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不是很了解我

“大哥，有一批人从山洞撤出去了。我们追吗？”沈意凑近问道。

        “不追，我们先进去看看。”

        沈清越打头阵，进了山洞发现这原本是一个曾经采矿的山洞，只是可能因为多年弃置，周围草木有一人高，基本上可以把山洞遮起来。

        洞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几人尽量把脚步放轻，可是越朝着里面走，就越是寒冷。

        甚至于感受到了寒冷的风吹来，四个人顺着风向，找到了另一端出口。

        原来这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在一处隐蔽的山坳，抬头看不清楚天空，头顶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枝叶。

        按理来说这样的地方应该能听到小鸟吱吱喳喳的声音，但是这个地方除了树木的绿色给这里染上一抹生机之外，阳光照不进来，阴寒之气里夹杂一丝淡淡的腐朽味儿，无孔不入。

        “大哥，是那个的味道！”

        沈意罕见地没有与沈清焰争论，反而是看着山坳周围种着的紫珠草陷入了沉思。

        “大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讲。”

        “你们看这一片片结着紫色果实的草。这是紫珠草，又称紫珠或止血草，其味苦、涩、药性平，树叶和树根皆有止血的成效。这么大一片，必定是有人刻意种植。”

        “他们分明是在杀人，为何又要种这救人的草药。难道是有虐待别人的倾向？”沈清焰十分不解。

        “最怕的就是……”沈清越，小五，沈意皆陷入沉默中。

        “大哥，小五姐，你们快来，我找到另外一个山洞了。”

        几个人看着面前的山壁，无语。

        “沈清焰，山洞呢？”沈意揪了一下沈清焰的头发，假装恶声恶气。

        沈清焰不满的嘟嘟嘴，也知道，救人如救火，“不就是在这儿嘛！”

        沈清焰拨开面前的藤蔓，却被沈意拽在了身后，“后边儿去。”

        进入山洞右拐，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小五气血上涌，脑海一片空白，她的妹妹也这般无头无脸，无名无姓的死去了吗？我不信这里有我妹妹一具尸体。

        小五不顾沈清越的阻拦，进入血淋淋的尸体堆中去寻找她妹妹的尸骨，沈清越紧随其后。沈清焰和沈意则是去寻找是否还有活口。

        一番寻找，无果。

        小五整个人一下子萎靡起来，就像一株一直努力吸取营养的花儿，突然丧失了活着的动力。

        沈家兄妹三个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再是共情，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只好默默站在一旁，陪伴着小五，这般时刻，也只有安静的陪伴才显得体面。

        小五萎靡了好久，突然拽着沈清越的袖子，“沈大哥，没找到是不是就还有希望。”

        沈清越对上眼前这双明亮又恢复了生气的眼睛，看着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希冀，终究是不忍心说出不好的可能，“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三个人接着顺着右边向里走，即便是见过了人为财死的疯狂，也未曾见过这般丧尽天良的景象。

        相比死人，这活人身上剥下来的皮子才更适合做什么。

        这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死不瞑目不过如此。

        人的贪念一念起，世间便多了许多不平事。

        在洞穴的最深处，小五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妹妹。

        洞穴的最深处，有更多的无脸尸体，

        不需要身份证明，也不需要仔细观察，小五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妹妹，“小七，小七……”

        近乎无声的呼唤比嚎啕痛哭来得更让人心酸。

        沈清越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闷，痛，喘不上气。为这洞内诸多含冤而死的少女，也为她。

        最终四人也只好寻了一处风景好的好地方，帮小五将舞云安葬。

        “沈大哥，小意，清焰，我想要去状告孟夷安。”小五捏着拳头，咬牙切齿。

        可是谁敢动孟家呢？

        倘若官府不公，这仇我便自己报。

        “既然要告，那便上登闻鼓。”沈清越思虑良久，出此下策。

        “大哥的意思是，明面告，暗地里报仇。”沈意用扇柄敲敲手指，沉思。

        沈清焰顿时急了，“大哥，二哥，要击鼓鸣冤，是要接受廷杖的呀！小五姐姐怎么受得了？”

        “那便只能委屈小五姑娘了。”

        大家都以为沈清越所谓的委屈小五姑娘事情是让小五忍受一时之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沈清越穿着布衣，顶着舞阳未婚夫的名头去受了廷杖，面见圣听。

        帮朝廷办事的人，竟然换上布衣去敲登闻鼓！

        “大哥，你真是命大，竟然活着回来了。”

        “圣上必定不会责怪我。当人一旦站在利益面前，只会衡量得失，不见得会考虑做法是否妥当。所以即便我没有证据，圣上也还是落了孟家的面子，因为孟家也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沈清越唇色苍白，却一点儿也不后悔。

        圣上也只能让藏尸案到此为止，毕竟这没有铁证的案子还不足以扳倒孟家，相反，孟家只会推出替罪羊。

        可是蚍蜉撼大树，谁说目的一定是把大树扳倒呢。大树倒下的重任还是要交给大风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风还会更猛烈些的！孟夷安，不足为惧。

        沈清越捏着手里的银针，即便是做朝廷的利刃，我沈清越也要是削铁如泥的那一把。

        “今天圣上已经派人去孟家抓了孟家的下属，当场灭口。今晚你们会见到孟夷安的！小五，我们目前还杀不了孟夷安，但是天理循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作的恶付出代价，这一天不会太远的。”沈清越虽然看起来惨淡，但是这一刻身上的笃定令小五心安。

        果不其然，夜间的时候，孟夷安光明正大的来找沈清越。“大师兄，哦不，现在应该称您为舞姑娘的未婚夫？”

        “孟公子，嘴上功夫果然厉害！”

        “哦？看来师兄不是很了解我呢，我手上功夫也很厉害的。这活着的皮子剥的时候还真是令人血液沸腾呢，渗出的血珠宛如上好的红珍珠，鲜活迷人得紧呢！”

        孟夷安不以为是，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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