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凄惨的米德

克伦斯熟练的和这里的商贩讨论着牛肉的价格，因为海登先生每次递给自己的钱都是经过他的计算所需的花费，每次都是正好的不多也不少，这让克伦斯想到了一个主意，自己为什么不在购买食物的时候，把价格压的低一些呢，这样自己每次都会剩下一部分。

        这让克伦斯有时为了半个克苏都会争论的脸红耳赤，在商贩的眼里他现在就像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不放过任何把价格压低的机会，因为外出采购食物的工作交给了克伦斯，也让附近的商人重新的认识了之前这个只能靠偷盗来获取食物的矮小少年，也让他们认识到了他的无耻。

        凭借每次购买食材的剩余，克伦斯已经有了5克苏的存款了，那几枚可爱的钱币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克伦斯的衣兜里，入沉甸甸的重量是多么的让人感觉安心。

        买来了牛肉放在袋子里，又在旁边买了一瓶红酒和几块面包，昂贵的价格让克伦斯有些怀疑海登先生会不会因此破产，毕竟只凭借给人维修怀表真的难以支撑这样的花费，而且海登先生所收取的费用非常的低廉，根本赚不到太多的钱。

        会到这里修理怀表的大多都是工人或者职员，很少有贵族会来但瓦尔科街这么偏僻的地方，这让怀表店的生意一直都不怎么好，仅仅是维修的收入只是杯水车薪。

        不过也得益于海登先生饮食上的慷慨，克伦斯瘦弱的身体逐渐的有了一些肌肉，脸上也逐渐有了一些红润不再那么消瘦了。

        手里提着刚刚买到的牛肉，克伦斯正走向码头的方向，已经可以闻到随着海风飘散过来那浓重的鱼腥味了，虽然自己不太爱吃鱼，可前方出现的情况让克伦斯有些皱眉头。

        前方的人群中围着一具已经被吸干血液的尸体，仿佛死去了很久的人才能显出的枯槁，看样子非常恐怖，一边的警官正在查验尸体的身份和有用的线索。

        依旧和报纸上所描述的一样，找不到任何的伤口，血液就像从人体中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们有没有人认识他的”，那名警官询问着。

        “我认识，我认识”一名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少年举起了手。

        那名警官看向了这名少年，少年的身材瘦弱，脸上带着怯懦的神色。

        “他是谁”，那名警官询问道。“他叫米德”少年怯怯的回答。

        “米德”，从一边走过的克伦斯听到了这个名字，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黑黑的总是带着假笑少年出现他的脑海中，有些怀疑的想到，“会不会是名字重复了”，尽管自己所看到的记忆中原克伦斯并不喜欢对方，但停下的脚步他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挤进人群克伦斯看着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尸体已经变的干瘪，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和自己在脑海中看到的没有区别，只是更加的破旧了，比较黑的皮肤，常常挂在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只留下因痛苦留下的狰狞表情，看着米德的尸体克伦斯心想道，他当时一定非常痛苦吧，这让他确认了眼前这具尸体就是自己记忆中看到的米德。

        站立在一旁的克伦斯并没有向警官表示自己也认识他，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米德，虽然自己所看到的米德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原克伦斯对他没有多大的好感，但是这具身体之前认识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心情还是不免有些波动。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死后是不会有墓地的，如果是在其他城市，运气好可能会被草草的火葬，但在科伦城你死后只能被扔进垃圾堆，或者成为野兽的午餐，没有人会记得你。

        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下米德的名字和年龄那名警官就招呼着身边的同事，离开了这片区域，而死去的米德还静静的躺在地上，等待收敛尸体的工人。

        克伦斯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在对米德心里说了一句，“希望你真的如同他们所说可以回归女神平等的国度吧”，接着从一边的渔夫手上买到了一条廉价的昆鱼。

        周围的人逐渐的散去，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又增加一个每天的谈资，而失去的却是一条生命，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躺在地面上，早已死去多时米德的一根手指不太自然的动了一下，仿佛只是科伦码头上的海风吹动造成的，码头上的人继续穿行者，只是有人偶尔的把目光放在死去的米德身上。

        没过多久两名已经有些白头发的男子推着一辆简易的推车走到了米德的身边，他们负责每天在科伦城内收敛每天因为疾病饥饿意外死亡的人，起初并没有负责这种事项的人。

        贵族和政府官员显然并不想为这些可怜虫浪费自己的财富，而多年前的一场瘟疫给了这些自大的贵族迎头痛击，不乏多名权势者死在了这场他们自己造就的瘟疫，圣光教堂提议专门为城市的卫生划拨一笔款项，并宣称这是为了净化邪恶，这引来了多名贵族的反对，毕竟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钱袋子够不够鼓。

        多年的平静没有战乱，金钱的腐朽让贵族们忘记了这个国家最大的教会组织，那一日不乏有反对者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因各种原因死去，而圣约翰帝国的执政官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和教会有着某种的默契。

        两名收尸人拿出了简易的裹尸袋，将躺在地上的米德粗鲁的装了进去，随即放上了简易的推车，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正和今天的月亮做着最后的告别，蓝色的月光逐渐的取代了太阳的炙热，手中拿着购买的食材，正走在回去路上的克伦斯，还算灵敏的听觉已经注意到了从码头上就开始一直有人在悄悄跟着自己，尽管对方在行人中表现的很隐秘，但这还是让克伦斯脑海里不免有了些许猜测，觉得是因为自己手中拿着的食物太多，从而被人觊觎。

        这种情况自己已经遇到了好几次，有一次还是凭借着好运礼帽让对方的脸部和潮湿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才勉强带着食物跑掉了，克伦斯继续平静的走着假装没有发现身后的人，但脚下的步伐已经变得急促了起来，但身后跟着自己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停止，克伦斯不由得低骂了一声:“靠，每次都是这样，真烦人”。

        克伦斯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逐渐的已经跑了起来，试图用速度摆脱后面的跟踪人，但手中沉甸甸的食物让他的速度明显没有后面的人快的多。

        逐渐的从口鼻中呼吸变得急促了很多，克伦斯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腿的疲惫，手中的食物也愈发的沉重，但后面的脚步声却越发接近了自己，似乎已经不打算在隐藏自己的目的。

        在奔跑的克伦斯回头望去，在一身长袍的笼罩下，同样矮小的的身高，看不清丝毫的五官，奔跑的姿势也非常的僵硬而笨拙，身体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看着对方怪异的姿势，克伦斯不由得心里一惊，瞬间升腾出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这让他想到了最近的案件，不免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些猜测，难道就是这个人，但是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克伦斯咬了咬了牙，决定不再犹豫，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人，但对方此时盯上了自己，必然不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克伦斯迅速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后面的黑袍人，然后将手中的食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脚边，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会被别人偷走，不然自己的债务可能又要增多了。

        从衣服内快速的拿出了好运礼帽，缓缓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黑色的帽檐，低声念出了那两个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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