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偏见
司梦失笑，“真的假的。”
“真的。”许预盯着司梦，眼中一片赤诚。
“偷窥我啊许预。”司梦捂着嘴调侃，“你要那时候跟我搭话，我们俩是不是能早点掉火坑里。”
许预低头轻笑，没说话。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司机到了礼堂门口。
许预挂断电话，准备穿上高跟鞋走出去，刚伸出手，高跟鞋就被人拎了起来。他抬起头，瞧见司梦拿着那双小高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真完蛋，我平时都穿五厘米打底。”司梦一甩，高跟鞋双双进入垃圾桶，“不合脚就不要了。”许预一脸疑惑地看着司梦，“梦梦，我怎么出去。”
司梦俯下身，蹲到许预身前，“上来。”
许预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楼梯上。
“上来啊。”司梦不耐烦道，“我天天举铁，你这大身板好着呢。”
许预眼睛一闭，张开手趴上司梦的后背，揽住了司梦的脖子。他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跟着身下的人往前移动。他试探地睁开眼睛，周围不断有人向两人投递视线，许预觉得臊得慌，把脸埋在了司梦的颈窝处。
“脸皮真薄。”司梦淡定自若地向前走，吐槽着身上的许预，“你要是之前背我一回，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呢。”
许预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么一想，自己确实从来没背过司梦，司梦也没主动提过。“以后我背你。”
司梦撇撇嘴，“不愧是王八蛋，竟说这马后炮的话，换回来再说吧。”
把许预送上车之后，司梦吃力地抡了两下肩膀。饶是司梦再瘦，也是个九十多斤的人，配上一米七的个子，就算用着许预这大身板，这一道也给司梦累得够呛。她看着扬长而去的suv，转身回到礼堂处理典礼的后事。
许预在车上，看着面前的轮椅犯了难。
“二小姐，坐吧。”
许预抬起头望着车外穿着执事服的老人，“张叔，能不坐吗。”
“哎哟二小姐，您可别难为我了，您脚都这样了，还能让您走进去啊。”张叔攥着手，面露难色。
许预心一横，抬起脚三两下坐到椅上。张叔推着许预进了大门，两旁佣人成排站着，给许预搞得像大姑娘出嫁一样，偌大的宅子，一时间好不热闹。
到了门口，张叔招呼保镖要把许预抬上去。许预一听，急忙摆手拒绝，“张叔，我能走。”
“二小姐，这楼梯可不行，我在司家当四十多年的管家，您就听我的吧。”张叔说完，抬起手喊了两个保镖过来。
“真不用，真不用！”许预看着过来的保镖，心里一急，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穿上一双门口放着的拖鞋。
“二小姐！”
一群佣人蜂拥而至，给许预吓够呛，他转身就往客厅跑。司家的玄关到客厅是一条二十多米的长廊，许预趿拉着拖鞋，没跑几步就被保镖追上扛了起来。
许预最开始还扑腾几下，发现挣扎无望后，无助地看着地板。他被保镖放到床上，看着满屋子的佣人，许预觉得身上直冒汗，直到卧室里的人都出去，他才从无措中渐渐解脱。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缓缓呼出几口气。折腾小半天，许预觉得自己浑身疲乏，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匆匆洗个澡之后，又换上常穿的那套长袖睡衣，一步一步踱到床上。
许预靠在床头，拿起手机刷着微博，刚刷新临州热点新闻，上边就蹦出来司梦背着许预的照片。他放大看了半天，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来。
幸好今天打扮得好看。
司梦捶了捶快要折断的腰，扶着墙往外走。
“学长好。”
“哎，你好。”
司梦看着走远的学妹，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从哪看出来我好的。”
她走到许家的车前，上车后一下摔上车门，大剌剌地靠在后座上，缓解着身上的疲惫。
晚上司梦直接狂吃了两碗饭，全程嘴都没闲着，给吴琳琳看得一愣一愣的。
“儿子，你，你怎么了？”吴琳琳紧张地看向许预，眼中充满不安和鄙夷。
司梦瞟了吴琳琳一眼，“饿了。”说完，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吴琳琳压着心里想说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小鸟啄食般吃着面前的水煮菜。
司梦吃完饭扶着肚子上了楼，在卧室里一边消食，一边看着手机。忽地，自己和司梦，不对，自己和许预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她站定，放大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幸好今天穿得帅。
司梦把手机一甩，换上一身健身服去楼下的健身房。穿进许预这个身体里之后，司梦嘴上总说着要把许预吃成个胖子，实际上每天都在健身，就是怕有一天看到镜子里有赘肉的许预，自己会吐出来。
她在跑步机上跑了半个小时，又做了几组重力。看着镜子里许预紧致的身材，司梦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许预，配上一个炫耀的表情。
很快，许预就给司梦回复一个点赞的表情，那表情上还配着两朵鲜花，闪闪发光。司梦嫌弃地把手机放到桌子旁，脱下衣服进了浴室。
司梦整理好后躺在床上，想着过两天学生会换完届后该怎么过。她寻思半天，觉得得去给许预的衣柜添点衣服。想得正美呢，房门被人敲响了。
“儿子，睡了吗？”
司梦看着门缝外的那双脚，心想我屋里灯关没关你看不到吗。“没睡，进吧。”
吴琳琳打开门把手，迈着步子走到司梦床边坐下来。两个人对视了半天，屋里的气氛逐渐尴尬，司梦忍受不了，率先开口，“怎么了？”
吴琳琳眉头紧皱，缓缓张开薄唇，“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司家的那个二小姐……”
司梦一听这话，才知道吴琳琳大晚上找儿子干嘛。她看着面前女人左右为难的样儿，笑问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吴琳琳一脸愕然，嘴唇开始抖了起来，“许预，你糊涂啊！”
司梦歪着头看着吴琳琳，“怎么了？”
“那个女的，从几年之前就开始绯闻不断，打扮得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
“行了！”
司梦盯着吴琳琳，狠狠地压着心里的怒意。她司二小姐认得清自己性子，从小到大身边的男生没断过，遇到帅的她当然也不拒绝，但都有名无实，反正过不了多久一拍两散，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完了。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是许预的妈，就算自己和许预现在状况比较尴尬，可还是打心眼儿里把她当成自己婆婆，就算再生气也是耐着性子哄，可是没想到自己在人家心里居然是个妖艳贱货，不，简直就是个下作的bz。
司梦整理一下情绪，嘴边扯起一丝假笑，“眼见不一定为实，您还是多去了解了解吧。”
吴琳琳的面上瞬间异彩纷呈，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顶嘴，还是个品行极差的坏女人。她还来不及反驳，就被司梦堵了回去。
“您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司梦还真不是什么坏人，我困了，您也去睡觉吧。”
司梦说完，把被子蒙在了自己的头上。吴琳琳叹了口气，说道：“儿子，妈不是那个意思，妈是害怕你被骗。”
司梦听到这话，嘴角一抽。你儿子色早被我骗完了，劝也来不及了，再说了，谁稀罕你们许家那几个臭钱。她窝在被子里没吱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被子外的声音。
吴琳琳看着被子里的那团一动不动，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站起身走向门边关灯，又扭头借着走廊的光朝床上望了几眼，随后关上了门。
司梦听到关门声，反复确认吴琳琳离开之后，一下从被窝里窜出来。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双臂一撑靠在床边。
想想刚才吴琳琳的话，司梦心里这个来气。她起身走到阳台边上，闭上眼睛吹起了风。夜晚的微风夹杂着寒意，逐渐让司梦找回理智，她睁开眼，看着身下繁华的临州。
临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聚集了不少富家，经过一代代的换洗淘汰，只有许司齐周四个老家族传了下来。到了这代，司家和齐家都是女儿，只有许家和周家剩两个独子，许家和司家联姻，怎么看都是一桩美事。
结果人家压根没看上自己。
司梦疲惫地眨了几下眼睛，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烦躁透了，她双手撑着护栏，试图让风吹去心中的那份燥热。平静下来后，司梦坐到了阳台的椅子上，继续品味这份安宁。
吹风吹得正爽，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仔细一听，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谁这么晚给许预打电话。
司梦走到床头柜旁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心中刚压灭的火噌一下复燃。
“许预，你有毛病吧，大晚上的干嘛？”
电话那头的许预支支吾吾，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事，给司梦气得直接笑出来。“咱能别有病吗，你妈刚给我窝了一顿火，你又来……”
“梦梦，我好像，那个了。”
司梦闻言，不解地问道：“哪个啊？”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随后小声说道：“月经。”
司梦听到这，手里的电话直接掉到了地毯上。她把这两个字缓冲了半分钟，急忙地把手机捡起来。“你现在怎么样？”
“我……我在马桶上坐着。”
“你自己处理一下，肚子难受喝点热水。”司梦说完，电话那头的许预火急火燎地说道：“我没找到卫生巾。”
“废话，我用卫生棉，你能找到个屁的卫生巾。”
“那个，我不会用……”
司梦恍然大悟。对啊，许预一个大直男，上哪会用卫生棉这种东西。她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舒了口气。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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