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胜利者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的胆子很小，肯定不敢去接触罪民们的灵，那会让你成为祂的虔诚信徒，或者变成某种怪物，嘿嘿嘿……。”

　　“艹，真是好想打他一顿，每句话都是那么让人感觉生气。”

　　克伦斯将手中的左轮手枪又握紧了几分，旋即将嗓音压低，开口道:

　　“既然你在扮演我，那么绅士最重要的就是承诺和真诚，而我给你的建议是去请一位礼仪老师。”

　　“嘿，我突然非常期待，当时的你如果选择了命运这个领域，现在一定不止阶段二。”

　　布拉德莱克讪笑两声，克伦斯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着心底涌起的怒火，继续开口试探:


　　“我之前遇到了一名女妖，她告诉了我造物主是真正的造物主，但祂却不是人类的造物主，当末日即将来临时，命运研讨会和你，不，和你们，必然会通过那份地图，前往霍查斯尼。”

　　“哈哈哈……。”

　　闻言，布拉德莱克又一次笑出了声音，笑的全身微颤，暴露在空气中的各种内脏也一阵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掉在地上。

　　“我猜你肯定用了有关我的情报来作为报酬，并打算借助她来延缓时间，吸引我的注意力，但很可惜，她已经被一颗炮弹直接干掉了。”

　　“如果当时在面对西尔维娅时，没有察觉到某处一直传来的注视，我或许会相信你的谎言。”

　　听到这话的克伦斯有些不以为然，短暂沉默后只给出了一个嗯字，布拉德莱克的独特声音从门外继续响起:

　　“我想你也听到了，罪民对几位人类正神的称呼是恶神，并且宣扬新生，和祂终究会归来的理念，而恶神的称呼其实非常适合现在的几位神灵，毕竟祂们能成神的原因，就是从造物主手中夺取的，而被称为渎神者的我，不，更准确的说是祂，是第一个试图杀死造物主，夺走祂所有权柄，取代祂的神。”

　　“果然，果然是这样，第一纪元末，和第一纪元初的人类明明处于黑暗年代最底层，是怎么拥有力量去反抗强大的超凡种族，答案居然是来自造物主。”

　　克伦斯脸色无比凝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又一个的念头随之闪过，在脑海中模糊描绘出了一幅场景。

　　几名衣衫破烂，身材矮小，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人类正匍匐在一只不可描绘的生物面前，表达着自己的虔诚。


　　但随着人类获得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埋藏在他们心底的那颗名为仇恨的种子也发芽了，然后一场人类和超凡种族的战争随之打响。

　　这个过程中，人类借助超凡媒介展现出了其他种族都没有的天赋，那就是创造力和想象力，人类从此拥有了能和超凡种族抗衡的力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类提出了杀死造物主的建议，可碍于造物主的强大，没有人敢于迈出这一步，但这个人类并没有灰心，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尝试。

　　而接下来的结果没人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但这个人类确实存活了下来，并且拥有了神性，真正的神性。

　　紧跟着又有几名人类迈步出了通向深渊的这一步，他们同样获得了成功，拥有了神性，并且开始建立教会，宣传以自身理念构造出的信仰，然后夺得了人类和超凡物种的战争。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神灵们是怎么从造物主身上窃取了神性，以及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但祂的归来和苏醒，必然是所有神灵都不愿意去接受的，这难道就是比起末日更大的灾祸。

　　随着各种念头从心底闪过，克伦斯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就听，布拉德莱克那独特嗓音继续说着:

　　“造物主的确是造物主，远古时我们曾经见证过祂的神迹，但这种神迹对人类来说却是一场灾难，还有，你最想知道的霍查尼斯那座囚笼，我肯定会亲手打开，并从那里拿到本该属于命运的东西。”

　　“属于命运的东西。”


　　克伦斯一愣，从这番话中敏锐捕捉到了一抹隐晦的贪婪，他随即说道:

　　“可相对的后果不知要由多少人承担，只剩下疯狂的超凡物种，我很难想象出它们能做什么，这也是命运的潮流吗。”

　　房门外立刻安静了下来，克伦斯皱眉有些不明所以，然后就听布拉德莱克用饱含讽刺的口吻说道:

　　“好了，无聊的问答游戏到此结束，之前有一个蠢货也是像你这样天真，然后他就躺在了你旁边的那张床上，永远活在梦中的理想世界，呵。”

　　“躺在我旁边的床上。”

　　克伦斯心思急转，侧头看向那个和他相貌一模一样，只剩下微弱心跳的人。

　　“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老家伙将他藏得很好，并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将这栋建筑送进虚空，不然在剥离掉你身上的命运后，我不知道还需要浪费多久时间才能找到他。”

　　半躺在木门上的布拉德莱克伸了个懒腰，仅剩的那半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血腥和诡异的笑容，然后伸手，握在了把手上，戏谑的说了一声:

　　“无聊的游戏到此结束了。”

　　这个瞬间，克伦斯的身体骤然绷紧，一种从未感觉过的恶意让他思维几乎都要陷入停滞。


　　尤其是来自锁芯被轻轻转动的清脆声响，更是让他浑身汗毛倒竖，指甲渗入血肉之中。

　　“输了吗，那就赌最后一次。”

　　克伦斯暗下了决定，手指轻抬，一个代表命运的象征符号不知何时只差了最后一笔，然后随机通向现实某处的大门就会打开。

　　可因为有着厄运的关系，他几乎不可能顺利回到斯马莱曼街的地下室，也不可能回到拉克丝雷。

　　最糟糕的处境是直接去往某个敌人的身边，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对方，但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赌。

　　门外的布拉德莱克似乎也察觉到了克伦斯究竟想做什么，心里充满恶趣味的他不仅没有着急，还故意慢了半拍，似乎是在让他感受到绝望。

　　紧接着，那个象征着命运的复杂符号终于被勾勒完整，克伦斯的脸色却突然一变，眼底满是惊愕，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骤然间，原本充满期待的布拉德莱克不知为何突然眉头一皱，复古的金属把手直接被他拽了下来，木质房门在强烈的扭曲下轰然破碎，里面的场景迅速映入眼帘。

　　只有一朵烛火照亮的昏暗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克伦斯的身影。

　　长桌上放着一杯未喝完的水，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仍保持着微弱心跳，而角落中却多出了一扇不知通向何处的黑色大门。


　　“哈，哈，哈…………。”

　　然而，布拉德莱克不仅没有因为克伦斯离开而感到愤怒，反而是在笑，疯狂的笑。

　　笑得他眼角泛起泪花，笑得他直接将半边身体的内脏全部扯出，随手丢在地上。

　　隐约间，还能听到来自克伦斯的嗓音，他在阐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赢了。”

　　“你赢了，是的，你赢了，但那又能怎么样，战争已经开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哈哈哈哈……。”

　　布拉德莱克仅剩的半张面孔不断变换着表情，尽管他再笑，却依旧能感觉他内心潜藏的怒火，以及浓郁的怨恨。

　　“砰，砰，砰……。”

　　他旋即控制着仅剩的半边身体，走近了那扇不知通向何处的黑色大门。

　　可是，当他即将触碰到时，一股强烈的危险预兆瞬间笼罩了全身，让布拉德莱克的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更为狰狞恐怖，低吼道:


　　“黑夜，为什么又是你，哈哈哈哈……，我发誓没有下次，你所建立的教会都会成为我的玩具，它会被这场战争摧毁。”

　　在那扇大门即将消失之际，布拉德莱克咧了咧嘴角，然后用力将寄在腰间的大肠朝门内扔了进去，这样做似乎只是为了恶心一下门外的某人。

　　然后，他颇为艰难的转过身体，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年轻身影，嘴唇微动间，吐出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

　　与此同时，斯马莱曼街四号，地下室内。

　　看着眼前无比熟悉，又温馨的环境，克伦斯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根据本能就开始用犹斯语低喃出声:

　　“无尽黑夜的化身，您是红月和蓝月的主宰，宁静神国的主人，我是您最划破黑暗中的利剑，是驱赶黑暗的烛火，我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能帮助我逃脱厄运……。”

　　克伦斯一连低念了数次，而斯马莱曼街四号的上空悄然出现了一只朦胧且虚幻的眼睛，宛如夜晚的蓝月般宁静严肃。

　　路过的行人们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困意，脑海中的各种思绪不断翻涌，却又很快消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梦境。

　　但这场梦并不全是好的，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徘徊在斯马莱曼街四号前的几道身影就脸色惨白。


　　冷汗逐渐浸湿了里面的衣物，结合拉克丝雷今天刮起的冰冷寒风，一场不算严重的感冒是很难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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