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仙也得遵守防疫规定
那天之后，江成熠就投入了苦逼的期末复习之中。整天学到油尽灯枯，快要能原地飞升。时间很快过去，他每天翻着考试时间表，一天天掐着手指盼着寒假。
突然就接到了陆遥的电话。
“我今儿进城处理点事儿，唉别提了，麻烦事儿。你在哪儿呢？”
陆遥的京片子就像什么打开天灵盖的钥匙，江成熠麻木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我在学校呢，哥，你要过来吗？“
“成啊，我去找你吧，说好了请你吃饭的。”
他们在一家新开的湘菜馆门口见面，陆遥换了件衣服，还是那样细腰长腿翘臀。这次精神好很多，见到江成熠就揽过他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撩人，搞得江成熠一阵紧张。
坐下来，他们点了一个干锅茶树菇，一个小炒牛肉，一个油爆虾，都是招牌菜。店家开业酬宾，还送了黄金小馒头、蘸炼乳吃。好吃是真好吃，辣也是真辣，俩人吃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赶紧点了冰镇豆浆来解辣。
席间，江成熠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己小时候在神农山遇险被救的经历。陆遥在那边辣的颧骨飞红，只是说你这样乱跑也太危险了，每年有多少小孩儿出事儿呢云云。
江成熠按下心里的的淡淡失望，给他夹了个虾。
吃完饭，由于实在太辣，带辣椒的菜被俩人剩下了大半。陆遥结账，江成熠跟服务员要盒子打包。
陆遥问他，“这么辣，你还带回去吃？”
“那也不能浪费粮食啊，粒粒皆辛苦嘛。”江成熠笨手笨脚的打包，没注意到陆遥听到这话低头笑了一下。
出了餐馆门正要分开，江成熠一拍脑门，“糟了哥。”
“咋了，丢钱包了？”
“不是，你的水壶，我忘了给你带上了。”
“啊，没事，先在你那放着吧，下次见面再说。”
当时送医院的路上，江成熠把陆遥的水壶随手揣在自己的背包里，当时就忘了还他。本来想着再见面的时候带给他，但俩人谁也没想起来。
其实如果江成熠再机灵一点，满可以把陆遥的‘下次’当成下次见面的借口，但是江成熠是个实诚孩子，“哥，我家离这不远，你要不跟我去拿一趟？”
陆遥想了想说也行，俩人就一块儿走路回了江成熠家。
江成熠家不大不小，一个人住正合适，陆遥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着不远处阳台上生机勃勃的花草，还是小小得意了一下。
江成熠把水壶找出来给他，打开一看，酒当然已经倒掉，里面也好好刷过了。
“遥哥，你以后别再喝自己酿的酒了，真的太危险了。”
陆遥老脸一红，真是听不得这话，忙说知道了知道了，起身就走了。
江成熠关上门，瘫回沙发上刚才陆遥坐过的位置，摸着肚皮神游。
陆遥到底是不是那个救他的神仙
可是神仙也会食物中毒吗？
那也许救他的根本不是神仙，就是一个普通的游客。自己看到的事可能都是因为中暑产生的幻觉？
但就算他不是神仙，为什么对救了自己的事情也没什么反应呢？
正在那思来想去，突然听到邦邦邦的敲门声。
江成熠爬起来，打开门。
只听“阿嚏！”一声，去而复返陆遥在门口揉了揉鼻子，“谁他妈骂我呢？”
他身后跟着一个大白，看到陆遥打喷嚏，如临大敌，拿测温枪在他脑袋上一通biubiubiu。
江成熠也很疑惑，“这是怎么了？”
陆遥一脸无奈，看了看大白，又看了看江成熠，“唉我真是冤，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给我逮回来了。”
大白解释道，“这个小区刚发现了一例阳性，现在小区封了，所有人原地隔离。”说着把陆遥赶进了门，还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留下陆遥和江成熠大眼瞪小眼。
“遥哥，不是，你说你现在在哪儿？”骆一帆那边的信号不太好，听起来刺啦刺啦的。
“江成熠家，就是……一个你不认识的小兄弟。“陆遥溜达到书柜前，书柜上有好多江成熠的乐高作品，还有一些他和家人的照片。他小时候看起来胖乎乎的，对着镜头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再大一点就看起来有点小大人的感觉。陆遥拿起一个相框，这张照片里的江成熠戴着红领巾，故作老成的对着镜头，和陆遥模糊记忆中的样子很像。
“哦对了，有件事想问问你大概十年前吧，我是不是救过一个小孩？”
“哥啊，你活了这么几千年，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咱也可以理解”
陆遥咬牙切齿，“你找锤是不是？”
“略略略，我现在在地球的另一边，你打不着打不着!”
每次跟骆一帆说话，都要浪费大量时间在这无意义的嘴仗上，“少废话，等你回来，你看我揍不揍你。你要是记得就快说。”
“唉，哥，你看你们神仙怎么求人都是这么个态度？唉，行行行，我说。你当时不是被□□榨干了吗，行行行没榨干，就是有点累对吧？然后你在庙的范围内设了结界，暴睡了十几年，我一段时间去你那打扫一下。有一次我去的时候你是醒着的。我以为你睡饱了终于准备起来了，结果你跟我说你做了个噩梦，吓死了，说怎么这个时代还有人进贡童男童女什么的。”
“还有这事儿？”那四个字光是听见就能让陆遥倒抽一口凉气。
“哥，我看你就是童男女童女ptsd了。”
陆遥入睡时五感连着地脉，对自己的地盘仍有比较清晰的感知。只不过他睡了太久，梦和现实都搅在一起，想分出谁是谁，就像要从面团里分离水和面。
“嗐，我这不是，我当时半梦半醒的，听见有小孩哭着求救，就想起你那会儿的事儿，能直接把我魂儿都吓飞。”
话筒那边一时有点安静，这在骆一帆身上可不多见。陆遥觉察到他的沉默，想起那件事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禁忌，陆遥不想揭他的伤疤，于是赶紧打住，“唉算了，别提这些了。”
骆一帆叹了口气，“唉，遥哥，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我没事儿话说回来因为你当时这么说了，我也怕现在还有人搞这些歪门邪道，所以后来查了一下。那天有个小学在你山里春游，然后有个学生突然失踪。老师马上报了警，还发动整个景区的人去找。他们把山上每块石头都翻遍了，家长也做了最坏的打算，结果那孩子突然毫发无伤的出现在山脚。这事儿还上了新闻，当时都传说是有神仙显灵。”
这么说，还真是他。
陆遥拨开窗帘，楼下一群排队领物资的人中间，江成熠因为个高很显眼，他若有所感的回头，冲陆遥招了招手。
“不过哥，你怎么想起这个？”
陆遥叹了口气，“我现在就隔离在他家。”
”谁，谁家？“
”江成熠，就是我当时救的内孩子。我现在想起来了，好么，他哭的震天响，我要是不去救他能被他喊聋了。”
骆一帆在那边消化完信息，反应过来，“不是，哥，你们怎么接触上的？他认出你了吗？好家伙，他不会也变成狂热信徒了吧？而且，而且咱们可是有规定的，不能跟普通人轻易透露身份啊！你知不知道多一个人知道我要写多少报告啊？我跟你说我不管啊，要是被发现了你就自己写！”
陆遥被一通输出搞得脑仁疼，“行了行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有点猜出来了。再跟他一个屋子待下去，我也不能保证。”
“那怎么办？那要不我给你申请一下，你回山上去吧？”
国家对于陆遥这类“特殊人才”，一般会行一些方便。毕竟他真要走，谁也拦不住。
陆遥摇摇头，看楼下领物资的人散了一些，“算了，别给社区添麻烦了，人志愿者都累成什么样了，到时候再让人以为咱们是特权阶级就不好了，反正也没多长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听见楼道传来的声音，陆遥忙跟骆一帆说下次再聊，挂了电话，去给江成熠开门。江成熠捧着个很大的纸箱，看见陆遥来给他开门，他瞪大眼睛，傻笑了一下，“哥，你咋知道是我，我还没敲门呢。”
“我一听声儿就知道是你。”陆遥把人让进来，看他箱子还挺压手，“嚯，看上去还挺沉？”
“是啊，这次发了不少。”江成熠进来之后一通消毒，用美工刀把箱子拆开。
一眼看去，铺在上面的满是水灵灵的蔬菜。
俩人不禁没出息的“哇！”了一声。
陆遥作为一个农业神，见到大白菜还没这么激动过。
“胡萝卜，大白菜，土豆，茄子。有肉和米，还有鸡蛋！”江成熠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码在地上。“我真的要感动哭了，终于不用吃泡面了！”
“你别说了，现在听见泡面俩字我就犯恶心。”
除了打包回来的湘菜，他们两人已经连续吃了七八顿泡面。可以说见证了对方眼里逐渐失去光彩的过程。
“唉，里面还有一包青菜。”拿开上面的蔬菜，江成熠看到有一包塑料袋装的青菜在箱子的角落。他把塑料袋拎出来，“这是什么菜啊，也是白菜？”
陆遥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只认识白菜啊？长啥样的都是白菜？”
“哥你别瞧不起人，我还认识油菜呢。“江成熠把蔬菜包拎出来，透明塑料代袋里满是绿油油的菜叶子，他把袋子拿到眼前，想仔细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菜。
那绿色的叶子中间，有一对黄绿相间的珠子，上面还有宝石般的纹路。
江成熠觉得奇怪，凑进了看，谁知道那珠子突然动了！黄绿色圆盘中间突然多了一道竖着黑色裂缝。江成熠这才看清，这不是什么珠子，这是爬行动物的眼睛！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江成熠就把塑料袋扔了出去，他自己吓得跌坐下去，撞在身后的鞋柜上。
“怎么了？”陆遥被他了一跳。
“sh,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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