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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205(二合一)


庄宴来到冯子懿的身边,  对他进行搜魂,由于冯子懿的神魂已经受损,他的记忆就如同一扇敞开的大门,  任人观览,庄宴轻而易举地得知了他想要的东西。

        记忆之中,  冯子懿果然看到了未来,方法是利用这块首徒令牌打开幻阵,  可以在一条名为“白川”的河流中洞悉过去和未来,而它的地点就位于他们发现火精花种子的荒原。

        白川河玄妙莫测,  神力无边,难怪他当时没有发现荒原上的幻境,若是不得要领,  便是神梦道主也难以窥见白川河的所在,  唯有像冯氏这种祖上出过真仙、又传承数千上万年的世家大族才能知晓它的存在。

        柳猫儿一双狐狸眼炯炯有神,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怂恿庄宴道:“只要有了这枚令牌,  我们也能去白川河看看了,  不如现在就动身吧?”

        他心中的兴奋难以言喻,  若是能彻底掌握这条神秘的河流,  通晓过去和未来,日后他岂不是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天下修士尽数匍匐在他的脚下了!

        只要稍一幻想那般场景,柳猫儿就一阵血脉偾张,  手都颤了,  贪念催动着他的野心无限放大膨胀,  哪怕是如冯氏这样的庞然大物,  在这条白川河面前也屁都不算了。

        他是绝不会归还这枚首徒令牌的,  必须将它据为己有,若非庄师弟境界高出他太多,他实在打不过,现在他可能都要杀掉他灭口了。

        柳猫儿不免遗憾,但他转念一想,忽地心惊肉跳起来:他杀不了庄师弟,可庄师弟能杀他啊,该不会他今日就要死在这山洞里了吧?

        一时间他无比后悔自己刚才嘴皮子太快,竟不慎将这个秘密抖了出去,不过庄宴并不是他,也没有独占白川河的想法,只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

        柳猫儿闻言长舒一口气,笑着点头,若无其事地跟随庄宴离开了山洞。

        至于冯子懿,他们暂且没有理会他,仍将他留在山洞里,等他们从白川河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他们重返荒原,手持令牌,按照在记忆中所看到的那般催动口诀,打开了幻阵中的白川河。

        只见河水光如镜面,白若牛乳,宽广得无边无际,好似一片雪原。

        面对这壮观瑰奇的景象,柳猫儿啧啧称奇,迫不及待地对庄宴说:“我先下去看看。”

        他涉水而入,从河流中窥探着无数的秘密,河水开始缓缓流动,庄宴没有等他出来,自己也走了进去,选择观看自己想要得知的未来。

        他想知道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杀了卿卿。

        四周的景象陡然一转,光线暗淡下来,化作了昏黑黯淡的天幕和幽冥的街道。

        冷风抚过,悬于屋檐下的招魂铃发出叮当声响,庄宴认得这里,这里是灵照鬼城,他生活了数百年的地方,而这条街道就在他居住的府邸附近。

        他站在原地,浑身为剧痛侵袭,每一寸神魂都宛如被尖锐的利刃反复刮擦,令人痛不欲生,便是最内里的骨髓也充满了痛楚。

        这种痛苦是他分外熟悉的,每一次的炼魂所能感受到的便是如此,庄宴本能地想要闭上眼睛适应疼痛,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原来这是未来的“庄宴”,他只是将自己的意识附在这具身体上,能感知到“庄宴”的所知所想,却不能掌控“庄宴”的行动,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比起如今的他,未来的“庄宴”似乎对这份疼痛更适应几分,不待疼痛完全消退,便继续向前走去,回到了府邸中。

        一路上“庄宴”心事重重,思虑甚重,唯有进府后才逐渐轻松起来,询问侍奉的小鬼:“卿卿睡了吗?”

        通过这句问话,庄宴大致确定了这个未来的时间,应该是在二十年后,卿卿跟随他远赴灵照鬼城,并住进了他的府邸中。

        原本他的府邸里只有他自己,他不需要小鬼侍奉,这几只都是他专门找来陪伴卿卿的,比起他养的狰狞小鬼,这几只要耐看许多,皆是七八岁的童子模样,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不然他担心卿卿见了害怕。

        小鬼摇摇头,声音稚嫩地回答道:“小郎君还没睡,正在热泉沐浴呢。”

        “庄宴”点点头,向后院走去,来到热泉池附近,这处热泉眼也是他专为卿卿修建的,他是鬼魂之体,对温度不甚敏感,沐浴向来只用冷泉。

        热泉池四周没有修建高墙,只种了许多青竹,利用茂密的枝叶将里外分隔开,潮湿的热气透过枝叶的缝隙冒了出来,升腾起一缕缕白雾。

        “庄宴”没有继续向里走,站在外面等待着桃卿出来,里面相当安静,只有隐约的水花声,大概是桃卿在撩起泉水为自己沐浴。

        桃卿沐浴的时间不短,但无论是庄宴还是未来的他都没有丝毫不耐,只要是和卿卿有关的事,即便是等待也是一种惬意。

        只是又过了片刻,庄宴蓦地听到一阵甜腻的呜咽声,这声音很轻,几乎被水声淹没了,却是那么地勾魂摄魄,如若羽毛轻轻扫在心尖上,搔得人心里发痒。

        “庄宴”身体微僵,目光无意识地扫了过去,刚好透过竹叶的缝隙看到桃卿的背影,少年黑发拢在胸前,露出雪白的后背,肩头微微颤着,手臂轻轻动作,水面上荡开一层层涟漪。

        大概是情到浓处,实在忍不住了,桃卿才会呜咽出声,没过多久他就结束了,从热泉里爬了出来,漂亮的眉眼泛起薄红,带着些许羞涩却餍足的神情,靡艳得惊人。

        他慢吞吞地穿上衣服,竹叶后的“庄宴”立刻将目光转了回去,心底如同被寒冰冻住似的,泛起阵阵疼痛。

        他知道卿卿刚才做了什么,因为他修的是合欢心法,和情欲有关,自然会催动欲念,偶尔忍耐不了,就自己偷偷地抚慰,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撞见了。

        “庄宴”默不作声地等着桃卿出来,桃卿用法决烘干长发,拢到手中匆匆绑起来时刚好撞见了“庄宴”,吓得他后退一步,满脸惊容地说:“宴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不清楚“庄宴”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不由羞红了脸,无意识地躲闪着眼神。

        “庄宴”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中的发带,替他将散落的黑发绑好,垂眸说道:“今日无事便早些归来了,怎么,你不欢迎吗?”

        “没有,怎么会呢。”

        桃卿心虚地讨好着他,待他为自己绑好头发,抱着他的手臂甜甜地撒娇:“我恨不得你能多陪陪我,我就是为了你才来鬼城嘛。”

        他眉眼含笑,温柔地望向“庄宴”,“庄宴”心里又是一痛,他知道卿卿远离故乡跟随他来到重台界后就一直很寂寞,但卿卿在他面前绝口不提任何伤心事,永远都是笑盈盈的模样,就是为了让他安心,不必心怀愧疚。

        “卿卿……”

        他心中百感交集,抚上桃卿红润的脸颊,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桃卿嫣红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柔软的舌尖,充满旖旎的诱惑,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想要亲吻这双娇嫩的唇瓣。

        可当他触及到桃卿澄澈的目光时,他却像是被烫着一般,蓦地止住动作,起身淡淡地对桃卿说:“回去吧。”

        这时桃卿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疑惑地看他了一会,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唇瓣,脸色微红地抱怨道:“你靠得太近了,我还以为……”

        “抱歉,我会注意的。”

        “庄宴”垂下眼睛,遮住内心的酸楚与黯淡,握住桃卿的手,牵着他回屋吃晚饭。

        吃过饭,桃卿缠着“庄宴”说了许久的话,每当他靠近,“庄宴”总是能闻到那股甜得醉人的桃花香气,引得他喉头滚动,几度隐忍,还是忍不住将桃卿抱到他腿上,紧紧搂住他又香又软的身体。

        桃卿与他亲密惯了,对他的动作也不觉得奇怪,自然而然地枕着他的颈窝,继续和他说话,直到说得困了,想去睡觉,“庄宴”便把他抱进卧房,将他安置在床上,自己去梳洗。

        梳洗之后,他与桃卿并肩躺下,由于鬼城阴魂众多,气候阴冷,且不是多盖被子或点燃火炉就能解决的,他向来都是和桃卿一起睡,为他运转法决,保证他睡得舒适。

        桃卿迷迷糊糊地钻进他怀里,缠着要他抱,他将手臂轻轻搭在桃卿的腰间,抚摸他的后背。

        桃卿已经相当习惯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甚至没有的时候还睡不好,很快便安心地熟睡过去,依恋地攥着他的中衣衣襟。

        “庄宴”却睡不着,在夜色中,他凝视着桃卿的睡颜,眼神流露出近乎痛苦的爱意,黑暗的洪流在他的心底涌动着,形成漩涡,每时每刻都在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他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宛如一对恩爱的眷侣,可其实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他从未向卿卿表达过心中的爱慕,哪怕他早已爱他入骨。

        每个夜晚,他躺在卿卿身边,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永远记得卿卿对他的相邀,蹭着他的小腿,害羞地说想要和他双修,他却无法回应卿卿,更不敢看卿卿略显难堪的表情,只能狼狈地回避逃离。

        桃卿在他怀中动了动,唇瓣恰好擦过他的锁骨,“庄宴”神色凝固,双手瞬间收紧,险些将桃卿捏得疼醒了,方才回过神来,不得不下床离开了屋子。

        他走到月色之下,神魂中的剧痛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挥之不散,充满恨意的浓重血色在他眼底蔓延开来,又很快化作悲哀,如若凝结的血泪。

        他没有办法和卿卿欢好,因为他不是完整之人,五百多年前,他亲手废了自己的阳根。

        他生前是尊贵的公子王孙,生于定国公府,鸣珂锵玉,簪缨世胄,却惨遭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夷灭全族,死后尸骨被扔到乱葬岗,为野狗啃食,终化作怨气滔天的厉鬼,成为了如今的灵照鬼君。

        当年长公主信封鬼神,与邪修厉鬼为伍,用活人血肉炼制邪丹,美貌女子为药引,男子为烧炉柴,而定国公府美貌女眷甚多,男子又多从军征战,体格健壮,最适宜做柴,长公主便打上了他们全族的主意,要将他们制成邪丹。

        她先是杀了两个年幼的姑娘,其中就有他一母同胞的亲妹七娘,他闯入公主府为七娘报仇,府中亲兵无人能阻,很快他便找到了长公主,对她连砍数刀,冷眼看着她倒在血泊里。

        可长公主常年服食邪丹,早就算不得纯粹的活人了,她不仅没有死,反而躺在鲜血中大笑起来,用笑声唤来几只厉鬼,命他们将他除掉。

        几只厉鬼均是鬼修,而当时他只是一介凡人,便是再神勇也非他们的对手,他手中的刀甚至没有碰到他们的衣摆,就被他们用法力隔空按在了地上。

        “铛”的一声,宝刀应声而落,鬼修的法力压在凡人身上重如山岳,尽管他体格强健,也被压得口吐鲜血,寻常凡人更是会被震碎五脏六腑,变成一滩肉泥。

        厉鬼们没有听从长公主的命令杀掉他,而是争论起他们谁有资格使用他这具肉身,他容貌俊美,身高体健,修道资质也是绝佳的,不会像普通凡人承受不住鬼修的神魂,是百年难寻的绝世容器,最适合成为夺舍的对象。

        只要有了肉身,他们就可以尽享人间的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那些绝色美女也可以为他们尽收囊中,成为他们的禁脔。

        之前他们不是没享用过美貌女子,可见他们是鬼,这些女人一个个都吓傻吓疯了,十分扫兴,最后意兴阑珊地玩了一次,就都拿去给长公主炼丹了。

        听到他们的争论,他知道自己今日无法逃出生天了,可他宁死也不愿被恶鬼侵占皮囊,便极力挣脱了身上的重压,挣得他浑身皮肤渗血,掏出藏在靴中的短匕,只求速死。

        恶鬼们见他要自杀,纷纷哈哈大笑,讥讽他果真只是个愚昧的凡人,岂不知自绝只能更方便他们取用他的肉身,连动手都不必了。

        他们甚至解开了他身上的法力,饶有兴趣地看戏,随便他想做什么,他们有恃无恐,即便他刺瞎眼睛或缺胳膊少腿都没关系,因为他这样的肉身太难得了,少点东西他们也照样愿意用。

        何况他只有短匕,完全不能自断一腿,在截断腿骨之前,他就会血液流干而亡,挑断手脚筋也没有用,长公主府长住的御医能迅速为他接上手脚筋。

        他别无他法,唯有用短匕对准两股之间,狠狠地刺了下去,将那处废了,甚至为了不被治好创伤,他将其整根切了下来,用力碾碎了。

        失去了那处,厉鬼们享用女色的美梦就此破灭了,也便没有了抢夺他肉身的意义,几只厉鬼发出怨毒凄厉的嚎叫,更不会放过他,开始了对他的百般折磨。

        公主府变成了他的活地狱,厉鬼们不给他任何食物和水,一片片地削去他腿上的血肉,逼着他吃下去,当他吞咽的时候,就抱来他十三妹的头颅,当着他的面舔她的眼珠、啃食她的血肉,又割了他的眼皮,强迫他一直睁眼看着,直到他将吃下去的肉尽数吐出来为止。

        他们绑来许多男女,给他们灌下催情丹药,让他欣赏他们疯狂交合的丑态,借以讽刺他不能人道。

        有时他们自己兴起,也会附身到男子身上与女子欢合,而凡人的体魄承受不住修士的神魂,每次都“嘭”的一声,肉身炸得血肉横飞,将女子们吓得屎尿横流,恶臭满地。

        他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几度咬舌自尽,厉鬼们却不准许他死,直到几日后,长公主砍下他的右手送到定国公府,他的父母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长跪在公主府门前,祈求长公主放过他一条生路。

        长公主要他的父母交出一个族人来换他,他的母亲为了救他,甘愿走进公主府,以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那时他奄奄一息,陷入昏迷之中,根本不知晓此事,等到他再度醒来,已是半月之后,他母亲的遗骸被送回府中,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血肉被长公主取走炼丹了。

        然而庄氏一族的厄运尚未结束,不久之后,长公主就以谋逆之罪名向少帝请旨赐死国公府,将国公府满门抄斩。

        行刑两日,血流成河,他被绑在木柱上,绝望地目睹着数百族人惨死在屠刀之下。

        待行刑结束后,长公主大笑着扬长而去,他怨恨自己无能,不能为亲族报仇,最终自绝于亲人的尸骨旁。

        死后他们全族的尸骨被扔到了乱葬岗,乱葬岗阴流极重,怨气冲天,他带着满腔恨意化为厉鬼,重新睁开眼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公主府,杀了长公主满门。

        那一夜,公主府的尸骨堆积如山,长公主的头颅堆放在尸山的山尖上,目眦尽裂,姣好的面容神色狰狞而恐惧,他欣赏着她的死相,心中只感到无限快意。

        几个与长公主狼狈为奸的鬼修逃遁了,为了寻找到他们的下落,为族人报仇,他来到灵照鬼城,拜无定老祖为师,随他修习鬼道之术。

        随着他的死亡,他的神魂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唯有那一处恢复不了,只因是由他自己亲手斩断的,神魂再生无法补全。

        回忆着往事,“庄宴”的目光充满痛苦,悄无声息地走到院落中的冷泉池,脱了衣裳,将整具身体沉入冰冷的水底。

        他从不会在卿卿面前脱下亵裤,害怕他看到自己残缺而丑陋的下身,尽管他知道卿卿肯定不会鄙视他,反而会对他万分怜惜,但从此卿卿也不可能会对他心生任何倾慕了,因为他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男人。

        其实在死后的五百年里,他并不在乎自身的残缺,他自年少起便清正自持、不近女色,死前目睹的男女群欢更是让他心生阴影,极端厌恶男欢女爱,本以为一生就是如此了,直到数十年前他遇见了卿卿。

        他陷入日夜煎熬,发了疯似的想要碰触卿卿,亲吻他,拥抱他,予以他无上的极乐,就连偶尔的睡梦中也尽是充满春情,他们两人不着寸缕,汗津津地交缠在一起。

        可他做不到,他什么都给不了卿卿,甚至变态地不准许卿卿和别人欢好,因为他害怕一旦卿卿尝到了那美妙的滋味,就会抛弃他,同别人厮混在一起。

        他自卑多疑,患得患失,一面觉得自己配不上卿卿,一面又舍不得对卿卿放手,扭曲的独占欲像一颗毒瘤在他的体内不断地膨胀,令他痛苦至极。

        但若是切了这颗毒瘤、放卿卿离开,他定然会瞬间毙命,他爱卿卿爱得发狂,没有卿卿就活不下去。

        他时常怨恨天道不公,为何他的命道如此悲惨,让他以残缺不全的面貌和卿卿相遇。

        可一切早已注定好了,假如他五百年前没有废掉自己,他就会被厉鬼夺舍,没有骸骨就成不了鬼修,而倘若他一生长乐无忧,死时没有执念,同样成不了鬼修,就更不用说结识卿卿。

        他别无选择,只能被迫接受,他看似是离卿卿最近的人,可实际上从最初的时候他们之间就隔着一条天堑,几乎无法跨越。

        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鬼城少主,学习一门功法,这门功法极难学会,却可以补全他的残缺,但无论是成为少主还是学习功法都要耗费很长时间,运气好是数十年,运气不好上百年也未必能学会,他并不清楚卿卿能不能等他这么久。

        好在除他之外,鬼城就没人敢接近卿卿,唯有柳猫儿会和卿卿说几句话,倒是不必担心他会勾引卿卿,纵使他有心也没这个胆子。

        他当初邀请卿卿同他来鬼城,原因之一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卿卿的爱慕者太多了,若是一直留在陵游界,难保他不会生出情丝,还是留在鬼城更安全。

        “庄宴”在水中足足躺了一夜,熄灭了他心中的欲念,直到天色将明,他浑身湿漉漉地从池中起身,烘干水分,穿上中衣准备躺回桃卿身边。

        这时有一只小鬼蹦跳着走了进来,用鬼语和他交流,说是柳猫儿有一桩要紧事寻他,请他务必现在就过去一趟。

        柳猫儿不敢拿这种借口寻人开心,“庄宴”闻言便来到前殿,而柳猫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他到来,柳猫儿站起身来,指了指他说道:“你可是算来了,告诉你有急事,你却走得优哉游哉的,真是什么也不怕啊,一会你着起急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究竟是什么事?”

        “庄宴”感觉到了柳猫儿语气中的严肃,不由微一蹙眉,沉声问道:“莫非有界外修士密谋攻打鬼城?”

        “攻打鬼城的没有,想动你家卿卿宝贝儿的倒有一个。”

        柳猫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陵游界来了一个剑修,名叫宿云涯,听说是个杀神般的厉害角色,名气极大,和你在鬼城中的名声差不多。”

        “他是你家桃卿小宝贝的旧识好友,对桃卿爱慕多年,如今悟道破关,成了仙剑太渊的主人,就迫不及待地来咱们这儿向桃卿提亲了,迎亲队伍离鬼城只有千里远了!”

        “庄宴”脸上的表情瞬间成为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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