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岩镇
涂山月珺出了无量山后，施法捏诀将身上的伤口治愈，再坐着酒葫芦跟着桑落给的地址前往小岩镇。
小岩镇有千奇百怪的石头，镇上的人主要靠倒卖石头和玉为生，很多石材买家在街道上挑选石块，讨价还价，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月珺走在街道上，有个小贩见月珺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他目露精光，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黝黑油亮的墨玉，热情的招呼他：“道长，难得的墨玉，来看看？”
月珺嘴里说着：“谢谢，我不买。”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小贩手里的墨玉。
小贩见他有兴趣，热情地上前，将那块通体墨黑的玉石准备放到他手上，一条鞭尾绑住了小贩的手。
“赵申，你还敢使这种手段。”
月珺顺着鞭子看过去，一个头戴青色头纱，面容清冷的青衣女子站在一丈远，她身后还站着两个抱剑的少年朗。
青色如意纹道袍是陀玉宗的服饰。
那个叫赵申的小贩疼地龇牙咧嘴：“扶玉仙子，我再也不敢了。”
月珺伸手接住掉落的墨玉，扶玉仙子瞥了他一眼。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扶玉用力一拉鞭子，啪嗒一声响，赵申的手骨碎裂，他抱着手大喊大叫。
围观的人都远远躲着，不敢上前。
月珺帮忙扶着赵申的胳膊，询问：“他卖玉石而已，何必伤人呢？”
扶玉手里的鞭子消失无踪。
站在扶玉仙子左边，跟她穿着同色系服装的十六岁模样的周辰安打量着月珺，开口解答：“赵申经常拿假玉坑骗过路的人，还屡教不改。”
另一个稍小的莫惊春：“没杀他已经很给他做人的面子了。”
“可是——”
扶玉仙子抬头看着他：“你们无量山的人都是圣父转世吗？”
她指着赵申斥责道：“他上月哄骗一位七旬老人用全副身家买了一块假玉，老人受骗自杀；上上月他说假玉有治万病之功效，卖给一个病人，那个病人信他的话，不去找大夫，病逝了。”
扶玉再指着他手里的墨玉：“还有你手里的墨玉——”
她眼睛微眯，泛着寒光：“是一块妖石。”
说话间，扶玉手上已经握住一把剑，刺进墨玉体内，血迹沾染了月珺一身一脸。
石头发出痛呼声，消散于世间。
月珺知道墨玉是一块准备化形的妖石，他没想到扶玉说动手就动手，毫无犹豫地杀了石妖。
月珺沉着脸：“他还没化形，从未做恶，你——”
扶玉从怀里掏出巾帕擦拭手上的鲜血：“他是妖，而我。”
她指着自己：“叶陆竹是捉妖师。”
月珺在听她到‘叶陆竹’这三个字时，脑袋嗡嗡作响。
她竟然是叶陆竹？
需要他渡化的叶陆竹？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姻缘仙渡化的不是有仙根的妖吗？为何是个凡人？
难道她后期会由人变成妖？
月珺觉得脑壳疼。
“师姐，别跟无量山的傻子说话了，我们走吧。”叶陆竹右边不耐烦十三岁少年模样的莫惊春说道。
周辰安：“都是道友，别这样说话。”
莫惊春嘟囔道：“师姐说他圣父，圣父不跟傻子一个意思吗？”
三人走了后，赵申拖着手臂，连忙跪下来求月珺：“道长，我家上有七十岁的老翁，下有患病儿女，我也是没办法才行骗，求求你救救我。”
月珺施法探取赵申的记忆，发现他说的是真。
可犯错就是犯错，犯错是该得到惩罚，他看着赵申的胳膊，得到了教训，想来他下次不敢再行骗。
月珺给赵申留下一袋金珠，道：“莫要行骗了，拿着钱好好生活。”
赵申涕泗横流，感恩道：“谢谢道长。”
“桂花师弟。”
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月珺转过头看向声源，来人一身雪白直襟长袍，腰束月白宽腰带，背着一个半身高的无量酒壶，温润翩翩公子，嘴角含笑朝着月珺缓步而来。
他们无量山没有跟陀玉宗一样，着统一道袍，道袍可随意穿着。而无量山的标志是背后背着的大酒葫芦——无量酒壶。
“师兄，我正想去找你呢。”月珺走到他面前，将冰霜剑递给他。
“谢谢。”桑落将冰霜剑收入储物袋说：“你随我去一趟艳鬼山，我们边走边说。”
“艳鬼山？”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月珺：“我也要去艳鬼山。”
两人并肩而走，桑落有些讶异：“你消息挺灵通啊。”
月珺迷茫：“什么消息？”
桑落见他一头雾水，笑道：“我们聊了这么些，想来是聊岔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村头，御葫芦飞行，两人施法将两个葫芦靠近点，好聊天。桑落告诉月珺，他在小岩镇遇到一个女人被丈夫卖了，她辛苦逃出虎口，在街尾被几个歹徒追打，他救下了女人，刚想掏钱包帮女人还钱时，发现自己的灵石、金珠、金叶、玉佩等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在游历期间花光了。
桑落想起自己还有一柄冰霜剑在无量山，便给师弟传讯息，询问他在不在山门，若是在就帮忙拿剑下山，若是不在，他只好去找别人借钱了。
还好，师弟在山门，歹徒们也表示愿意等。
谁知，月珺久久没来，他们等来了陀玉宗的三个捉妖师：叶陆竹、周辰安、莫惊春。
捉妖师们拆穿了女人的骗局，告知桑落女人和歹徒是同伙，一同做局来骗他，没等桑落问清楚事情真伪，歹徒们一溜烟儿跑了。
桑落这才相信，自己又被骗了，随后他谢过叶陆竹三人，去见了酒馆的友人，他之前答应要给个酒方给友人，两人把酒言欢，交谈中，桑落从友人处得知一个消息，“群妖要在艳鬼山开盛会”，具体是什么盛会，友人不清楚。
桑落恐群妖祸乱人间，他打算去艳鬼山一探究竟。
月珺听完，他问桑落：“你对扶玉仙子了解吗？”
桑落惊喜交集，这个呆木的三师弟是开窍了？居然想了解一个姑娘？
他嘴角含着“慈父”的笑容：“你何时认识扶玉仙子？”
月珺老实答道：“就刚刚在小岩镇见过她一面。”
桑落了然，原来是一见钟情，也不能说是一见钟情吧，二十年前，上官桂花和叶陆竹在五宗试剑大会上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叶陆竹断剑伤人的举动让他印象深刻。
“叶陆竹道友乃陀玉宗扶玉峰峰主之女，其父仙逝后，继承峰主之位，得扶玉仙子雅号。手握一柄斩妖剑威镇八方妖魔，一双剪水眸迷倒万千道友，她无心情爱，只想除妖卫道，至今未有道侣。”
无心情爱？除妖卫道？
月珺嘟囔着：“这样啊……”
桑落看向月珺，发现他表情苦恼，劝慰道：“别担心，师兄会帮你。”
“什么？”
桑落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
两人飞行了一段距离，月珺后知后觉地明白桑落话外的含义，他解释道：“我对扶玉仙子并无爱慕之情。”
桑落一脸“你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月珺无奈：“师兄，你真误会了。”
桑落当他害羞，附和道：“好好，是我误会了。”转个话题：“你去艳鬼山做甚？”
“见个朋友。”涂山月珺将元允卿邀请他去艳鬼山的事情告诉桑落。
桑落猜测：“应该是跟群妖盛会有关。”
涂山月珺表示赞同：“我觉着也是。”
两人御葫芦飞行，月珺袖子内的储物袋震动，他从云上往下看，群山蜿蜒不绝，宛若倒挂的鬼骷髅，这山脉又称为阎罗山脉，艳鬼山是其中一座，位于骷髅的嘴唇位置。
现在月珺和桑落大致在鬼骷髅的鼻子附近的位置。
月珺：“师兄，你先去艳鬼山，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桑落：“什么事啊？”
“我…我……”月珺支支吾吾地不想说。
桑落不追问，他微笑地表示：“好，我先走了。”
月珺见桑落的葫芦远去，他施术瞬间移动落在无鼻山顶。
山顶上，怪石嶙峋，又矮又小的花儿夹石头缝隙中，微风一吹，小小的枝干在空中摇曳。
月珺右手翻转，储物袋中的金竺炼壶出现在他手上，打开炼壶盖子，三个闪烁的星点从炼壶里跳出来。
这些星点是月珺收集石妖的元神碎片，当时叶陆竹杀妖太快，他只留住了三个元神碎片。
星点在前方引路，月珺跟着它们一路绕山跨水，兜兜转转地来到一面山壁，山壁挡住去路，星点径直没入山壁，月珺刚想跟上去，脑袋磕在石壁上。
不一会儿，星点又从石壁里出来，它们绕着月珺转两圈，留一个星点在石壁的某一处停留，另两个没入石壁中。
月珺看懂了，他化作一缕白光对准星点停留点进入，顿时落入新天地。
新天地里都是快化型的妖，以石妖居多，大大小小的石块见到月珺，都滚远了，还有那些树妖将自己连根拔起，迈着大步跑远。
原本的青郁，怪石林立的地方顿时变得光秃平坦。
月珺打量着四周，脚踩在树叶上，他低头一看，是一根手骨，他察觉到什么，赶紧后退一步，躲开四面八方飞来的利剑。
有人设结界将这些妖圈在此处，乱入者触发千剑阵，九死一生。月珺惊险地从千剑阵里逃生，跟着星点来到石洞。
洞内堆积着十几块墨石，月珺站在墨石前，施法捏诀，浅红的灵气包裹着粉狐狸玉佩从额间显现，悬挂于空，淡红色的灵气将星点包裹，将其送入一块墨石中。
施术结束，粉狐狸玉佩消失。
月珺摸着墨石：“你好好修炼，别再出去了。”
墨石闪烁一下，表示知道了。
月珺表情凝重地扭头看向洞口，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道光影溜走了。
他觉着有什么东西在偷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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