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合法机构
“贺澄岚下，我们第二研究所是合法机构。”震惊之下，虽说监控室里的虫都是自己虫，伯兰特依旧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实验内的监控，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被虫发现我们抓雄虫来实验，整个研究所的虫都要完。”
贺澄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劲，他低声咳嗽了一下：“不是抓……是请，请几只雄虫来配合研究。”
“请雄虫来配合研究估计也不太行，首先岚下们不一定愿意来，其次您想必知道，雄虫的精神力等级和他的情绪是挂钩的，要是有雄虫在研究所不开心了，掉了级别……第二研究所就不用办下去了。”伯兰特叹了口气。
“……你们第二研究所真的好容易被玩没啊。”贺澄幽幽地说。
伯兰特笑得很勉强：“没办法，合法机构。”
“那……”贺澄左思右想，犹豫着说：“要不我来试试？”
来研究所一趟，竟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伯兰特费解地说：“您……这恐怕不太行，若是实验不当可能会损伤您的精神体，若是被雄虫保护协会知道了……”
“研究所就完了是不是？”贺澄熟练地接了话茬，他费解地问：“实验一旦成功，就能解救成百上千的雌虫，全星际雌虫的命……难道还抵不上一两只雄虫受伤的风险？”
“帝国的大环境如此，贺澄岚下。”伯兰特神色复杂地看着雄虫，很难得能从雄虫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他也很赞同，只是可惜了，“上头有虫并不看好这项实验，事实上这项实验从立项开始，就一直有虫在阻挠，所以这项实验出不得任何差错。”
怎么会有虫想阻挠这项实验？贺澄眉心一跳，他想起了原书中虫族贵族间的争端，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可就难办了……贺澄轻轻磨牙，不理解地问：“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伯兰特陷入了沉默，还未等贺澄说些什么，便传来了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
“你还是这么保守啊，难怪实验做了那么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只雄虫步入实验室，仿佛带着钩子的桃花眼，惹虫注目的薄唇，精致的五官处处都体现着无与伦比的魅惑力，苍灰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华贵的外衣上，步履间透露着丝散漫与矜骄。
“你怎么来了？”伯兰特跳脚地问。
雄虫没有理会快要跳脚的伯兰特，带着钩子的目光落在贺澄身上，声音散漫且富有磁性：“你好，我是雄虫保护协会会长，格瓦拉。”
“你好，我是贺澄……”
“格瓦拉，这儿不是你该胡闹的地方，还有外面那些虫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你给放进来了。”伯兰特骂骂咧咧地说，完全没有方才研究所所长的风度。
“你忘了么？我可是原第二研究所所长，你在上届以一百多票的差别输给我，要知道那一届统共也就三百票……”
伯兰特：“……”
这该死的雄虫，总是能戳到他心中最痛的点，不过伯兰特也不得不承认，若非格瓦拉上任后成日不干正事，所长之位还真轮不上他。
格瓦拉问贺澄：“你真的愿意去做这个实验吗？”
“也没有其他虫了不是吗？”贺澄的语气中带着丝无奈，加之他本身就有把握护住自己的精神体。
格瓦拉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欣赏，他眼眸微眯：“阁下与一般的雄虫不太一样。”
“你也是。”一只雄虫能任职研究所与雄虫保护协会，又岂是等闲之辈。
“有我的帮助，项目进行的压力会少一大半，可是阁下，我们也需要您的保证，比如绝不会外传什么的，也希望阁下能配合我们派虫保护您。”
“这是打算监视我？”贺澄声音微冷。
格瓦拉嘴角轻勾：“你向我们要了一个筹码，我们也想要一个保障，这很公平。”
贺澄十足觉得这是在给他下套，不然他为什么要上赶着给虫做实验，还反被虫要挟。
不过这个保障，确实有保护的用处，也不是让人难以接受，况且贺澄对于想做的事从不轻易放弃，“可以。”
“你看，连贺澄岚下都愿意试一试，我们又有什么道理放弃这个机会呢？”格瓦拉看向伯兰特。
伯兰特一怔愣，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格瓦拉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出了事，我兜着。”
三只虫围成一桌，制定好了一个简单实验计划。
贺澄走后，格瓦拉递了根烟给伯兰特。
伯兰特拍掉了格瓦拉的手，皱眉道：“研究所不能抽烟。”
“什么时候定的？我不知道。”格瓦拉毫不在意地点了火，娆虫的眉眼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伯兰特摇摇头，他有次劝格瓦拉不要抽烟，在得知这是雄虫特制烟，一根就上万星币时，彻底住了口，他只能感慨地说：“贺澄岚下真是虫美心善，真的是我见过的雄虫中脾气最好的了，他还是s级……”
雄虫都不喜欢听雌虫夸别的雌虫，越优秀的雄虫则会更加自大，伯兰特此言就是故意气他的。
“我还是双s级呢，更何况这只是虫前，虫后是个什么模样谁知道。”格瓦拉果然不服气地回了一句，总是上扬的唇角微微下压，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贝安也这么说过……”
“智者见智啊。”伯兰特有些得意。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坑来了研究所。”
格瓦拉一脸叹惋的模样。
雄虫流落e级星案发酵了一个多月，星网的讨论热度开始无声无息地降了下去，直到最后破案的时候，关注量已经大打折扣。
故而监察所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在一些暗处的运作下，星网上的各种猜测平息得差不多了，等贺澄这只受害雄虫一签字，就可以结案了。
“……您的雌父在去e级星前，因为实验出现了纰漏而被研究所辞退，所以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只是日常没有显现出来。偷渡去e级星的飞梭也查到了，会严加惩处……”
“您放心，千万不要听信网上的谣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黑幕，所有涉案人员皆已确定，每一只雄虫都是帝国的无价珍宝，更何况像您这样优秀的s级雄虫……”
“这些是补偿金，很抱歉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如果您还有其他要求随时可以提。网上的说法都是不可信的，他们胡编乱造，各种各样的阴谋论很容易给您带来困扰……”
“尊贵的s级雄虫，您的满意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最高奖励。”
语重心长的解释，轻声细语的安抚，这番话放在其他雄虫耳边可能很受用，贺澄听后却觉得怪怪的，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贺澄若有所指地说：“你们确实很尽职啊，要操心的事还挺多……”
不仅要听上位者的话，去控制舆论，还要安抚住他。
不知是不是贺澄的语气太过平淡，还是以往的雄虫都太暴脾气，对方不仅没有听出贺澄话里带刺，反而觉得受宠若惊：“谢谢您的肯定，我们检查组感到特别荣幸。”
贺澄执笔的手一滞，慢半拍地说：“不用谢……这么复杂的案子，涉事虫如此之多，就这么三两句解释完了？”
“能简洁明了地与雄虫讲述案件经过，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前段时间见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言论，有些还挺有道理的，后头怎么就很少见了，像是被什么压下去了。”
“能控制住舆论，不让不实的言论干扰到您正常的生活，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方压根不上道啊，把他的质疑都当成赞美了。贺澄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甚至分不清雌虫是不是故意的。
哪知道贺澄温和的谈判方式放在对方眼里，简直让对方感动得想落泪。见多了一言不合就开骂的雄虫，一句话没说完就急着赶虫，贺澄不仅认真听完了他说的话，还记下了话中的重点，平淡的语句下字字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
雌虫恨不得这就打开星网，记录下贺澄岚下温柔有礼的一幕，他目光真诚：“和您聊天真的太令虫舒服了。”
“……挺好的。”天知道贺澄是如何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雄虫觉得他挺好诶！对方满眼星星地看向贺澄，以至于手头的工作都要忘了，也不知催促雄虫签字。
这只雌虫怕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贺澄觉得自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利落地签完字递给对方，并且对着桌案上的录音笔说：“我没异议。”
反正以目前的状况，贺澄套不出雌虫的话，有没有异议结果都一样，不如先按捺下来，免得吸引上位者的注意。
对方表面上看着手中的文件，眼睛却时不时往贺澄身上瞄，磨磨蹭蹭得似乎不想离开。
贺澄浅笑着:“我送你出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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