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玄真宗02
姜后宸和肥遗两个，不论哪个都不是会精打细算的，是以原本分的整整齐齐的灵石，越用越乱，上品中品和购物找回的下品灵石都混在一起。
她俩还等着老板找钱，只见老板一会看她们，一会看钱，眼睛上下翻飞，让人担心她待会又要眼睛抽筋。
不过还好，老板这回抽搐的是嘴，她挤出一丝笑容道：“两位道友，这一共是五枚下品灵石，这还差三枚中品又五十五枚下品灵石。”
肥遗一边腹诽老板，一边暗中嫌弃姜后宸手气差，拿到的都是下品灵石。
它伸爪探进储物空间，左掏右掏，晃了半天，都没有抓到灵石。肥遗两眼瞪得溜圆，呆滞了一瞬，才不可置信地把头都扎了进去，只找到了三枚下品灵石。
姜后宸与肥遗对视一眼，一同开始怀疑钱是不是在哪被偷了。
储物戒里的东西当然不可能被偷了！
浮现在她俩回忆里的是，两人胡吃海塞完，再去法器行，看到强大的法器，就忍不住掏钱买下。
此刻计较到底是谁点的菜多，买的法器贵，才掏空了家底，已经没有意义了。眼下怎么度过目前窘迫的现实才最重要。
姜后宸默默的把书推回了老板面前，准备收回灵石跑路。
肥遗当即死死抓住最上面一本，强行挤出一丝泪花，无声地对姜后宸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后宸要抽它的筋扒它的皮。
姜后宸半分都不为所动，扯住那书就要放回去。
“大姥这本书卖的超级火，今天买不到就再也没有了。”
“没错啊道友，这是本店最后一本了！这本书整个豫州都卖光了！”
这句话如此耳熟，以至于姜后宸觉得她陪肥遗去的每一家书肆，老板都这么说过。
两人还在扯书，无人注意到老板瞅了眼盖着油纸层层叠叠垒起来的墙角。
就在两人的撕扯，和老板的添油加醋中，肥遗爪子一个用力，把书穿透了。
场面一阵安静。
姜后宸转过头问老板：“把它留给你抵书钱够吗？”
老板此时笑得格外真诚，露出八颗牙齿：“小道友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天资过人，一本书怎么比得过呢。可惜本店只收灵石。”
肥遗非常有求生欲地在身上摸索一阵，从翅膀中又掏出五枚下品灵石。
姜后宸立刻把它提溜起来，倒拎着摇晃：“你聚财的本事呢，就这几个钱？”
晃了半天，又滚下两枚下品灵石。
“还差……”
不等老板说完，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后宸，你们来这买书吗？”
原来是齐妙仪恰巧路过，看见了她们。
老板自顾自报完了不够的灵石，很有营业精神地微笑着道：“两位道友，不如暂且留下一位，一位回家去取。”
沉默，是今天的书店。
回家拿灵石，不是路远不远的问题，是该怎么跟长辈解释几天就花光了所有钱的问题！
所幸齐妙仪打破了这沉默：“我这还有些灵石，你不介意的话我先垫付了吧。”
姜后宸与肥遗眼中立刻浮现大恩大德感激不尽几个字。
齐妙仪取出了十几个下品灵石。
老板目光如炬，立刻算出就连那一本被毁的书，都还差还差几枚下品灵石。
这下三个人一同沉默起来。
所幸这奸商还剩一点良心，大度地表示自己就当结交朋友，免了剩下的灵石。
三人寒酸地出门。
姜后宸叹一口气：“今天多亏你。你平日里都是在书院修炼，怎么最近几日经常见你来此？”
齐妙仪摆摆手，也叹一口气：“说什么客气话，举手之劳罢了。我来取我的剑鞘，前几天送铸造材料过来，来的勤快些。”
姜后宸看她闪闪发光的剑鞘，想起来原来的剑鞘是被自己砍断的，不由有一丝心虚。
又想到刚刚看到的那话本封面，与齐妙仪一模一样，遂开口询问此事。
齐妙仪答道：“说来惭愧，有师姐见我经济艰难，介绍了几个赚灵石的法子，你刚刚看到的就是其中之一，用留影石记录几个画面，寄给这些书商即可。”
电石火光之间，姜后宸彷佛感觉此事跟肥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看了它一眼。
肥遗正用话本挡着自己，感受到这一眼，羽毛微不可见得抖了一下，话本举得更高。姜后宸余光扫过这本饱受摧残的话本，又觉得有丝熟悉。
不过眼下也没空审它。
姜后宸刚刚也经历过财政危机，听了不由得心情沉重，问齐妙仪：“妙仪，你这剑鞘，不会就是这么攒出来的吧？”
齐妙仪笑道：“当然不是，为了重铸这个剑鞘，师尊赐了许多天材地宝。否则得攒到哪年哪月。”
洛神十分疼爱这个弟子，这是应天书院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姜后宸不由得想起齐妙仪的出身玄真宗，她又身份格外高贵，却半点享受不到宗门的资源。
说话间，飞来一个传音符，造型分外花哨，到了齐妙仪手上。
齐妙仪见到这枚传音符，笑意便收了起来，等她接了，更是神色不虞。
“何事？”
“玄真宗的师弟……弟子，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揉揉眉，抛开这枚符不管，却叹了口气，神色略带感伤，道：
“我自从进入书院，便一直跟随师尊修行，自以为修为大成，经过妖族大赛，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已经向师尊请示外出历练，只等这剑鞘铸成。如今已经到手，后宸，肥遗，此去山迢水长，只怕难再相聚，然则道途悠长，终有重逢之日。”
肥遗惊得放下话本，姜后宸也面带诧异，随即，她笑道：“重逢之时，我们再比一场。”
肥遗喙开合了下，也跟着道：“重逢之时，我们再一起吃烤肉。”
齐妙仪大笑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忽然一连串传音符一个跟着一个，不停地向她飞了过去，仿佛极其着急地催促她。
传音符，若非接收者公放，否则只会传音给她一人。姜后宸与肥遗自然不知道所为何事，只是见她神色一反常态，罕见的极其不耐烦。
齐妙仪正欲一把火烧了这些符，见到她俩关切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个相熟的玄真宗弟子，即将突破。”
说到这里，她又吸了口气，压制怒火，接着道：“说是掌门之意，要我前去护法。”
说罢，她还是没忍住，掌心爆燃起大火，冲天而起，吞了那些传音符。
从她们身边经过的妖怪立刻蹦到街道另一侧，大骂没有公德心。
烧完，这火焰悬在空中，也不动弹，只有边缘火光被风吹得微微摇摆，如同一个人迷茫地呆愣着。
姜后宸猝不及防地拉住这只手，齐妙仪嗅到毛发灼烧的气息，惊醒过来，赶紧收了火焰。
再看她的手，果然焦黑一片。
“你的手烧到没有。”
“燎了几根毛罢了，没事。”
齐妙仪想到她被姚金锤锤断肋骨，依旧活蹦乱跳。才想起来姜后宸是个极为强大的虎妖，她说只燎到毛发，自然也不是安慰她的空话，这火威势虽大，但是还伤不到她。
姜后宸反而目光灼灼地道：“妙仪，不如你我一同去玄真宗走这一趟。”
齐妙仪疑惑道：“我并没有打算去护法。”
“那你待如何？”
“不如何，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自然不会送上门去，仍由他们差遣。只是……，权当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姜后宸微笑道：“既然是不相干，何不走一趟。便是不为护法一事，只当你我分离在即，去你生身之地赏游一番。”
齐妙仪见她表情虽无蹊跷，却总觉得莫名诡异，然而不及细想，姜后宸已经拉着她径直飞起，架长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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