李棠大方的举止让陆掌柜心里越发安稳,明白她没因为硬塞到手上的活而生出怨怼,彻底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给钟县令穿了消息的刘兴志终于过来接妻女归家。

        他和陆掌柜相互见礼后接过李棠怀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手上东西的重量让他奇怪的动了动眉毛,但当着外人的面,刘兴志向来不会折损妻子颜面,做那种东拉西扯的把妻子行程全问一遍的没品事情,他柔声说了一句“咱们回家吧”便将妻儿全部领回家。

        到了家里,李棠忙不迭掏出十张百两银票,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夫君你看,咱们多了一笔天降的横财!”

        “哪来的钱……!!”刘兴志仔细一看银票上的数目,声音登时卡在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脚下发软的坐到凳子上。

        李棠发现丈夫和自己一开始的反应相差无几,一面对自己的反应释怀了,一面赶紧把银票来源讲清楚。

        刘兴志听到妻子的解释,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忧愁的拧起眉头。

        “……是不是我给家里惹上麻烦了?”李棠见丈夫脸色不对,想着自己不过一个小女子,并不懂得大事,不由得心中惴惴不安。

        刘兴志发觉自己吓到了妻子,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以轻柔的语调解释:“穷人暴富,大多会放纵自己胡作为非,最后得不到个好下场。孩子们还小,咱们夫妻俩……还是把银子藏起来不要动用得好。不然被人知道这笔钱的来路,被人当成咱们和源丞相府上有关系,求到家里却办事不成,反而结怨。”

        他停顿片刻之后叹了口气,继续道:“再说,这世上从不来不缺看着谁家富了就贴过去讨好处的人。单是跟咱们夫妻俩要钱要物便算了,若是蹭到默哥儿身边,引逗着他吃喝嫖赌,孩子就要被人教坏了。我太爷便是这么在年轻时候被人带坏的,家里全败了。”

        李棠听完了丈夫的话,脸上已经看不出丁点之前的兴奋,只留下后怕的苍白。

        她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缓了好一会情绪才开口,“那就依夫君的意思,这笔钱咱们不拿出来用了。”

        刘兴志站在李棠身边,把她揽进怀里,与李棠额头贴在一块,愧疚的说:“我说要给你过好日子,可你赚的钱,我却还不准你花销。嫁给我让你受苦了。”

        李棠放松了身体靠在丈夫怀里,释然的笑了笑:“有什么苦不苦的,说得像是你累着我了似的。我原本想着有了这笔钱,咱们能赶紧把院子钱结清,再买些田地,家中有田有房就算安心了。即便你和默哥儿考不上,也不用为了吃喝发愁。”

        刘兴志低笑一声,调侃道:“我倒宁可阿棠你去银楼买些珠翠插到乌丝中去。我们两个大男人,要是靠着妻子劳累赚来的钱过日子,真是枉为人夫、枉为人子。”

        李棠被丈夫一说,再次想起自己许久未曾给婆家表达关心,她看了看手里的银票,索性敞快的表示:“咱们过去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也没能力给爹娘孝敬。逢年过节总是他们二老托人送东西过来照顾咱们两口子。既然咱们现在手里有钱了,不能再跟爹妈装聋作哑的。家里的祖宅都住了快七十年了,咱们托人送一百两过去给爹娘修修房舍吧。”

        李棠最开始说“爹娘”二字,刘兴志还以为她要给娘家送钱,可钱是李棠自己赚来的,那就该是她的私房,妻子想怎么花他绝不指手画脚,没想到听到后来确实要孝顺他父母,刘兴志一时间感动得几乎留下泪来。

        他握着李棠的手微微发抖,犹豫片刻之后,实在忍不住孝顺父母的念头,勉强道:“用不着一百两,有二十两银子足够了。”

        说完话,他又觉得自己语调太过生硬,再次跟妻子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在家里我是小儿子。咱们成婚的时候,家里连着娶了太多儿媳妇,实在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连聘礼都简薄,爹娘一直心里愧疚,这些年才想着补偿咱们。以后爹娘的一切都要传给大哥,咱们现在不能比大哥表现得还孝顺,否则容易兄弟间生出嫌隙。乡下地方,修缮房舍也不像城里花费大,老房子大修一遍顶破天花出十两银子去,剩下的都是孝敬。”

        刘家兄弟几个从小就只有刘兴志喜欢读书,留在家乡的自然不像他似的有更多机会,刘兴志即便有心给孝敬父母,也得念着点兄长们的脸面,不能做的太过了。否则不但兄长们面子过不去,时间久了总给家里补贴,也会让他们错以为自己家过得多么红火,倒把兄弟们煽动出其他心思,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手里有钱却不肯照顾家里。

        凡事讲究个适可而止,刘兴志不想因为钱和家里闹矛盾。

        “……只是,才二十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点?”李棠算着手里多出来的五百两银子,怎么看都觉得才给刘兴志父母才十两,拿不出手。

        刘兴志闻言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一年的薪俸才六万石的谷子拌石子,一次给家里送回二十两银子不少了。”

        李棠脸上一红,终于发现虽然嘴上说着听刘兴志的,但她心里还是因为这笔天降的巨款发飘了。

        “二十两就二十两,你记得去把银子提出来,这么一大笔钱存在咱们这个小县城的钱庄里头,我心里总不安生。”李棠说着背过身把陆掌柜准备好的材料抖开,想要掩饰脸上的神情,没想到包袱里叮叮当当的又掉出五个二十两的大银锭子!

        “这、难道是源夫人给的定钱?”李棠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厚厚一叠料子里裹着的银锭子有什么用。

        夫妻俩把银锭子收拾起来,相视苦笑,都知道源夫人这么大手笔的连连赏赐、出定钱,是盼着李棠用心做活的,自己非得把百子千孙帐做的出彩不可了。

        “也别太为难自己,能做完就行了。源丞相家里让咱们做这个,不过是图个吉利,真正的绣活肯定是请京城里最好的针线班子或是家里养的绣娘另外准备。”刘兴志还记得幼年时候高门大户的规矩,不放心的连连叮嘱实心眼的妻子,害怕她做工太勤快,累坏了身子。

        李棠自然满口答应,可心里到底觉得收了这么多的钱不好好绣图对不起源夫人,打算除了帐子外,若是有余料,再做几样好意向的小件一齐交上去。

        说完了话,李棠带着女儿分线,刘兴志钻进书房埋头苦读。

        日子安稳的向后走,五日后,钟县令把刘兴志叫到身边,笑着说:“我老夫看人一辈子,没想到年老倒是错眼了——你小子是个滑头啊!”

        刘兴志脸上仍旧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眼中带上几分疑惑,像是不明白钟县令的意思似的弓着身子站在原地,并不开口乱说话。

        钟县令笑着摇摇头,哼道:“还跟我装?我听说你太太请周女官给家里姑娘当女先生的事情了。”

        刘兴志这才“啊”的一声摆出了悟之色,对钟县令解释:“内人想着周女官从公里出来,见多识广,想让她给家里姑娘开开眼界,别一直闷到长大了成个井底之蛙。”

        刘兴志说着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样,低声叹气:“都是我没能耐。”

        钟县令上岁数了才被卷进官场斗争一路贬谪到偏远的北地,性情颇为开阔,听了刘兴志的话,不再调侃他,而是拍拍肩膀鼓励,“周女官是伺候过太皇太后的人,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各个都被她压着读过书,学识、规矩都不一般,你能说动周女官去你家给姑娘当女先生是难得的好运气。她刚刚归乡的时候,可没少拒绝京城里头的高门。”

        刘兴志赶紧应承:“还得多谢大人帮忙解决周家的事情,小□□女当晚与我同去,被周家人围堵大门的姿态吓坏了。”

        “哼,周家人目无王法、嚣张跋扈,老夫正愁抓不到他们的把柄狠狠修理一通呢,省得总让老夫被人嘲讽治下净是北方胡子。”钟县令气哼哼的说完,突然想起来判过的王家五兄弟,转而和刘兴志说,“我记得你妻子娘家兄长的大小舅子还在牢里头,该判该罚的都定罪了,他们家想花钱活动,就让他们去做吧。别拦了下头人的财路。”

        刘兴志没想到钟县令这么清楚下面人赚钱的办法,脸上露出惊色,逗得钟县令哈哈大笑。

        他伸手点着桌面,“难道你见老夫平日不苟言笑的,就以为我们这群一点点爬上去的老官生什么都不清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官场历来都是个欺上不瞒下的地方,我要是连这点人情都不会做,现在可就连被贬到偏远的小县当县令的机会都没有喽。行啦,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一点小事罢了,本就没什么。”

        “多谢大人。”刘兴志一下子像是高兴得遮掩不住脸上神色似的,来来回回向钟县令道谢几次才告辞。

        等到除了县衙门外,刘兴志装出来的神色彻底褪去,往岳父、岳母家去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一丁点高兴的样子。

        真是便宜王家兄弟了,本来想让他们挨打之后,躲在牢里头拖些日子、损损身子呢,现在却得因为县令高抬贵手二人早些活动关系,早早把他们换出来了。

        真是可惜!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李家大宅里头已经大变样,新买来的下人都不再是胆小无措的鹌鹑样,行止之间有了下人的规矩模样。刘兴志看得心中点头,想着虽然岳母在子女间偏心得厉害,又太过于要脸面,可□□下人的时候手段真是让人佩服。

        男人家的事情到底用不着非得去内院打招呼,他直接问了李瑶人何在处就从李家离开了。

        大小舅子在牢里一整个月了,刘兴志本以为舅兄会担心得吃不下饭瘦了好大一圈,结果等他在李家下人指点下找到在赌坊耍钱的李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肚子好像怀胎六月的男人,真的是李瑶?

        他怎么做到在短短一个月内把肚子从三个月吃到六个月的?难道一点不为王家兄弟担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霜染染的地雷,么么哒。

        “北方胡子”是解放前的北方的方言,说的是土匪流氓,药材小时候听我太姥姥提起的,好带感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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