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突兀怪异的感觉
陆斯年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陆老爷子，“混蛋！”
“那我就做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陆老爷子的巴掌眼看要招呼到陆斯年脸上，却……最终没下去手。
苏小漓一天天见好，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五感却在渐渐恢复，奥斯卡推着她坐轮椅，去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詹姆斯最开心，天天偷偷采来一朵小花花送给最爱的漓。
苏小漓已经知晓，他们是朋友和弟弟，虽然这个配置哪里有点儿怪怪的。
永远只做他一个人的小漓。
他怎么每天在医院呆这么长时间。
好想一直看着他。
好像是，她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儿。
苏小漓闭上了眼睛。
柔软的头发被他细致地清洗，仿佛两人日常就是如此，他是深爱“未婚妻”的完美“未婚夫”。
苏小漓彻底回过神来。
陆斯年甚至……暗中停了她的两种药。
“小漓？”陆斯年微微皱眉，手中的动作停下，看向她的眼睛。
小漓眼底的迷惑，顾非寒一览无遗。
“我帮你洗头发。”陆斯年放松下来，朝她笑笑。
甚至，好像……他还喜欢拨碎这头短发，然后再笑着整理到自己耳后……
“放心，你的事我都在处理着，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养伤。”陆斯年简直一点儿都不想她动脑子。
期待着她大脑中那块淤血永远不消散，永远也不要真正“醒”来。
“哦，好吧。”即便大脑不甚清晰，苏小漓依旧随意得很。
一眨眼，远远的，她看到一双眼睛像是也在望着自己。
陆斯年嘴角浅浅挂着温柔笑意，一边洗一边问。
从此忘记顾非寒、忘记凌义成，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陆斯年低头慢慢帮她掖好被角，紧蹙的眉头显示他如临大敌，抹不去的担忧。
眼神不由地停留在他脸上，心却不自觉地刺痛两下。
洗头的工具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回来，陆斯年动手给她洗头发。
深夜。
身形高大，肩膀宽阔，臂弯有力，那是一双深情又桀骜的桃花眼……他是谁？
他……是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却又异常深刻的影子。
为什么是疑惑？
心里莫名有些七上八下，印象怎么会那么深刻？
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奥斯卡勾了勾唇角，已经弯下身，帮她摘取来一个小嫩尖。
陆斯年擦干她的头发，又给她吹起了头，结束后，不忘将几缕碎发整齐地别到她耳后。
“嗯？我、我……好像……想剪掉长发。”苏小漓有些支吾。
“奥斯卡，我想去那边，我喜欢那个味道。”
生米煮成熟饭——登记结婚、大摆宴席、迅速生一窝宝宝，一了百了。
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撑起上半身，去凑近那片薄荷。
“不用担心麻烦，我可以帮你洗一辈子头发。”陆斯年和风细雨，直起身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急迫的问题，强行平和的语调。
“小漓，你的头发长了，是要剪掉还是留起来？”
小漓，她忘了自己吗？
顾非寒的心脏提起来了，目光变得幽深。
她看向远方，陷入沉思。
陆斯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都好看，所以很难选择是吗？”陆斯年微笑着，弯下腰，眼睛却在仔细辨别她的记忆、她的情绪。
好像隔着一层雾，看不清也想不明白，他是谁？
“到时间回去了，不然医生该骂了。”奥斯卡柔声说道。
“奥斯卡推我出去走走，半路上吉姆想去儿童区玩，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小漓，他口中的名字如此亲昵且熟悉，可为什么另一双眼睛，自己会更渴望靠近些看清楚呢？
另一个人，好像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而不是兴奋？激动？伤心？思念？哪怕是愤怒和恨意都好！
“家里也有医生。”陆斯年像是在紧张什么，忙截断了她的话头，“欧洲那边也有。”
心里想的却是早点儿带她回家，干脆回漓园，省得再听到爷爷和其他人叹气。
他也看到了顾非寒，想起陆斯年的叮嘱，他微微叹气，将苏小漓的轮椅调转了方向。
“你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奥斯卡说你工作应该很忙的。”苏小漓疑惑。
苏小漓这次没有回答他。
方才那双眼睛，再次飞入她的脑海。
苏小漓回到病房，正在慌乱找人的陆斯年忙迎了出来，“去哪里了？”
“工作都交代下去了，现在全家你最大。”陆斯年朝她不在意地笑笑。
脑袋里晕晕胀胀的，还有些疼。
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能感受到陆斯年的温柔体贴，但每次总有一种突兀怪异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哪里来的。
那人……她在哪里见过，又似乎没有一丝头绪。
怪，就是特别怪。
不知何故，约莫是真的疼到了，她长长睫毛被沁出来的眼泪沾湿。
“我总感觉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但是又想不起来，你记得吗？”
清香的薄荷在手心被捻开，苏小漓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幕……好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她嗅到了隐隐药草香。
苏小漓乖乖点头，躺到病床上，侧出脑袋和他话起家常。
苏小漓听到陆斯年唤自己的名字。
“这么快吗？医生不是说……”这进度条向前推得很突然，她有点被噎到。
苏小漓安静地回到被窝里躺着，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脑海里那个影子。
“明天出院，我们回家，或者去欧洲养身体。”
远处那双眼睛，让人莫名心动，又裹挟这更复杂的情绪，理也理不清。
陆斯年失笑，果然是苏小漓，即便是失忆，脑子里那根“工作”的弦也没断。
一脉相传？
也不知这个成语有没有用对。
苏小漓愣愣地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是因为受伤了，长头发洗起来太麻烦了。”
好像也给自己洗过头发，也给自己吹过头发。
奥斯卡无所不从。
这样的小事上，她向来不太计较。
病房里安静，而室外，却风声突兀。
苏小漓从梦乡中醒来。
恍惚间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正站在落地窗前，线条模糊，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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