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愿
第二十九章
雨过天晴,和风拂面。林师妹站在黄雀崖看着对面,着急得直打转。谢师兄去寻楚师姐了,大半天都没回来,十三师兄回去禀报玉京天帝了,人也不在,一时间,玄霁派众人群龙无首,远离人群,围坐在一起,显得气势单薄。
杏梁派弟子三五人成群站着,议论纷纷。
“唐汝,我估摸着啊,都这么久了,你姐姐怕是早已杀了那个楚耘笙。”
“对啊对啊,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就算没死,也会灵气全无,魂飞魄散。”
“若是楚耘笙死了,你姐姐唐婉必定一战成名,也好立立我杏梁派的威风!莫让玄霁派总抢了风头去!”
恶毒的话语砸来,林师妹听见了,气得回头指着他们大骂:“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姓唐的!我看你姐姐才要死了呢!她不是也没回来吗?估计她早都魂飞魄散了吧!你们现在说这些话,小心我师姐回来打死你们!”
“你胡说!你个小贱人还不快快闭嘴!”
“你才闭嘴!”
林师妹和唐汝吵起来,谁也不让谁,正吐沫星子乱飞着,一个玄霁派的小师弟本来正靠在一树干旁,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突然感到言情飞过虚影儿,立刻站起来指着天上,大声道:“看那儿,那是不是谢师兄?”
正说话间,抱着楚耘笙的谢逸尘就回来了,衣袂飘飘,就是脸色不大好看。
“谢师兄?谢师兄!”林师妹赶忙回头,激动不已,垫着脚尖,迎上去,“你……你们回来啦?”
她正准备大喊告诉全玄霁派的人说谢师兄回来了,就听谢逸尘道:“不必喊了,楚耘笙刚睡着。”
身后杏梁派的人还在议论纷纷说唐婉去哪了。
林师妹赶紧跟上去,问道:“谢师兄,楚师姐怎么样了?”
“尚无大碍。”
林师妹抚了抚心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她又问:“那那个姓唐的贱人呢?”
“死了。”
“死了!真好啊!”林师妹笑得眯起了眼睛,“真是恶有恶报。”
她跟着谢逸尘一直走到了庭院的最深处,转了转眼珠,然后非常有眼力见儿地说:“那师兄我先走了。”
“等等。”谢逸尘突然开口。
“怎么了?”
“给楚耘笙换身干净衣服。”
林师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吗?”
她瞪大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吞吞吐吐了半天,道:“哦哦,好的。”
谢逸尘关上门,站在外面等着,期间来了个师弟,关心地问:“师兄,楚师妹可是无碍?”
“嗯,她无妨。”
师弟隔着门盯着里面,谢逸尘皱着眉看了他两眼,“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哦,那我告退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林师妹才出来,跟谢逸尘说:“师兄,已经把楚师姐洗干净了,又给她换了身衣裳。”
谢逸尘点点头,说了句“麻烦你了”,然后推门进去。
一个时辰后,十三带着天帝和楚耘笙的母后来了。两人进到屋里去,十三在门口候着。
林师妹赶紧跑过来,偷偷问道:十三师兄,你说夫妻之间还需要顾忌着对方换衣服吗?”
十三皱着眉头,望天想了想,“不用吧?都成婚了,什么没干过?”
“对吧对吧?我也这么觉得,真是奇了怪了。”
十三问:“怎么了?”
林师妹叹口气,然后把刚才谢逸尘叫自己给楚耘笙换衣服的事情说了。十三听完,“哦”了一声,道:“谢师兄啊,那便不奇怪了。”
“为何?”
十三摇摇头,“说不清楚,总觉得谢师兄似乎跟人太有距离了,哪怕是和楚师妹。”
-
楚耘笙睡得舒舒服服,然后睁开眼,看见母后正在床边独自啜泣,揉揉眼睛,“母后?”
“笙儿!你终于醒了,母后都要担心死了。”
楚耘笙咧嘴笑了笑,然后一把楼主母后的腰,亲昵地蹭了蹭,“母后,别担心,女儿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神器没有便罢了,哪有必要总来这地方,这里多危险啊。”
楚耘笙靠在母后的坏了只觉得无比温暖,笑道:“那怎么能行?我可是玉京天帝的女儿,岂能连个神器都没有,那不是叫人笑话?”
“哼,我的女儿,谁敢笑话?母后只要你开心快乐一辈子,不要你去追求这些东西,我和你父君能永远护着你,为你挑选谢逸尘也是因为他能护着你。”
楚耘笙听着,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又听母后问:“乖女儿,谢逸尘对你好不好?”
楚耘笙有些害羞,低头绞着手指,半晌才点点头。
“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可要告诉母后,不能委屈了自己。”
楚耘笙笑嘻嘻地搂着她,“知道啦,母后,谢逸尘要是敢欺负我,我自己就能把他打个半死。”
母后摸了摸她的脸蛋,又道:“我们回玉京吧,回去好好养一养。”
楚耘笙摇摇头,“不要,再过五日就要去斩鲸海下取飒沓流星剑了,女儿这是第一次去,哪怕拿不到,也想下去看看。”
过了会儿,坐在别处说话的谢逸尘和玉京天帝进来了,谢逸尘走到床边,另两人出去,给两个年轻夫妻留下了私人空间。
与其他男子相比,谢逸尘的肤色本就要冷一些,此刻看着更加没有血色。
楚耘笙拉起谢逸尘的手,说:“师兄,你这几天辛苦了。”
谢逸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抬眸说:“你可想好了?五日后要去斩鲸海下面看看?”
“我当然想。”
“你母后叫我劝你……”
楚耘笙扳起脸,“谁劝都没有用。”
谢逸尘无声地叹口气,似乎早都料到她要这么说。
他此刻双手冰凉,一双眸子黑得不见底,似乎心事重重,楚耘笙看着他,突然觉得谢逸尘的眸子像斩鲸海一样深不可测,表面上似乎平静无波,但实则暗流涌动。
楚耘笙有些伤心地发现自己其实大部分时候都不知道谢逸尘在想什么。而且今日清晨还亲吻了的两个人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谢逸尘骨子里是个疏离的人,这让楚耘笙总是觉得离他忽远忽近的。
今日清晨那个在自己耳边微微急促喘息的谢逸尘,和此刻疏远冷淡叫人琢磨不透的谢逸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好像都是他,又好像都不是他。
楚耘笙低头捻了捻衣角,心想,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在谢逸尘身上感到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又将谢逸尘的手臂抱在怀中,晃啊晃,说道:“师兄,我有预感,我这次一定会拿到飒沓流星剑。”
谢逸尘还是目光沉沉,勾了勾唇。
楚耘笙怀疑谢逸尘根本不相信自己,于是皱着眉头说:“师兄,我要是拿到了飒沓流星剑,你就答应我一个心愿好不好?”
“什么心愿?”
楚耘笙想了想,“我现在还没想好,我想好再告诉你。”
谢逸尘点点头,“好,我定会满足你。”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
夜又深了,月明星稀。
谢逸尘站在门外,继续刚才与玉京天帝没有结束的谈话。
谢逸尘本以为玉京天帝会跟他说劝说楚耘笙莫要去斩鲸海下,没想到他背着手,眺望远处,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乎在怀念着什么,忽然喃喃道:“终于到这一天了。”
“什么?”
玉京天帝仿若如梦初醒,回头,“嗯?没什么?”
谢逸尘心一跳,垂着眸,掩盖神色。
只听玉京天帝又道:“这次笙儿前往斩鲸海你可要护她周全。”
谢逸尘道:“弟子定然会保护好耘笙。”
玉京天帝摇摇头,神色十分严肃,“不是,还不够,你要寸步不离,万万不能让她手上——她想要拿到飒沓流星剑,你便要助她成功。”
谢逸尘顿了顿,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但还是说:“弟子遵命。”
玉京天帝离开了,谢逸尘依旧留在门口吹夜风。他回想着方才的对话,有些奇怪,眉头一跳。
按理说,玉京天帝心知肚明楚耘笙是天命神女,是飒沓流星剑的主人,着人人眼馋的神器早晚都属于她,可他为何还有这般专门嘱咐自己?
玉京天帝似乎太过焦急了,反而暴露将自己的情绪暴露无遗,谢逸尘垂着双眸,心想,他似乎很着急,他想楚耘笙这次赶紧拿到飒沓流星剑。
可是,楚耘笙何时拿到剑与他有何关系?
他要这剑有何用呢?
谢逸尘看着玉京天帝的背影,沉默不语,面色沉沉。
夜风更凉了一些,将乌云吹来,遮住了明月,月牙散着银色的光,隐隐绰绰地从厚厚的乌云中泄出一点。
谢逸尘看着远处阴云遮顶的天狼山,突然觉得眼前有一团迷雾等着自己。
他回身,推门而入,楚耘笙已经入睡,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唇角还勾着一抹笑容。
谢逸尘站在床边,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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