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回你自己位置敲，行吗？

回去的航班是直飞，九点左右抵达江城。
  飞行时间不短，经济舱空间又小，助理订票的时候特意问了一句陶希言，要不要给陆呦升舱。
  陶希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陆呦是跟着医院的同事一起出差，不是私人旅行。
  在公事上，自然要同进同出。搞特殊化像什么样子。陆呦不会答应，他也不会那么做。
  就像过去的这半个月，尽管吃住条件都很差，陶希言也从来没提过要换酒店或者单独带陆呦出去吃。
  真正对一个人好的方式是以他的感受为先。
  陶希言正在努力学着用陆呦喜欢的方式对他好。
  320机型，小型客机。空间确实很小，三人一排的座位。
  大家都登机之后，陶希言往后看了一眼。
  值机位置随机选择，三十人坐的位置很分散。
  陆呦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医院的同事，另一位看打扮像是个学生。
  这就好办了。
  陶希言拎着电脑走过去。
  他往后走的时候，那位同事就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
  陶希言站定，礼貌的问：“可以麻烦你跟我换下座位吗？”
  “好好好。”同事一口答应，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陶希言腾出空位。
  同事的位置是中间，陶希言坐下的时候，陆呦嫌弃的往里缩了缩，动作幅度很小。
  经济舱的座位本来就很挤，他再躲也躲不到哪去。
  陶希言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前天出去办私事，昨天又生病，手头的工作积压了一堆。
  他人不在江城，远程要批复的文件倒是一点没少。
  陆呦睡了一路还没缓过来，看起来靠着窗户还要接着睡的意思。
  陶希言也不打算打扰他睡觉，自己默默的放下小桌板，打开笔电开始办公。
  188的身高缩在小小的座位里，看起来着实有点委屈。然而陶希言本人并不在意。
  他觉得这样很好，工作的时候余光还能瞄两眼陆呦，他很满意。
  没起飞之前，客舱里有人说话，陶希言敲击键盘的声音还不太明显。
  起飞之后客舱灯一关，大家都在睡觉，陶希言打字的声音就显得稍微大了些。
  其实说大也没有多大，不至于达到扰民的程度。
  只不过坐在一左一右的两个人肯定能听得见。
  右边的小姑娘小桌板上架着ipad，戴着耳机在看电影。谍战片，很专注剧情的样子。只有偶尔剧情比较水的那个片段，眼睛才离开屏幕左右瞄一下。
  陶希言批复的文件不涉及公司机密，倒也随她看。
  陆呦觉轻，加上空间小本来睡的就有点憋屈，每每遇见气流颠簸，便会醒一下。
  “你能不能回你自己座位去敲。”
  陆呦在又一次被陶希言的键盘声吵醒之后，语气有点不耐烦。
  陶希言侧头看了他一眼，陆呦靠在窗户上，眼睛都没睁开，眉心蹙着，像是有点起床气似的。
  连忙抬起双手，离开键盘，好脾气道：“你睡，我不打字了。”
  手指轻点了下触控板，关掉邮件，返回桌面。找出不需要他回复的工作，继续埋头办公。
  陆呦承认，他就是单纯的想发脾气，想找茬儿。
  结果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他都没想到，自己刚表达了一句不满，陶希言就乖乖照做。
  现在好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只能自己憋回去。
  他哪里是被键盘吵的睡不着。都是借口罢了。
  陶希言没失忆的时候。两人周末在家休息，经常是他睡觉，陶希言靠在床头办公。
  那时候陆呦只觉得陶希言敲键盘的声音清脆好听又很有节奏，催眠的很。
  他的火气单纯是因为中午和下午那一堆事折腾的。
  有对陶希言的不满，更多的是气他自己的内心的不坚定。
  总是心软，总是拒绝不了陶希言。
  陶希言又足够了解他，总是能做出戳他心窝子的事，感动他，然后借机提要求。
  一次又一次的动摇他想分开的决心。
  理智上不想，情感上又有点渐渐控制不住的趋势。
  心里的火烧的陆呦难受极了。
  闭着眼睛，脑子里一团浆糊，半天也没睡着。
  飞机平稳之后，空姐开始发餐。鱼香肉丝饭和意大利面二选一。
  距离中午吃完饭已经过去快六个小时了。陆呦就算再没有胃口，生理上也有点饿了。
  空乘推着小车走到他边上，他还没来得及说自己要鱼香肉丝饭。
  另一位空乘小姐姐便从后面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托盘。
  托盘上藤椒肥牛，海鲜烩饭，虫草乌鸡汤，外加一块芝士蛋糕。
  “哎，我们的餐怎么不一样。”坐在最外面的女生问道。
  空乘朝她礼貌一笑，回答：“这是这位先生点的餐。”
  女孩明白过来，这是陶希言头等舱的饭，他把自己的餐给陆呦了。
  同性婚姻法推行一年多。女孩今年刚上大一，没接触社会，身边圈子固定，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同性情侣。
  觉得有点新奇，后半程看电影也没有那么专注了。身旁的两位稍微有点小动静，她就转头看过去。
  陆呦接过托盘后便往小桌板上一放，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陶希言等了一会，怕放凉了，问陆呦：“辣的，不想吃？”
  飞机上就这么个条件了，主要是得迎合大众的平均口味，辣菜做的也没有多辣。
  “那先吃口甜的。”陶希言端起甜品碟，勺子挖了一小块芝士喂到陆呦嘴边。
  陆呦睁开眼，嫌弃的剜了他一眼，冷着脸：“拿走，不吃。”
  说话声音不大，顾忌着周围人多，不想引人注意。
  陶希言真就听话的把手拿开，拿起筷子，拨弄着藤椒肥牛，语气欠欠的：“说好了啊，真不吃？你不吃我就吃了，可还得飞三四个小时才能到家呢，一会不饿？”
  那肯定是饿的。
  陆呦的生物钟一向很固定，除非在手术，不然吃饭和睡觉时间都很有规律。
  桌上饭菜的香味一阵阵往鼻子里钻。藤椒的辣味刺激胃口。
  陆呦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咽了口口水。
  心想，跟陶希言赌气到头来饿的还是自己。
  算了。犯不上。
  一把从陶希言手里抢过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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