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萧若秋快死了
一个带有熟悉味道的衣物盖在萧若秋的身上,她游荡于虚空的魂魄在这一瞬间归于这具脆弱的躯壳,瞳孔也恢复应有的视觉,在她还没看清和确认面前这人是谁时,虚弱的身体已经猛然悬空,然后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楚之鸿……”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她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好不容易回归的魂魄又一次陷入无尽黑暗。
低头望着怀里衣衫不整、浑身是伤的女人,楚之鸿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像现在这样剧痛过。连他自己都很意外,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会失控打死这个凶手。
怀里的女人一点生气都没有,呼吸微弱的可怕,洁白的身躯上全是血,破烂不堪的长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阴沉着脸,目光犹如二寒月的雪。抱着几乎轻得没有重量的萧若秋两步上前,停在奄奄一息的凶手面前,抬腿疯狂的在他右手上踩踏,一下一下又一下,有骨头碎裂的声音,血肉横飞也不停下。
“少总!够了,他已经死了……”有人在楚之鸿耳边喊,并拉住他,“先送萧小姐去医院。”
他停下脚步粗重喘息着,看都不看地上那瘫烂肉,头也不回的走出库房,“让黑无常的人来收拾这里。”
车急速向市中心飞驰,在某个叉路口与一辆挂着S市车牌的车辆擦肩而过。
楚之鸿并没看到,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小女人身上,她的呼吸依旧微弱,全身滚烫。气若游丝仿佛是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她昔日白嫩秀美的面孔,如今面目全非,血肿的可怕。
他无法想象一个脆弱的女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的绝望,内心的痛楚快将他吞灭。
“萧若秋,萧若秋。”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抬手敲了一下前排车座,咒骂:“废物开快点!”
这条通往医院的路怎么这么长。
是他的错,他没预料到凶手敢这么凶残的对待她,否则他就带个随行医生来了,是他的错,萧若秋,别死,千万不要死。
他高定的西装上沾满了血迹,分不清是谁的。他用控制不住颤抖的右手,轻轻攀上她的脸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喂,萧若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睁眼看看我。”
黏稠的血沾上他的手,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个有洁癖的人。
怀里的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张着嘴像只刚出生的雏鸟等待母亲的喂食,喉咙不停的滚动,伴随着一股血腥味。
楚之鸿反应过来,从车载冰箱里翻出一瓶水,用嘴咬开盖子,将水源送到她嘴边,可才刚喝一口,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水混着血和唾液从她的口腔鼻腔呛出来,喷到他脸上和身上。
浓烈的血腥味钻进楚之鸿的鼻腔,他无暇顾及自己脸上的污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抬起来,保持一个适合的姿势,以免她再度被呛。
他无法将她抛至一旁弃之不顾,这个女人原本与他没关系,如今他却为了她在这提心吊胆,生怕她随时死去。他更没有时间去思考,他对她这份担忧和惶恐,是因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单纯因为她是萧万栎的母亲。
望着她干裂细丝密布的嘴唇,他犹豫一下,含下一大口净水,低下头将自己的嘴抵在之上。
细流的水经过他的过滤,变得细柔而温暖,缓缓流进萧若秋的口中。她满足的吸吮着这个带给她滋润的柔软的地方,不愿意放开,就像快要涸死的鱼竭尽全力吸吮着这份水源。
她的舌头本能的伸出来,往更深的地方探索,然后索取,仿佛要把这份水源榨干。
她的脸颊、额头、甚至全身,都烫得可怕,似乎要着火一般。呼吸重重的打在楚之鸿脸上,搔痒着他的心房,同时也牵动着他的神经。
能出气至少说明她活着。他怕极了刚才那种状态下的萧若秋,像只死去的小猫,躺在地上浑然不动。
那种濒死的状态,像一颗炸弹点爆了楚之鸿一直以来掩藏得很深很深的情感,他惊恐于这一真实情感的爆发,无法压制,也不再压制。
萧若秋快死了,快死了……
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从来不像现在这般六神无主过。以至于根本就不敢推开她近在咫尺的脸颊,他需要嗅到她的呼吸。
车终于抵达H城的医院,当看着救护车把萧若秋推进急救室时,楚之鸿还能听见自己心跳似乎要突破身体的声音,他双手无力的下垂,脚跟有些发软。
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色忧虑而复杂。外面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他无意理会,口袋里的手机也适时响起。
熟悉的号码让他迅速冷静回神,却心虚的不敢接。
他这到底算什么呢?萧若秋和叶星荷……楚之鸿,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来,我手受伤了,我要你马上回来。’
‘接我电话,楚之鸿。’
‘你在哪里?’
一条条信息接踵而至,他不知该怎么回复。
楚之鸿厌恶自己这种摇摆不定的举措,又无法抑制住对萧若秋的担忧。至少现在,他无法抛弃她回到叶星荷身边。
这女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果把她扔在这里,他绝对会愧疚到死,萧万栎那里他永远也别想抬得起头来。
他拨了一个电话,命令私人直升飞机去了某个地方接一个人,预计在二十分钟后抵达。
这里的医生和医院他都不信任,他需要找个信任的人过来救治萧若秋,并且在最短的时间返回N市。
在楚之鸿在医院等待的时间里,夏长生已经驱车赶到案发地点,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素雅。
昔日同窗老友,终于在萧若秋出事的这一天,间接的坦白了她与萧若秋认识的事实。这件事夏长生之前在看到她借给萧若秋开的卡宴轿车时就已经猜出来了,也试图暗示萧若秋离他这个同学远一点,只是萧若秋并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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