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或许是知道无狡辩的可能，高向元比之前冷静很多，脸上的眼泪跟鼻涕都弄干净了，不再求饶，回视着公主。
姜照新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他受宠时，春风得意，如今的狼狈也是自找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有时候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他，让她对自己下死守手，上辈子甚至还杀了自己。
“我是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残害我的子嗣？”怀乐公主眉头轻皱，声音并不激动，似乎是很失望。
当然失望，或者说难以相信自己看走眼，她从小生在皇家，饱读诗书，见过很多人，到了这个年纪，自认为看人的目光还是有的，结果，把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直放在身边，她如何不失望。
高向元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看着怀乐公主道：“我只是想在公主身边站稳脚跟而已，既然公主不愿意给我生孩子，那么我让清舞过来给你儿子生一个又有什么错。”高向元说着说着眼睛发红，目光移到姜照新身上：“至于你，呵，那是你倒霉，不过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初就该一碗绝精汤给谢以期喝了，这样弄不好公主还愿意给我生一个呢。”
在公主身边做男宠，看着风光，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再退一步说，他在府中只是半个主子半个奴才，公主哪天要是不喜了，赶出府也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他之前趁着公主痴恋他的时候提过要一个他们的孩子，这样他的地位就能稳固，但公主始终不同意。
后来公主年岁渐大，怀上孩子也困难，他就把目标放到了谢以期身上。
他让家中哥嫂好好培养自己的侄女，他们这家世就算不能做正妻，做一个小妾也比嫁给寻常人家要好的。
到时再生一个一男半女，他们在公主府的地位就稳了。
可惜的是，谢以期不像其他高门公子天天小妾通房的，一直到二十，才娶妻。
高向元担心以他的性格，不轻易纳妾，于是姜照新进门之前，他就开始谋划了，最后选中家乡的甲沉。
如果用市面上常见的避孕药物太容易被发现，避子汤更是不行，只有甲沉最为合适，长安没认识，用起来更是方便，可以吃，也可以闻。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日日都要点着熏香，于是高向元想着把甲沉研碎放入香料中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这还是我的错了。”怀乐公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发出一声感叹，她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些凌厉，周边侍候的丫鬟动都不敢都，生怕在这个时刻惹恼了她。
“娘”姜照新过来坐到她边上，握着她的手安慰。
怀乐公主对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着下面的人说道：“曹太医我以后不想在太医署见到你。”
“谢公主不杀之恩，谢公主不杀之恩。”曹太医赶紧磕了几个响头，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阿云，找个官差把他带走。”怀乐公主挥了挥手朝丫鬟吩咐，再也没看高向元一眼。
最后高清舞被送回去，高向元被关进牢房中，至于怎么定罪就看公主的意思，不过谢以期知道十分生气，坚持严惩。
“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高向元竟有这么大野心。”晚上，谢以期抱着姜照新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
当听到这件事之后，他是又庆幸又生气，庆幸以后跟姜照新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生气高向元害了他们这么久。
“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姜照新回道。
或许是知道以后有生孩子的希望，谢以期比寻常话要说很多，抱着姜照新说个不停。
“如果我们有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想生几个？”
“其实我挺想多要几个的，但听人说，生孩子很疼，我们就要一个吧，你说好不好？”
迟迟没等到人回应，谢以期把头转过来看了一眼，原来是睡着了。
他嘴角泛着笑意，在她脸上亲了亲，找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姜照新，进入梦乡。
高向元被抓之后，姜照新就吩咐空月把府上负责香料的人抓出来问。原以为是高向元的心腹，毕竟做这种事肯定不会教给一般人去做。
结果高向元还真随随便便给别人去做，负责香料的小厮直到被抓之后都不清楚甲沉是何物，有什么功效，在外面买回香料加入研磨好的甲沉，是因为高先生告诉他这东西放入香料可以使香味更持久，所以每次高先生送过来他都会用上。
“夫人，那他？”
“放了吧。”这个东西确实一般人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小厮连忙说了几声谢谢，等人出门，空月指了指桌上的剩余香料，“这些都加了甲沉，直接扔了吗？”
这点事按理来说应该不用问，但香料很多，大概有一年多的量，还是几个房间加一起的，香料很多用材都挺贵的，所以空月还是问了出来。
“都留给我房间用？”
“夫人，这是”
“我知道”姜照新打断她，“我自有打算，不过别声张。”
她是想要一个跟谢以期的孩子，但不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以后谢以期心里的女人回来，她又要如何自处，如果这时候生了孩子，万一他以后跟白月光也生了孩子，那么自己的孩子不就处处受冷落。
她不想让悲哀延续到下一辈。
“夫人，这不是小事。”空月不安，继续在边上劝着。
“不用担心，这东西不伤身体，以后我想生，停掉就是。”
空月心中依旧不解夫人为何这样做，她跟国公爷感情不是挺好的吗？不过她坚持不说，她也没办法，只好照办。
生活恢复到平静，姜照新每日过得充实而快日，这日早上刚用完早膳，姜美适就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
“当然是来还钱啦。”姜美适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到桌上拍拍。
姜照新让空月收起来，一边笑道，“你倒是奇了，人家都是下午还钱，你偏偏早上给人送钱，小心你今天一天都要不断花钱哦。”
听到这话姜美适也没恼，而是凑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已经做好今日扔钱的准备。”
“为何？”姜照新看她奇奇怪怪，感觉话中有话。
姜美适翘起二郎腿，做作地理了理光洁的额头上隐性的碎发，“我今天来呢，除了还钱之外，还想带你去西梨苑看戏。”
“好啊，不知今天有什么节目。”姜照新接着随口说了句。
西梨苑是长安最大的戏楼，平时杂耍，各类唱戏应有尽有。
姜美适把凳子往她边上挪了下，屏退边上侍候的丫鬟，小声跟姜照新说着，“最近西梨苑看了一个新节目，我们今日就去看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姜照新没有立即应声，眯着眼看了姜美适半晌，不对劲，她这幅神秘的样子，这心节目肯定大有文章。
“是什么？”
“是波斯来的美男。”姜美适说着就忍不住兴奋起来，脸上的肉都快笑僵了。
姜照新失望，“他们表演的节目我们不一定喜欢。”以前也不是没看过，或许是不太了解他们那边的文化，对于他们的台上表演，姜照新是欣赏不了。
“不是这个。”姜美适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臂，与她解释道：“不是唱歌也不是演戏，而是一种叫走秀。”
“走秀？”她还真没听过。
姜美适点头继续道，“是的，就是那群金发碧眼的波斯美男，光着膀子，在腰上穿着一件带着绿叶的树枝编织成的短裙子，在戏台上走来走去，全身还摸了层油，那肚子，跟那种整理好的田块一样，可好看了。”
“哎呀”姜照新捂着脸，“羞死个人了，你怎么能看那种东西。”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怎么能看夫君以外男人的身子呢。”
听着妹妹的话，虽然遗憾但也能理解，毕竟从小养在深闺中，现在嫁人又一直在家中，自然是接受不了，不像她，做生意在外面摸爬滚打，见惯了不少以前没见过的事情，所以对这节目自然是容易接受。
“好吧，那就算”
“什么时候开始，有几场？”
姜美适：说好的羞人呢
“你想看几场？”姜美适反问。
姜照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无所谓啦，我今天陪姐姐过去。”
“哟，可真是难为您了。”
姜照新当没听到，“走啦走啦，我准备好了。”
姜美适凝着眉头，把她拉回凳子上，真没见过这样急色的女人，“离来场还有一个时辰呢，等等再走。”
“我们去占个好点的位置。”姜照新又站起来。
姜美适白了她一眼，“我已经定下一个好位置了。”
这次姜照新自己坐回去，咳了咳，为自己解释道：“我主要是想出去逛逛。”
姜美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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