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谈
翌日，两人乘着最早的航班飞回临州。
司梦顶着两个黑眼圈，恶狠狠地瞪着许预，“我让你订机票，没让你订最早的，你订个八点半的，是想累死谁啊？”
许预同样顶个黑眼圈，乖巧地坐在司梦身边，老老实实地听着司梦的训诫，还时不时地瞟向司梦。
司梦看许预这副受了伤的模样，心里的火顿时就消了大半。她靠在坐垫上，盖了盖小毯子，扭过头合上眼睛。
许预把司梦在毯子外的手放进毯子内，再三确定司梦捂严实后，也进入了梦乡。
两小时后，司梦和许预走出机场。
司梦大口呼吸着临州的新鲜空气，脸上露出闲适的表情。她撞了一下许预的胳膊，说道：“一会啊，咱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预点点头，“好。”
两人拎着行李箱，各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司梦坐在出租车上，心里洋溢着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是回自己家，却总有着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还夹杂着一丝兴奋。
出租车将车停在司家门口。司梦前脚刚迈下车，下一秒张叔就从宅子里走出。
司梦在看到张叔时，眼眶不禁酸涩了一下。她看着张叔招呼佣人从出租车后边拿出行李箱，又叮嘱佣人拿进去时不要磕到，接着笑呵呵地站到自己面前。
“二小姐，快进去啊。”
司梦被张叔的声音喊醒，她抽了下鼻子，笑着抱住张叔的胳膊，呢喃道：“张叔，我想死你了。”
张叔做出受到惊吓的样子，“哎哟，您一说这话肯定没什么好事。”
司梦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挎着张叔的胳膊走进宅子，边走边唠着家常。
司梦换上拖鞋，迈着步穿过长廊，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跟着加快一拍，在看到客厅坐着的女人时，她觉得四周的呼吸都被抽离干净，压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季玉看到司梦的身影，将手上的茶杯放下，她面色如常，说道：“回来啦。”
司梦应了一声，随后走到沙发旁坐到季玉的身边，还没等季玉说话，她便张开手环住季玉的肩膀，还在季玉怀里蹭了蹭。
季玉看到司梦这副撒娇的模样，皱起了眉头，“怎么了，出去玩两天回来还撒上娇了？”
“我就喜欢撒娇。”司梦赖在季玉的怀里，嗫嚅道。
季玉低下头瞧了司梦一眼，缓缓舒出口气。她轻轻拍向司梦的肩膀，说道：“行，你怎么着都行，前段时间你天天在家也像个淑女一样，妈还以为你转性了，高兴归高兴，但是怎么都别扭。现在一看，妈还是喜欢你这副模样。”
司梦听到季玉的话，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她强忍着心酸，开口道：“我也是。”
“你姐姐晚上要回来。”
司梦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石化。她反应半天，颤巍巍地从季玉怀里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妈，我姐要回来？”
季玉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
司梦倒吸一口气。她抹了把脸，慌慌张张地说道：“妈，我先上楼了。”说完，她连拖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跑上楼。
司梦关上门，满脑子都是司若那副笑面虎的模样。她靠着门想了半天，都觉得前世的记忆里明明没有这么一段，怎么姐姐就突然回来了呢？
“妈，我和许预谈恋爱了。”
司梦突然想起许预住在自己身体里时，说出的这句臭不要脸的话。她鼻翼微张，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许预拨了个电话。
许预正在家接受自己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看着吴琳琳笑呵呵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甚至有一丝胆寒。
忽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妈，接个电话。”说完，许预就跟逃难一样，远离这个充斥着诡异气氛的客厅。
许预走进卧室，嘭地一声关上门。他按下接听键，开口道：“怎么了梦梦。”
“许预你个王八蛋！”
许预被司梦刺耳的声音震得耳朵生疼，不自觉将手机离远了几分。他看着手机屏幕，大声问道：“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司梦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你上次说那句话，你知不知道带来多大麻烦？我姐今天要回来，指不定又要有什么幺蛾子。”
许预听着司梦的哼唧声，平静地说道：“没事，姐姐之前不是没收你信用卡。”
“许预，重点不是收不收卡的事，是我姐姐回来了。”
许预听着司梦在电话里焦急的声音，安慰道：“梦梦，你别紧张。”
“放屁，你要是有个笑里藏刀的姐姐，你能不紧张嘛。”司梦怒骂道，只要一想到司若，她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许预听到司梦颤抖的声音，又想到在病房时司若那如恶鬼般的模样，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
许预深知，他必须要讨好司若，因为司梦对于司若向来不敢违抗，两姐妹又打心眼里念着彼此，豪门中所谓的勾心斗角，从未在这两姐妹之间上演过。
良久，许预开口道：“梦梦，要不我去一趟吧。”
司梦眨巴两下眼，完全没明白许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来干嘛？给我添乱啊？”
“梦梦，我去的话，姐姐就会把矛头指到我身上。”
司梦眼前一亮，随后暗了下去，“得，这不是让我卖你呢吗，你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
许预轻笑两声，“梦梦，你是在担心我吗。”
司梦听到许预的话，脸上一臊。她对着电话吼道：“是是是，我呢，应付我姐，你好好应付你妈吧。”说完，司梦一把按断电话。
司梦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许预一旦恋爱，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社恐的模样全部抛开，天天就像个摇着尾巴的忠犬一样粘人。
司梦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嘟囔道：“这怎么变得跟周沉一个样。”
司梦在卧室里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佣人敲门说应该吃晚饭了，司梦才慢腾腾地爬起床。刚下楼，司梦就看到坐在桌子旁的司若。
司若听到渐近的拖鞋声，头也不回地说道：“给你带礼物了。”
司梦的手刚碰到椅子，听到司若幽幽的声音，手吓得向后缩了一下。她看着司若温雅的侧颜，应了一声坐到椅子上。
季玉招呼佣人给司梦盛了半碗饭，她看着司梦一直用筷子捅着碗里的饭，又看着司若小鸟啄食的模样，皱起眉叮咛道：“你俩吃饭怎么吃得苦大仇深的，都多吃点，一个个都快瘦成杆了。”
司梦抬眸，牵强地扯出一丝笑，随后往嘴里送了几粒米。
司若瞥了司梦一眼，说道：“没事，会有人喂胖她的。”
司梦拿筷子的手一顿，心脏也跟着跳起来。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干脆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站起身对司若说道：“姐，咱俩上楼说吧。”
司若轻笑一声，“好啊。”说完，司若站起身，端端正正地走上楼。
司梦看着司若的背影，对司博江和季玉说道：“爸，妈，你们俩先吃，我和姐姐一会就下来。”
季玉和司博江脸上毫无担忧，应了两声，继续吃面前的佳肴。
司梦看着自己父母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无奈地慢步踱上楼。
司梦走到司若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就看到门虚掩着。她撇撇嘴，直接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司若正坐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司梦关上门，坐到司若面前的沙发上。她看着司若嘴角挂着的笑，怎么看怎么害怕，干脆破罐子破摔，说道：“姐，是真的。”
司若似是早有预料一般，轻笑道：“我知道。”
司梦看着司若那副淡定的模样，心里更添几分疑惑。
从小到大，司梦要是和哪个男生走得近点，司若铁定会车轱辘来回转地说那么几句话，目的就是让司梦离那些男生远点，司梦哪次都如被套上一层加一层的紧箍咒般，只觉脑仁生疼。
可就算这样，司梦也没听过司若的劝。直至上次司梦和一个刚刚成年的小演员传出花边新闻，司若才说出再谈恋爱断她信用卡这句话。
司梦自然是不惧的，因为她根本没谈恋爱。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脱离了司梦的掌控，因为她和许预，的的确确是在一起了。
司若看司梦那心虚的模样，只觉好笑。作为司家的长女，还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她向来持着严谨的态度，包括感情也是如此。
司梦那些有名无实的绯闻，司若自是清楚。她知道自己的妹妹清清白白，只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想靠着司家立足的那些家族，哪怕小门小户，只要是真心的，司若也不至于出手阻拦，可问题在于压根一个都没有。
半晌，司若开口道：“你喜不喜欢他？”
司梦抬眸看了司若一眼，点了点头。
司若挑挑眉，“想好了？”
司梦笃定地答道：“想好了。”
司若站起身，走到司梦面前。她看着自己的好妹妹，轻声说道：“爸妈没管过我们俩恋爱的事，对我们俩也是绝对信任。你要是真到了拿户口本那天，记得跟妈妈说一声，别学我。”说完，司若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司梦怔愣片刻。
今天不念叨了？
司梦扶着沙发站起身，随后开始在司若卧室里手舞足蹈。她想不到司若居然一反常态，轻描淡写就过去了。
司梦玩得正嗨，门外便传来佣人的声音。
“二小姐，夫人喊您吃饭。”
司梦听到佣人的声音，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她带着愉悦，蹦蹦哒哒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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