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舒郁也看到了桌上的食盒，眼神闪了闪，但很快被掩盖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真巧，”舒郁反手关上门，把助理也留在了外面，“我也喜欢这家的饭菜。”
纪容时给他拎过来张椅子，没多寒暄，“快吃吧，一会儿还要赶外景。”
舒郁没有拒绝，坐下埋头就吃。大咧咧的样子和他充满书卷气的外表十分不符。纪容时对他的到来无所谓，和谁吃都一样，但那个饭盒却频频吸引他的视线，总觉得哪里不对。
出外景的车上，纪容时拨通了邵鹤鸣的电话。
“在午睡？”
“没有，”邵鹤鸣精神奕奕，“和通悦的李总在球场。”
“晚上不回家吃？”
“嗯，”邵鹤鸣那里传来喝水声，“你和高则斯吃完饭再回家。”
“知道了，”纪容时调整了下坐姿，“下午我要和舒郁出外景，估计回家时间不会太早。”
“记得吃饭。”邵鹤鸣对他的工作很少过问。
纪容时手指在扶手上点着，漫不经心，“忘不了，你中午……”
邵鹤鸣不等纪容时说完，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纪容时心里的困惑不止一点半点，最终压下去没有表露出来。对方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几乎不过问，这次同样也是。而且对舒郁这个名字也没有特别反应……
“怎么了。”高则斯瞧出他表情不对。
纪容时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回家好好睡一觉，”高则斯将水杯递给纪容时，“x家代言已经谈下来了，双方见一面把合同签了就可以进行拍摄。这次的主题是‘寻宝’，下季度主打的新系列。”
“只有我一个？”纪容时来了兴趣，“以往出新系列不都是两个人吗。”
“听说另一个在接洽，能不能接还不确定，过几天大概就知道了。”
“是谁？”
高则斯略一沉吟，“邢星。”
邢星，去年凭借一部年代影片夺得影后桂冠，是近几年年轻艺人里势头最猛的女艺人，和她合作过得导演对她无不赞赏。她本人也生的非常漂亮，举手投足间遮不住的优雅。
“竟然是她。”纪容时念叨一句，两个人同个公司，私下里也认识。不过，纪容时有点害怕和她接触。
高则斯点头，“是，不知道牧总和合作方在想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到了拍摄外景的地点。
呼吸着野外的空气，纪容时身心疲倦被带走了一大半，只剩下沉甸甸的身体留在原地。
“野性”自然和原始脱不开关系。纪容时换好衣服出来的那刻，在场的工作人员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他上身半裸，完美的人鱼线暴露在空气里，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部，似乎一动就会掉落。贴上去的青色/图腾横亘在胸/前，背部，神秘危险，又高傲不可侵犯。站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影影绰绰，他就是丛林最俊美的狼。
为了和他配对，舒郁则是麋鹿妆，特意突出了他那双柔和的双眼和脸侧的酒窝，头顶的鹿角微微倾斜，温柔又俏皮。
“咔”的一声，这幅画面被收入相机里。
“太棒了，”摄影师满意的看着这张近乎完美的照片，碰了碰身旁的高则斯，“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像吗。”
高则斯闻言看了眼照片，微微扬起眉头，沉吟道：“是有点。”
纪容时锋芒带刺，舒郁温润如玉，乍一看并不和谐，可细看下，两个人的眉眼是相似的。但舒郁的脸在一些细微处并不如纪容时精致，就像一件高仿品。
更遑论身材。纪容时模特出身，身高腿长，一双腿常年霸占时尚杂志封面，圈内少有人敌。这样一比，舒郁和纪容时长得像，并不是件好事。
照片只拍了几张，也算是纪容时卖了牧白怀的人情，帮他这个忙。
尽管如此，时间依旧不早了，他们还要返回市区。
“晚上想吃什么。”高则斯问道，显然接到了邵鹤鸣的电话。
纪容时正在卸妆，为了更符合狼的形象，他身上涂了深色粉底贴了图腾，需要点时间清理。
“随便，”纪容时配合助理抬起手，“不然直接送我回家吧。”
“那不行，”高则斯笑了，“你不吃饭，邵总得把我活剥了。”
纪容时也笑了，想起上次去的那家私家餐馆似乎不错。正想说，门又被敲响了。
“纪哥，是我。”
又是舒郁。
高则斯和纪容时对视一眼，纪容时明白了他眼里的意思，“让他进来吧。”
“这次我没来晚吧，”舒郁笑嘻嘻道，脸侧的酒窝旋起，显得年纪更小，“咱们晚上一起吃吧，我知道一家店特别不错。”
纪容时伸着双手，助理正在擦拭他的手臂，“行，不过我得带上高哥。”
“没问题。”舒郁对纪容时能够答应他很高兴，主动上前接过助理手里的卸妆油，“我帮你。”
不等纪容时拒绝，他已经上手了。
纪容时给高则斯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上前接过舒郁手里的东西，“您先等会儿，容时马上就好。”
手忙脚乱收拾完，到市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纪容时在车上困得直打哈欠，又不好意思拂舒郁的面子，只能强忍着。
“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回去的路上高则斯开车，微微偏头对纪容时说。
“嗯？”杯子里的牛奶早凉了，纪容时含在嘴里缓缓咽了下去，随手放在了一边。
“未免太热情了。”高则斯道，“按照你说的，你们之前也不过只见了一面。”
纪容时又拆开一袋零食，咔嚓咔嚓嚼着，“不知道，想不通。”
之前不是没有人刻意接近纪容时，蹭热度也好，另有所图也罢，都在预想范围里。但舒郁的出现，总让高则斯觉得事情没他想的那样简单。纪容时对这种事向来不上心，但作为他的经纪人，他不得不防。
“除非必要，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嗯，”纪容时点头，“知道了。”
舒郁带两人去的地方在纪容时从没去过的巷子里，虽然夜深了，但人却不少，很有烟火气。随意吃了两口，纪容时兴致缺缺放下筷子，偏头看向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江景，很漂亮。
“纪哥，不合你胃口？”
“不是，”纪容时支着下巴，“有点累了。”
舒郁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倦意，“上次在马场见了一面，这还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纪容时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舒郁抿了口酒，嘴唇润泽，说话的声音也更加透彻，他似是无意说道：“我听林哥说了你和邵哥的事，你们在一起几年了？”
邵哥？
纪容时微微一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指的是邵鹤鸣，他轻笑一声，“今年是第七年。”
舒郁面露惊讶，“这么长时间了！”
“不过我听说……”他顿了下，“你两年前刚从国外回来。”
纪容时从高则斯那里接过根烟，轻轻吸了口，“是。”
舒郁笑了，没再接话。
“纪伯父身体还好吗，我之前见过他一面。”
此话一出，旁边的高则斯脸色变了变。
“应该挺好，”纪容时弹下烟灰，“前几天还去国外出差了。”
“那就好。”舒郁撑着下巴，对纪容时吸烟并不觉得诧异，在烟雾飘过来时甚至闻了闻。
时间太晚，吃过饭便各回各家了。
高则斯送纪容时回家，等红灯的时候点燃烟，顺手分了一支给纪容时，“我就说他有问题。”
“也不一定，”纪容时不是傻子，舒郁话里夹枪带棒，他的圈子里，谁都知道他和家里关系不好，“或许只是好奇。”
“未免太巧合了，”高则斯沉沉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离他远点。免得惹上一身骚。”
“放心，我有分寸。”纪容时撑着下巴，面无表情望着窗外夜景，“那张照片什么时候才能换下去。”
“等你下个广告拍完吧，”高则斯道。
“太丑了。”
高则斯摇摇头，有苦说不出。
送纪容时到家的时候，别墅灯火通明，邵鹤鸣已经回来了。
“回去吧，早点休息。”高则斯给昏昏沉沉的纪容时解开安全带，“我就不进去了。”
“嗯。”纪容时点头，打了个哈欠，“路上小心，明天见。”
纪容时冻了一下午，晚上又喝了酒，脑袋有些昏沉。摸索着打开家门，不料迎面对上了邵鹤鸣的视线。
“喝酒了？”邵鹤鸣嗅觉敏锐，一下闻到了掺杂在纪容时清新香水中的酒味。
“喝了一点，”纪容时吸了吸鼻子，转身朝着二楼走去，“你怎么还不睡。”
邵鹤鸣披着浴袍，显然早就回家，已经洗过澡了。
他跟在纪容时身后，“等你。”
纪容时并不意外，他的工作结束的总要比邵鹤鸣晚些，早已经习惯了邵鹤鸣等他。当然，他同样也会等邵鹤鸣回家。
闻言，纪容时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转身面对邵鹤鸣。这个高度，他的视线比邵鹤鸣要高。居高临下看着邵鹤鸣，他随手丢下外套，附身凑近邵鹤鸣，混杂着烟酒味的果香香水与沐浴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意外的好闻。
他在邵鹤鸣唇上吻了吻，低低道：“你真好，邵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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