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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马车在宫门前年停下,往宫门东边走几步,三人同坐上早已备好的宫车,来到宣政殿。

        怀乐公主早在这里等着,谢以期给皇帝请安后,给了她使了个眼色,表示一切顺利。

        “今天是刮了什么风,把你们娘俩都刮来了?”

        皇帝如今已到花甲之年,头发稀疏,留着的长胡子也是白色的,看到谢以期,摸着胡子,笑呵呵地问,仿佛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父皇,你看你说的,我们这不是想你了吗。”

        皇帝一脸不信地瞥了这个厚脸皮女儿一样,“不说是吧,那就别说。”哼,他们母子他还不了解,天天抱怨他给的活多,对他是能避就逼,今日赶着过来,会没事?谁信啊。

        “别啊,父皇,我们现在说就是了。”随即怀乐公主让谢以期把姜美适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皇帝越听,脸色就越严肃,摸了几把胡子,最后发出疑问,“有此事?”

        “皇祖父,确有此事,人已经在外面,如不行,可以让宫里的嬷嬷或者太医来验伤。”

        得到许可,谢以期让姜照新他们进来,姜美适跪在地上,又声泪俱下地将把受到的虐待简单的说了一次。

        皇上听后沉思片刻,吩咐边上的太监,把姜美适带下去找几个嬷嬷验伤。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监把一群人带进来。

        “你们说说,尤夫人身上的伤严重吗?”皇帝问几位嬷嬷。

        “父皇,是姜姑娘。”怀乐公主适时在边上提醒,皇帝一梗,不过还是换了个说辞,“你们说说,姜姑娘身上伤严重吗?”

        “严重”

        “相当严重。”

        “非常严重”

        三位嬷嬷低着头,极有秩序地回答。

        “那你展开来说说。”皇帝指着中年圆脸的嬷嬷说道。

        接着,这位嬷嬷把自己看到的详细地说了一遍,说到严重的时候,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承蒙皇上恩德,宫中就是有犯了错的奴才,都没有被打成那样的,皇上,您是没瞧见,奴婢看了那伤口,恐怕今晚都不能睡了。”

        啪

        “混账”皇上听后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了桌上。

        这尤孟看起来一副青年才俊良好模样,没想到如此恶毒,大宣的江山靠这种人,如何能长久。

        “传旨下去,尤孟虐妻罪无可恕,革去官职,永不录用,尤非教子无方,纵子行凶,官降三级。”

        皇上说完,姜美适磕了几个响头谢恩,姜照新站在谢以期边上,悄悄在后面戳了几下他的背。

        谢以期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开口,“皇祖父,嫁妆”

        “什么?”

        “姜姑娘的嫁妆还在尤家手里。”

        皇帝嘴角抽搐,“不错啊,娶了媳妇,这点事也能照顾周全。”

        谢以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在那撑着脸皮子皮笑肉不笑地。

        “再加一条。”皇上对过去传旨的太监说道:“归还姜姑娘所有嫁妆,并十倍赔偿。”

        这下子,姜美适高兴地差点晕过去了,虽然她从小不愁吃穿,但说实话,手头上一直都没有嫁妆那么多的银子,现在还有十倍,而且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比起姜美适的心满意足,姜照新却觉得这惩罚实在太轻了些。

        之前尤孟殴打姜美适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姜照新心里有口气。一直咽不下。

        虽然尤家也受到了惩罚,但也只是外在的,姜美适身上跟心里的创伤不是降职革职就能解决的,而她,一直信奉以牙还牙。

        出宫后,怀乐公主跟谢以期坐在前面的马车上,姜照新跟她姐姐单独坐在后面那辆。

        “姐,你甘心吗?”

        “什么?”没头没尾,姜美适不明白她的意思。

        “畜生打你现在就是被革职,以后照样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你之前受到的折磨他永远也不用去承受。”

        车内微微颠簸,姜美适长叹一口气,靠着车上的软塌,眼神放空。

        “能有什么办法呢?”一开始尤孟打她的时候,她也还手,结果被他打得更狠,他能革职已经不错了。

        “有办法的,我们把他绑过来,好好打一顿,就算比不上你之前受到的折磨,好歹也出气了不是吗?”姜照新眼睛亮亮的,说话时睫毛轻扇,语气极其认真。

        姜美适忘记合上嘴巴,定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庆幸自己以前欺负她没有太过分,不然她应该不会平安地长大现在吧。

        “这,这不太好,我毕竟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做这样不合礼教的事情。”

        姜照新见她拒绝也没有灰心,心里琢磨着怎么继续劝她好,结果不到片刻就听边上女人来了句,“什么时候能绑过来?”

        姜照新:

        于是姐妹俩开始认真合计,他们觉得这件事要低调,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绑过来。

        最后这项伟大的任务交给了空月,毕竟她坐上管家一位后,常常在外与人打交道,也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

        空月听后头皮发麻,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可行吗?”空月问。

        大白天的,门窗紧闭,包括抱琴在内的四个人围在一起密谋。

        “可以的,可以的,尤家现在失势,到时候放出点消息说是敌人下的手不就行了。”姜照新语气肯定,其实她也思量过的,尤家现在这副局势,就算说出去,没有证据,有谁会帮他们做主?

        “可是尤公子知道啊?”抱琴问。

        姜照新摸摸她的小脑袋,笑得天真可爱的,“他认错人了。”

        “啊?”抱琴没反应过来,倒是空月一听就笑了声。

        --

        尤孟被姜照新打得不轻,在床上休息了几日没出门,直到第五天的时候,空月派去的人在尤府外面终于守到人。

        找了个机会将人敲晕,把头裹上黑布,送到了指定马车上。

        接着一个头戴帷帽的人给了他们一笔银子,架着马车离开。

        马车最后停在了公主府一个很少开的侧门,空月取下帷帽,叫来抱琴把人抬去东边的柴房。

        这个柴房多年没人用过,因为这是去世驸马爷的院子,驸马爷生前喜静,院子本身就比较偏,加上公主没让别人住在这里,所以平时没人会过来,即便是有,也是去主屋打扫,柴房更是不会有人来。

        空月带来一个自己买回来的小厮,把尤孟的衣脱光,用一根粗粗的麻绳把他吊起来,并堵上他的嘴。

        姜照新为姜美适准备了一桶用辣椒粉跟盐搅拌而出的水,里面还放着一个长鞭,最后还拍拍她的背,善解人意道:“要是累了来西边厢房吃点东西,我就在那处等你。”

        “谢谢妹妹。”姜美适接过水桶,进屋了,没多久,里面传来呜咽的叫声,还有鞭子在空气挥舞的美妙乐曲。

        姜照新遗憾,她是没办法看到那么好泄愤的场面了,带着空月抱琴去了西厢房,西厢房陈设简单,他们只将桌子清理一下,上面提前准备好的玫瑰酥,丹桂花糕,还有草莓跟橘子。

        几人安静地坐在屋里或看账本,或看话本打发时间。

        或许是打得过于兴奋,姜美适半个时辰之内都没有停手,可惜身子虚了些,到后面没劲了才回来小坐休息,为此,姜照新表示可惜。

        又过去的半个时辰,姜照新还真的有些好奇尤孟现在的样子,想到那日的场面,她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冷笑,正在犹豫要不要偷偷看一眼,外面就传来一阵着急从此的敲门声,她跟空月眼神交换了一下。

        “夫人,方管家,是我。”这是之前帮忙的小厮,而方是空月的本姓。

        “进来。”

        随即,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面色焦急地跑了过来。

        “何事?”姜照新瞧他这幅样子立马问道。

        “国公爷来了。”小厮愁眉苦脸,手背拍着掌心,害怕极了。

        别说他了,姜照新听了都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他怎么就知道了?她做得这么小心。

        他会生气吗?姜照新拿不准,虽然他这次帮了自己,但大概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在她的印象中,谢以期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公正的人,他肯定不会容忍她这样做的。

        “空月,你把我姐喊出来,那个人先不管,快,抱琴我们把吃的东西全部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们动作跟闪电一样,但还是晚了。

        谢以期直奔柴房,看着尤孟全身血肉模糊的样子,脸黑地可以滴成墨水了。

        姜美适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说话,空月更是抖着腿慢慢跪下,她从未见过谢以期这种表情,或者说,她从来不觉得那么温和的国公爷会有这种表情。

        “她呢?”谢以期喉结动了动,咬着牙,从嗓音深处发出质问,看着空月的眼神跟毒蛇一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吐出剧毒。

        “外,外外”空月牙齿打颤,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谢以期也没等她说完就明白了,一出柴房就见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西厢房出来。

        “站住”

        众人皆是被这两个字吓得一抖,姜照新转头看了过去,强撑着笑容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我”她正准备解释,就被男人一把拉进西厢房,关门声还极大,想到在尤家见到的那副画面,姜照新身体抖得厉害。

        并默默地想着,要是他真敢那样打自己,等到晚上他睡着了,她就把他绑起来打。

        “你看到了?”

        “什,什么?”

        谢以期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按着她的肩膀,一个字一个字低说,“我问你,看过尤孟的身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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