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雨
袁帅站在马路中间，手中的枪管还冒着几缕清烟。
在他的面前，站着宋原和阿莱曾平三人。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辆老式轿车。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看着宋原从银行大门口冲出，直奔那辆轿车而去。事出紧急，他只能选择朝天开枪，以来震慑这群悍匪。
事实证明，这一枪起到了效果，两边四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了之中。
“警察？”最终还是宋原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袁帅点了点头。
“来抓我的？”宋原继续问道。
“不然呢？”袁帅反问道。
“那想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宋原叹了口气，接着转过头去对身后的阿莱和曾平说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莱平二人乖巧的应了一声，向后退回了银行大门内部。
做完这一切之后，宋原缓缓回头，将身体正对着袁帅，紧接着双腿微曲，猛然发力，身体如一颗炮弹般弹出。袁帅只觉得宋原那双充满疲倦的眼神中有电光闪烁，下一秒，宋原已冲到他的身前，一拳击向他拿枪的右手。
作为一名异能者，宋原的异能名为超负荷。平日里宋原可以将电荷储存在自己的体内，并在有需要时爆发出来，获得极大幅度的敏捷性和速度提升，并且在他开启异能之后，他的双手也会附上静电，使接触到他的人麻痹。
看到宋原向自己冲来，袁帅反应也是极快，身体向后闪避的同时伸出左手试图去擒拿宋原的右腕。
但他还是低估了超负荷形态下宋原的速度，宋原快速追上向后退的袁帅，一拳砸在他的手臂上，这一击的力量并不算很大但袁帅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接触点上蔓延全身，袁帅只感到浑身酥麻，随后的一击也自然落空。
“小心！和他接触到会触电！”自从听到枪声之后陈子如就朝着银行门口赶去，在发现袁帅和自己一样中了招后，他急忙出声提醒道。
袁帅背对银行门口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提醒他，但根据陈子如的提示，他心中也想出了应对的方法。只见他继续尝试拉开和宋原之间的距离，从腰间抽出警棍，借用警棍的长度优势来与宋原周旋。
宋原虽然有着极快的移动速度，但抛去异能后他也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历史老师，对于近战格斗一窍不通，因此即便他现在占据了场面上的绝对优势，还是迟迟无法击溃袁帅的防御。
反而是袁帅在逐渐熟悉了宋原的攻击节奏后，应对的越发娴熟。一根警棍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甚至偶尔还有余力向宋原反击。
虽然目前这几下不成气候的反击并无法对宋原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在明眼人看来，胜负的天平已经逐渐倾向袁帅的方向。
天空中又是闪过几道惊雷，紧接着便是大雨瓢泼而下。不多时，明城老旧坑洼的街道上便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陈子如站在银行门口，他只能隐约看到两个身影逐渐向雨幕深处打去。藏在雨声背后的，是靴子不断踩出水花的啪啪声。
陈子如只感觉两人的战斗随着大雨愈发激烈了，但心中一时没有想到如何帮助袁帅的方法，只是在心中为又袁帅捏了一把汗。
“啪。”
宋原又和袁帅进行了一次正面碰撞，但这次在他后撤的时候肩膀不慎被袁帅的警棍砸了一下，虽然这种小伤不会影响他移动，但宋原的心却在逐渐的下沉。
眼前的警察远比他想象要难缠，如果自己无法立刻找到攻破他警棍防御的方法，那么他和阿莱阿平无疑都将被留在这里。
想到此处，宋原再一咬牙，看向不远处的袁帅，心中有所决断。
袁帅也感受到了宋原的目光，将手中的警棍握着更紧了一些。
这是他第一次和异能者战斗，虽然目前来看他已经开始在场面上逐渐占优。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方越是被逼入绝境，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宋原目光紧紧盯着雨幕之后的袁帅，像是要把他的位置印在脑海之中。随后他默默闭上眼，只是缓缓将身体弓起，摆出了一个准备起跑的姿势。
蓄力，如拉弓满月。发射，是闪电破空！
这一刻，宋原将自身的“超负荷”开至极限，连雨丝都被他甩在了身后，他无需睁眼，他笃定袁帅躲不开这一击。
“就让一切终结在今天吧！”
宋原的速度很快，但此时他的大脑却还能保持正常的思考。宋原突然有些感慨，平日里他无比厌恶着自己的异能，但其实自从他觉醒了超负荷后那一瞬间开始，他的人生就变成了一张不断拉开的弓，不断地追逐逼迫，迫使他今天射出这倾尽半生的一箭。
面对着一往无前，不断靠近自己的宋原，袁帅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超出常理的举动，他用右手紧握住警棍，重重向前方的空气砸下。
从小便跟着家里长辈学武的经历，带给袁帅的不光是火爆的脾气，还有那超乎常人的战斗直觉。宋原速度奇快又隔着雨幕，袁帅难以准确估计他冲到自己身前所要的时间，电光火石之间，袁帅选择相信自己战斗直觉。
既然守不住，那不如主动出击！
“打到了！”
右手清晰的传来了击打到肉体的感觉，袁帅心中一喜。
原来，由于宋原的速度太快，袁帅之前肉眼观察到的不过是他留下的残影，而他的本身已冲到袁帅身前二米之内，袁帅看起来打在空气中的一棍却像是宋原主动撞上去一般。
宋原身上挨了一棍，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从他的左肩蔓延全身，差点要把他直接打翻在地，浑身的力气也泄了一半。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个欺身靠向袁帅，忍着疼痛用右手打出一拳。
在发动攻击之前，宋原就做好了以伤换伤的觉悟，只要冲破袁帅的警棍防御范围那他就还有获胜的可能。
他的超负荷，不只是能提升他的移动速度，同时和他直接接触的人都会被麻痹，宋原自信，只要肢体接触，那他全力之下的超负荷，能让袁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事实也如同宋原所设想，袁帅虽然一棍敲在了宋元的左肩之上，但面对宋原接下来的一拳，他的警棍回防不及，只能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来格挡。
拳掌相交，宋原只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倒飞三米远，摔倒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旁。但是反观袁帅，他却并没有任何的麻痹症状，完好无损的停留在原地。
“怎么可能？”
宋原感觉自己仿佛每一根骨头都断了，连呼吸都抽抽的疼，但他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你的左手是是”
“是义肢。”
袁帅用右手在他的左手手腕处点了一下，只见他的左手表面浮出了一层薄薄的银色金属，就像是带了个银色手套。
“义肢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机械臂，不过它不需要你砍下手来替换它，而是类似手套一样带在人的身上。我的‘银手套’在正常情况下能模拟正常皮肤的形态，而在战斗形态下能成倍的放大我的力量并且保护我的左手。”
“不然我也不会去选择用左手去接你的那一拳。”袁帅说道。
“原来是这样。”宋原点了点头。
“现在，你该受到正义的审判了。”袁帅提着警棍，缓步向宋原走来。
但他刚走了两步，突然浑身一激灵，竟是直接跪倒了下来。
“你怎么了？”宋原好奇地问道。
“好像好像这手套保护的不是很完全。我现在除了左手其他位置全被麻痹了。”袁帅丧着脸，苦涩的回答道。
反转来的太快，宋原和袁帅都在原地愣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宋原最先回过神来。
“原来是这样”宋原虽然浑身剧痛，但他还是扯出一丝笑容。“那最终还是我赢了。”
他忍着疼，缓缓撑起上半身，随后，宋原想利用电线杆撑起他的下半身，但他的双手却在触碰到电线杆的瞬间如同触电般弹开，使得他又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一把手枪，随着宋原的再次摔倒，从他的腰间滑落到不远处的地面上。
“你看我，都忘记还有这东西了。”宋原伸手捡起这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然后利用手枪做支撑，开始了第二轮起身的尝试。
“现在我可是持枪悍匪了，警官我奉劝你还是老实一点。”
“你这个状态就算能跑，又能跑多远呢？”
袁帅跪坐在地面上，看着不断尝试起身的宋原，他只能通过言语的方式来企图干扰眼前这位异能者。
“你没有被人逼入到绝路过，你就不会了解我的心情。”宋原终于站了起来，他一瘸一拐的经过袁帅，朝着汽车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还年轻，和我搏命，不值当。”
宋原走到了老爷车的面前，摸索的准备拉开车门，他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道：“警察！你再往前走我就要开枪了！”
原来袁帅自从倒在地上之后就一直在尝试用他仅能动的左手去拨腰间的手枪，如果宋原现在回头，他会发现袁帅单举着左手，正隔着雨幕颤抖着瞄准着自己。
但宋原没有回头，他摸索到了车门的把手，然后奋力向外一拉。
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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