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作者有话要说：
童如海听说罗全带着一帮商人来了时，正在处理公务。一大早的正忙着被打扰，加上童如海本就对罗全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就更是生气了。
他没好气的道：“叫他们等着！”
来传话的是洪泗县的师爷，昨晚上童如海写请帖让的是府里的下人去送的，因着是私事就没告诉师爷，因此这师爷不知情，方才拿了罗全给的两个银元宝，这会儿就自然帮着说话了。
“大人，这恐怕不太好。”他说道：“那罗老爷不是自个儿来的，同来的还有好些县里的富商，且来也是有理由有原因，若是晾了他们太久，只怕他们心中会生怨气啊。”
洪泗县不富裕，每年税收都收的艰难，最后没法子跟朝廷交差，少不得要跟这些富商要一些。这若是把人都给得罪了，谁又知道自己会在洪泗县待多久呢？
师爷的话，也算是为自己考虑了，童如海纵然有所不满，可也不好对师爷发火。只是想着现在距离他发请帖请人来的时辰还有段时间，到底也不愿早早出去，让事儿闹开。
“这样，如今正好是初夏，天儿不冷不热，你去叫衙役搬了椅子放到外头，叫他们且先坐一会儿。”他吩咐道。
如此倒也算好，先用罗全吸引一下百姓，一会儿事情闹开了，也不愁没人围观，不愁没人传扬。
师爷虽觉得这样仍然不好，但也不敢再继续劝，只好一面想着如何去跟罗全说，一面出了门。
约莫等了有小半个时辰，童府的管家来报说下了请帖请的人全都来了时，童如海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大步出门。也没另寻后院的地方见罗全等人，而是直接开了公堂的门，不仅见他们，还是当着满县围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的面见他们。
跟着罗全一道过来的人脸色都有些变了，这大家都是良民，好好的往这县衙公堂里一站，怎么看怎么像是犯了事儿的。
不是他们犯了事儿，就是他们家被别人犯了事儿，不论哪样，都挺晦气。
可这会儿也是骑虎难下退不得了，众人不怪自己，便纷纷怪起了罗全。若不是他打着生意的旗号把他们请了来，他们又如何会遇到这样难堪的事呢。
罗全心里头也有些哆嗦，只不等他出言致歉，童如海就从后头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往那上首一坐，惊堂木重重一拍。“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竟是一副开堂审理案子的架势。
众人心头一紧，忙纷纷散到两侧，将罗全给推了出来。罗全一紧张，便第一个跪了下去，“县太爷误会了，草民并无冤情，也不是过来击鼓告状的。”
“哦？”童如海沉声道：“既然无冤，又不是告状，那你带人来我这县衙做什么？闲聊吗？”
他一本正经说这种话，闹得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哄然而笑。罗全听着这近在耳边的笑，却是不由得想起在运来客栈门口的事儿，顿时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县太爷明鉴，草民前来是为了我那不孝女的事。”他忙磕头解释。
童如海沉默不语。
罗全紧张的抬头，所谓民不与官斗就是这个道理，童如海是洪泗县的县令，虽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可在洪泗县百姓的眼里，这官简直比皇帝还可怕，做生意的罗全也不例外。
师爷知晓童如海是在等他继续说，忙跟罗全使了个眼色。
罗全反应过来，低头道：“是草民那二女儿罗有福，在家时这孩子就格外的顽劣，不仅不孝父母，顶撞长辈，对兄弟姐妹也十分不友善。随后得了天花，岂料治好后这性子就变本加厉的恶劣，如今更是添了个空口说大话的毛病，草民先前实在气不得，所以已经将她逐出家门了！”
童如海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已经很是不满了，“然后呢？”
然后？罗全愕然的抬起头。
童如海盯着他，脸色冷凝，“你的家事，好像同本官并无干系。”
本来的确是没干系，可是现在，他的二女儿不正好是在县衙后院吗？罗全不知道童如海是真的糊涂，还是此时在装糊涂，不接他的话便也罢了，居然还说与他并无干系。
躲在人群后的乔氏已经被气红了脸，不管罗敏杰怎么说时候还没到，一下子就挣开他跑了出去。
“你胡说！”她对罗全喊道：“我家福儿从小就最是乖巧懂事，孝顺父母，听长辈的话，兄弟姐妹间也相处的极好！你要赶福儿出府就赶她出府，凭什么还要在背后抹黑她！我知道，你不就是怕她治不好童夫人的病，到时候会连累了你吗！”
乔氏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完全打乱了罗有福和童如海之前商定好的计划，童如海不由扶额，挡住了自己失望的眼神。
罗敏杰也很无奈，只娘都蹿出去了，他也不能不上前。只得挤进去，拉着乔氏，一道跪在了堂下。
罗全被乔氏突然跑出来吓了一跳，再一听她的话，当即就气得跳了起来，“你这刁妇，谁许你出府的？还跑到县太爷跟前胡言乱语，我看你……”
“啪！”
惊堂木再次重重拍了下。
罗全吓的一抖，口中的话自然也就没说出口。
乔氏也害怕的往罗敏杰跟前靠了靠，闭了嘴。
童如海看到这样的一对父母，心里不由连声叹气，想罗二小姐那样好的一个孩子，怎地偏生有这样的一对父母呢？
他站起身，看着罗全道：“罗大老爷起来说话吧！”等罗全被罗二扶着颤巍巍站起来了，他便也换了对策：“罗大老爷的意思，莫不是想叫本官帮着做个你将女儿逐出家门的见证？”
爹狠心娘无能，童如海觉得，罗二小姐若是真的能独立门户，倒还是件好事呢。齐王府的大公子是她的背后依靠，就算大公子某一日厌弃了她，就凭她一身的医术，自己也愿意做她的依靠。
人吃五谷杂粮，岂能不生病，便是自己不生病，想要往上爬，带着个神医自然更有利。
童如海甚至都在想，儿子已经定亲没机会了，但若是实在不行的话，还真的可以收了罗二小姐做义女呢。
罗全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了，他的本意自然不是想让童如海见证这种事，且这种事若只是嘴上说说，日后就还可以反悔。但若是白纸黑字的写下了，那想反悔可就不容易了，二丫头可不是个善茬。
乔氏一听这话，猛然就摇头喊了出来，“不行！不行不行！你要是敢把福儿撵出家门，那就连我一道撵出去算了！还有杰儿和霞儿，我们一道都撵出去！”
罗全根本懒得理她，一个家里哪有女人说话的份，他朝着罗二使了个眼色，转头就对童如海道：“倒不必大人来做见证，只要大人知道这件事就成了。”
童如海气极反笑，这罗全还真是不要脸，这是不想被罗二小姐带累了，但罗二小姐若是能引来什么好处，他却绝对是要占一占的。
“这空口无凭，光凭嘴上一说，哪里能做得真呢？”他说道：“罗二小姐可是说了，十日为期，若是治不好本官的夫人，愿意以全部身家包括命，来给本官赔罪。这已经第八日了，若是真的治不好，但罗大老爷你这里又没有凭据的话，那本官也不好不理会和罗二小姐的协议。”
那要怎么办？
难不成，要因为那小畜生的一句话，来把罗家搬空吗？甚至……还想拿了自己的命？
罗全眼睛一瞪，心里就是一横，“那就请大人做个见证！”
他话音一落，罗敏杰一面抓着乔氏不让罗二拖走她，一面忙忙道：“小子也请大人做个见证，请大人在家父把妹妹逐出家门的时候，将小子一并逐出。小子甘愿领罚三十大板，以报家父生养之恩！”
罗全扭头瞪过来，“罗敏杰！”
罗敏杰低着头，不为所动。
童如海眼底倒是有了一瞬的诧异，接着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吩咐师爷，“取笔墨前来！”
罗全急了，这可是他的嫡长子，庶子再受疼爱，世人依然最重嫡长子。他忙摆着手又跪了下去，“县太爷，不可，不可，我这儿子决不可……”
“那爹就也别把妹妹逐出家门！不就是家产，不就是命吗！咱们是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守诺，妹妹许下的诺，咱家自然要应！”罗敏杰想着妹妹的话，火上浇油道：“银子没了咱们可以再赚，命没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的诺言就是咱们家的诺言！”
罗敏杰的话，吓得罗全腿都软了，再也跪不好，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手却摆着，“不可，不可……”
童如海却是已经拿到了纸笔，倒也不介意罗全的失仪，“罗大老爷，那本官就帮你写了，儿子罗敏杰，女儿罗有福，对是不对？”
罗敏杰喊道：“爹！您怎么说？”
罗全整个人慌得头都乱糟糟一片，只道：“不行，不行，只逐一个，只逐出女儿就行……”
“大人，请上板子吧！”罗敏杰大喊。
乔氏再也忍不住了，嚎哭着推开了罗二，一下子扑到了罗敏杰身上，巴掌就一下一下的打了下去，“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乱来，你可是罗家的嫡长子啊！谁被逐出府去都行，你却是不行的啊！”
罗敏杰一下子呆若木鸡。
娘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妹妹就在后面，这话只怕全听去了啊！
“娘——”他忙大喊一声，抓住了乔氏的双臂，“别说了，别再说了！”
乔氏却仍然在嚎哭，她为人本就软弱无能，要不然也不会被魏姨娘一个妾室压得死死的。方才的一幕让她真的相信，儿子是的确想和小女儿共进退的，这她哪里能允许。
“杰儿，快，快跟县太爷，快跟你爹说，你不要离开罗家，你不走！”
罗敏杰失态的掐住了乔氏的手臂，“娘！别说了！！！”
童如海却是手下一抖，聚在笔尖的墨团就掉在了纸上，毁了一张纸。他看着那纸，却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他错了，不是爹狠心娘无能，是爹狠心，娘也狠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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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颜最后的记忆是年仅五岁的儿子趴在床边嚎啕大哭的样子。
小小的男孩，身高只到她膝盖上方一点，穿着街上买的廉价衣裳，饿的在她床边哇哇大哭。公婆不知道去了哪里，丈夫也早就看上了旁人，就等着她死了好另娶呢，这么个孩子就成了拖累了。
她却在电话里骗要来探望她的母亲，“妈，我没事的，你就放心好了，身体好的很。哦，你说小亮啊，小亮在闹着要出去玩呢，他爸在街上拎小桶，爷爷奶奶家里在农忙，也没人带他出去，这就哭着了。我哄下就好了，妈你别管我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照顾好刘芳，还有……还有小弟弟。”
挂了电话，她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再次看了眼地上坐着哭闹的儿子小亮，刘颜流着眼泪闭上了眼。
年仅二十一岁，村里考上大学的女孩子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刘颜就已经死了，死在街上的小医院里。临死的时候，除了五岁的儿子，没有任何人来看她。
还有谁会来呢？
爸爸早在六年前就疯了，奶奶三年前得病没了，爷爷也去年冬天摔了一跤到现在都爬不起来。还有二叔和三叔，他们都有自家的人，有自家的事情，又怎么能顾及到她这个侄女。
至于妈妈。
妈妈不是六年前就离开了家，回到了生她养她的大城市了吗？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刘颜从来不怪她，甚至到了现在，她都希望妈妈不要知道自己病成这样，病的要死了。她已经拖累了妈妈许多年，不希望到了现在还拖累她了……
死了真好啊，再也没有烦恼的事情了。
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小亮，妈对不起你了，希望下辈子，你能做有钱人家的小孩，能过得幸福一点吧．
刘颜再次醒来，却是于那张她曾经睡了十年的小床上。不过此时的她手小脚小，俨然还是个小孩子。
“颜颜，醒了吗？”还没弄明白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妈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起了。
好听的普通话。
整个刘村只有她妈妈颜如是唯一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人。
刘颜还不及答应，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房间门口的布帘子被掀开，颜如走了进来。
“颜颜，好点了么？”颜如坐到小床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妈。”刘颜叫了一声，眼眶却湿了。
年轻了好多的妈妈啊，明亮的大眼睛，乌黑浓密的长发，瘦高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妈妈虽然没有化妆，甚至也没有用护肤品，可是皮肤白里透红，看起来十分的健康。而且刚刚摸着自己额头的手，也几乎没有什么茧子，这还是很多年前的妈妈。
“怎么了孩子，头还疼吗？”颜如看着女儿湿漉漉的眼睛，担心的又去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自言自语的道：“不烫了呀，我去叫超子来看过了，给你打了针，说没事了的啊。”
超子是村里的医生，叫刘超。
说是医生，其实也就是看些感冒肚子疼之类小问题的，仅仅会打针，会开普通的发烧药。不过谁叫这是个落后的小村庄呢，如果要去街上的医院，那得走四十分钟的路呢，所以村里人基本都去刘超家拿药看病的。
“妈，没事了，头不疼了。”刘颜抹了抹眼泪，说道。
“那还能起来不？”颜如说道：“算了，别起来了，我去给你把晚饭端过来吃吧，你等等啊，你奶给做了蛋羹，晚上还烧了鱼呢，我去端给你。”
刘颜忙拉住颜如，“不了，我起来吃，头不疼了，我想吃过饭到院子里透透气去。”
颜如看看外面的天，说道：“也行，那就起来吧。这天是太热了，在屋里不透气难受，那我来给你穿衣服。”
刘颜看着颜如站起来，才发现她的肚子微微的鼓了起来。
妈妈的身材一直很好，记忆里肚子鼓起来只有一次，那就是怀了妹妹刘芳的时候。
现在妈妈是已经怀了妹妹了吗？
妹妹比自己小十岁，那么自己，现在也才十岁吗？
“不用了，我都大孩子了，我自己穿就行。”刘颜忙扯了衣裳过来，“妈你出去透透气，感觉太闷热了，可能是要下雨了啊。”
颜如笑了笑，没有和女儿争。
这么大的丫头了，知道心疼妈妈怀孕了，她帮刘颜把裤子和t恤一起放在床头，摸了摸肚子，走了出去。
看着妈妈走出去了，衣服穿了一半的刘颜才又瘫倒在床上。
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回到小时候了呢？
难道是梦？
刘颜伸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用劲太大，疼得她眼泪差点冒出来。
原来不是梦啊。那是邻居家那个爱看的丫头说的，重生了吗？死了以后，重生回到了小时候？可是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重生，叫我再经历一次爸爸疯了，妈妈走了的悲惨事情吗？
刘颜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重生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颜打量着这间屋，想看出和前世不同的地方来。
这间差不多有十个平方的房间，靠墙北面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凉席，叠的四四方方的毯子。床的右侧是一个有点掉漆的黄色的床头柜子，柜子上摆了一本圣经和两个茶缸子。再往前空了点距离，是一把椅子上搭了她爸爸打的两个木头箱子，上面是遥控器插头以及连接线之类的东西。再往前是一个老式的高低柜，左侧低的部分摆了一个21寸的彩电，用黄色的电视罩盖了起来。
除此以外，这房间里就只剩下大床左侧，自己睡的这张小床了。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这是她曾经睡了十年的房间。后来还是妹妹刘芳出生了，这里被摆了个婴儿床，而她则搬到了西屋里去睡了。
“颜颜，衣服穿好了吗？”颜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刘颜忙抓了衣服继续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说：“穿好了，马上就来。”
穿好衣服，把自己那跟男孩子一样的短发随意揉了揉，刘颜就出去了。颜如看到了，朝她招了招手，“走吧，去你奶家。”
刘颜被颜如牵着出了门，走了一分钟不到就到了她奶家。
她爸弟兄三个，她爸是老大。因此她爷爷和她奶给三个儿子盖房子的时候，她们家住在最外边那一间，中间的是她二叔家，靠她奶家最近的是她三叔家。
两人进了她奶家的篱笆小院子，她奶就笑着在堂屋门口说道：“颜颜啊，头还疼了啊？烧退了吗？”
刘颜看到年轻十来岁还活着的奶奶，心里一酸。忙笑着道：“不疼了，我好着呢，奶你别担心。”
刘奶奶笑着走过来，揉了揉刘颜的头发，低声道：“奶给你炖了蛋羹，跟奶去锅屋吃去。”又转身对颜如说：“你有了身子别往锅屋凑，去堂屋帮着收拾下桌子，马上路华子他们几个回来就能吃饭了。”
颜如点点头，走了进去。
刘颜被她奶拽去了锅屋，她奶跟藏宝贝似的，从锅屋南侧放杂物的屋子里端了个碗出来。
“我做好一会了，都给你冷凉了的。”刘奶奶催促道：“快点吃，回头你大哥大姐看见了，又要叫唤了。”
刘颜一个活过一辈子的人，虽然过得不是很好，可对于一碗蛋羹也没有多放在眼里。她“嗯”了一声，端起了碗。
她三叔还没结婚，没孩子，可是二叔却结婚的早，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她知道她奶平常对她好，其实不是因为偏心她这个孙女，而是因为她妈和她二婶不一样，二婶是附近村里的姑娘，明媒正娶来的，不怕跑。可是她妈，却是个被骗来的大学生，早年她爸娶不到媳妇，她爷爷和奶奶就拿了积蓄把她妈给买了。因为怕她妈跑，所以她奶和她爷爷对他们一家都非常好。
可虽然明知如此，想到前世奶奶因为爸爸疯了的事情而一病不起，她心里还是难受不已。
勉强喝了蛋羹，刘颜就被她奶推了出去。
篱笆门这时候响了，刘家在地里干活的四个劳动力回来了。而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刘颜二叔家的两个孩子，哥哥刘东方，姐姐刘方红。
刘东方今年13岁，刘方红则只比刘颜大一岁。两个半大孩子进了屋，一溜烟的蹿进了锅屋，边寻好吃的边追着刘奶奶问，“奶，今晚烧什么好吃的了？没偷偷给颜颜留好吃的吧？”
刘奶奶笑着赶人，“去去去，奶给你俩留了好吃的了，快去打水给你爸你爷洗手洗脸，马上吃饭了。”
刘东方笑嘻嘻的跑去了堂屋，压根就没理他奶的话。刘方红则不情不愿的指着还站在院子里的刘颜说：“颜颜不是正闲着的吗，叫颜颜去打水去。”说完和哥哥一样，也跑去堂屋找了板凳坐着了。
哪里需要刘颜打水啊，刘颜还没走到抽水井那呢，她爸就打好两盆水端过来了。
一盆给了她爷爷，一盆她爸自己在洗。
“颜颜，头还疼吗？”刘路华一边洗手和脸上的脏污，一边问院子里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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