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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绝望的男人


解缚在病房中和其他两位病友保持着奇怪又平衡的相处方式。

        但这种平衡很快被房门的暴力推开打破。

        “歌手,出来玩了。”

        进来的是一个医生,穿着白大褂的他秃顶,啤酒肚,表情猥琐奸诈。

        他虽然穿着医生的衣服,整体形象却让人想起案前剁肉的屠夫。

        解缚向他身后看去,发现真的有护士在跟着。

        也就是说,站在房内的这个人,的确是这所医院里的医生。

        “为什么呢?”

        歌手郁郁地坐起来,紧紧抱着枕头,眉头耸拉。

        解缚放下书。

        原来自己右床的忧郁青年叫“歌手”,思及其歌唱童谣时那把好声音。

        解缚觉着,“歌手”这个名字倒是相称。

        “你小孩也在外面,你不出来玩,别人就都欺负你小孩了。”

        粗鲁的医生迈着那双像香肠一样肥肉颤颤的粗腿,快步上前揪住歌手怀中的枕头往外扯。

        歌手听见“小孩”两个字,表情很明显地怔松下来,手臂也失了力,紧抱的枕头自然被那医生给抽了出去。

        “我的孩子——”

        怀中抱空,歌手骤然反应过来,开始惊恐地大哭大叫。

        双腿在床上,上身已经趴在地上,去捡被医生扔在解缚床底的枕头。

        “那小孩死了,我们去换一个孩子给你!”

        就站在歌手头颅旁边的医生,弯腰扭起歌手的双臂,厉声呵斥。

        歌手还是不管不顾地要爬着捡枕头,医生怒极,拽着歌手臂膀的手狠狠惯下。

        歌手本已被拉到小半空,这样突然失力,上身就摔在光洁的瓷砖上,头也磕到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摔不死你。”

        医生朝地上痛苦蜷缩起来的歌手恶狠狠地啐一口痰,大岔步退后让出病床之间的甬道。

        肥壮的手在空中挥了挥:“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拖出去,大爷我好好陪他玩玩。”

        站在门口的护士们得令一拥而上,有的拉住歌手的腿,有的去拽歌手忍着痛苦还去够床底枕头的手。

        瘦弱的歌手哪里抵过这么多双手的齐齐用力。

        不消片刻,歌手就被护士们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架了出去。

        走前,歌手头仰着,疏朗的眉眼攀满绝望的情绪,泪水如小泉一般从泛红的眼眶里汩汩流出。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歌手磁性好听的声音在离去时已是不成语调的哭腔,即便是解缚,听完也不由得感到不舒服。

        那凶恶的医生双手插在大褂口袋里,狞笑着跟了出去。

        解缚靠在床头,被摊开的书,有一页正被他捏在手中,页脚已被他捏得皱起。

        “他回不来了。”

        头顶传来沙哑的男声。

        解缚侧脸。

        一直哈哈狂笑的男人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床单上全是他脏污的脚印,而他就站在脚印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阖起的房门。

        他嘴角抿起,似乎不曾张过口说话。

        解缚确定,这个男人方才清晰地说了一句:“他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解缚将书本收起来,转过身仰头看着男人。

        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懵懂和天真。

        “呵。”

        男人哑笑。

        慢慢蹲下身子,和解缚保持平视。

        解缚对上男人的眼睛,讶然于男人在脏乱长发中露出的一双清透□□的眼。

        那眼神的清明,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面前这流浪汉一样的男人,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见得太多了,那个歌手,被医生亲自带出病房,那就是不会回来了。你本来是第一个,但你回来了。歌手可不会成为下一个你。”

        男人脚指头动了动,在床单上抓出一道更深的泥印。

        “你如果当不成医生,那就要成为护士了。”

        男人盯着解缚细嫩的脸庞,嘿嘿笑了一下。

        “但我们,永远也别想逃出这所破医院。”

        笑声消失,男人眼睛里蒙上泪光。轰然仰躺在床上。

        解缚眼睁睁看着男人开始跌入绝望,那个过程可以称得上是触目惊心。

        储君殿下不知道,原来有人崩溃起来是如此地迅猛而无声。

        好像可以透过男人时不时抽搐的身体,可以看到痛苦具象化后的模样。

        明明男人的身躯高大如一座小山丘,却教人无端联想到狂风中苦苦支撑的芦苇。

        只要有一只虫子落在他的脊背上,他就会遽然崩塌。

        像被人从内心埋了炸弹,拉了引线,他就会被爆破成一堆烂肉。

        男人好久不曾发出声音,只维持着仰躺的姿势。

        小臂搁置在脸上,盖住眼睛鼻子。

        解缚像在陪伴这绝望的男人,也一直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

        垂下的脚踝被无来由的的冷风舔舐,将解缚这具人类的脆弱身体,激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睡吧孩子,晚上小心点。”

        过了很久,解缚的腿都被冻得发麻,那男人终于小声说了句话。

        解缚松懈一瞬,明白男人没有要自杀的倾向,就收起脚,钻进了被子。

        闭上眼睛,解缚保持平缓的呼吸,思绪跳跃起来。

        从男人的口中,解缚可以得出几个信息。

        一,在病房内的病人如果是被医生亲自带走,那么绝大概率是回不来。是死了还是换病房?解缚准备有机会一定要查出来。

        二,解缚本来是这间病房中第一个被医生亲自带走的病人,但由于解缚进来游戏,所以打断了少年原该有的结局。

        解缚想起许医生给他扎的针,和当时心中暴起的负面情绪,对结局有了些许猜测。

        三,被医生亲自带走后,还能再回到病房的病人,可能会成为护士,又或者医生。

        也就是说,这所医院内的医生和护士们,曾经都是这病房里的病人?

        都是精神病患者。

        怪不得刚才闯进来的矮壮医生,虽然穿上了白大褂,却给人扑面而来的违和感。

        蜷缩了下腿脚,解缚忽视从脚底溯往全身的冰冷,心忖晚上将会发生的事情。

        男人让他晚上小心一点,意味着,这所“疯狂医院”里最大的危险要到晚上才会真正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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