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床底
这惊喜未免也太…吓人了。
地上的男人还在跪地哆嗦嚎哭,爬过来要拉住叶思杳的小腿,却被顾家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
叶思杳试探道,“我是不喜欢他,但是这样会不会太严重了?”
“怎么会?”
两人靠得极近,近得叶思杳可以看到他眼神带着丝丝肃杀的寒气,“这种不长眼的人,不给他一点苦头吃,他只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的语气高高在上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叫人不寒而栗。
“教你个道理,在我身边对待这种人不用给他好脸色看,也不用忍气吞声,要像踩只蚂蚁一样把他踩在脚下,让他永远不能翻身,让他从此见到你就只敢躲得远远的。”
叶思杳陷入沉默。
见叶思杳不说话,他这才收起嘴角笑意,“怎么,被吓到了?”
这是他的人生的处事准则,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不过
“胆子也太小了,有我在,你怕什么?”他眯眼,语气缓和许多,抬手似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叶思杳毛茸茸的发顶,又顺势往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上,注视那双莹润水眸。
“本来还想留着给你亲自教训他,眼下看来,还是我自己动手为好。”
噌光的皮鞋踩在瓷砖上,他抬起一双大长腿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瘆人的兴奋。
就好像丛林里的顶级森蟒在捕捉到猎物时,却并不食用,只是残忍的将对方撕碎获取那种满足感。
叹了一声气,脸上带着惋惜。
“陈总,这样吧,要不我给你支个招。”
“您说您说,只要能放我一条活路,您说什么我都照办!”陈豪生忙不迭地答应,生怕晚了一步顾晏骅就会收回主意。
“岭南西区那块你家之前探测出了新的金刚石矿,给我,我就去银行替你说说情怎么样。”
他苦恼地皱眉,叹道,“毕竟我们两家也有合作的情分在,我实在不忍看你辛苦十几年的事业一遭化为泡影。”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豪生跪在地上,猛地抬起头,脸色煞青,“我们并没有对外宣布这个消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笑道。
挑眉那一瞬间,包裹在马甲衬衫下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危险的侵略感。
好像身上那身衣服束缚住的只是一头追名逐利的野兽。
“就算是跟随你十几年的忠心下属又怎么样,疯狂追逐利益者皆为豺狼虎豹,只要一点点诱惑,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得到的。”
“顾宴骅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很过分?”他歪头低声嘶了一声,遗憾地摇摇头,“看来,我的建议你并不想采纳,那就没办法了。”
他转身将手放在叶思杳肩膀上,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叶思杳身上,随后抬手从桌上拿起一张合同,戏谑道,“看看这是什么?”
叶思杳看清上面的字,诧异出声,“陈家的金矿转让合同,他们居然舍得卖掉金矿?而且还是以这么低的价格。”
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陈家的儿子们早就对他们这父亲无比失望,用手上金矿的股份同我交换了自己想要的,这件事陈夫人也知道。”
叶思杳低头,手里抓着合同,心里带着点点震撼。
顾宴骅在短短的几天内,让一个企业濒临倒闭,甚至,还让陈家分崩离析。
这种手段,难怪人家能年纪轻轻就掌握顾家大半家业。
她不由得唏嘘道,“这么一想,陈总还真是个可怜人,身边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顾宴骅对此不置可否,他就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只要你在上面签下字,从今以后那些就都属于你了。”他对着她咬耳低语,声音沙哑华丽,暧昧中又带着一丝宠溺,“怎么样?我对你够不够好?”
“这……有点太好了,我受不住。”
叶思杳艰难地挪开眼睛,不再去看那充满了诱惑力的合同,她虽然爱钱,但不至于分不清楚情况。
顾晏骅口中所谓的教训就是釜底抽薪,直接把人家家底都抄没了。
她哪敢接啊!
“我给你的怕什么?”
看出叶思杳的犹豫,他压低声音,喉结轻轻滚动,温热流动的气息将话语窜进她耳朵里。
“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管理金矿,很简单,晚上我教教你。”
他拉住她的手,摩挲细嫩的手心,细长的指尖如玉竹轻轻在上面刻画,每每动一步,手心就像一块娇嫩的豆腐被架在火上烹烧,又烫又痒,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ceo手把手教,包你学会。”
叶思杳:“……”不了吧。
害怕jpg。
“管家,送客。”
“顾晏骅,我诅咒你,诅咒你将来不得好死!!”
此时,跪在地上的陈豪生突然发怒,两眼通红地冲上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他。
顾晏骅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嘴角勾起满是嘲讽的笑,抬脚一踢,陈豪生还没近他身,便被狠狠踢了出去,身体滚了好几个圈,撞到了门口的台阶,发出沉重的刮擦声。
“居然还敢意图杀人,管家,别送客了,直接送警局去吧。”
摊在地上的陈豪生绝望地喘着粗气,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被顾家的佣人拉走时眼睛还死死盯着顾晏骅不肯移开,眼中血丝布满,满是恨意。
叶思杳望着他被拖走的身影出神,竟然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怜悯和烦躁。
顾晏骅的性格眦睚必报,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从头到尾一直在骗他,那还不得将她扒皮抽骨啊。
而且,林散在车上说的那些话,要是顾晏骅听到,她就死定了。
这么一想,她眉头紧皱,更觉换马甲脱身的事情迫在眉睫。
——
凌晨两点,叶思杳躺着大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刚下过雨的窗外此时又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她翻了个身,想到晚饭后发生的事情,又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
“想顾”
不对!?
她房间里怎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叶思杳猛地起身,手疾眼快打开床头柜的夜灯,而后抱着杯子迅速下床退到角落,面色发白强制镇定问道:“是人是鬼!”
“是我啊,思杳,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叶思杳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江潮沂,这是我房间,你怎么进来的??”
叶思杳松了一口气,转眼顿觉不对,她明明把房间门反锁了,这人从哪进来的?
江潮沂没出声,双手插兜微仰下巴,示意她看向阳台。
只见白色阳台外,有一扇窗不知怎么的开了。
“我这里是5楼,你怎么爬上来的?”叶思杳不可置信。
“这又不难,外面有水管,我顺着爬上来的。”
话刚说完,瞥见叶思杳那略带警惕的眼神,江潮沂口风一转,“不对,我刚刚还差点摔下去了,你看!”
他撩开袖子,凑近让她看了看上面的伤口。
只见灯光下,一道三厘米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有血珠渗出沾湿了袖子,一股铁锈味在鼻间萦绕。
“痛死我了,不过为了能见到你这都不算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危险爬上来做什么。”
叶思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放下被子,跑到楼下去找药箱。
经由管家提醒,成功拿到了药箱回房。
两人坐在床边,叶思杳拿起棉签稍微沾点酒精,低下头认真帮他清理伤口。朦胧的灯光,昏暗的月色下,眼前这一幕就像他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心爱的女人就坐在他面前,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江潮沂睫毛颤了颤,伸出手指想触碰,在即将碰到她的脸颊时,又僵住了,弯曲的手指害怕地收回来,只敢小心翼翼地借由晚风的浮动,来掩饰自己那颗躁动的心,指尖在那垂下来的发丝上蜻蜓点水般抚摸了一下。
真好,在叶思杳躲了他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他无数次不在后悔,即便看着她即将有了另外喜欢的人也不愿放手,为的不就是眼前这一幕。
他有多想回到半年前,就有多想打死那时候故意欺骗她的自己。
如果没有那次的谎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叶思杳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故意躲避他。
“思杳,我可以吻你吗?”他弯下腰,灯光下的漆黑影子就像阴暗庞大的怪物,可它极为委屈的蜷缩成一团,就像不想吓到别人一样,蹑手蹑脚地收拢自己的四肢,乖巧地躺在主人的脚下。
叶思杳动作顿了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不商量一下,你吻我可以吗?”他语气认真地将语序转换了一下,企图蒙混过关。
叶思杳;“”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嘴巴不行的话”他眼睛向上瞟了一眼,有些扭扭捏捏的指了指她的眼角,“这里也可以。”
说完,藏着头发后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叶思杳:“”
她默默加快速度将伤口包扎起来,惯性使然给他扎了个蝴蝶结,而后拍拍手,回避他刚刚那句话,只是浅浅微笑,手一指门口,“你可以走了。”
好吧。江潮沂决定退而求其次,指了指自己的侧脸,“脸颊,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仿佛做出了重大牺牲,他咬牙梗着脖子,硬是没走,“你这是对你故意不跟我说你休假的惩罚。”
有这种惩罚是让别人吻自己脸颊的吗?
叶思杳呵呵几声,刚想出声让他立马圆润地离开自己的房间,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叶秘书,你还好吗,我刚刚听说你从管家那里拿了药箱,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宴骅的声音从门口穿来。
怎么回事,各位凌晨2点都不睡的吗?
叶思杳一惊,下意识看向江潮沂,急促推着他往窗户那边去,做贼心虚般低声道,“你快走,别让他看见你。”
江潮沂看向门口,“我不走。外面在下雨,水管又滑,我身上又有伤在身,你就忍心看我伤口再次被淋湿,万一我有个好歹怎么办?”
也对哦。那怎么办?
“而且我表哥这个人我清楚,这时候来找你肯定心怀不轨,我得在一旁保护你。”
信誓旦旦的说完,他眼睛迅速搜索房内的各种家具,最后,将目标放在在床底。
没等叶思杳阻拦,他手脚敏捷,弯腰缩起身子,探进床底躲了起来。
“叶秘书,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出声?”
“啊,来了。”叶思杳双手难掩紧张的心情紧绞在一起,边走边回头看向床底,紧绷的神经在大脑里抽动,让她疲惫难掩。
“顾总,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她打开门,将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门内,只露出一张小脸,眨巴着眼睛望着顾宴骅。
“管家说你拿了药箱,我有些担心你,再说了,我不是说要教你如何管理金矿这件事吗?承诺过的事我可不会忘。”
最后一句话,语调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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