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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回京


长夜漫漫,却遮不住一室旖旎,星星点点的烛光勉强窥见刚刚的一场激战。
  床上男人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鼾声,边上明眸皓齿的姑娘嫌弃的看着他,确定他已经睡着了,蹑手蹑脚的下床。一把扯过椅背上的薄衫,勉强将自己包裹住,赤着脚走到屏风后面,溜进一处暗门中,消失不见,
  密道里有一姑娘早早守候在此,见她过来,轻声唤了一句,“花娘。”
  花娘轻轻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灯笼,微蹲让她给自己披上披风。
  做完这一切后,花娘眼神示意自己房中那个男人还未走,那姑娘也心照不宣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交代完,花娘拎着灯笼往密道深处走去,过了一段至暗无比的狭窄通道之后,花娘站在一处房间门口,轻叩房门。
  没一会,里面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过来给她开了门,将她迎进去后迅速关了门。
  门里面灯火通明的宛如白昼,抬头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长明灯闪耀着怨念与仇恨。
  花娘每次来都会被这些长明灯所震撼,这样的世道,真的会有这么多的人因为一个家族、一个人、一句话而没了性命,还不能抱怨一声,实在是可恨!
  “怎么过来了?”
  偌大的房内布满了长明灯,只有一方书桌被摆在角落里,而书桌后坐着的女子见她久久没有动作,这才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花娘啊,沉浸在自家的仇恨中,无法自拔,被深深的困在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壹箬当初被苏言溪从路边买回来的时候估计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掌管环采阁的生意,而且她还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着明面上的生意和暗处的消息。
  花娘见壹箬唤她,便调整了思绪坐到她对面,“浣娘。”
  浣娘是壹箬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取焕然一新的意思,她也想彻底同过去做一个告别。
  壹箬,也就是浣娘抬眼看着对面的花娘,花娘语气激动却不敢大声,只是开心的扯着她的衣袖,“我们成了!”
  浣娘闻言,眼眸间闪出一丝难以掩藏的惊喜,迅速将正在看的账本合上,示意她接着说。
  花娘搓着衣袖,等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她都有些不敢置信,声音都有些不稳,“齐大刚刚同我说的醉话,说最近上面给的分账是越来越少了,而且、而且...”虽然房内只有她们两人,花娘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放轻,“他上次还碰到了齐大人和小齐夫人,两个人,爬灰。”
  浣娘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却还不忘记安抚她,“放心,你做得很好,再忍耐些日子就结束了。”
  花娘了然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烧的热烈的长明灯。
  环采阁的姑娘,大多都是被世家权贵霸凌欺辱后走投无路的女子,主子刚把他们买回来的时候就没逼着她们卖身,如今这样不过是她自己的选择罢了。
  她想要,想要亲手拉那家人堕入无间地狱!
  浣娘拿过一旁的信纸,今晚这个消息就应当出现在主子手里了。
  她当着花娘的面将飞鸽放出去,看着远去的希望,花娘不受控制的落下两滴清泪。
  这两滴泪,一滴是为了缅怀曾经单纯无知的自己,另外一滴是为了当初宁死不让自己被齐家远房侄儿强占,而生生被打死的父母和兄弟。
  苏言溪果然是晚上收到的飞鸽传书,齐家这步棋早就被埋下去了,却没想到快三年了才有动作,幸好她有的是耐心。
  华霏见苏言溪看完消息后,满眼的笑意,“想必有什么好事发生,小姐看完都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苏言溪不理会她的打趣,“我们明天可是要回去了?“
  华霏虽然不解小姐为何要明知故问,但是还是恭敬的有问必答,“是的,小姐。”
  “天气干燥,你觉得若有个火星子掉在柴火堆里,会如何?”
  华霏理所当然的回道,“那定会有熊熊烈火。”
  苏言溪故弄玄虚,“我要的就是这熊熊烈火!”
  翌日,皇上轰轰烈烈的仪仗开始回京,苏言溪一行人自然随行,没有了之前策马狂奔的自由,却能欣赏到众人五彩缤纷的脸色,对苏言溪来说也是一份乐趣。
  边千尘怕她路上无趣,偷摸的给她送来许多话本子和糕点,全当打发路上的无聊时光。
  难捱的路途时光往往流逝的缓慢,何况你内心对远方归心似箭?
  府内夫人传信过来说,儿媳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只是胎尚未坐稳,未对外宣扬。
  齐尚书收到这封家书也是喜笑颜开,内心对家中的思念更重了些,只盼能驾风而去,立刻就出现在府内,好好去看看自己功不可没的儿媳。
  说来奇怪,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却才刚刚体会到毛头小子陷入爱情的滋味,而那个女子,还是自己的儿媳。原来,自己一直不喜欢夫人那样呆板,不知情趣的女子,倒是儿媳如含苞待放的夏莲,绽在自己的心口处,朝思暮想。
  古板的齐大人就这样心怀愧疚的在自家夫人和儿子的眼皮底下,同儿媳暗通款曲,甚至,他怀疑儿媳肚子里的,是他的种。

  就是这样诡异的快感浓烈的包围着他,冲淡了二皇子近日对他的各种打压的苦闷,甚至这两天对与自己政见不同的大人都能和煦以待,同僚只道他受了刺激,转了性子了。
  苏言溪冷眼旁观着齐大人的转变,内心不耻着男子的见异思迁,哪怕已经半截入土了都不得安分,导致最近对送上门来的边千尘都没有一点好脸色。
  再远的地方,终究还是到了。齐大人一到京城就立刻往家奔去,脚步轻快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下人还来不及行礼,他就已经从面前飞过去了。
  “老爷,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按理说不是要到下午吗?”
  齐端完全不理会夫人的关切,只觉得唠叨,“信中说水秀有孕了,可是真的?”
  齐夫人只当他是欣喜自己有了孙辈,“那是自然的,还能专门写信诓你不成?”
  “好好好。”齐端欣喜若狂,拉过自家夫人,“快快快,这可是我们齐家长孙啊,一定要小心对待,快去南山堂请大夫来再给看一看,不然我不放心啊,夫人。”
  齐端的说辞想得滴水不漏,齐夫人难得见齐端如此,索性纵着他,对着一旁的嬷嬷吩咐,“去把少夫人请过来。”
  少夫人一听是老爷回来了,只让嬷嬷先过去,自己随后就到。手下却吩咐丫鬟挑了两三件衣服,直到换到满意才缓缓抬步过去。
  “去看看少夫人怎么还没过来?”齐夫人在厅堂等得有些久了,想让人去催催。
  齐端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一脸娇俏的儿媳已然出现在了门口。
  “儿媳给公爹、婆母请安。”少夫人刚要跪下行礼,就被齐夫人一把扶住。
  “有了身孕的人了,哪里还受得住这些虚礼?以后莫要这样傻,我们也不是那样古板的人家,你以后便不行礼了又如何?谁还敢说什么吗!”齐夫人性子直爽,没有正常婆母那般古板守旧,小齐夫人的日子过得不可谓不滋润。
  “是,儿媳谨记。”
  齐端在一旁附和的点头,目光却在她身上游离,许久未见的人呀,可真的是想死他了,而她现在有了身孕,自己也只能这样贪婪的看看以解相思之苦了。
  水秀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趁着婆母背过身去,偷偷的同他绽出一抹甜腻无比的笑容。
  齐端只觉内心甜蜜的发齁,一股暖意直冲脑门,将整个胸膛都填得满满的,满到快要溢出来。
  南山堂的大夫也很快就到了,一家子人的目光都紧盯着水秀露出来的那节藕臂,“大夫,我儿媳她脉象如何?”
  “老夫人放心,少夫人脉象如盘走珠,一切安好。”
  齐端的嘴角立刻咧到耳根,“好好好,赏~”
  “老爷这般可放心了?”齐夫人打趣着他。
  “放心了,放心了。水秀对我们齐家可有大功劳啊,最近可有什么想吃的,让小厨房给你做。”
  “儿媳谢过公爹关怀,婆母已经交代过厨房了,吃食上自不会短了的。只是…”水秀露出为难的样子,齐端只让她但说无妨。
  “只是,齐栋他夜里呼噜声一直吵得我睡不着觉,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有孕期间他先搬去书房睡,今日特来请示公爹婆母。”
  齐端都没思考,嘴比脑子答应的都快,“好,有孕之人最怕睡不好,你们既然商量好了便就这么办吧。”
  齐夫人见他已经答应了,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慈祥的看着儿媳,心想有些事情还是交代给自家那个蠢儿子吧。
  水秀告退回屋休息之后,齐端才有心思沐浴更衣,等忙活完一切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二皇子的安排,随即就将齐大唤到书房里议事。
  “老爷。”齐大一进门就将账本呈了上来。
  齐端随意的翻看着,头也不抬的问他,“怎么样啊,最近二殿下可派人来了?那批货怎么说?”
  “那批货二殿下那边还没有派人来接,暂时还压在码头边的仓库里。这边是二殿下送来的这个月的利钱。”说着,齐大手指了账本上的一处数字,齐端虽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账本上,但对二皇子的做法,他就算有怨言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罢了罢了,我知晓了。”齐端无奈的摆手,示意齐大先下去,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齐大贴心的将书房门带好,还没走出去多远就看见少夫人拎着食盒往书房的方向来。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书房门,心想:“这个小浪蹄子还真是一天空不住,前脚少爷出门喝酒,后脚就来找公爹爬灰。”
  齐大站在那里,大剌剌的打量着水秀扭动的腰肢和随着她走动而起伏的样子。
  “可真是的浪蹄子。”他小声的嘟囔,却赶紧从另外一个方向遁走了,生怕真的直面碰到。想着上次碰见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得下身一紧,又回味起花娘的滋味来。
  齐大咂巴嘴,摸了摸自己空瘪的钱袋子,只觉得难受的紧。
  水秀轻扭着腰肢,如今天色渐暗,在老爷身边人的掩护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老爷的书房。

  她轻扣门,不过才一声,就被里面的人大力的抱进去。她本能的护住肚子喊出声,“要死啊。”
  齐端这才想起来她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吓得连忙放开她,关切的问,“怎么样?如何了?可有伤到哪里吗?”
  水秀见他这般紧张,打趣他,“老爷这样紧张,是在紧张我,还是在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
  齐端没有犹豫,说得坦然,“那自然是紧张你啊,我又不缺这么个孩子。”
  水秀的胸口突然被他的话熨贴的柔软收缩着,感动不已,“几天没见,老爷的嘴像是抹了蜜。”
  说着就主动的献上自己的香唇,有几个男人禁得住自己心上人如此诱惑?
  擦枪走火之际,还是水秀保持着些理智,连忙拦着他。“现在不行,我身子还没稳。”
  齐端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顿时没了兴致,“怎么这孩子这般麻烦!”
  他的反应逗笑了水秀,“老爷也不是第一次有子嗣,如今才知道麻烦吗?”
  齐端将她搂在怀中,自己的鼻尖蹭着她脸颊,贪婪的吸允着她的甜香,“她们如何能跟你比。你自己觉得,这孩子是我的还是栋儿的?”
  水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正视的看着他,“老爷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
  齐端心知肚明,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当初就是看见儿媳一人经常坐在后花园抹泪才对她心生同情,一个从未体会过男女间欢愉的女人,活着有何乐趣?只是齐端未曾想到自己年过半百还如此健硕,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只能重重的亲吻着她,亲到两人彼此之间的呼吸不稳。
  水秀再次将他推开,“老爷,您就忍忍吧,待我月份再大些,定会将您伺候舒服。”
  齐端无奈,只能闷哼。
  水秀笑着看着打不起精神的人,她明知这段禁忌之恋见不得光,还是无可奈何的任由自己陷进这个老头的甜言蜜语里,没有办法,她真的爱惨了老头表面严肃正经,背地里对自己宠溺纵欲的样子。
  反正总比自己守活寡强,原本她嫁过来也不过是家中父母安排的联姻,生性叛逆的她本就不愿嫁给齐栋那个病秧子,如今离经叛道的行为,估摸着也是对自己无法改变的人生的一次任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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