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太医
清河心里紧张菀妍的安危,哪里听得到别人说话,依旧跟着。管家看他的样子,也不再阻拦,由他而去。看着太医进出菀妍的房间,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香杏说,菀妍到晚上依旧没有醒来,但病情已经平稳了,清河虽然不能安心,但仍旧无奈地离开。
文王看着憔悴的菀妍,心中尽是恼火,他摇晃着菀妍的身子,竭斯底里的喊到:“你起来,给我起来!”
菀妍睁开眼睛,惊恐布满整个面容,竭尽全力躲避着文王。“你怕我?”文王扔开菀妍的身子,她像一片叶子落下般凄凉的跌落。“求您离开……”菀妍微弱的声音,激起了文王杀人般的震怒。文王看着菀妍眼中的厌恶和恐惧,尖利的声音从喉间迸出,“我会让你后悔的!”
寒冷从身体的每个角落袭来,心脏被一层一层的冰包裹着,每次跳动都像是最后一次挣扎,分明感觉到它的疲惫与无力。
一股血液汇入身体,它像是沸腾的开水,节节融化着厚厚的冰霜,身体从寒冷中渐渐解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燥热,心脏从里面一层一层解冻,恢复了活力,一点一点的增强跳动,热浪席卷每一寸肌肤,身体无法压制的燥热,意识渐渐清晰。
“沙沙……沙沙……”“咚……咚……”耳边清幽的声音,听着十分舒心。
“是时候了!”是谁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像是牵引着我找到家门的感觉。我试着睁开眼睛,却像是有千斤重担全都压在了眼皮上。我仿佛看见惨白刺眼的阳光打在墙上,清幽的大殿只有一个道士被对着我打坐。
这是什么地方?“姑娘想知道的未必是这个问题。”恩?谁在说话?“姑娘该好好想想到底要问什么?”你是谁?“我是华生真人。”我是谁?“你是柳菀妍、你是秋贤。”菀妍不过是个梦,你怎么知道菀妍?“菀妍是你的前世。”你什么都知道吗?你知道我是现代人吗?你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人吗?
“你们说的那叫穿越,其实是还魂。那块玉是你前世的眼泪结成,是它召唤你回来完成前世未了的心愿。”菀妍后来怎么样了?“前世的你最后没等到你父亲昭雪便死了。但是你念念不忘穆清河,在死前滴下的最后一滴眼泪里含满了对他的爱,发誓下辈子一定要还他的恩情。”
我要还谁的恩情?“天机不可泄露!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回去吧!你来这里飘荡了太久了……”身体像被抛下山崖,我腿一蹬瞬间惊醒。
我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底尽是寰的憔悴,他满脸胡须几乎无法辨认,若不是那双眼睛温柔如水,我几近不敢相认。起先他的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看见我苏醒的瞬间便色彩斑斓起来。
这三个多月寰日日守在我的身边,看着摔得体无完肤的我,就这么默默的守着,当所有大夫都摇头离去之时,他依旧不愿放弃。他甚至去求呼延贞找华生真人,也许是老天赐福,请来华生真人救了我的命。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眼巴巴的瞅着一个人一睡便是三个月是一种怎么样的心境?而且这个人有可能长睡不醒,那是怎样一种期盼,怎样一种哀伤?这是醒来后几日陆陆续续听到耳朵里的。
身体像是雨后春笋渐渐恢复着活力,极度渴望知道答案的我开始不安分起来,寰从我醒来后便早出晚归起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夜色已经很深,心头的疑问搅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便拄着拐杖守在寰的门口。
“你在干嘛?”寰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惊醒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我,我擦擦嘴角的口水,挣扎着站起来解释道:“我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结果你不在,我等你等得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寰打开门说:“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寰闪烁的眼神让我心头瞬间一紧,莫非寰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害怕我知道?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房间,反反复复想了一整夜终究摸不着头脑,近黎明时方睡着,睡到中午才醒来。
寰早上便又出去了,我心中更加明确地知道寰在躲着我,虽然心中刺痛,但终究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迟早有一日会知道原因,索性安静的等那一日到来。
呼延贞的到来是迟早的事,听到消息的那刻,一点都不感到吃惊。拄着拐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呼延贞神色依旧,坐在桌前品着茶点,身后带着大批的人马,真像是帝王一样,不,将来有一天就是帝王。
看到我依旧嬉皮笑脸道:“几个月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了?一点也不可爱了。”我笑道:“我怎么成这样,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拐弯抹角,你来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死了没,装什么。”
呼延贞遣散左右,看着我说:“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跳下城楼,看着司马鬟带你离开的瞬间,我以为我永远的失去了你,听闻你醒来的消息,我立马赶了来,真是万幸还能再见到你。”圆滑的老狐狸,若不是你,我至于从城楼上跳下吗?现在倒是说的好听极了。
我只是冷眼欣赏着呼延贞自编自演的戏,不做任何评价。呼延贞似乎渐渐发现了这点,突然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恨我,这就是我爱你的结果,我来只是看看你,我才能安心让你离开。听说你要离开这里了,这也许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你。”
呼延贞突然的离别告白让我无所适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心中茫然无措,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原来我也会为不喜欢的人心痛。不知道呼延贞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见我的,是悔恨还是诀别?看着呼延贞的眼睛,我想让他看见我的真诚,“对不起。”呼延贞笑着站起转身离开,但他眼角滑落的泪水依旧刺痛了我的眼睛。
晚上寰回来,带来一个人,就是我来边疆苦苦寻找的人—陈泽杉,寰派人找了许久才找到。
陈泽杉满脸沧桑,伸出形容枯槁双手为我诊脉,或许他还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寰的眼神证实了我的想法。过了有半刻钟又换了另一只手,过一会后他说:“姑娘现在在恢复期,身体的伤痛慢慢就好了,只是心脏不好,不可激动,平常心态自然就延年益寿了。要说开药,也不过是些滋补的药品,要老夫说倒是不必了。”
我说道:“我有一师傅,她有突发性的心脏病,发作起来会痛死过去,过一会儿也就渐渐好了,她的病要吃什么药?”“老夫看病必定是要见到病人才会开方的,若不见病人,老夫拿不准。”
“前皇后是您亲自照顾的吗?”“你们怎么知道?”他开始警惕起来。我笑道:“前皇后是我师傅的姐姐,我当然知道。”他思索良久说:“我也活不长久了,这件事是带不到墓中的。”
他陷入了回忆,“前皇后是很好的人,她还是淑妃时,有一次我去请平安脉不小心打碎了皇上赏赐的琉璃盏,她不仅没有生气,还替我在皇上面前求情,我便记在了心里,想着一定要报答。”
“淑妃属于体寒之人,怀孕是相当不容易,我渐渐给予滋补调节,养了半年之久,可巧后来便怀上了皇嗣,淑妃知道我的医术,便请命皇上让我照顾她的生产,当时皇上还没有子嗣,如果这一胎是儿子,那淑妃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于报了恩,我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但淑妃原就体弱,再加上害喜也是十分严重,越来越瘦弱,我千方百计的让她增加营养,但她吃什么吐什么。皇上为了让她开心,破格封后。五个月后,渐渐能吃些东西了,皇后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圆突突一个肚子了,后来现在的皇后娘娘请命要照顾皇后,皇上自然是开心。”
“皇后的身子也渐渐胖了起来,但依旧没力气,整日躺在床上,我便每日请一次平安脉。”陈泽杉注视着一跳一跳的蜡烛火苗不再说话,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平复那激动的心情良久才又渐渐开口道:“我当时真是糊涂。”
“竟然没能发现皇后娘娘那是病态,当我醒悟过来,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满七个月了,表面上在长胖,那其实是水肿,我第一次照料怀孕待产的孕妇不知道。其实那时候她体内是更加的空虚了。”
“我改变了方子希望在娘娘生产之前补回体力,让娘娘不至于……但补进娘娘体内的东西都像是被什么完全吸走了。”
看他越说越情绪激动,我安慰道:“一定是被胎儿吸收了。”他摇了摇头道:“不,更像是被什么直接抽走了,我仔细翻阅过医书,都没有这种现象,就在我绝望中翻开毒药的资料,却发现了一点端倪,那是一种叫做阿芙蓉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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