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我该怎么办,站在原地等他冷静下来回来找我?不,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着,自个承受一些无情的联想。
我赶紧跑了回去,可是我还是来晚了,他那么聪明,自己给自己找了好多烦恼。
“我是你的希望,当然了,你指着我去打仗,去实现顾闻暄可悲的妄想。”
我坐在椅子上,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来回踱步,一点一点把罪贴到我的身上。
“我得笑着,我吓人。”
“你喜欢我在你的……原来你们喜欢在床上玩这样的,原来如此。”
“难怪你一遍遍确认我会不会夺回皇位,难怪你心疼我心口的箭伤,难怪你不让我在里面,你喜欢顾闻暄什么,喜欢他教你下了一手烂棋?”
他看不起顾闻暄,生气地骂着他。
“那个长着女人皮面的人,查案子查到我的人头上,满嘴的仁义道德。太子贪污,他狗屁不放!”
“他装着个心怀天下的样子,把自己骗着骗着也骗死了。你说他到地府里看着他小时候害死的那些人还觉不觉得自己正直清白呢?”
我不想跟他吵架,可回来后又说了一句什么话啊。
“人都死了,你……”
“死了怎么了!你能念着他,我就不能说两句吗?”
一句还未说完的话,引起他无端的胡思乱想。
“顾闻暄,京城里人人都想嫁的男人。他夜里是不是厉害得很,让你死了也念着?”
“从小练兵就偷懒的人,身上肯定也没有一身伤。”
“他要不是生在顾家,那也是京城小姐愿意养在家里的顶级面首,真是怎么都是好命啊。”
人什么时候能够体谅别人呢,坐在他位子上的时候,原来我以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那么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你不是很会吵架吗,反驳我啊,我骂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你帮他骂回来啊!”
我抬头看着他。
“你腿上还有伤,坐下再说。”
他腿上的伤,我不知道原来也是我的错。
“我上战场,突然想着你睡觉会不会忘了关窗一走神被人射了一箭。我自作多情,耽误你跟别人梦里相会了。”
怎么会是自作多情呢,我拉着他的手,服软,眼里求着他。
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便是怎么都看她不顺眼。
“委屈你了,还要在这里虚情假意。”
我是委屈,我委屈他错怪我。“你先坐下,你这样看着我心痛。我的心有这么疼,”我使劲捏着他的手,看着他无动于衷,十分慌乱,“我没有力气,比这疼的多。”
他又想起了一些我曾经说过的话,一点一点念给我听,
“顾闻暄那么好,顾家那么好,我害的你家破人亡。对不起啊。”
“怀哲……”
我错了,我该怎么把那些话收回来……
“你不如硬气的骂回来,你要是心里有我,至少你敢骂我。”
我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所以知道不能再骂你了。你该生气,那我也求你聪明一回,那时候你是我,一个人跟你一起生活了七年,一个人是个你曾经认识的二皇子。你杀谁?”
“曾经认识的二皇子。”
一个人看她不顺眼了,便什么话都是错,他的话里尽是讽刺。
如今已经很晚了,我不能让事情隔夜,前车之鉴还都没有消散。
我松开他的手,即使只会下一手烂棋也要反攻回来。
“跟你一起在私宅里等死?”我从这句话开始做活我被围堵的黑子,“你只不过是那时候舍得下我罢了。”
“你有野心,你想当皇帝。你有苦衷,太子皇帝阿昌阔尔王你都得提防,少不了步步算计。”
我让他吃掉了我的两个黑子,把注意从我要被堵截的两个气上转移,然后开始做眼。
“你肯带着我逃跑,不过是你贪。夜里那点纠缠也好,平日里眉来眼去的情意也罢,你贪我的,我贪你的。”
“你觉得你错付了,我告诉你,没有。”
“你觉得你之前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值,我赔给你就是。你们这里,男人忙的很,把女人的份额也忙去了,女人闲得没事做,有大把的时间去爱人。我有,大把的时间去爱你。”
我看着他,他的白子还是围堵在我的气上,但是没关系,我知道,我做了一个真眼,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我走到他跟前拉着他坐下。
“我给你换药。”
我去拿了药盒,解开了他的衣服,一点一点把药膏抹在他的伤口上。
我这么贪的人,不想只是救活棋盘一角的局势,我想赢下这盘棋。
我一句一句安慰他。
“我以后睡觉都记得关窗,免得你走神,你那么厉害的东西,要是真伤着了怎么办?”
“我不让你在里面,一开始,我总是怕你死在战场上,后来,我又总想起放风筝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孩子,你想想那要是我们的孩子,得多让人心疼。”
“等到攻下雍州了,等到战事平稳了,我们就一起生女儿,生儿子。”
我听着头顶他的声音说:“木璃,木琂。”
你说他是什么时候想的这种事,我们孩子的名字。
我抬头看着他,笑着:“你多想两个,万一你特别厉害呢。”
低头合上了药盒,我突然又抬头对他嘱咐道:“可别又在战场上想。”
他的衣服都敞开了,上完药了我觉得也没有再合上的道理,我含情脉脉,我吻了上去,我又做了我讨厌的事,把本来该纯粹的表演了一番。
你知道话是多么虚无缥缈又哄人的东西吗?那晚我根本不记得关窗。他也根本没有释怀有关我选了顾闻暄还是他的事情,我总共就说对了一句话,我们俩都贪。
仇没有隔夜,可是也没有痊愈。它就像是我去年的伤风感冒,要好不好的,总是打两个喷嚏,害得人多喝了好几碗药。
木怀哲不生气了,可是好像也没有那么爱我了。
我再也不能无理取闹了,我无理取闹,他不会由着我胡闹了,他跟我讲道理,我跟以前一样跟他胡搅蛮缠几句,他居然气得就不理我了,自己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我看着他气呼呼地躺在床上,走过去跟他说:“我要睡在里边。”
他瞪着我,挪到床的外侧。
我爬上床,爬到他的身上。
他生气地看着我:“下来。”
我摇了摇头。
他要把我掀到床里面,我使劲压着他的身子,让他一阵无语。
“你不讲道理。”
“我爱你,为什么要跟你讲道理。”
“爱就是无理取闹?”
“爱就是我晚上在床上骑在你身上,不跟你讲道理,为了讨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木怀哲原谅我了吗?我不知道,一个男人拒绝你说明他不喜欢你,可一个男人接受你也许只是欲望升起。
我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本来□□是我们爱里的一部分,可自从我们揭露了彼此的骗局,就把我们的关系分成了爱和□□两部分,其中一种捉摸不定,另一种却上瘾了。
我总是疑神疑鬼,我以前从不可能觉得他亲我的时候是在应付我,这么虚无缥缈的感觉偏偏强烈到让人湿了眼眶。
他抬头吃惊地看着我,我攥着他敞开的衣领恳求:“你至少碰我的时候爱我行吗?”
他责备我:“我要是不爱你,为什么要碰你?”
他低下头继续一点一点亲着我,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为什么不抹掉我的眼泪,摸着我的头发,用温柔的语气告诉我这句话。
我疑神疑鬼,也许是因为他也疑神疑鬼。
他的伤休息的差不多了,过完年要拿下皇城,他说要让阔兹王爷打这场仗。
“为什么是阔兹王爷?”
“怎么,你责备我不亲自去替顾闻暄打仗?”
“我只是……”
他拉着我的手,可是怎么一点温柔都让人感觉不到了。
“我留在这里多陪你一些日子不好吗?”
他是这样的想法吗?不知道。
但是他的想法落空了。他让在豫州的阔兹王爷来雍州打仗,豫州的阔兹王爷叛变,起兵造反了。
局势一下子就乱了起来,现在的情况说不清是谁在围堵着谁。
木怀哲和梅将军起兵豫州,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从豫州传来了阔兹王爷被斩首的消息。
得到了这个消息,突然,阿昌阔尔王像是草原上得了疯病的马一样进攻雍南的城池。雍南的城就要守不住了,万幸豫州的队伍赶了回来。
雍州皇城的争夺,那当真是一场惨仗。这片土地最繁华的那个地方,被刀乱砍着,被万箭齐发着,被火燎烧着。像是原本衣着华丽的六皇子落难不得不做起了劳工,泥土有规则地粘在袖口,胸前,膝盖处。像是做着劳工的孩子来不起逃跑,被烧到身上的战火糟蹋的体无完肤。
雍州拿下来了,可是拿下的是什么,一堆废墟,就连皇宫都是七零八落,四处狼狈。
木怀哲斩杀了来不及逃跑的北边将领们,俘虏了北边的士兵,关闭了城门,在皇城里搜寻着不知逃到何处的阿昌阔尔王,士兵四处执行着杀无赦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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