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不知道是从那一天开始的,木怀哲说要给我刻一个木兔子玩具。我跟他说:
“我又不是孩子。”
他说:“怎么不是了,比我矮的个头,白嫩的皮肤,还有……”
“你闭嘴!”
我训斥着他,截住了他向下看的目光。
就这样,我知道我会有一个木兔子玩具,我等着那一天,等到身上要多添一件衣服的时候。
等到那个时候的又不知道那一天,我着急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能把我的木兔子玩具给我啊?”
他不说话,不回答,却突然问我:“你喜不喜欢毛毛虫?”
一个毛毛虫,无非就是找一根长木头,画上一刀一刀的,刻出两个眼睛,比起木兔子可是简单得多,我这样想着,配合着他真挚的询问的目光,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他一边问我,一边陪我笑着,一边弄痒我。
我一边笑着,一边躲着,一边被他堵在窄榻的边角里。
他把我堵在墙角,狡辩说:“我对你的爱,不在刻的木头里。”
我问他:“那在哪里?”
他用行动回答,他说对我的爱,在他之后证明给我看的半个时辰又半刻钟里。
木怀哲每游走一个地方,就会问我:
他问:“你爱我吗?”
我回答:“我爱你。”
他问:“你爱我吗?”
我回答:“我爱你。”
他问:“你爱我吗?”
我回答:“我爱你。”
这样的回答,一遍一遍,他不觉得烦,我不觉得烦,直到我们一起,被淹没在爱的海浪里。我之前一直想要等到打下青州后冷静的思考跟木怀哲的感情,等到打下青州以后我才知道,爱是没有冷静的日子,没法思考其他。
“你爱我吗?”
“我爱你。”
为什么我们总爱问彼此这样的问题,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我们不像一个男人和女人,却像两个缺爱的孩子。
“你爱我什么?”
“你是我的希望。”
“什么希望?”
伴随着每一次冲撞,我一遍一遍找着所谓的希望:“向日葵的太阳……青草的春雨……鸟儿的天空……我的木怀哲……”
为什么我们总爱问彼此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们总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吗?是因为我们把世上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纯粹,尽是我们话里的隐喻吗?身上要多添一件衣服的那个某一天,那个他休息的日子,我们就这样厮混在一起,一直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我们热得推开了窄榻旁的窗,看着窗外天上布满星星还有一个朦胧的月亮。
木怀哲从身后抱着我,他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天上有星星吗?”
傻瓜因为除了太阳天上还有别的恒星啊,我在心里想着,反问他:“为什么?”
他亲了下我的脸颊,告诉我:“因为是我给你的礼物。”
我转头问他:“你给我的?”
“嗯。”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质疑到:“可是星星一直都在天上。”
“对,我一直把它们放在天上,一直等着今天晚上好送给你。”
话里尽是理直气壮,无理取闹,荒谬。这些在我们的感情里都可以被理解,变成一起的大笑,因为爱有时候就是喜欢他送你的星星。
后院的围墙外传来了三更天的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地提醒我们该睡觉了,我却突然起了叛逆的兴致问他:“你想看日出吗?”
“日出?”
“嗯。”
于是我们就莫名地开始等着看日出。
等着等着,有人要打瞌睡,所以我还得捧着他的脸亲醒他。
木怀哲抬起惺忪的眼,额头顶着我的额头,话里尽是睡意:“我们的爱里会有日出吗?”
我盯着他的嘴唇,好奇地问着:“我们的爱里会有什么呢?”
“都听你的。”
他把头搭在我的肩上,我一点一点想着我们的爱里该有什么,我每想出一个,他就轻轻地点头。
“信任。”
“嗯。”
“理解。”
“嗯。”
“尊重。”
“嗯。”
“支持。”
“嗯。”
“陪伴。”
“嗯。”
我继续想着,我们的爱里还应该有什么。想着想着,听着他突然说:
“儿子。”
我想要转头,他先一步起身,他看着我,木怀哲希望我们的爱里有一个儿子,我也看着他,补充道:“还有女儿。”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我钻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温柔细腻的淡淡檀香。那大概是我一生中觉得最踏实的时候,任凭梦里万箭齐发,千军万马,我也不怕,只告诉自己,我只是在做梦,我可是在木怀哲的怀里。
对的,那天我们没有看成日出,周公帮我们关上了窗。
我做着安心的梦,一直到了早上。
到了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木怀哲正爬到窄榻的外侧企图离开,我努力睁着惺忪的眼,拉着他的袖子问他:“去哪?”
他轻声说:“找子珒下棋。”
我拉着他的袖子不放,话里每个字都是抱怨:“为什么不跟我下棋?”
他的话里每个字都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也会下棋?”“你瞧不起谁呢?”莫名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往常放着茶和点心的桌子被摆上了棋盘,自然该是我的黑子和自然该是他的白子被一个一个顺着我们的心意放到棋格的线上。也许木怀哲是该瞧不起我的围棋技术,一盘棋开始了一刻钟我就自觉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不知道木怀哲是已察觉正察觉还是未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我还在一本正经的拿着黑子逞强。
我吃掉了他的一个白子,听着他说:“不要总是吃那个子,没有意义的。”
好吧,木怀哲无奈的话证明了大概他比我自觉的那个时间还要早些。
围棋里有一种局面叫做打劫,就是木怀哲正在抱怨的这件事。打劫的局面里,黑子吃掉白子的时候下一步白子就能吃掉黑子,然后它们就会进入这样的无限的循环里。所以围棋的规矩里添了一条,不能连续打劫,所以我就守规矩的“隔一手打一劫”。
我的黑子吃掉他的白子,因为我的棋术也就停留在那个层面上,隔了一会,他的白子总会再吃掉我的黑子,因为那是他陪着我在棋局里胡闹。你说既然已经都在胡闹了,为什么不能做好人做到底,他偏要拿起白子小声抱怨:“臭棋篓子。”
惹得我生气踢了他一脚。
“嘶。”
他一喊痛,我想起了他的小腿上还有青北一战缝合的新伤。
“我忘了我忘了,对不起。”
我着急地蹲下不知所措的想要检查伤口,手刚刚碰到他的裤子便想起了一个事。
“根本不是这条腿。”
气得我起身的时候又打了他一掌。
“哎呦,这一下真的挺疼的。”
木怀哲正抱怨着,我们听着门被风风火火推开的声音,梅子珒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兄长啊,你到底记不记得今天我们还有一局棋啊?”
他一脚跨过里屋的门,看到桌子上的棋盘,再看看我跟木怀哲,眼里的情绪从惊讶迅速转到了谴责。
“你们怎么……狼狈为奸啊!”
我跟木怀哲狼狈为奸,梅子珒被放了鸽子,他不打扰我们,转头就去找了阔兹王爷告状。
隔天中午,阔兹王爷拿着一个包袱就过来为他“伸张”。
隔着两个巷子大概都能知道阔兹王爷过来了,让我忍不住提前拿着扇子扇着风。
阔兹王爷把包袱打开放到桌子上,一如既往热情地招呼我们:“尝一尝。”
我做了全部的待人接物的自我暗示,用尽全部的勇气,终于拿起了筷子,伸向了包袱。
告诉你当时我的心中所想,时代来来去去,宇宙多元或平行,但是事实证明无论在哪里,臭豆腐都是永垂不朽的。不管是青北还是荆州,这个理论体系里明明有那么多的好吃的东西,美食和阔兹王爷也不知道是谁在绕着谁走,就是没有缘分见面。
不是我歧视臭豆腐,你也知道我很宝贵我的鼻子。再说了,这个理论体系里它不讲究城建那一套,对于臭豆腐没有不准过臭的要求,那这个豆腐它臭起来是一个纯粹啊。我战略性的夹不起臭豆腐的时候,木怀哲已经吃了一块。他说:“嗯,太好吃了,这个也给我吧。”然后抢了我准备夹起的那块。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好吃,还是心怀慈悲舍弃自身救我于水火之中。总之,阔兹王爷心满意足的离开,我幸免遇难,木怀哲吃了两块臭豆腐。
于是当天晚上,当木怀哲想要做事的时候,我嫌弃地打了他的手:“你别碰我。”
他一脸委屈:“我又没用手碰过。”
对啊,他没有用手碰过,身上依旧是淡淡的檀香。我跟他纠缠了一会儿,却又伸手推开了他凑在我脖子上的脸。
“又怎么了?”
“我总是想着你吃了那个东西。”
他无语地看着我,我觉得那眼神里的意思是说,那你要怎样啊?
再过几日又是那该小心红色的日子,它提醒我的方式让我饥渴的很,我看着木怀半敞开的衣领,又伸手缠上了他。
我贴上他的嘴唇,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块臭豆腐的模样。我转移到他的脖颈,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块臭豆腐的模样。他伸手摸向我的后腰,我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块臭豆腐的模样,伸手把他掀翻到床的另一侧。
我劝自己:“算了,睡觉吧。”
他从我的手臂逃离出来,起身跨过我下了床。
我看着木怀哲整理着衣服要走向屋外的样子问他:“你干嘛?”
他伸手拿了一件外衣流利地穿上,黑着脸也不看我,径直走向门的方向。
“我去找子珒睡。”
“你别……”我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不让他离开,“你去烦他,他又要来教育我。”
他转头话里尽是委屈:“那总不能我教育你啊。”
我看着他,解开了里衣的系带,话里尽是叛逆的理直气壮。
“你过来教育我啊。”
流利地穿好的外衣被流利地脱掉扔到地上。让我安心的男人晚上还是留在床上。上半夜品尝着好处,下半夜在梦里,我眼睁睁看着跟狗熊那么高的臭豆腐精一口把我吞掉。臭豆腐精的肚子里,阔兹王爷吹着长长的大胡子憨憨地笑,气得我凌晨就起了床,坐在床上口吐芬芳:“xx的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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