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界的真相（下）
“那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袁方喝了一口茶，开始了他的讲述。
“没有人知道第一位异能者是什么时候觉醒的，唯一能够追溯的是有一天报纸上报道了一位能够隔空取物的异能者，虽然他的异能只能支持他移动身周三米且重量不超过五千克的物品，但也足以刷新当时人们的认知，并且在他之后，无数的异能者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出。由于人们的好奇，异能者被捧上了如同流量明星般的地位，那个时候，每个小孩做梦都希望自己第二天醒来能觉醒异能；每一个人都以身边一个异能者为荣。现在，我们把这段异能者和常人仅有的甜蜜相处的时期称作起源时代。
“关于异能者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有人说是陨石降临带来的奇异辐射，也是有说是外星文明的一次试验，但从未有版本能够得到些许的理论支持。”
“好景不长，起源时代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年的光景，伴随着异能者出现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就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先不谈各种生物学家提出的异能者究竟算不算得上人类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光是各个城市不断飙升的犯罪率就足以让各个联邦的首脑头疼了。”
“也不知道是能力带来欲望的膨胀，还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假借异能者之名。总之，那段时间的所有恶性案件都能看到异能者的影子，正因为如此，联邦政府中那些本就对异能者怀有敌意的势力开始占据了舆论的高峰，开始只是轻微的摩擦，但一场异变已经在无形中酝酿。”
“联邦历510年3月，在甜蜜时代仅仅持续了六个月的时候，三个联邦政府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发起了一项专门针对异能者的作战行动。虽然行动打着控制、收容异能者的旗号，但实质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无数异能者上一秒还志得意满，下一秒便横死街头。依靠着有心算无心，人类社会在行动的第一天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人类和异能者的分裂时代开始了。”
“但异能者中也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他们很快就对联邦政府的背刺做出了反应。几位声望较高的异能者开始召集流落在各地的幸存异能者，并把他们凝聚成对抗联邦军队的一股力量，战争就这样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你每月都领着联邦津贴，但你不知道，联邦设立津贴日，就是为了抚恤当年那场战争战死的老兵。”袁方看着陈子如说道。
“这么说我的父亲”
“是的，根据我查到的档案，你的父亲也是战死在那场战争中。”
袁方又想喝茶，却发现手中的杯子空了，他只能先起身到桌旁接水。
袁方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在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类的指挥官都会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临时集合的异能者们和全副武装的人类军队相比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很快，人们就发现，他们远远低估了异能者的恐怖之处。”
“在那场战争中，我的父亲是华夏联邦某一集团军的指挥官。有一次，他的部队包围了一位异能者组织中的高层。当时的情报显示，这名异能者在觉醒前是一位重点中学的老师，并且他的异能也并不适用于战斗的。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抵挡了一支整编机械化师长达三十天。“
“他是怎么做到的？”陈子如不解的问道。
“问题还是出在他的异能上。”袁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一块钱的硬币。“你会抛硬币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陈子如拿过他手中的硬币，往天上一扔，然后迅速的用手盖住。
“然后呢，猜正面还是反面？”
“我猜是正面。”袁方随口说道。
“真可惜，你猜错了。”陈子如向袁方展示了掌中的硬币，是印有花的一面在上。“这和异能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一个人两次三次能猜对硬币朝上的面数，那他可能只是单纯的运气好。但如果他每次都能知道是正面或者反面朝上，那就是能力的体现。”
“他的异能难道是预知或者预测类的？”陈子如猜测道。
“不，他只是把二分之一的概论变成了一定发生。”袁方说道。
见陈子如依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袁方也不准备继续给他解释。
“你只需要明白，他的异能是能够操纵概率就行了。当想要追捕他时，什么走路平地摔，子弹炸膛这种小概率事件都会频繁的发生。”
“可即便这样，也无法一个人阻挡一支军队吧。”陈子如提出质疑。
“如果发生的陨石撞地球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呢？”袁方反问道。
“这不太科学吧”
“但这却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事。”袁方眼神飘忽，“就在围城的第三天，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原本位于火星小行星带中的一颗小行星突然偏离的轨道朝地球飞来，而预测的撞击地点恰好就是那位异能者所在的城市。”
“这也太玄学了吧，那最后究竟怎么样了？”陈子如惊叹道。
“陨石没有撞到地球，而那个异能者也选择了自杀。”袁方淡淡的说道，“即便他拥有控制概率的异能，但将一项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的事情发生也是无比困难的。有人说他只是故弄玄虚的小丑，但我却相信他可以做到。”袁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只是不愿意让这一城的人给他陪葬。”
陈子如隐隐感觉袁方的话里透露出了淡淡的忧伤，这是袁方除了玩世不恭和严肃后表露出来的第三种情绪，但这股忧伤一闪而逝，沉浸于袁方所讲的故事中的陈子如并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直到很久之后，当他再一次回想起袁方讲的这个故事时，他才能真正体会到袁方当时的心情。
“在他死后，人类和异能者的战争又持续了半年，人类在正面战场占尽优势，但异能者总能通过暗杀等其他方式找回场子。”袁方的故事渐渐讲到了结尾，“终于，双方都觉得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于是在联邦历511年11月，联邦政府派代表和异能者代表签订了停战条约，剩余的异能者则在联邦版图之外建立了三座自由者之城，双方明面上相安无事一直到了现在。”
“呼。”陈子如缓缓吐出心中的一股郁浊之气，第一次听到这段历史，给他的心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他需要花时间去平复。
“既然说是相安无事，那为什么宋原还会被逼到如此惨的境地呢？”陈子如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漏洞。
“第一批的异能者去建立了自由者之城，但是人类世界中有新的异能者觉醒，而这些异能者就成了两方相互争夺的焦点。”
“初代异能者需要吸收新鲜血液以壮大自身，而人类社会对异能者的需求则更加多样。”
“联邦政府既要防止异能者渗入自己的高层，同时也在疯狂收集各种不同异能者的基因，期望能找出对付异能者的方法。”
“门阀世家会培养异能者作为家族力量，比如配个年轻一代当作保镖或是在家族冲突中担任打手。”
“最后就是那些野生异能者，他们在害怕自身暴露的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一旦暴露身份，他们的结局就会和宋原一样，面临追杀，不死不休！”
“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一开始就笃定你会答应我的要求吗？”袁方盯着陈子如的眼睛，缓缓说道。
“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选择，一个野生异能者几乎不可能在这样一个世界活下去。就算我现在不接受，之后也不得不做出选择。”陈子如抬起头，目光清澈，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选择加入袁方他们或许就是他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袁方表面看起来不够靠谱，但是他对于异能者的了解正是这个阶段的自己急需的。
“那你的选择是？”
“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要个高点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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