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殊死一搏
陈缺拼命往前冲，呼吸急促，高频率的吸入寒气，肺部刺痛，像被刀刮一样。
差一点，就差一点！
陈缺深吸一口气，脚猛跺地，纵身一跃。
在两尾怪猫的爪子抓到爷爷之前，陈缺硬生生挤了进去。
下一瞬，尖锐的爪子刺穿胶带和保暖内衣，刺入陈缺的肩膀。
陈缺撞过去的强大冲击力，让一人一兽摔到废墟上，滚了几滚。
也让两尾怪猫的爪子更加深入。
陈缺疼的五官扭曲。
幸好有两层阻隔，要不然这一爪子就能撕掉他肩膀一大块肉，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
两尾怪猫被虎口夺食，怒不可解，大嘴一张，朝着陈缺的脑袋咬了过来。
腥臭的味道就如多日未清理的公共厕所，冲的陈缺恶心想吐，脑袋发晕。
与此同时，手臂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又让他头脑保持清醒。
剧烈又连绵不绝的疼痛，刺激了陈缺的神经，让他这一天的憋屈愤怒，彻底爆发！
“啊！”陈缺怒吼一声，不顾肩膀伤势，绷紧肌肉，让爪子无法深入，也不容易拔出，双手用力掐住袭击者的脖子。
两尾怪猫的脖子被掐的嘎吱作响。
两尾怪猫用力拔出爪子，挥向陈缺的手。
陈缺察觉到不等他掐断怪猫的脖子，手就要没了。
立刻松开，反手抓住怪猫的前肢！
一人一兽在废墟上纠缠，来回翻滚。
陈爷爷背着身没有看到两尾怪猫，直到陈缺从他身上越过，往他身后扑过去，才意识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大脑差点停滞。
两尾怪猫！
陈自然当时可是亲眼见过两尾怪猫袭击村里人，并且挖出心脏吃掉的全过程。
陈爷爷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几具失去心脏残缺不全的尸体。
那些尸体纷纷变成陈缺的模样。
“不！”陈爷爷不能接受，挣扎着从简易床上爬下来，跌跌撞撞的往陈缺那边跑。
边跑边扯开衣服，露出心脏的位置。
“别吃我孙子！吃我！来吃我啊！”
陈爷爷喊到最后，声带都要撕裂了。
杜鹃啼哭，声声带血。
陈缺自然听到心脏一颤，但不敢分心。
这头两尾怪猫，有之前那头两个大。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狩猎经验都要比小的那头厉害太多。
跟这头对比，被他砸死的那头，简直就是刚断奶的宝宝。
陈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力量与这头大猫相比，稍逊。
而速度更是不如。
如果将它放开，两尾怪猫速度得到完全释放，他们爷俩就是人家口中的点心，跑都跑不掉。
放不能放，逃不能逃，打又打不过！
局势对陈缺越发的不利。
随之时间流逝，陈缺必定陷入绝境。
如果不能另辟蹊径，再这么僵持下去，最后的结果也是他们爷俩命丧猫口！
汗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充满盐分的汗水，浸的他眼睛，可他连眨眼都不敢，那种疼涩极其难忍。
忽然，陈缺灵机一动，喊道：“爷，火堆旁有盐。”
跌跌撞撞跑过来的陈爷爷，听到陈缺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反身跑回火堆旁。
陈爷爷拿起两袋盐，就往陈缺那边跑。
陈缺手脚并用，努力的限制住两尾怪猫的行动。
可这怪猫不仅有锋利的四爪，还有獠牙。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缺已经浑身伤口。
陈缺双手抓着怪猫前肢，使之交叉。如此一来，陈缺不止手腕，手臂也能用上力量。奋力往上一推，以怪猫交错的前肢抵住怪猫的下巴。
可这样的姿势，陈缺能借力。怪猫同样能借力。
对陈缺更不利的是，怪猫处于他上方。施加在陈缺手臂上的，除了怪猫本身的力量，还要加上怪猫的体重。
他的手臂越来越往下，怪猫的尖牙距离他的脑袋也越来越近。
陈缺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陈爷爷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
陈缺深吸口气，双腿夹住大猫的身体，腰腹猛然用力，将大猫压在身下。
“快！”陈缺额头青筋暴起，大吼一声！
陈爷爷将两袋盐，几乎全都倒进大猫的大嘴里！
大猫对盐没有概念，以为白花花的是雪。又因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陈缺身上。等到两袋盐全部入口，才察觉到不对劲。
陈缺趁它失神，身体往下一缩，又猛地往上一撞。
脑袋撞在两尾怪猫的下巴上。
两尾怪猫嘴巴被强制合上，满嘴的盐吐不出来。
反倒是眼珠子凸了出来！
四肢连同长长的尾巴都僵住了。
“眼!”陈缺大吼一声。
陈爷爷慌乱的将剩下的那点，全撒在大猫的眼睛上。
“嗷！”大猫更受刺激，全身毛发炸起。
爪子拼命揉眼。
陈缺趁机挣脱出来。
大猫自然感觉到，但它揉眼吐盐还来及不，哪还顾得上陈缺。
陈缺抄过锄头，高高扬起，拼尽全力，对准大猫的脖子砸了下去！
“咔嚓！”
清脆的骨头断掉的声音，是那么的悦耳。
陈缺怕两尾怪猫生命力顽强，没死透，又砸了几锄头。
直到陈爷爷在他耳边喊：“陈缺别砸了，脑袋掉了，死啦死啦。”
陈缺拿着锄头，缓缓看向陈爷爷，“死了？”
陈爷爷点头。
陈缺膝盖一软，躺在废墟上。
陈爷爷正要去扶他，扶了空。
他放在半空的手抖了抖，哆嗦着低头。
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小声叫道：“大孙子？陈缺？”
生怕声音大一点，将陈缺震死。
陈缺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衣服在同两尾怪猫的打斗中，被撕扯破碎，露出里面的身体。
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轻的地方如婴儿张开的小口，重的地方深可见骨。
陈爷爷张着手，想将他拖到床上，看他满身伤口，都不知道拖哪。
陈缺意识模糊起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睡过去。
如果现在睡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手动了动，缓缓握紧。
指尖刺入伤口带来的刺激，让他清醒了些许。
他要赌一下！
“地印！”
陈爷爷听到陈缺的声音，擦擦眼泪，侧耳倾听。
“大孙砸，你说啥？”
陈缺牙关紧闭！
等待忍受一浪高过一浪的疼痛。
当熟悉的疼痛真的到来时，陈缺竟然有种“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这个念头刚起，地印就教他做人。
酸痒拿着刀叉，狰狞狂笑着向他扑来。
陈缺恨不得将皮肉都挠下来。可他不能，只能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陈缺终于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似乎出现一个黑影。
“爷……”
一张大脸出现在他面前，“是你三……哎呦，然叔救命啊！”
陈缺在发现不是爷爷的第一瞬间，根本没有听这人说什么，下意识的将这人按在简易床上。
“哎呀哎呀。大孙砸，这你三叔，快点把你三叔放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缺抬头，看到熟悉的脸。
陈缺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被他按住的人是对门的王树柏，王三叔。
陈缺紧绷的精神缓和下来，将手松开，低声道歉：“不好意思三叔。”
王树柏被松开后，就跟受到惊吓的狗一样，弹出好几米。
听到陈缺的道歉后，揉着肩膀，强笑道：“没，没事。”
刚才被陈缺这小子按在那的时候，陈缺的眼神冰冷毫无温度，杀气腾腾。
刚被火堆温暖过来的身体，瞬间变成冰块。
被松开的时候，王树柏只觉得逃过一劫。
王树柏敢说有事么？他不敢啊！
王树柏回到火堆旁，抱着孩子的王二婶惊魂未定的拉住丈夫的胳膊。
“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太吓人了。”王二婶惊魂未定的低声道。“反正琳琳也缓过来了，咱们家也有柴火……”
王树柏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王树柏看向被雪埋起来的两尾怪猫。
他一开始是为了蹭火，他们三口子从废墟中爬出来时，他才十岁的小女儿琳琳差点被冻僵了。
抬头时，看到对面有堆火，两口子抱着琳琳赶紧跑过来。
来了这边后，才发现陈缺倒在血泊中，陈爷爷一边哭一边想将陈缺弄到床上去。
王树柏让媳妇抱着闺女去烤火，他则赶忙去帮陈自然。
上手后，王树柏才知道为什么陈自然弄不动陈缺。
也不知道在县里上学的这几年，这孩子吃了什么，无论是身高蹭蹭往上涨，每次回来见面，都觉得比上次高了不少。
身高到还好，这次体重把王树柏惊到了。
他帮着陈自然抬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陈缺竟然这么重。
偏偏看起来瘦瘦高高的。
当时王树柏差点以为陈缺死了。
家里老人说人死了，就会变得更重。
王树柏还有点难过，有点可惜。
可没想到，这才多一会儿，陈缺就又醒了过来。
精神还挺生龙活虎的，力气那叫一个大。他一个三十九的壮汉说被按住就按住，怎么都挣脱不了。
哪有快死的样子。
王树柏虽然被吓到，可更不想走了。
来的时候，王树柏就看到没脑袋的那头超大的两尾怪猫。
陈缺怎么杀的这头大的，他没看到。可用屁股想，这也知道肯定是陈缺杀的。
而那头小的却是在他眼皮底下杀的。
虽然有点害怕陈缺，可不得不说，在他身边待着很有安全感。
必须跟陈缺爷俩凑伴！此念头一起，王树柏经年不转的大脑，也开始动起来。
他害怕陈缺，就跑去跟陈自然商量。
王树柏跟陈自然道：“然叔，你看这大雪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天还这么冷。就这天，走不出两里地，就得被冻死。”
“再说了大侄子还受了伤，我家琳琳也还小，两个孩子都受不得冻。要不咱们爷俩搭个棚子？”不等陈自然开口，王树柏就往他家跑：“然叔你放心，我来搭，我现在就去取帆布。”
陈自然抬着手想说什么，王树柏一溜烟已经一瘸一拐的跑远了。
风大雪大，隔着这么远，说啥也听不清。只能任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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